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你是壞人,嗚嗚嗚。”其中一小豆丁拿手捂着眼睛,依然哭得很傷心。
而另一個顯然要大一些,有些明白事了。他朝外面一指,“那裡。”語氣有些急,同時也夾着哭音。
“好,咱們快走,你引路好嗎?”
君梓琳抱起狗娃,讓小豆丁在頭前引路。
這時周燼與那黑衣人已打到院外,君梓琳想喊一聲,一時也找不到人,無奈重嘆一記,先抱狗娃離開。
剛出了柵欄門,倏地就看見面前站着一排人,還沒看清楚是誰,就傳來淳于仵作顫抖的驚呼聲:“狗娃!”
君梓琳:“……”救人,被受傷人家屬撞見,怎麼辦?
只看見淳于仵作從那一隊人之中奔出來,臉上帶着悲痛與驚恐。
看到他這般,君梓琳微微斂眉,心沉了下來。
淳于仵作要把狗娃帶回去,君梓琳止住他,“狗娃還有救,你現在最後不要隨便移動他!”說至此,她又朝不遠處的丁捕頭等人看去,“快叫大夫,最好去藥鋪,現在就快,否則狗娃性命有憂!”
“哼哼!”
結果回答她的是丁捕頭的冷笑聲。
淳于仵作厲叱一記,寒聲喝道,“我弟弟是讓你殺死的,殺的人喊救人,你當我是傻的麼?!丁捕頭你還愣着幹什麼,快點抓了他!”
君梓琳:“……”那狗娃怎麼辦?
當場淳于仵作試圖把狗娃給抱走,君梓琳見他抱重傷者的樣子,沒有絲毫的小心翼翼,反而動作粗魯。
這樣對付處在性命垂憂的狗娃,無異於殺了他!
君梓琳來了怒火,她本就嫉惡如仇,又兼狗娃是淳于仵作的親兄弟,竟做如此施爲,簡直天理難容。
飛起一腳,君梓琳不等丁捕頭等人前來,對着淳于仵作的肚窩子便是狠狠一蹬。
對方沒防備,被她蹬得直接倒地。
這時丁捕頭帶人上前來圍住。
君梓琳衝四下大吼一聲:“來人!來人!”
不是應該有人暗中護着自己嘛,爲什麼都這個時候了,還沒冒出來。
結果丁捕頭都圍到跟前了,君梓琳懷中全都是狗娃流的血,急得她身上出了一層的汗。姍姍而來,一名慕侯爺的侍衛奔入場中,猶如狼入羊羣般,左衝右突,打開一條道。
“快點,我們走!”
君梓琳抱着狗娃,對那侍衛吩咐一聲,朝前狂奔。
“快抓住他們!”丁捕頭等人在後面疾追。
在這小小的乘箏城內,只看見一名穿侍衛服的瘦小男子抱着個渾身是血的差不多年紀的髒男孩,後面還護着名高大的侍衛,而在他們之後還尾隨着一干衙門諸人。一路上混亂而吵嚷地在街頭鬧開來。
找到一家醫鋪,君梓琳先把狗娃抱進去,侍衛則是在門口堵着,丁捕頭等人隨後趕到。
“快把狗娃放出來,你們搶屍體是沒用的!”丁捕頭大吼,狗娃是個乖巧的孩子,沒想到竟遭到如此毒手!難怪他們接到消息,說是有人要在乘箏城做亂,沒想到竟是如此!而且這做亂者,居然還是慕侯爺身邊的侍衛!
“你去,通知尚書大人,快!”
這裡的情況,丁捕頭一時穩不住,當下吩咐人去請歐陽秉前來。
畢竟是慕侯爺之人,自己一個小小捕快,能幹甚用,還是讓尚書大人來壓他罷!
“是!”衙役應了聲,跟着飛快離去。
而屋內,君梓琳先給狗娃止了血,只是依然不敢將刀從他的胸口取下。她的藥箱不在,實在是麻煩得很!
這鋪子內的老大夫也束手無策,只說若是能止住血,那纔是最好的,但這孩子身體嬴弱,若是取出刀,怕是沒了性命。
“沒了命,也要取刀!”
君梓琳咬牙,惡狠狠地衝他瞪一眼,嚴肅地說道。
至此老大夫沒說話,反而朝後退了幾步。
誰也不想趟這渾水。取出刀,把人治好,那皆大歡喜;若是取出刀,人治不好,死了,那可是臭名遠揚。
這種情況下,一般的大夫還是會避而遠之,讓家屬再自行想法子,畢竟誰也不想染上臭名。
老大夫一世英明,自然不想毀在這種棘手的問題上。
君梓琳也知道這情況,不過,如果不救的話,狗娃必定會死!
她沒有菩薩心腸,但是狗娃是惟一的證人,殺他之人是誰,爲什麼要殺他,他有着怎樣的秘密沒有說出。狗娃是除了那淳于仵作以外,第二知情人。
老大夫的手都抖了起來,君梓琳無法,一擼袖子,讓老大夫把需要的都準備好。又吩咐外面的侍衛想辦法把自己的藥箱取來。
那裡面的東西也許能保狗娃不死。
侍衛還要保着王妃娘娘,自然是不敢離開。現在又有什麼法子呢,只能堅持死守。
外頭尚書大人歐陽秉帶人趕來,聽說了淳于仵作一事。當看見守在那藥鋪門口的侍衛竟是慕侯爺的人時,立時間嘴角掠過抹不帶意味不明的森笑。
“大人,您看?”
丁捕頭很是爲難地詢問道。
歐陽秉正等着這句話呢,聞言,他大手一揮,正欲下令讓手下的人強攻,把藥鋪裡面的人挖出來。
誰知就在此際,突然從身後送來道急切的阻止聲,“大人,且慢!”
因在歐陽秉收到消息的同時,曾大公子帶人呼呼趕來。
行禮之後,曾大公子對歐陽大人力勸,“大人,今日之事還是算了吧!”
“裡面可是卑職的親弟弟,怎麼可能算了?!”淳于仵作再忍不住,顧不得上下級,疾厲出聲狂呼道,他一雙眼睛血紅不已,瞪着曾休銳,兩頰處的肌肉跟着一抽一抽,氣恨得幾乎要吃人。
曾休銳聞言,略略回頭,有些漫不經意地瞧了眼面前這小小的仵作,他並不答話,只是對歐陽秉道,“大人,請借一步說話。”
面前之人乃是曾休銳的親岳父,兩個人在私底下也不曾因爲這場聯姻而有半分如親人般的態度,現在更是如此。但是翁婿二人卻有共同的目標。
歐陽秉輕輕的一撫鬍鬚,斜眼審視了眼曾休銳這個女婿,心裡思量此人並非莽撞衝動之人,除非要重要事情,否則絕不會在這般緊要關頭這般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