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化法術擁有兩種概念。
第一種,單獨個體,一個或者多個,只要不斷修練就可能不斷增長數量。在虛空,一位法師足夠努力和足夠天賦,年長月久,擁有成千上萬個活化法術都不奇怪。這也是爲什麼,有些強者死了幾百次還能‘王者歸來’的原因。
第二種,複合個體,永遠是一個,但這一個可以不斷迸合,理論上沒有極限。
在源之彼岸,真正的強者只認可第二種類。
無論第一種練成多少個,無法融合歸一就是無法融合歸一。單獨法術活化再多隻是可以多死幾次,不算真真正正的贏家。第二種除了融合,實際還是一種質的飛躍。簡單來說,假如一個活化法術是5,二合法術就是10。在法師的世界,兩個5打不過一個10。
“是二合。”衆人驚疑之際,賽臺上的原祖龜開口認證了。
站在前幾排的人都一樣。
他們知道答案。
活化法術一般使用‘靈’字來定義,在他們眼中,二合之靈跟一合之靈的‘壓迫感’完全不同。至尊9是一個極限,法師或者一合之靈的最高等級。但是,二合之靈超過這個極限,它最少是一合之靈倍翻,甚至可能擴至三合之靈的臨界點。
在源之彼岸,活化法術被視作一種生命。
所以。
可以複合的‘生命’等於兩個法師強者二合一,這種加成是很恐怖的。最重要,活化法術基本不死不滅,甚至,它們可以隱藏在人們的面前,連學宮的學生都發現不了。二合之靈,它的程度更高一點。可以說,擁有一合之靈的強者都未必能夠發現二合之靈。
一合與二合,後者不僅代表技藝成熟,而且代表更上一個臺階。
這時候。
戰爭派終於站不住了。
此時此刻,它們徹底明白人皇最讓人恐怖的東西是什麼?
稟賦!
跟曾經的奧術之神一樣,這位大咒人皇的稟賦也是匪夷所思的程度。隱隱感覺,他比奧術之神更全面。當年的奧靈只擅長法術,眼前這位人皇擅長很多東西,法術,體術,煉器,疑難攻略。他簡直像是萬能的,有一種無所不會無所不能的感覺。
“人皇先生,我們來戰一場如何?”一個高長的影子入場。
與此同時。
在戰爭派一邊的第二排,一位高杆,瘦體,類人形,雙手極長几乎垂地的蛇頭怪人上前,示意唐士道說話。能夠站在第二排,它自然不是普通角色。要知道除了一艄長者,一烜長者和一猙長者,連大乾羅和大九宵,甚至神灰都站第二排。
“可以,還未請教?”唐士道也不拒絕。
“我沒有名字,因爲我的名聲不如我的兵器響亮。如果你要稱呼,可以叫我‘虛空之鐮’。”蛇頭怪人示意。
說話間,賽臺上的力量影子已經祭出一柄巨鐮。
它的鐮柄是黑色的源晶,鐮刃是……如像虛空星域碎片的奇異刃模。又或者說,它跟宇宙縮影一樣,只是模型是鐮刃罷了。當它一祭出之時,周圍的能量馬上形成一個小小漩渦。以虛空之鐮的鐮刃爲中心,周圍的能量就像注入無底洞一般,迅速形成一個特殊渦流。
場中衆人零星響起一些驚呼。
最外圍。
學宮學生們已經茫然,他們打死都不相信,僅僅一柄兵器就讓自己生出一種‘不敢與之對抗’的寒意。那種感覺,接近這柄巨鐮都是危險,不說與之對拼了。
“百鍊同學,它是不是……”
“是。遠古法器,虛空之鐮,一種有膽拿‘虛空’兩個字命名的兵器,你們想象它有多可怕吧。人皇同學有麻煩了,這東西……即使大乾羅對上也得小心。”原火百鍊長期居住人面巨星爲了什麼?因爲想找一柄滿意的遠古法器。
虛空是裝備爲王。
不相信的人,只因爲還沒遇到那種可怕到說出不形容詞的東西。
一衆同學也明白。
在他們認知中,遠古法器能夠加一個‘虛空’的前綴,貌似只有人面巨星最重要的傳送器:虛空之門。虛空之門有多重要,傻瓜都清楚。虛空之鐮可以同樣命名,它絕對是等值的東西。
唐士道聽到這個名字,也知道眼前東西不簡單。
這時候。
唐士道也示意,活化的大生命術和生命星球消失蹤影。剩下,分離力量的影子靜靜對敵,場中還有神灰未對決完的‘兵庫守衛’。另一邊,虛空之鐮的力量影子也靜靜站立,彷彿絲毫沒有被這羣潮浪一般的兵羣嚇住。
賽臺上,原祖龜稍稍退遠。然後示意:可以開始了。
唐士道也不客氣。
兵庫守衛如同滿天劍雨,好像沙塵暴一般暴涌。眨眼瞬間,滿天滿地的‘劍兵’突襲。另一邊,虛空之鐮很平靜。舉起鐮刀,也不瞞準哪一個。
一揮。
然後是微微沉悶的嗡響。
再然後。
所有的兵庫守衛同一剎那斷開,兩截,或者三四截。沒有一個例外,全部都在這一擊中割斷,源鐵長劍也如薄紙一般被劃開。衆人驚異之際,更驚人的事情發生了。
天空開始分離。
一上,一下……以虛空之鐮揮舞的位置爲中心,源之彼岸的天空一上一下分離了。
