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固金氣喘吁吁的,他一面嚷着“本公子”自持身份,外面的家丁不敢傷他。一面又叫着君梓琳的名字,顯然一副熟稔之意。這使得不明就裡的家丁們,更有點不太敢真攔着他,如此便使他闖了進來。
“君小姐,韓某在此有禮了!”
舉了扇子施禮,韓固金把氣喘均了,還沒再說話。君梓琳已朝小蝶吩咐一聲,“讓下人們都退下吧,小蝶,給韓公子上茶。”
“小姐這……”
小蝶吃了一驚,韓固金可是登徒子,小姐竟留下了他。還有,上回在相府,小姐可是被韓固金調戲過。小蝶還想着替小姐報仇呢,現在卻要招待他,真真是不甘心!
見小姐堅持,小蝶不敢多說,只得點頭去沏茶。
韓固金見此,心裡頭喜滋滋的。但卻不敢太外露,他知道君梓琳不喜自己這副樣子。從前青雲也說過他。可惜……
想至此他嘆了口氣,可惜青雲兄弟像是鑽進了石頭縫裡,怎麼都找不着啦。再也沒人說他了,但是他跟着青雲兄弟可是有頭有臉了。現在自己常往京兆尹處跑,爲大人辦事。回頭韓固金還想考取功名。現在想來,青雲兄弟說得都對呀,他這也算是浪子回頭。
“韓公子來做甚?莫非就想讓我聽你在這裡嘆氣?”
見君梓琳主動跟自己說話,韓固金忙收回走遠的神思,回過神來,走上前去本想靠着君梓琳坐下。但想了想,只得強忍着遠遠地坐到了客位上。
看他這副樣子,君梓琳倒是暗自點了下頭,看來這個韓固金似乎變化不小。
“君小姐,其實本公子來是祝賀你的。你看你搬到大將軍府來了,咱們在那、在那京兆尹大堂上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我還爲你做過事情呢,還記得不?”
韓固金說這話種,君梓琳卻冷冷回道,“我記得與韓公子的第一面,是在相府的後花園啊。”
“呃……”
韓固金無比尷尬,只得連連擺手,“往事不可提,君小姐你莫要再提這些啦。以往都是韓某無狀,還請您多多包涵。對了,我帶了一些東西來,算是爲君小姐的喬遷之喜提前道賀,請收下吧!”
“來呀,都進來!”
他說罷站起身,衝外面吼了聲。
可惜這回有大鬍子在府門口悍勇守着,沒小姐的吩咐,誰都進不來。
君梓琳可不想收韓固金之禮,誰知道,回頭他又煩不勝煩地往這裡來騷擾,自己可承受不起。
當下她就想拒絕,誰知韓固金很堅持,“君小姐,這便當是本公子在相府是與你相見的陪禮吧,行不行?”
“若你不答應,本公子便坐下不走了!”
韓固金直接就坐了下來,一副賭氣之狀。
這反而讓君梓琳笑了,只道,“難怪我當初搬到這大將軍府,身邊的丫鬟便極是反對。說我是女流之輩,平日裡必定會有無賴上門,橫賴在這裡不走。如今看來,倒是正中此言。”
聽到這話韓固金當場坐不住了,一臉的哭笑不得,“君小姐,您看你這話,怎麼就讓本公子如此難處呢。本公子現在算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嘍!”
“韓公子此番長進,梓琳都看在眼中。但是,不必你破費。帶了多少東西來,便都帶走吧。畢竟你韓家所有的收入,都不是出自你之手。我若要了,豈不是辜負了你?”
君梓琳此言一說,倒是令韓固金無比慚愧。
他是仗着家中有財,纔會送來豐厚的禮物。但那都不是他賺的,君梓琳說到他心坎上了。
“那這……”
韓固金無比爲難,他是真想送君梓琳東西。而且他內心裡是看上君梓琳了。
“用你自己的本領,所得到的東西,到時候再送我罷!”
君梓琳說罷下了逐客令,而韓固金本來帶了一大堆禮品上門的,最終只得耷拉着腦袋把那堆東西重新又拿了回去。
而相反,小蝶在看着府門外韓固金準備的那一馬車一馬車的大禮後,反而不自禁地落下了口水。真多啊,而且還都是必須品。但是小姐卻全部都拒收,這可是自個花銀子,把她們都賣了,也沒有這麼多呀。
曼桃笑着入了客苑,見自家小姐拄着下巴在想事情。她春風得意地走上前,行了一禮,“小姐,您還在發愁吶?其實不必愁,奴婢都把事情給辦得差不多了呢!”
傅綾萃聽了頭也沒擡地回了句,“你不過是送了一些香胰子去,外帶讓帝都城內流言蜚語,這又有什麼用?皇上也沒有下旨,廢了君梓琳與章睿苑的婚事婚事。做的這些,沒有半點用處,無端添堵罷了。”
“小姐不是還有後招麼。”曼桃並不氣餒地回道。
“那又如何,後招可不是這麼快就能施出來的。”傅綾萃說着站起身來,曼桃連忙上前爲她捏手臂,輕輕的錘後背,解除疲憊。
屋內沉默了一陣,傅綾萃便問道,“那些流言蜚語的,說得怎麼樣?君傻子那裡有什麼反應?”
曼桃聽後笑得更深了,“君梓琳那裡還真是像是一塊石頭扔進了深潭,沒有半點反應呢。看起來是氣得不輕快,現在她們主僕還坐在那外宅的大廳內,聽說是在會客。呵呵,指不定是在會何方的男人呢!”
“嗯,等君傻子這名聲毀了,若是皇上那裡再不解除她與章睿苑的婚事。咱們再動手亦不遲。不過,這是早晚要動手的,到時候君傻子一死,說她是嫌丟人而自殺,也有人相信。”傅綾萃沉沉穩穩地說道,很自然地爲君梓琳打算着未來的後路。
曼桃笑得很恣意,“那奴婢便悄悄地購置一批進來,待到時候那盤香與香胰子一塊使用,必有着奇效。君傻子一死,倒也乾淨了若。也不再需要皇上退婚,以後章公子的夫人便由小姐您莫屬。”
聽到最後這話,傅綾萃略感滿意地點頭。
只是曼桃卻又問道,“小姐,您今日可見着章公子了?他……”
“見到了。”傅綾萃感慨了一聲,“可惜他瘦了很多。意志有些消沉。我本來是指望着他能夠成功擊敗定國公府另外的兩名庶子,重新奪得世子之位,到時候我也能是個世子妃。可是他,似乎更愛乾淨了,顯然是有了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