“昨天有個收垃圾的人,舉報說是有焦屍案的線索,就是這個汽油桶,你肯定打死都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他從哪裡收購來的?”白少言神秘兮兮的說,佟秋練看了看汽油桶,裡面的汽油已經用的差不多了,但是這個汽油桶上面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塵,蓋子的地方灰塵更多,看得出來是已經很久沒有用的東西了。
“哪裡找到的?”佟秋練戴上手套,將拿起了工具,將汽油桶上面的灰塵擦去,在底部的地方露出了生產日期,和焦屍案的那個汽油桶居然還是同一批次生產的。
“裴子彤家裡面的!”白少言神秘兮兮的附在佟秋練的耳邊,佟秋練雖然心裡面一驚,但是臉上面卻仍然是波瀾不驚的模樣,尤其是動作沒有絲毫的遲緩,仍舊是慢條斯理的檢查着汽油桶。“老師,你能不能露出一點驚訝的表情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佟秋練看汽油桶上面也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價值,以爲能夠到了收垃圾的人手中,這裡面肯定是經過了許多人的手的,指紋提取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
“王喜去世之後,裴子彤就把家裡面的所有東西都換了一遍,就讓搬家公司把所有不用的東西都搬走,要是賣了還是怎麼的,裴子彤自然是不管的,這些沒有任何價值的汽油桶,收廢品還是能賣點錢的,搬家公司的人就拖去賣了,結果收廢品的就認出和懸賞通告上面的汽油桶一樣,這纔打電話舉報的,領個賞錢!”白少言看着佟秋練脫下手套,也跟着佟秋練走到桌子邊上,“其實裴子彤的嫌疑真的很大!”
“這麼說的話,嫌疑是很大,但是她和孫學初怎麼會有交集的,再怎麼說也是覺得有些說不通的,而且現在王喜的案子有個幕後嫌疑人和焦屍案的兇手是同一個人,難道裴子彤會把別的女人送到王喜的牀上……還能確保王喜一定會被佟清姿殺害,太冒險了……”佟秋練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本來是毫不相干的兩個案子,孫學初的死,王喜的死,佟清姿的殺人嫌疑,裴子彤的犯罪動機,本來是獨立的兩個案子,現在整個交織在一起,現在所有人的心裡面都是一團亂麻的感覺,完全理不清楚頭緒。
“趙隊長請裴子彤來警局喝茶了,說是例行詢問,其實就是想要獲取裴子彤的dna樣本,拿回來給我們比對一下!”佟秋練點了點頭。她真的無法想象裴子彤一個女人真的可以在幕後操縱這一切。
而此刻在會客廳中,裴子彤看着趙銘和李耐,“不是說有事情麼?這都半個多小時了,到底是關於什麼事情的,我還有事情要做!”裴子彤看了看手錶,“我等會兒還有個劇組趕着要去拍戲,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裴小姐,您先別急,先喝口水!”趙銘和李耐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些東西,但是裴子彤都是裝着那種一問三不知的樣子。“裴小姐的丈夫剛剛去世,就有心思拍戲麼?”
“你們不懂,我也不是那種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說實話,我姐姐,我父親,我們家,現在加上我的老公,我都覺得自己是個和他們命中相剋的人,我自己在家總會胡思亂想,就想着出去找點事情做,也省的在家老是心神不寧的!”裴子彤看了看面前的一次性杯子,就是碰都沒有碰一下!
“那裴小姐,您的父親現在怎麼樣了啊……”趙銘突然就問了一句,李耐這個耐不住性子的,剛剛想要開口,就被趙銘伸手按住了膝蓋,在桌子下面,倒是沒有引起裴子彤的太多關注。
因爲裴子彤這些日子早就忘記了裴昌盛的事情了,在她的心裡面裴昌盛已經死了,她早就已經把裴昌盛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了!突然被趙銘問起來,心裡面居然開始打鼓了,因爲裴子彤完全不懂爲什麼趙銘怎麼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趙隊長是什麼意思啊?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其實裴昌盛一直在醫院療養的事情,趙銘這段時間也是差點忘了這茬了,還是裴子彤提起自己的父親趙銘纔想起來的!
