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羣人來得快去的更快,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經全部退出了零下一度,只留下滿地的碎酒瓶和破敗的桌椅板凳,放眼望去,就是一片廢墟。
客人們相繼離開,走之前都不忘偷偷瞄一眼陳朔,之前邋遢男人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的態度,貌似全都是因爲這個年輕人,雖然危險,但不得不承認剛纔的場景十分的刺激和讓人熱血噴張,只能在電影裡看見的鬥毆活生生的展現在自己眼前,那種感覺,無以言語。
零下一度的工作人員開始清掃收拾,李賢知和陳朔並排的坐在樓梯臺階上,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扔給陳朔一根,便自顧自的點上,深吸一口。
“謝謝。”李賢知轉過頭瞄了陳朔一眼:“我欠你一份人情。”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搗亂的那羣人看見陳朔就跟老鼠看見獅子一般,屁都不敢再放一個便立刻無條件的離開,僅僅只是因爲陳朔湊巧在這裡喝酒。
陳朔到底什麼來頭,李賢知產生了濃郁的好奇,但現在明顯不是深挖的時候。
”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但是今天這事沒完。”李賢知對陳朔道:“看樣子你跟那夥人好像有些關係,不用你爲難,這事情我自己解決。”
被砸了場子,自然也要把自己的尊嚴給打回來,李賢知從小到大沒受過多少委屈,心高氣傲的他自然接受不了自己的心血被毀成這樣。
陳朔把玩了一下手中的菸草,衝李賢知笑了笑道:“如果真想解決這件事。我建議你還是別找崔先生,報警吧。”
“什麼?”李賢知差點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陳朔竟然讓自己報警?這種事情警察來了有什麼用?抓進去關幾個月還是罰點款,這算什麼解決方法?
見李賢知一臉的疑惑,陳朔低頭點燃手裡的煙,眯起眼睛望着地上的瓶瓶罐罐,說道:“這事,崔先生解決不了,這塊地,以後也不太可能再姓崔了。”
“按照你們的話來說。最近行情有變。”陳朔吸了口煙道。
這塊地當然不姓催,但是李賢知收下這幫養着的打手可全都是崔成仁的手下,每個月付給他們一筆不小的費用和菸酒錢,從零下一度開張接客起,這裡就沒出過任何事情,更別說像今天這樣明目張膽的來砸場子,這不是打他李賢知的臉。而是打崔成仁的臉。
可陳朔的話卻讓人浮想聯翩,崔成仁這幾年確實相對安分了不少,努力把自己的產業漂白,逐漸向陽光產業進發,那麼他如果還霸佔着某些位置的話,自然會惹得天怒人怨。
再往下深想一點。有些事實就不會那麼的撲朔迷離。
神色複雜的忘了陳朔一眼,李賢知開口道:“我能問問到底是誰嗎?”
“不能。”陳朔搖了搖頭:“因爲我也不知道這裡以後誰說的算。”
短短几句話裡面蘊含的信息已經夠李賢知消化,他雖然開着幾家夜店,但是家裡的生意可是正正當當,這些事情他自然不好真的參合進去。畢竟,李賢知是文明人。是個有身份都地位的人,而不是涉黑人員。
如果那些不要命的真的盯上了自己,李賢知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這條街上大大小小几十家夜店,明洞,清潭洞,鴨鷗亭,這麼多地方需要有人來維持秩序,我們當然不能靠那些警察。”李賢知笑了笑,隨即話鋒一轉,對陳朔道:“錢,我每個月一分不少的給那些幫我解決困難和保護我的人,陳朔,如果可以的話,我不介意把這筆錢付給你。”
聰明人從來都只會幹聰明事,陳朔心裡不禁對這個李賢知刮目相看,富家子,光是眼界和心思,就不是一般這個年紀的人能擁有的。
把菸蒂踩滅,陳朔吐出肺中那辛辣的味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個生意人。”
“我也是。”李賢知笑了笑,指了指片地狼藉道:“但是本分的生意人就是這麼個下場,陳朔,不覺得這個世道其實挺操蛋的嗎?”
不可否認,陳朔點了點頭:“確實讓人不舒服。”
“我從來沒這麼被打臉過,可被你這麼一說,我發現我好想一點報復的可能都沒有,你說這世道惡不噁心?”李賢知站了起來,對陳朔道:“吃一塹長一智,這話,我算是懂了。”
原本呆在包廂的崔秀英一羣人也走了下來,碩大的夜店已經空無一人,大門緊閉,崔秀英也不怕被人認出,剛纔發生的一切也被她看在眼裡,即使不想承認,對於陳朔,崔秀英又有一個具象的認識。
她知道陳朔跟她的叔叔崔成仁幹一樣的行當,但是那個世界離她太遠,遠到只能在電影和電視上看見,而剛纔,她見到了這輩子也沒見到過的“大場面”。
崔秀英不是太妹,更不可能是,自然不會因爲這點事情對陳朔產生什麼少女情懷,在她眼裡,陳朔現在完全就是那種人渣的代名詞。
每天和那羣骯髒齷蹉,只知道打打殺殺的人呆在一起,能會是什麼好人?幸好泰妍早早的放手,幸好兩個人沒發生過什麼。
“真不好意思,各位。”李賢知站了起來,拍拍屁股苦笑道:“你們也看見了,哥們我倒了大黴,今天就到這吧,改天重新裝修好了,我再請你們好好玩一次。”
李賢知的人緣在這個小羣體中顯然是很不錯的,話音剛落,一個年紀相仿的男子便憤憤不平的開口道:”賢知,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幾個也是能幫上點小忙的,剛纔那夥人實在是囂張過頭了!”
