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燼知道她的心思,在院內回首,眉如墨畫,鬢若刀裁,一雙深邃如寒潭般的墨眸,隱含魄力,“愛妃莫要擔心,有本王在。相信傅相不會拒絕賣本王這個面子的。”
君梓琳知道他話中之音,但令她擔憂的是,如果讓周燼前去要人,只能更證明傅雅柔的重要性。這反而更成爲對方拿捏的砝碼,這對錶姐來講,並非好事反而很危險。
她沉默地點點頭,半晌回道,“王爺放心,梓琳還是願意等等的。”
周燼聞言略略偏頭,遠遠瞧着君梓琳的神色,但見她柳眉杏眼,眸光灼灼清湛,一張傾國傾城的小臉染着心疑之色。
周燼心下略感到分明,便並未再說話。
在晉王夫婦用早飯之時,院外頭傳來道聲音,跟着便是幾個人進來,院內的侍衛回報之後,君梓琳便放了筷子,輕咳一聲走出門外。
她穩穩當當地把手放進袖子內,氣勢雅然,面色淡泊,彷彿並不太着急的樣子。走出門去,但見相府內的兩名粗使嬤嬤押着個穿着丫鬟服,衣裙處染着泥污的人而來。
往臉上看去,是翠枝,表姐的丫鬟!
“啓稟王妃娘娘,二小姐不知所蹤。必定是這個賤婢故意挑唆所致。老爺命我等把這賤婢送來給娘娘您處罰!”
兩名粗使嬤嬤的話,令君梓琳眉心微蹙,但並沒有表示出什麼來,半晌緩緩點頭,“行了,你們退下吧。”
這倆嬤嬤還仵在原地不動。
周燼見此,俊臉掠過訝異,正欲說話。
君梓琳扭頭衝侍候在自己身邊的相府嬤嬤吩咐,伸手指着面前的兩名粗使嬤嬤,“這兩個賤人並不聽本王妃的話,你們,把她們打將出去!”
“啊冤枉啊娘娘!”那倆粗使嬤嬤立即放聲喊冤,哭訴道,“這並非是我等的錯,實在是因爲老爺讓回話,這翠枝說出二小姐的下落後,老奴們好回話呀。”
“知道了。”君梓琳點點頭,“有消息後,本妃會親自向傅相稟報,你們退下罷!”
這一次那倆粗使嬤嬤再不敢多說,只得一副委委屈屈之色退下去。
她們一走,君梓琳便朝翠枝看去。
但見這翠枝低垂着頭,眼睛四下骨碌碌地轉悠,似乎很有話。
君梓琳知道她的意思,朝院子內所有侍候着相府的嬤嬤和婢子吩咐,“本妃身子不適,你們去取些藥來,還有你去廚房煎一盅蔘湯,你去問大管家要一套錦被,晚上極冷呢,去吧。”
三兩句,把相府所有的下人都打發出去,最後只剩下晉王的侍衛。
這時君梓琳朝翠枝走去,正欲說話,翠枝“撲嗵”一聲跪倒在地,捂着嘴巴嚶嚶地哭泣。
“究竟是怎麼回事,現在你可以對我說了。”君梓琳走上前去,伸手親自把翠枝扶起來。緊接着將她拉進房間內。
翠枝紅了眼,她朝四下掃了眼,最後看見屋內的人還有晉王爺,目光滯了下立即回神,朝着晉王爺跪地磕頭。
“沒事,王爺與我一樣,希望能忙找到表姐。現在你告訴我,表姐在哪裡?”
君梓琳等待翠枝回自己,但沒想到翠枝支吾了一番,重新跪倒在地,端端正正的對君梓琳和周燼磕了個頭,開口說道,“王爺,王妃娘娘,奴婢並不知道小姐現在何處。”
“你說什麼?”君梓琳大吃一驚,萬沒料到在翠枝這裡,竟聽到這樣的回答。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是表姐的貼身丫鬟,你不知道誰知道?”
本以爲找到翠枝,就能夠找到傅雅柔,但事情卻並非如此。
君梓琳皺眉,走到翠枝近前,一把捉住她,一字一句道,“翠枝,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翠枝猛地被扯起來,低呼一聲,瞪大了眼睛,那眼珠子都跟着顫抖。
周燼在旁邊,見君梓琳過於激動。當下便讓人把兩人分開,“愛妃,你嚇着丫鬟了。”
君梓琳緊抿着脣,直直盯着翠枝。
周燼眼看着她這次狀態實在不對,便推着輪椅過來,和顏悅色對翠枝說道,“你莫要怕,有什麼事情、只要是你感到異狀的,俱都對本王說來,哪怕是一根頭髮絲的不同,只要你說出來,都對找着傅雅柔有希望。”
“真的?”
翠枝一雙眼睛四下亂瞟,君梓琳在旁邊觀察着,這才感到這個丫頭有點不對勁。她開始重新打量翠枝。
發現她裙襬上雖然染了泥,但是身上的衣裙卻並不顯得太髒,可見這些日子她並沒有擁有正常的生活,也許是被別人給關在某種,也許是到處尋找。
“本王的話,何時有虛,儘管都說出來吧!”
許是周燼的話徹底安撫了翠枝,但見到翠枝站起身來,遲疑了半晌彷彿纔想起來說道,“奴婢只記得,小姐回到相府之後,便抱着那胭脂錦盒,對她自己畫來畫去,描摹得容顏極美極豔,極不對頭!可奴婢當時沒想那麼多,誰知道在之後,突然發生了件事——”
那日天剛黃昏,翠枝由外頭進來,入院子想找小姐。誰知下人們卻說小姐不在院子裡,問去了哪裡都是誰跟着。竟無一人回答。
翠枝問了下頭的婢子,卻聽婢子說小姐打扮了一番,便出了門,但不準任何人跟着。
當時翠枝就覺得是手下的人故意作鬼騙她。
於是便提溜着其中一個丫鬟,親自去尋小姐。
只是這一尋便半個多時辰,之後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嘈亂之音。翠枝帶着下人飛奔出去,就見小姐頭髮凌亂地被揪了回來。
而架着她回來的正是相府的幾個在老夫人身邊的嬤嬤,素日裡對府內的姑娘們要求十分嚴格,並動不動便去稟報老夫人,是以權勢很大,姑娘們也怕她們。
翠枝把小姐帶進院子後,好生梳洗一遍。
只是無論問什麼,小姐都不肯說。之後第二天,小姐對鏡梳妝,又是打扮得十分豔麗。
翠枝就覺得這事不太對勁,便在小姐黃昏時分再出門時,她就在後頭跟着。
“之後的事情,我就不記得了……”翠枝說到這裡,瑟縮地看了看君梓琳,又看看周燼,垂下頭喃喃,“奴婢真的不記得,求王爺王妃饒了奴婢,真的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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