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踏入這片陌生的異國土地,並且感受到其不同於其他文化的特色時,陳朔不得不承認這座洋溢着時尚感的城市十分的具有魅力,很多地方耳熟能詳,卻一直沒有機會真正的身臨其境,解決麻煩事物的同時,陳朔也想稍稍的放鬆一下。
特意的買了一臺單反相機,陳朔準備偷空給自己放一個小小的假期。
作爲法國最悠久的王宮,盧浮宮雖然比不上紫禁城的磅礴大氣,但也有屬於它的強調,古色古香,斑駁的大道和磚瓦,歲月告訴着來往的人們,它已經在這裡屹立了數百年,想來拿破崙和希特勒在征服巴黎時,心中一定是豪情萬丈。
一座偉大的城市被自己踩在腳下,此生無憾。
還有聞名遐邇的埃菲爾鐵塔,香榭麗舍大道,陳朔可答應陳美酒會幫她和丁蕊挑幾件好看的衣服和飾品。
說實話,凡爾賽宮和楓丹白露,又或者聖心大教堂這種地方更適合蜜月中的情侶一起去,但苦中作樂也好,陳朔準備自己一個人享受一次,沒有任務,沒人雜念,就是旅行。
以前也來過巴黎,或者是路過,又或者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不過現在陳朔的身份很單純,一個遊客,在普通過不的遊客,充其量就是比別人稍微帥一點,稍微有氣質那麼一點。
下了飛機,陳朔還沒有走出機場大廳,便有人圍了上來。爲首的是一個黑人大漢,西裝革履,身材壯碩,目測身高足足有將近兩米,站在那跟柱子一樣。
“陳朔先生?”或許知道陳朔不會法語,大漢那蹩腳的英語倒也能聽的明白。
“我就是。”摘掉墨鏡,陳朔咧嘴微笑,這次出來沒有帶任何的隨行人員,孜然一身,除了一個行李箱以外沒有別的任何東西。畢竟來巴黎是爲了私事。美季集團的總經理或許是個含金量十足的身份,但是陳朔愛低調,高調的人除非有大本事,不然一般都活不長。
當然。低調並且有大本事的人。可以活的長長久久並且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見陳朔亮明身份。大漢微微點了點頭,法國人可不會動不動就鞠躬,那你得在他們餐廳的侍者那才能享受。大漢沒有向陳朔鞠躬的意思,陳朔也樂得這般隨性,把行李遞給大漢,便跟着他走出了候機大廳。
“我家主人正在車內等您。”幫陳朔把行李放到車內,大漢指着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語氣恭敬:“也祝您在巴黎玩的愉快,尊敬的客人。”
黑人大漢帶着自己的行李開着車離開了,陳朔轉身往凱迪拉克走去,一位白人司機走出來幫陳朔拉開車門,待陳朔坐進車內,才輕輕的關上車門。
車後座早已坐着一個身着白色休閒西裝的歐洲男人,五官立體,棱角分明,更讓人驚豔的是那雙湛藍色的眼眸,深邃如汪洋大海。
“內森,感謝你的盛情款待。”陳朔伸出拳頭和男人碰了一下:“原本沒準備打擾你,不過想想我們也已經三四年沒見了,我很想念你酒窖裡的那瓶葡萄酒。”
“哈哈,鬼斧,我就知道你這個混蛋這次來不懷好意。”內森哈哈大笑,原本斯文的外表立刻暴露了其真實性情:“放心,法國人對朋友永遠都是熱情的,美酒會有,美人也會有,鬼斧,我有太多的問題想要知道答案了,天哪,你怎麼會成美季集團的少爺了,我的老天,你必須好好跟我說說。”
對於內森,這個玩世不恭卻異常天才的變態,陳朔和他非常的有共同語言,一個身手恐怖,一個其智如妖,五年前,陳朔免費幫內森幹掉了三個想要他命的人後,內森便欠了陳朔一個人情。
在首爾的那次金融狙擊戰中,人情已經用掉,但他們依然是朋友,在國內的一年坎坷,陳朔依然借用過內森的經濟力量和恐怖的金融手段,惺惺相惜,這個世界能作爲知己的人很少,兩個不同膚色的人能成爲知己,更加的不可多得。
“這次來巴黎是爲了什麼?”搖晃着猩紅的葡萄酒,內森品了一口問道:“單純的只是旅遊?”
微笑着搖了搖頭,把酒杯放到桌上,陳朔開口道:“就好像以前一樣,我經歷了一些事情,但是答案還沒有找到,這次來,我就是爲了找一些屬於我的答案,有些人想要我死,裡面的水很深,我想一勞永逸。”
“需要我幫忙嗎?”內森笑道:“巴黎可是法治社會,一些陰暗的地方,作爲巴黎的好公民,責無旁貸。”
“我不想給你惹麻煩。”陳朔搖了搖頭。
“沒人能找我的麻煩,除非是我自願的。”內森不滿的看着陳朔:“我愛冒險,瘋狂迷戀那種心跳的快感,就好像我的哥哥一直想要我死一樣,每每化解危機,我都會獲得那種讓人心醉的快感,陳朔,不要小瞧我。”
“最近巴黎進來了一些人,很厲害的人。”內森意味深長的看着陳朔:“膚色很雜,但大都來自中東,陳朔,你玩的很大。”
陳朔笑而不語。
“要是我真的吃不消,會請你幫忙的。”陳朔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結束了這個話題,吧唧了一下嘴巴,微笑道:“這可不是我五年前喝的那種。”
“我得讚賞一下你的味蕾,確實不是。”
住進酒店後的少女時代很忙,報道上很好聽是來征服巴黎,但是誰都知道只是來走個過場,在某個或許挺有名氣的節目中表演一下露個面,說實話這活挺輕鬆,都是出道四五年的老人了,自然不會太過擔心。
“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已經打扮的十分完美的崔秀英看着鄭秀妍。說道:“今晚據說隔壁街有個遊行晚會,很熱鬧,真的不去?”
