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金恩澈看着眼前的十多個檢查員,厲聲道:“韓載錫那二十三個員工,十七個都說根本沒有發生什麼綁架事件?”
“是的,檢察官。”李允低頭道:“原先我以爲只是鄭勇赫一個人是這樣的說辭,等回來和同事們互相說了一下,才發現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口供。”
金恩澈神色複雜,開口道:“你們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這件事情有古怪。”
所有人互相望了望,卻都一句話不說,豈止是有古怪,其中的內容多了去了,到底要什麼樣子恐怖的東西能讓二十三個人集體選擇謊言?並且還是向執法機構撒謊。
見屬下都不說話,金恩澈深吸口氣,轉過身,透過那層茶色玻璃望向拘留室裡的男人,因爲嫌無聊,陳朔要求拿幾本雜誌進來,此刻,他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時尚雜誌。
金恩澈甚至有種錯覺,這個男人正坐在自家的後花園,而不是冰冷的審訊室。
“只怕其餘的七個人也是同樣的結果。”金恩澈盯着陳朔,思索了一番,說道:“去查查那二十三個人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或者是和什麼可疑的人物有過接觸。”
“我現在就去。”李允答應了一聲,便走出了房間。
很快,負責剩下七名員工的調查員也回到了檢察廳,不出意外的。他們得到了相同的答案,這讓金恩澈心中的猜想更加堅信了幾分。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原本認爲峰迴路轉的關鍵竟然成了一步死棋,強撐着的身體終於抵抗不住疲勞的侵蝕,金恩澈只感覺一陣的頭暈目眩。
使勁地甩了甩頭,金恩澈再次推門走進了審訊室。
正專心致志的看着雜誌,陳朔發現裡面竟然有不少鄭秀妍的照片,詳細的介紹了她的穿衣打扮和其中的亮點特色。
時尚雜誌也就這麼點用處。
陳朔心中悱惻,這些雜誌全都是金恩澈拿過來的,難道那個看似油鹽不進的女人竟然對如此時尚感的穿着有着追求?
太不現實了。陳朔搖了搖頭,圖片上的鄭秀妍穿着陳朔最愛的白色小西裝和薄荷藍熱褲,這身衣服要是換到那個臉部表情僵硬的金恩澈身上。
陳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在這破屋子裡呆了將近兩天,陳朔倒真的有些懷念鄭秀妍溫軟的懷抱,不過既然她人在日本,那倒還真的省不少事情。
見金恩澈走了進來,陳朔只是擡頭看了一眼。便低頭把注意力再次放到了雜誌上。
金恩澈坐到位置上,凝視着陳朔問道:“你是怎麼辦到的?”
放下手裡的雜誌,陳朔疑惑道:“什麼?”
“那二十三個人。”金恩澈開口道:“你是怎麼讓他們的口供一致的?”
“你也不用跟我裝無辜,我已經認定你討不了干係,剛纔的事情更加堅定了我的想法,陳朔。既然你有能力跟我對着幹,那你就沒有膽子把這些都說出來?”
說完,金恩澈便等着陳朔的回答。
“想知道?”聽完金恩澈的話,陳朔笑了起來。
雖然不齒陳朔的所作所爲,但心中依然好奇。金恩澈便點了點頭。
“不告訴你—”
說完,陳朔便再次拿起了雜誌看了起來:“就像你說的。我還要依法在這裡呆上一天,如果可以的話,請幫我再拿幾本雜誌進來。”
不再去理睬金恩澈,陳朔拿起一本新的雜誌開始翻閱。
咚咚—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去而復返的李允站在門口,看了眼陳朔,便對金恩澈道:“金檢察官,有人要探視陳先生。”
“探視?”金恩澈皺起了眉頭:“誰規定拘禁期間可以探視的?”
“廳長特批。”李允回答道:“是廳長的秘書帶着他們來的。”
“什麼?”
金恩澈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直徑走到李允面前,沉聲道:“你確定是廳長准許的?”
“如果廳長沒有臨時換秘書的話,我想這事情是真的。”李允神色無奈,金恩澈的反應他完全能想象的出來,都說知女莫若父,想來那位金廳長也是能猜出自己女兒的反應。
正說着,秘書已經領着李戩一干人來到了審訊室門口。
望着眼前的男男女女,金恩澈的火氣一下子涌了上來,衝着領頭的秘書叫道:“你考試的時候難道沒有把條例全部背出嗎?拘留期間,誰給你的權利准許探視的!”
金恩澈的明知故問讓金孝信的秘書一陣頭疼,這個檢察廳的小公主好像一點都沒有了解情況,或許她已經想到了一些事情,但是自尊卻讓她不能去面對。
“何秘書,這是什麼情況?”李戩看了眼金恩澈,對身旁的何秘書道:“難道在檢察廳,金廳長說了不算?”