現在想想這個裴子彤也是實在很可疑,你想啊,自己的父親失蹤了,作爲子女的,能不着急麼?要是說裴子彤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失蹤的話,這完全是不可能的,裴昌盛住的地方肯定是醫院或者是療養院,有看護的那種,難道病人失蹤了會不向家屬彙報,不可能吧!而且最近壓根沒有人報案稱有人失蹤啊……
趙銘怎麼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裡面透着一絲詭異呢,而裴子彤則是笑着低頭玩弄了一會兒指甲,“其實我挺久沒有見過我父親了,你們也知道,姐姐的去世,對我父親影響挺大的,我父親一向不喜歡我,所以我也就不想去惹父親心煩了,你們這一提我倒是想到很久沒有見到他了,改天是該去看看了!”
裴子彤這話說的,趙銘心裡面還是疑惑的,好像把自己的嫌疑給撇得乾乾淨淨,但是還是覺得有地方不對勁,好像這事情和她沒有半分關係一樣,但是就算是這樣,趙銘心裡面的疑惑卻在不斷的放大。
等到裴子彤走了之後,李耐就問趙銘:“隊長,這個裴昌盛明明就在醫院裡面啊,你怎麼還問她裴昌盛怎麼樣啊?”
“自己的父親失蹤了,作爲子女的,這麼多天能毫不知情麼?裴昌盛現在是屬於樹倒猢猻散那種,唯一的親人也就剩下一個裴子彤了,就算是在療養院,哪個療養院的膽子這麼大,病人失蹤了能不通知家屬,也不報警?”趙銘這一說,李耐都覺得這事情怎麼透着一點怪異呢!
“去醫院看裴昌盛去!”說着趙銘和李耐就走出了會客廳,而當他們走了之後,在拐角處走出了一個人影,裴子彤手中捏着手抓包,哼……原來不是被孫學初帶走了,居然在這些警察這裡,倒是趙銘和李耐完全不知道此刻的他們的身後已經鬼鬼祟祟的跟了一個人。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醫院頂層的病房裡面,就一個看護和一個警察,而且這裡十分的安靜,人很少,就是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都不多,裴子彤反正已經確定了裴昌盛所在的地方,就走樓梯下去,因爲王喜的事件,裴子彤最近在c市也算是重新火了一把,所以裴子彤戴着口罩和墨鏡,從樓梯處下去!
“你們都是做什麼吃的,聯繫個醫院也聯繫不到,是怎麼回事?難道c市療養院的牀位就這麼緊張麼?趕緊給我安排一個,我這兩天就要安排我女兒住進去……”裴子彤的腳步頓了一下,因爲這聲音分外的耳熟,還真是冤家路窄啊,裴子彤等到佟修離開之後,才慢悠悠的晃了下去,晚上的時候似乎也可以去拜訪一下佟清姿呢!
若是真的瘋了,更好,這樣的話就不會泄露出去更多的事情,因爲裴子彤不確定佟清姿是不是對自己有印象,因爲她說她記得一雙高跟鞋,若是沒有瘋的話,更好!我會讓她變成真正的瘋子的……
此刻的蕭家可是分外的熱鬧的,蕭寒翹着腿坐在沙發上面,對面站着兩個人兩條狗,“阿秋——”蕭晨打了個噴嚏,拿了一張紙巾擦了擦鼻子,“大哥,我感冒了……”蕭晨說話的聲音本來就是粗聲粗氣的,現在更是粗的不行,還弄這種撒嬌一樣的口氣,弄得蕭寒心裡面一陣發毛,小易更是遠離蕭晨挪了一步。
而他們的面前就是那一套監聽設備,昨天可是被蕭寒逮了個正着,“說吧,哪裡來的!”
“小叔叔的!”蕭晨這個慢半拍的還沒有想好說什麼,小易就指着蕭晨說,“爹地,你看我才五歲不到,怎麼可能弄到這麼高科技的東西啊,這是小叔叔的,他說他想知道你和媽咪都在幹嘛,這個人真是太壞了,我都阻止他了,他還是一意孤行,我也是沒有辦法,哎……”這話說得怎麼像是母親在教訓兒子啊!