當然在場的人們沒事。
只是處於分離力量的一邊產生了變化。更遠的方位,那些法術漩渦也被切割,錯亂衝激,崩亂碰撞,又產生了更多更多的小漩渦。此時,裂縫生成,無數能量也像脫繮的野馬,從周圍瘋狂朝裂隙位置衝擊。
虛空之鐮沒有望向唐士道,只望向大魁凰。
那一揮擊。
中間位置正是沉睡着大魁凰的蛋。
然而。
源之彼岸的空間被上下兩分,那顆蛋卻平安無事。正中虛空之鐮一擊的它,連外殼都沒有劃痕。這時候,戰爭派所有人都微微失望,但沒有太意外。虛空之望再望唐士道,此時那些兵庫守衛已經像積木一般自行裝嵌,轉眼間就回復了過來。
“哼。”虛空之鐮只一哼,沒有第二下動手。
因爲。
即使兵庫守衛復原,它們曾經‘切割’的位置仍然沒能修復。彷彿流血一般,兵庫守衛的‘傷痕’溢散能量,迅速飄起,流向虛空之鐮的鐮刃上。彷彿,那個鐮刃就是無底的漩渦,能夠吞噬一切能量。
唐士道沒有進攻。
不到一分鐘,所有兵庫守衛‘流血’乾枯,化爲飛灰粉散。
“請。”虛空之鐮也沒有進攻,只示意。
它並不是狂傲。
它是自信。手握虛空之鐮的它,有信心切斷人皇一切召喚物和法術。哪怕人皇本人上陣,它也一樣能夠斬殺。
唐士道皺眉。
此時,分離的力量影子沒有停手。
召喚一羣靈體。
虛空之鐮同樣一揮巨鐮,然後,明顯不受物理傷害的靈體也被切割分斷,在‘受傷流血’被鐮刃吞噬了。唐士道同樣施展大切割術的法術,然而,虛空之鐮彷彿早早料到。巨鐮一揮,大切割術的效果同樣被切割了,彷彿巨斧斬斷小刀,虛空之鐮明顯更勝一籌。
這時候。
唐士道再示意,賽場上多了一個半透明的士兵,有點好像‘獵人’的士兵。
“喔,讓人驚訝,它是什麼東西?”虛空之鐮第一次看見這種東西,意外開口了。衆人也奇怪,他們也沒見過。
“界外獵手。唯一法術界外蜃樓的衍生,一種不存在於這個空間的戰士。”
“不存在於這個空間?”
“對。”
“有意思。我不肯定能否斬斷,但,試一下。”虛空之鐮表情不變,再度揮舞巨鐮。這一割擊,如同之前的效果一樣,空間再一次分斷。
界外獵手……它也一鐮兩斷。
“呵呵呵呵。很意外,我本來以爲需要費點功夫。”虛空之鐮無法不得意。
不屬於同一空間的東西照樣一擊兩斷。
虛空之鐮的真正威力,遠遠超過它自己的想象。
唐士道也皺眉了。
這柄‘對手’的能力超出意料。
“別站得太穩,我剛纔可不止攻擊它。”虛空之鐮擡手一指,此時,唐士道的分離力量身上正裂開十幾條傷痕。能量微微溢散,同樣被巨鐮的鐮刃吸汲了能量。
不用多猜。
如果唐士道不做點什麼,分離的力量影子就會‘流血’致死。而且,時間不需要一分鐘。
親自感受之後。
“我知道了。”唐士道微微示意,力量影子軀體覆蓋一層晶石。
“喔,你知道了什麼?這就是原素嗎?原素雛形?呵呵,我砍砍看吧。”虛空之鐮再度揮舞。巨鐮一揮,披覆一層原素晶甲的力量影子瞬間一分爲二。
在場衆人都震驚了。
也不行!
即使是原素的鎧甲,也擋不住虛空之鐮的輕輕一揮。
“還有招嗎?”虛空之鐮微微得意道。
“它不是威力的問題。”唐士道一點都不意外,又慢慢說道:“源鐵材質擋不住,靈體擋不住,不同空間擋不住,元素的本源物原素也擋不住。可以理解,它大概可以切割‘虛空界內一切已知之物’,只要是人們認爲能夠切割的東西,它都能切斷。”
“噢……”虛空之鐮不喜歡用腦子,有點理不順這意思。
“虛空元壤它切割不了。”唐士道指着地面,地面並沒有割痕:“因爲人們認爲,虛空元壤不能被破壞。所以,虛空之鐮無法割斷它。除了威力,它還符合使用者的思維。我想,你有自信切斷不同空間的界外獵手,但沒有信心切斷虛空元壤。”唐士道淡淡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虛空之鐮有點迷糊了。
“再試一下。”唐士道示意。
此時。
唐士道的分離力量飄到了虛空之鐮的面前,舉起手臂。
“你瘋了嗎?”虛空之鐮舉刀巨鐮,心想憑空我都能切斷一切。被鐮刃砍中,連虛空裂縫和虛空坍塌都可以一擊兩斷。舉鐮,重斬,未揮落天空已被一割爲二。
然而。
巨鐮斬到一半停止了,停在一條手臂的上面,如披一層古樹木衣的手臂上面。
“這……什麼?”
“這就是你砍不斷的東西。很簡單的一種法術,很簡單的一種效果。它名字叫做‘天靈樹衣’,天靈祖樹的樹衣。”唐士道微笑。沒敢小瞧這柄虛空之鐮,可惜,這位使用者太差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