“李先生,這位是負責陳先生案件的金恩澈檢察官。”何秘書故意閃爍其辭,說道:“金檢察官是我們檢察廳的新生力量。”
“我只要見陳朔。”李戩說道:“請您快點。”
何秘書向金恩澈使了個眼色。
“姐姐,求你了,讓我進去看看陳朔吧。”見場面陷入僵局,樸智妍終於開口道:“他都被你們關了兩天了,求你,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楚楚可憐的樸智妍讓金恩澈心頭一軟,眼前的這個女孩怎麼看怎麼眼熟,但一時半會還真的就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
看着樸智妍,金恩澈問道:“你是誰?”
當着李戩的面,樸智妍可不敢。也沒那麼厚的臉皮再說自己是陳朔的女友之類的話,嗯嗯唧唧了半天。樸智妍終於想出了一個合理的身份。
“我是他的妹妹。”樸智妍回答道。
“我進不進去都無所謂,想來你們檢察廳的人也在調查我,今天來的目的也只是爲了讓她見見陳朔。”李戩淡淡的說道:“如果這都不答應,你們也太無情了點。”
冷眼望着李戩,又看了看滿眼渴求的樸智妍,金恩澈推開了審訊室的門:“二十分鐘,抓緊時間。”
“謝謝姐姐。”樸智妍急忙向金恩澈鞠躬致謝,一邊小跑着進了審訊室。
關上房門。金恩澈看了眼李戩,道:“等着吧。”
“待客之道懂不懂?”李戩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怎麼着也得給我們幾個倒杯咖啡吧?”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見到李戩後,金恩澈算是完全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樸智妍站在原地,望着不遠處正在看着雜誌的陳朔,突然之間變得有些不知所措。一天來的胡鬧就是爲了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
但是真的見到以後,樸智妍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自己能說什麼,能做什麼呢?
躊躇,沉默,成了樸智妍現在的狀態。
“進來把門關上。太熱了。”陳朔打了個哈欠接着說道:“還有,幫我倒杯咖啡吧,嘴巴有點渴了。”
見沒人迴應自己,陳朔疑惑地擡起頭,待看清面前的人時。手中的雜誌差點掉到桌上。
“樸,樸智妍?!”
或許是空調吹多了產生了幻覺。又或者是這幾天沒有好好吃飯,陳朔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樸智妍面前,好奇地伸出手指頭戳了戳樸智妍那還有些嬰兒肥的臉蛋。
“我靠,是真的。”陳朔被真相嚇了一跳:“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還有,你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陳朔撥開樸智妍額頭上的劉海,問道:“難道吃飯的時候磕到桌角了?”
不知道爲什麼,樸智妍的心底突然涌起一陣的委屈感,爲了陳朔,裝暈從節目中開脫,然後找爸爸幫忙,竟然被大聲的呵斥一通,現在終於見到了陳朔,樸智妍就像歷經了九九八十一難般,神情悲壯。
“你怎麼了?”陳朔現在是真的很好奇,任他想破腦袋,怎麼樣也算不出,第一個進來見自己的,竟然是樸智妍。
“哇—”
猛地抱住陳朔,樸智妍就像受了莫大般的委屈,大哭起來。
這到底什麼情況,陳朔低頭看着把腦袋埋在自己胸口失聲痛哭的樸智妍苦笑不已,拍了拍樸智妍的肩膀,陳朔輕聲道:“好了,別哭了,眼影都花了。”
懷裡的樸智妍很是不從的搖了搖頭,哭的更加用力,就要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到家尋求父母安慰的孩子一般。
哭聲漸漸停歇下來,即使韓國化妝品的質量真的很不錯,但是依然抵不住淚水的侵蝕,此時的樸智妍,雙眼就像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一般,看起來分外的喜感。
坐回位置,陳朔用紙巾幫樸智妍擦掉了眼影,沒了眼線的樸智妍少了一絲成熟,多了一點點這個年紀女孩該有的清麗。
“額頭上的傷還疼嗎?”陳朔滿意地看着眼前的樸智妍問道。
樸智妍點了點頭:“疼。”
“活該,誰讓你裝暈倒的?”陳朔毫不客氣,教訓道:“如果誰都像你這樣,那節目還要不要拍了?”
三言兩句,樸智妍便向陳朔“傾訴”了自己這一天來爲了見他而遭受的磨難,話語中帶着淡淡的憂傷和勵志。
“我只是擔心你。”樸智妍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小聲地爲自己辯解道:“就這一次,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
我靠,這姑娘中邪了?自己這麼說她一點反抗的話都沒有?
“樸智妍。”陳朔叫了一聲。
“嗯?”樸智妍擡起了頭。
“你,是不是喜歡我?”陳朔笑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