“那個……我……你……小易,你怎麼……啊……阿秋——”蕭晨說着又是一個打噴嚏,蕭寒拿着紙巾捂住口鼻,這個二貨,就是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行了,你們倆現在靠着牆,都去面壁思過去!”蕭寒這話說完,這兩個人都是互相瞪了各自一眼,然後慢悠悠的走到了牆邊,茶茶一看小主人過去了,撒着小蹄子也到了牆邊,用爪子扒了扒牆壁,然後就學着小易兩隻前爪子扒在牆上面。
大人則是慢悠悠的晃到了蕭寒的腳邊,打着哈氣就準備睡覺了,蕭寒則是拎起大人,扔到了牆邊,大人哀嚎了一聲,靠着牆壁就睡覺去了,蕭寒對這隻懶狗也真是無語了。
此刻經過了佟清然去世的事情,離婚協議書的曝光,葬禮的血案,整個令狐家在上流社會幾乎成了別人的談資,而令狐默則是變得更加的深居簡出了,每天都是公司家裡面兩頭跑,有的時候甚至是幾天都見不到人影,而令狐乾則是因爲毒品的案子在軍部也是忙得不可開交,整個令狐家平時就像是死城一般的寂靜。
令狐澤在書房抽着煙,整個書房都是一股濃重的煙味,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事情辦妥了麼?確定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很乾淨,他們就是追查起來,一個死人罷了,能查出什麼,我們已經在打算送他出去了,放心吧,已經很妥當了,孫正一死,已經沒有任何的人可以對我們構成威脅了!”蔣千里笑着,在昏暗的房間中,這笑容顯得分外的詭異。
“行吧,那你先出去吧,有事情我再通知你!”蔣千里點了點頭,剛剛打開房門,就看見了剛剛回家的令狐默,令狐默看見蔣千里,銳利的眸子閃過了一道寒光,蔣千里衝着令狐默一笑,但是令狐默卻是頭也不回的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間,蔣千里也不惱怒,反正他已經習慣了。
自從跟了令狐澤,初了令狐澤之外的令狐家的人,是從來沒有給過他半分好顏色的,尤其是令狐家的這兩個兄弟,和佟秋練的關係之前都是特別好,在他們的眼中,自己不過是個背主的人,怎麼可能容得下自己呢。
令狐默到了令狐澤書房的時候,令狐澤已經打開了窗戶,窗外的空氣帶着一絲寒意,或許是這幾天都是陰天的緣故,總是讓人覺得有些訝異,尤其是令狐澤的書房,本來就是十分沉悶的一個地方:“坐吧!”
“父親找我來是準備做什麼!”令狐默坐在沙發上面,看到了滿是菸蒂的菸灰缸,父親的菸灰缸雖然一直都在,但是卻從未抽得這麼厲害過,畢竟軍人出身,他們年少時候多多少少都是受過很多傷,身體到了中年之後就會出現一些病症,所以令狐澤自從坐上高位,一直都是在調理身子爲主,菸酒基本上能不碰就不碰的。
“我知道你對佟秋練戀戀不忘,但是就算是佟清然去世了,你和佟秋練也是不可能的,你這些天這麼折磨自己,難道不是爲了她!”令狐澤說着將手邊的報紙甩在了令狐默的面前,上面是記者偷拍的自己的照片,還說什麼是爲了亡妻,茶不思飯不想,令狐總裁日漸消瘦,這幾天令狐默是日漸消瘦,不是爲了佟清然,而是被蕭寒刺激到了。
“那又怎麼樣?之前爲了不違逆您,我已經做出了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情了,難道你還想我的後半輩子也搭進去麼!”令狐默的話音未落,報紙就猛地砸在了令狐默的臉上和身上面!
“混賬東西,你們兄弟兩個都是爲了女人才來忤逆我,真是反了天了!”令狐澤大怒!
“爸,我從小就是按照你給我規劃的人生,一步步的走向你給我計劃好的巔峰,我很慶幸我那次的事故,讓我無法成爲一個優秀的軍人,我現在覺得我過得比以前開心!”令狐默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左腿,即使陰雨天越發的疼痛,但是他還是不喜歡從前的日子!
“不喜歡?不開心?什麼叫喜歡,什麼叫開心,難道我給你們規劃的人生不對麼?你是令狐家的子孫,你就該爲了令狐家出一份力,你以爲你有今天的成就,你自己的努力能佔了多大的比例,沒了令狐家,你以爲還剩什麼!”令狐默和令狐澤此刻就像是兩頭猛獸,而且每個人的眼中都散發着冷冽的光,讓人不寒而慄。
“哼,那是你眼中的令狐家,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憑什麼就要爲令狐家奉獻我的一生?”
