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站在安塔拉特姆的法師塔頂,鳥瞰着整個塔圖加港。他還記得在港口沿岸的樓羣拔地而起之前這座荒廢港口的樣子。幾年之間,這座港口就重新煥發了活力,絡繹不絕的商船進進出出。雖然比不上瑪格瑞塔或者瑞爾馬斯這樣的城市,但是對於法塔林島來說,這裡確實是最繁榮的地方。
不過白恩很快就會再次離開這裡,前往東方的大陸。奧格伯恩領的戰爭導致那片土地兵火肆虐,哀鴻遍野。奧格伯恩城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和徹底洗劫。用當地人的話說,“城市慘遭蹂躪,遍地如同被烈火烤黑一般。”
白恩還記得這場戰爭的結局:奧格伯恩領的軍隊土崩瓦解,教堂橫遭搶劫,末代奧格伯恩公爵也在戰爭中喪生。男人,女人和兒童被繩索捆成一串,排成長長的隊伍,在勝利者的驅趕下蹣跚行進。
奧格伯恩的陷落標誌着又一個勢力徹底終結,以及一個新的王朝憑藉征服者的權利粉墨登場。攻克奧格伯恩城的豐功偉績徹底奠定了瑪格瑞塔國王的地位。
白恩可以想象,當瑪格瑞塔國王費爾南多-哈布斯站在奧格伯恩城堡頂端俯瞰城市時的感覺——既有開疆拓土的雄心壯志,又有對未來統一伊斯塔尼亞的憧憬。
但對瑪格瑞塔來過,最具挑戰性的卻是北方的比爾巴里。佔據奧格伯恩不僅僅是獲得了一大片土地,更是佔據了一大片海域。通過這片海域,他可以建立一個海上帝國。當然,前提是解決掉比爾巴里。
白恩想到這裡,他收回目光,轉身回到塔內。
法塔林協會爲了建造更多的新式戰艦,把從奧德李克-卡奧蘇斯手中買下的戰艦再次賣掉。這導致法塔林的戰艦數量直線下降。更令人感到麻煩的是,幾位新晉的船長和兩位黑暗精靈船長忙着賺取他們購買艦船,火炮,補給,還有支付給水手們工資的金幣。
法塔林到魯恩和瑪格瑞塔沿線海域上的海盜已經被這羣餓狼一樣的船長掃蕩一空,憑藉炮火優勢他們輕而易舉的擊潰了那些可憐的海上男兒。如果不是阿門加農明確表示,任何敢於襲擊跟法塔林協會簽署貿易協定的商船的人都會被法塔林協會處罰。他們恐怕早就對航線上的那些肥羊下手了。
不能攻擊這些眼前的肥羊,這讓他們的航線越來越偏離法塔林島的貿易航線,據說兩名黑暗精靈船長已經進提爾亞的海域。新晉的船長們則更瞭解法塔林島的鄰居們,他們果斷的選擇前往比爾巴利或者更北邊的海域尋找獵物。
這導致法塔林的運輸艦隊數量遠遠不足,只能分批次地不停把士兵先運到‘怪物’莫拉德倫伯擁有的港口城市。當然,白恩現在見到他,得稱呼他新獲得的名號:迪亞曼特瑞伯爵,莫拉德倫大人。
好在奧德李克的商隊幫了不少忙,他們從法塔林返回的時候。會順便幫着運送一些人員前往迪亞曼特瑞城。
法塔林協會的消息落後也因此顯現出來。奧德李克已經建立了‘七港聯盟’。並且成爲其中的九人委員會的主席。不光如此,他還在帝國的北部海岸打了兩場大勝仗,擊沉和俘獲了上百條長船,幹掉了兩位北地蠻族的酋長。
至於他最開始承諾的商會,法爾海姆已經派人去接手了。但是馬爾努斯帝國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樣,派去的人獲得的消息大多數互相沖突甚至完全無用。唯一能確定的只有他每年從法塔林島購買的大量糧食讓他獲利頗豐。
白恩一邊沿着樓梯往下走,一邊思考這些信息。法塔林島的優勢竟然是島上敵人相對其他國家要少的多。只有偶爾出現的怪物算是比較常見的威脅,但是南方現在由於金盾矮人們的入駐,他們非常勤勞的維持大道的通常,不停地消滅敢於冒頭的怪物。