“不用麻煩你們,我自己能解決。”李賢知擺了擺手。笑呵呵的衝崔秀珍道:“秀珍姐,要不要我讓人送你和秀英回家?”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已經打電話給爸爸的司機了,他馬上會來接我們。”崔秀珍看着這個平時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小弟,說道:“李賢知,有事就招呼一聲,喝了你那麼多好酒,姐姐我義不容辭的要拔刀相助。”
崔秀珍安慰着李賢知,崔秀英可不會去安慰陳朔。依然像往常一般雙手環胸,語氣中帶着絲絲的不屑,衝陳朔道:“你剛纔很威風嘛?”
“是麼?”陳朔點了點頭,笑着對崔秀英道:“管你什麼事?”
“切—”自知不是對手的崔秀英不再說話。
走出零下一度的大門,陳朔鑽進車子,把藍牙塞進耳朵,便驅車離開。
“波ss。”安妮那風情萬種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了過來:“一個多月沒見。人家可是每天都有在想你,聽說您前幾天還被抓進了檢察廳,天哪,當時我都震驚了,幸好您沒有衝動,不然。我們可真的得功虧一簣了。”
“原來我之前在你眼裡都是一個只會動拳頭的莽夫?”陳朔笑道:“安妮,這個想法實在是有點落伍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波ss。”安妮笑盈盈的說道。
“不說這些沒用的。”遇到一處紅燈,陳朔把車子停好,開口道:“那歇僑幫是不是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跟我們約定好的時間還差了一個月。黑石洞的那羣人已經小動作頻繁,這種事情我不想看見。”
“還有。最近出海口偷渡那邊給我控制起來,延邊的朝鮮族人來得實在太多了一點,那羣白癡,難道還以爲現在是拿西瓜刀在街上亂砍的時代?”
“您說的這些情況確實都有。”安妮如實回答道:“我們需要他們的力量和崔成仁狗咬狗,所以那些小動作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好像波ss你很不開心?”
“狗會咬人是好事,但是亂咬人而且不聽話就不是件好事了。”陳朔望着刺眼的紅燈,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方向盤,說道:“一切得掌握在自己手裡,告訴那些人,不聽話,我可以找別家合作。”
“我懂了。”安妮點了點頭。
“還有,這段時間把身邊的事情交割給我那個從國內帶過來的人,你先到我的投資公司來。”陳朔繼續吩咐道:“我要你見一個人,順便讓他跟着你學點東西。”
“新人?”安妮問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新人。”陳朔開口道:“我很看好他,有備無患也好,我得培養一個關鍵時刻不會掉鏈子的人。”
“您的一切要求我都無條件服從。”安妮答應的很是果斷。
”安妮,一點都沒有捨不得?”陳朔笑眯眯的說道:“從剛開始的一無所有,到現在的初具規模,這可全是你的功勞。”
“波ss,如果您想試探我,那就算了。”安妮語調輕快:“那些人之所以死心塌地,都是因爲你有在,我,只不過是個打工仔罷了。”
“明天來星空國際報道吧。”說完,陳朔便掛掉了電話。
今天出現在零下一度的那個邋遢男人,是混跡黑石洞那片區域的社團二號人物,陳朔派遣的人私下聚攏那些三三兩兩的力量,自然需要向他們展現壓倒性的力量來獲得絕對的尊敬,而慕名而爲陳朔做事的那羣好戰分子,也必須得看看自己的新主子到底像不像傳說中的那麼恐怖。
陳朔覺得是一個好機會,於是便小試牛刀。
誰能想到那個晚上發生了什麼,誰也想不到,沒人覺得這個沒有超級高大的身材,超級誇張的肌肉的年輕男人會帶來什麼意外,但是這個世界之所以美妙,就是因爲有着那麼多的意想不到。
陳朔展現了自己的實力,於是到了第二天,他已經聽不見任何反對和質疑的聲音,一個聯盟就這麼簡單的誕生,雖然並不牢靠,但已經足夠。
那個邋遢男人有幸見到了,於是他像只最忠心的野狗,向陳朔點頭哈腰。
陳朔很享受這種一言堂的感覺,他知道自己的所有選擇都會是正確的,因爲他有一個無與倫比的團隊和一個優秀的大腦。。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