“就憑你姓令狐,你已經在年少的時候享受了別人從未享受的待遇,所謂的能承擔比別人更多的榮譽,就要付出比被人更多的努力,承擔別人不能承受的壓力,失去自由和理想只不過是其中一個部分!你看看這個……”令狐澤又將另一份報紙摔在了令狐默的面前,整整一個版面都是佟秋練和小易,有的甚至出現了蕭家的長輩,只不過這些都是做了模糊處理!
“這個是……”令狐默拿起報紙,上面的照片很多都是佟秋練和小易居多,從小易出生到現在的,還有和蕭寒一家三口合照的,一看就是那種特別溫馨和睦的一家,“哪裡來的!”
“若是蕭家不提供,誰又有這個本事去蕭家偷出這樣的照片,還這麼明目張膽的放在了頭版頭條,你以爲蕭寒是傻子麼?蕭寒這是準備將佟秋練帶入公衆視野中了,你覺得你還有機會麼?別做夢了!”令狐默只是看着照片,照片上的女子很少笑,但是一笑,卻是傾城動人的,令狐默死死的攥住報紙,一言不發。
這也是令狐澤加快對孫正動手的原因,他怕等到佟秋練的身世被挖出來之後,佟齊的事情又會被翻出來重新被人審視,這樣的話,就會留下很多的後患,令狐澤這輩子沒做過什麼錯事,偏偏在佟齊的事情犯了錯,而這種錯誤也逼得他走向了更錯的深淵。
爲了自己,也是爲令狐家,令狐澤不得不採取一系列的手段,這就是一步錯步步錯!
佟秋練還等着趙銘那邊送過來裴子彤的樣本呢,結果就換來了一句,什麼都沒有,也真是醉了,這個裴子彤就是一口茶水都沒有喝過麼?也真的是夠小心的!若是說她真的是兇手的話,說明裴子彤還是心思縝密的,反偵察意識還是很強的,若是她不是的話,她這戒備心理也是很重的。
當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的時候,裴子彤對着鏡子找了找,慢悠悠的塗上了一層厚厚的脣彩,戴上了口罩和眼睛就準備出門了,一樓的大鐘,敲擊的聲音,嗡嗡嗡的,在空蕩蕩的別墅裡面回想着,顯得格外的詭異,每當鐘聲敲響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心臟也跟着顫抖了幾下,着實有些嚇人。
偌大別墅裡面,只有裴子彤一個人,傭人只是白天才過來收拾一下,晚上都是回去的,而裴子彤現在的心裡已經極盡的扭曲了,她現在只想要不擇手段的達到自己目的,而她已經嚐到了這種殺人之後的甜頭了!
從一次殺了孫學初時候的惶恐不安,到焚屍滅跡,到之後安排王喜的死亡,裴子彤已經在這條路上面越走越遠了,而且已經無法回頭了。
而午夜的醫院也是靜悄悄的,明亮的白熾燈,將醫院的走廊拉的很長,無人的走廊安靜的像是死了一般,下面的樓層偶爾還有人影晃動,但是越往上面高的樓層,人影越來越稀少,到了頂層的時候已經沒有人了。
裴子彤瞥見了一個護士正趴在值班處的桌子上面睡着了,而她的面前則是一張值班紀律表,邊上居然有一張病人的換藥時間,裴子彤躡手躡腳的從邊上將那張紙抽了出來:裴昌盛,一點整換輸液!既然你都睡着了,那我就幫你做好了!
裴子彤看到了一邊掛着的護士服和帽子,裴子彤演戲的時候也是演過護士的,她十分利索的將衣服穿好,摸了摸口袋中自己帶來的一支氰化物,裴子彤拿起了帶上口罩,拿起了手邊的一個輸液瓶,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到了裴昌盛的病房裡面。
病房的門是虛掩着的,因爲裴昌盛這樣完全不能自理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狀況,所以門都是沒有上鎖的,裴子彤一進去就看見了一個看護正在一邊打盹,而那個警察則是靠在沙發上面睡着了,聽到動靜,那個看護立刻就醒了:“今天比較早啊……這邊的還沒有滴完呢!”