埋頭玩電腦的鄭秀妍頭也不擡,回答道:“今天一整天就把香榭麗舍給逛了一遍,我是沒力氣再出去,要是碰到什麼特色小吃,記得幫我帶一份回來。”
撇了撇嘴,崔秀英換上高跟鞋,剛要出門時轉過頭來對鄭秀妍道:“出了酒店,向右拐沿着大街走。有一個公園。環境不錯,還有露天電影,你要是在覺得悶了,就去那坐坐。說不定還能有法國男人向你要電話號碼呢。”
“沒興趣。”鄭秀妍打了個哈欠。
“隨你便嘍。”打開房門。崔秀英踩着高跟鞋便走了出去。
夜色逐漸降臨。從臥室轉移到陽臺的鄭秀妍沒覺得這裡的月亮和首爾有什麼區別,說實在的還不如洛杉磯呢,這麼早。大街上的店鋪就開始關門打烊,法國人難道不知道晚上纔是生活的開始嗎?
巴黎的治安其實也跟氣候相似,有時候好,有時候差,貌似聽說現在是屬於好的時候,關掉電腦,鄭秀妍感覺有些冷,從衣櫃裡翻出一件厚實的針織衫披上,脫掉高跟鞋,換上舒適的板鞋,又買了杯熱奶昔,鄭秀妍獨自一人漫步在巴黎的大街上。
鄭秀妍確實不想去隔壁街的什麼遊行晚會,也不知道是不是性子真的開始變得孤僻,除了以前的好友,鄭秀妍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交到朋友,問題出在自己身上,對陌生人冷淡,即使熟悉了,依然改不了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這讓鄭秀妍很苦惱,一直這樣下去,自己怎麼找男人?
這個問題太讓人泄氣了,鄭秀妍喝了口熱奶,把毛衣有裹了裹緊,繼續往前走,不知不覺中便來到了崔秀英口中的公園,見裡面真的有些許亮光,好奇心頗重的她擡腳走了進去。
可能是人們都已經參與進隔壁街道的那場狂歡,公園裡顯得很安靜,路燈照的附近猶如白晝,一部很有年代感的老式投影機孤零零的擺在那,遠處的大幕上正在播放着一部黑白影片。
《羅馬假日》
鄭秀妍微微眯起了眼睛,她有些近視,離得太遠根本看不太清楚,雖然這部電影早就看過,但是此時此刻好像特別適合懷舊,摸了摸口袋,呵呵,還有幾塊巧克力,那麼這段時光應該會很快樂。
捧着奶茶稍稍走進,才發現大幕前竟然坐着一個人,原本以爲可以霸佔這個電影院的鄭秀妍頓時沒了興致,把巧克力塞回口袋,轉身便準備回酒店。
“媽的,搞什麼原聲電影,連個字幕都沒有。”
身體頓時僵硬,動彈不得,背後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鄭秀妍只覺得血液開始倒流,那股感覺從未有過,多少次,多少天,都曾幻想過會有現在這一刻,但是就當自己要放棄,準備看開,這一刻,就這麼來了。
熟悉的煙味傳來,鄭秀妍突然就很想哭,一年來就算再累再苦,鄭秀妍都告誡自己不能哭,女人哭其實也是件很沒出息的事情,一年的時間不長,但也足夠鄭秀妍學會堅強。
可是堅強就跟一層薄如蟬翼的玻璃,一碰便碎。
穩住身形,深吸口氣,鄭秀妍重新轉過身,這回真的認出了這個背影,不會有錯,也不可能會錯。
原本坐在那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鄭秀妍便的驚慌失措,傻傻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手裡捧着的奶昔好像是唯一的武器,緊緊的抱在懷裡,緊張的望着遠處的那個模糊的身影。
他比以前好像更高了一點,瘦了,也健壯了,變得比一年前好像更成熟了許多,變了,變得鄭秀妍差點就認不出來了。
深秋的晚上已經很冷,但鄭秀妍渾身卻燥熱不堪,呼吸變得開始沉重,兩個人就這麼對視,不知道過了多久,鄭秀妍的身子突然放鬆了下來,原本佈滿紅暈的臉頰也恢復了白皙,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鄭秀妍大步向前。
重新坐了下來,鄭秀妍離陳朔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嘴裡叼着吸管,鄭秀妍開始很認真的開始看電影,奧黛麗赫本之所以永留好萊塢影史,自然有她的理由。
兩人能互相感受到對方的呼吸,把煙掐滅的陳朔沒去看一眼大幕,身旁的這個女人,比這世上任何的電影都要吸引人。
闊別已久,真的是闊別已久。
沒有想過重逢的開場,也沒有想過再次見面會來的如此快,在陳朔的計劃當中,那最起碼是兩年以後的事情,驚喜提前到來,即使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安排,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此時的他心中卻有些緊張。
還是跟以前一樣消瘦,她好像怎麼吃都吃不胖,但是陳朔知道這個倔強的女人總是喜歡在晚上獨自一人瘋狂的運動,她其實還是個孩子,真的,真的只是個孩子而已。
電影完結,空寂的公園靜的有些恐怖,鄭秀妍坐的腿有些發麻,她現在知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是什麼滋味,但是很奇怪的是心裡出奇的安靜,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那麼的安逸。
“你爲什麼還會出現?”放下空掉了的奶昔杯子,鄭秀妍開口問道。
“你走,我不想看見你,噁心。”
句句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