北方由於有河流的分割,加上黑麋鹿和他的徒弟們對狩獵的喜好,成羣的基本只有狼羣。唯一有威脅的是那羣反叛軍,但是夜梟已經派人加固了閃金鎮的城牆。並且在東北方向建立了三座塔樓,並且安排了駐軍。如果反叛軍不是瘋了的話,他們應該不會主動來襲擊。
哦,還有那些邪教徒,白恩突然想到這個,不過上一次殺掉了不少之後。這段時間一直沒有聽說關於邪教徒們的消息。不過那場瘟疫雖然死了不少人,但是大部分選擇居住在那邊的農夫更多的是爲了逃避法塔林協會的稅收。
在阿門加農宣佈解放奴隸並且建立等級議會之後,大部分的村莊都歸屬於鎮子或者城市管轄。鎮子以上會有專門的衛隊負責處理這些事物,阿門加農專門爲每支衛隊都至少安排了兩名正式法師,想必想再次發生這種事情也不是很容易。
關於法塔林協會,還有什麼東西是自己沒想到的?白恩自問道。似乎沒有了,即使有的話,阿門加農和迪恩也會處理的。
那麼,其他方面呢?白恩自己和夜梟將會是這次派出軍隊的統帥,也許還有黑麋鹿。佛萊恩會回到他的法師塔,並且在那裡跟矮人一起修建一個簡易的要塞。安塔拉特姆則負責監視塔圖加港的負責人,確保他不會做出什麼危害協會的事情。
法爾海姆將會代表法塔林協會前往瑞爾馬斯,這一次不會再偷偷摸摸了,而是努力消除雙方之前的‘誤會’,並且嘗試建立起一些聯繫。白恩想到這裡,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瑞爾馬斯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導致了一系列的後續問題。自己現在還在提爾亞很多城市的通緝名單上。
而現在,因爲參與奧格伯恩領的戰爭,並且作爲勝利者的一方,法塔林協會的名聲有略微的好轉。不過其他勢力看待法塔林協會的方式也有了很大轉變。尤其是當他們知道施法者學院的存在時,不少城邦已經偷偷摸摸派人送來書信,希望可以派一些人來學習。
阿門加農對於這點倒是非常樂見,他同意了大部分的請求。如今,施法者學院有接近兩成的學員是來自瑪格瑞塔,魯恩或者提爾亞幾個城邦的小貴族們的次子或者最小的孩子。
這些孩子在施法者學院內建立了一個團體,叫做次子團。白恩不確定這是由於貴族們和平民們天生受到的教育不同從而導致他們急於建立自己的團體,還是有人故意趁機分化學員,讓他們不會被法塔林協會所用。
白恩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甩出腦海,不管這些小貴族的孩子抱團是因爲什麼,需要擔心的也是施法者學院的幾位院長,與自己關係不大。況且,這些小貴族太小瞧法師了,或者說法師對於知識方面的渴望。
這種東西是學員們成爲法師的原動力,即使是血脈有時也無法保證他們最終會選擇回到家族成爲家族法師還是在法塔林協會擁有一個職位。
想到這裡,白恩笑了起來,沒有人能確保一個人的想法不會改變,就像沒有人能真正確保一個人會永遠不會背叛一樣。
白恩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些事情,快步走下樓梯。樓梯兩邊的裝飾從他邊上飛快的掠過,直到白恩突然下意識地注意到一幅畫,他猛然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那幅畫。
這是一幅戰爭畫面,人類和獸人的戰爭,人類英勇的騎士們衝向獸人,士兵們則舉着盾牌和長劍跟獸人廝殺在一起。那些獸人或恐懼,或醜陋,或逃亡,或成爲屍體。總之,油畫上的獸人十分弱小,完全不是人類戰士們的對手。
白恩突然想到了一個一直隱藏在他腦海中的問題,那些獸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