看護剛剛有點動靜,裴昌盛就幽幽的睜開了眼睛,似乎是沒有注意到裴子彤,直接拿着輸液瓶將原來的輸液瓶換上,而這樣直接擋住了那個看護的視線,那個看護哪裡能想到這個人根本就不是醫院的護士啊,只是打了個哈氣,就繼續眯着眼睛準備睡覺了。
裴子彤直接撩開了裴昌盛的手臂,裴昌盛頓時覺得手臂一陣刺痛,睜眼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個護士正在朝着自己注射東西,而他到了這裡這麼久,從來沒有過半夜還要打針的情況,“噓——”裴子彤直接將針管一推到底,裴昌盛只覺得一股冰冷的液體瞬間到達了自己的手臂之中,而這個聲音,就是裴昌盛變成鬼都是能認得出來的!
裴昌盛的眼睛睜得很大,他死死地盯着裴子彤,剛剛想要開口,裴子彤已經快一步直接捂住了裴昌盛的嘴巴了,因爲裴昌盛的整個身子都是不受控制的,早就失去了知覺了,完全是不能反抗的,只能僵直的睜大了眼睛,裴子彤笑着死死的捂住裴昌盛的嘴巴,裴昌盛想要掙扎,但是雙手完全動不了啊,只能雙腿死死蹬着牀鋪!
但是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因爲裴昌盛現在比起之前更瘦了,力氣還不如以前,只是蹬了幾下就完全沒有力氣了,直到裴昌盛不再做出掙扎,裴子彤才緩緩地鬆開手。
因爲藥物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裴昌盛能夠感覺到那冰涼的液體,在自己的周身遊走,瞬間就散步到了自己的四肢百骸,裴子彤彎腰附在裴昌盛的耳邊:“老不死的東西,多過了這麼多天的好日子,你也算是值當了,其實要怪的話,只能怪你自己,誰讓你好好地醫院不呆,偏偏要落到警察的手裡面呢!你不像坐牢,我也不想啊……”
“啊——啊……”裴昌盛只能從喉嚨處發出細小的嗚咽聲音,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直接卡住了他的喉嚨一樣,他只能用嘴型表達自己的想說的話:你會不得好死的!
“呵呵……”裴子彤壓低了聲音,靠在裴昌盛的耳邊,那笑聲就像是催命的魔鬼的午夜狂歡曲,裴昌盛只覺得整個心臟的跳動都陡然加快了,“我會不會不得好死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要不是你做了這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姐姐怎麼會死的那麼慘,先奸後殺啊……呵呵……”
“額——額……”裴昌盛只覺得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一直往他的胸口上面戳,裴昌盛只覺得整個身體都是冰涼的,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而心臟卻跳的越來越快,他現在只覺得整個腦子都是暈乎乎的,整個人都變得有些輕飄飄的,裴昌盛的嘴角突然就揚起了一抹微笑,在那瘦骨嶙峋的臉上面顯得格外的詭異。
“爸爸,其實姐姐被抓的時候,那個人本來抓的是我,誰讓我是明星呢,可是你知道姐姐說了什麼麼?她說我可以威脅到你,一定要抓我!”裴昌盛看着裴子彤,眼睛就像是快要凸出來一樣,他死死地盯着裴子彤,裴子彤笑着伸手拍了拍裴昌盛的臉。
“別這麼看着我,我就和他說,姐姐纔是最受寵的,你見過哪家父母會看着自己女兒在火坑裡面不拉一把的麼?很顯然你對我就是這樣的,只會落井下石,哼——然後他就帶走了姐姐,然後姐姐就死了,其實就是你害死了姐姐,就是你……”裴昌盛的瞳孔一陣收縮,整個人抽搐了一下。
裴子彤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死死地攥住了,裴子彤低頭就看見,裴昌盛那似乎只剩下骨頭的手死死地攥住自己的手,裴子彤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將裴昌盛的手指掰開,然後乾淨利落的離開了。
而裴昌盛躺在牀上面,他似乎可以感覺到自己生命正在不斷的流逝,這種不由自己控制的感覺真的不太好,裴昌盛想起了第一次見裴子彤的時候,瘦瘦小小的,面黃肌肉的,看到自己也是怯生生的模樣,自己沒有兒子,一心培養裴姿顏,而對於這個便宜女兒,裴昌盛只想着如何從她的身上面獲取最大的利益。
果然她也是不負衆望的,居然能夠進入蕭寒的公司,但是之後的照片門事件,自己已經放棄了這個女兒了,但是就是這樣的女兒,居然讓自己家破人亡,真的是家破人亡啊,自己真是引狼入室了啊!
以爲是個小狗,還是個不會叫不會反抗的小狗,誰知道居然是一直餓狼,還是個虎視眈眈的,伺機而動的餓狼!
等到小護士醒了之後,着急忙慌的跑到了裴昌盛的病房,一下子驚醒了看護:“怎麼了?已經換了輸液瓶了!”
“我沒有來啊,太困了就睡着了!”那個護士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輸液瓶,還真的換上了,“誰來的啊,今天和我一直值班的人請假了啊,這個樓層今晚就我一個!”頂樓沒什麼病人,也就是換藥的事情,一個人也忙得過來。
“剛剛有個人來過了……”那看護自己說完都有些被嚇到了,連忙推了推裴昌盛,沒有反應,裴昌盛現在幾乎是每日每夜的休息,所以稍微晃一下都會醒的,那個看護用了比平時更大的力氣,但是絲毫不見反應,她又推了推裴昌盛,這次直接觸摸到了裴昌盛冰涼的手臂,嚇得那個看護直接跳了起來!
那個護士也被嚇了一跳,走過去伸手往裴昌盛的口鼻處試了一下,嚇得縮了回來,她衝着那個看護搖了搖頭……兩個人都是被嚇了一跳,這人雖然不是好好的,但是若是好好調養的話,還是能活很久的啊。
趙銘正在家睡的正香呢,接到電話,整個人都蹦了起來,披了衣服就往醫院衝,到了醫院的時候,走到了那個民警面前:“到底是怎麼回事?自然死亡還是……”
“他們說有不明人士扮成護士進來過,監控上面粘着的是口香糖,完全沒有拍到任何的東西。”那民警也是被嚇着了,這好好的人怎麼就在自己眼皮子死了呢,他也是十分懊惱,這麼久都沒事,怎麼好好地就走了!
佟秋練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是暈乎乎的,佟秋練一聽到裴昌盛的名字,整個人就激靈一下,瞬間的睡意都消失殆盡了,蕭寒看到佟秋練要下牀,一伸手直接將佟秋練撈上了牀,下意識的就直接將佟秋練壓住,在佟秋練的嘴邊親了一下,“幹嘛去,這才三點多,再睡會兒!”
佟秋練看着蕭寒連眼睛都睜不開來,將牀頭的燈光調的暗了一些,伸手環住了蕭寒的脖子,在蕭寒的嘴邊輕輕親了一下,“裴昌盛死了,應該是他殺,警局暫時法醫人手短缺,我現在就要過去!”
蕭寒直接張嘴堵住了佟秋練的嘴巴,“蕭寒……”佟秋練伸手推了推蕭寒,蕭寒只是短暫的親了一下,就鬆開了佟秋練,佟秋練直接翻身下牀,拿起了手邊的衣服就往洗漱間走,“你再睡會兒,還很早!”
但是等到佟秋練洗漱完了之後,發現蕭寒已經穿好坐在了牀邊,說中還拿着車鑰匙,“你起來做什麼,才三點鐘,你昨晚睡得遲,多睡會兒吧,我自己開車可以過去的!”
蕭寒起身伸手直接將佟秋練擁入懷中,兩個人的身子瞬間緊緊貼合在一起,佟秋練似乎都可以感覺到了蕭寒身上面的那微妙的變化,“別鬧了,有正事呢!”
“沒鬧啊,就是正常的生理反應而已,我送你過去吧,這天還沒有亮,你出去我也不放心,走吧!”蕭寒說着不由分手的拉着佟秋練的手就往外走,佟秋練也不再說什麼,但是心裡面卻覺得異常的溫暖,就是這個時候的天氣微寒,佟秋練都覺得通過手掌傳來的陣陣溫度足以融化身體的寒冷。
“冷麼?”蕭寒從來不知道這三四點鐘的時候溫度會比半夜還要低,伸手直接將佟秋練摟到了懷裡面,佟秋練搖搖頭,自己已經習慣了半夜出任務了,但是蕭寒應該從來沒有過這樣吧。
兩個人剛剛到了停車場,就聽見“汪汪——”的聲音,在空蕩的停車場還是分外響亮的,兩個人一低頭,居然是大人,大人搖着小尾巴,慢條斯理的走了過去,蕭寒剛剛幫佟秋練打開車門,結果大人就撒着蹄子就想要往上爬,但是這是越野車,他怎麼爬都夠不到,佟秋練看了看蕭寒:“怎麼辦?”
“扔下去!”蕭寒說着直接就上了正駕駛的位置上面,佟秋練卻是笑着將大人抱到了懷裡面,狗身上面的溫度都是很暖和的,大人在佟秋練的懷裡面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就蹭了蹭,就開始閉目養神了。
蕭寒惡狠狠地瞪了大人一眼:這個死狗,那個地方我都沒有躺過。
“想了,快開車吧,等會兒趙隊長該急了!”蕭寒直接開車就走了,大人則是睜着眼睛瞅了一會兒,又接着睡覺了,“蕭寒,大人還是挺好的,肯定是不放心我們纔跟着出來的,你等會兒回去之後給它準備多一點牛奶!它這是長身體的時候呢!”蕭寒不語,這條狗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睡覺,這還不長肉麼?
到醫院之後,他們把大人留在車上面了,畢竟醫院是不允許帶動物的,蕭寒拉着佟秋練的手,兩個人就一前一後的上了頂層。
因爲驚動了警察過來,許多的患者家屬或者是醫生護士,被吵醒的很多都在這個樓層圍觀,現場已經被封鎖了,在場的幾個人都已經被帶去錄口供了,而蕭寒和佟秋練的出現瞬間引爆了所有人的觀感。
因爲這幾天的報紙,所有人對於佟秋練都已經很眼熟了,但是報紙上面看到是一回事,真人又是一回事,佟秋練只是一件裸色的長款套頭薄毛衫,因爲這幾天下雨陰天,溫度不太高,佟秋練穿了個絲襪和一雙小皮靴,頭髮還是隨意披散着的,臉上面難免有些疲態,但是即使素顏出場,也是難得的好膚色啊,尤其是那渾身的清冷氣質,那些準備拿手機拍照的人,都不知道該不該拍照了。
蕭寒則是一身黑色休閒褲和黑色塵沙,即使有些疲態,但是整個人還是顯得十分的慵懶魅惑,尤其是側頭和佟秋練說話的時候,嘴角微微揚起,而女子則是抿着嘴脣,微微點頭,十足的登對。
“蕭公子!”趙銘和蕭寒點點頭,蕭寒摟着佟秋練親了一下,“你去忙吧,我等會兒就回去了,不用管我!”佟秋練也知道自己忙起來的有時候簡直是不分晝夜的,有些歉意的看着蕭寒。
“困了就在車上面睡會兒,你這樣開車我也不放心!”蕭寒笑着捏了捏佟秋練的臉,“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佟秋練點了點頭,直接從白少言的手中接過衣服,一邊穿衣服一邊聽趙銘說這裡的情況,利索的盤發,穿衣,認真的側臉,蕭寒怎麼覺得自己在這裡等到他們結束呢!
而佟秋練剛剛進去,因爲這裡是禁止拍照的,所以這些人只能看着佟秋練,真的是比照片上面更好看呢。
而那天天未亮,在網絡上面就流傳了一張蕭寒拉着佟秋練出現在醫院的圖片,而且兩個人都是毫不掩飾,沒有保鏢,沒有陪同,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情侶一般。
佟秋練到了病房,這還是她在那件事情之後第一次見到裴昌盛,簡直瘦的快認不出來了,她檢查了一下裴昌盛的身體,他的身上面居然有癒合的外傷,不過和他的死亡沒有關係,佟秋練很快就注意到了裴昌盛手臂上面的針孔,因爲裴子彤扎完沒有采取任何的止血措施,所以上面有血痂。
佟秋練拿過面前,在針孔處擦了幾下,放在鼻子處聞了聞,苦杏仁味,“難道注射了安樂死的藥?”佟秋練這話一出,所有人也是一頓,“具體還是要等屍檢結果,不過暫時可以確定死亡原因是心臟呼吸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