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士道也沒有特殊反應。
真有勇氣的人，一鼓氣就來了。思前想後的人，想得越多越猶豫。
各大虛空都需要時間。
大修練的狂潮纔剛剛開始，自己又砸出一個‘器靈’的大炸彈，各大虛空還未能適應。另外，各大虛空種入塵上塵世的種子還未發芽，還需要時間成長。最近這段時期，各大虛空越平靜越好。
時隔近年。
終於。
有人來了。
“終於等到你們了，唐先生，鐵雲齋員老，還有這位……”來人不是襲擊者，而是一個熟悉的幸運兒：格鬥池選手之一，楊磨。
“羅嵬。”
“喔，羅嵬先生你好。我叫楊磨，代表不戰宗盟過來。”楊磨微微示禮，沒想到還有第三人在場。
實際上，元氏宗族等人知道羅嵬的存在。
但，他們都沒有宣揚。
“沒關係，你有什麼就直接說吧。”鐵雲齋知道唐士道的性格，乾脆示意道。
“喔，可以嗎？”楊磨還是轉向唐士道。
唐士道只輕輕點頭。
楊磨內心放鬆了一點，又說道：“那個，先說一些無關重要的事吧。一個好消息，不戰宗盟最近大大擴充了，又有很多小宗族加入，也有一些大宗族示好。當然，這跟唐先生的‘勝利’有關，可以說就是唐先生的勝利帶來的。”
鐵雲齋點頭，意料之中。
楊磨擺出開胃菜，又正容說道：“除了這件事，我們還有兩個壞消息。第一件，唐先生的情報被泄露了。”
鐵雲齋愕然：“什麼？這話什麼意思？”
“唐先生擁有創世神體……”
“這個大家都知道。”鐵雲齋打斷道，不需要這種重複的囉嗦說明。
“還有……嗯，元祖奧體的大圓滿，無限魔力，對吧？”楊磨一邊說一邊望向唐士道，又似在求證。
唐士道還是輕輕點頭。
沒有說話。
羅嵬和鐵雲齋則一臉震驚，他們可知道無限魔力四個字的意義。如果擁有這種大圓滿，等級優勢在唐先生面前就沒什麼效果了。嚴格來說，無限魔力的效用比等級優勢更可怕。後者可以慢慢累積，前者卻是一生難求的東西。
“名與號，唐先生都擁有。在虛空，唐先生全稱‘大咒人皇唐士道’，還是三無條件的神字晉級。”楊磨又道。
此時，鐵雲齋和羅嵬真正愣了。
名和號都不易有。
無論虛空還是塵上塵世，有力量只是有力量，想出名極難極難。因爲名號往往需要你做過某件事，一件超過你本身能力，或者遠遠超越同輩的成就。不是等級高就一定有名，最少需要一件大家認爲‘噢，這不可能’的壯舉。否則，平平庸庸的上升，到了法靈主宰都沒人鳥你。
在塵上塵世，宗主以上的長者無數，除了元煞，衛偃師和羅相雲這羣人，哪個出名？
不！
沒有！
他們在本宗族可能很出名，宗主都得叫爸爸。但是，相對整個塵上塵世，你只是天空中一顆星。很光，很亮，很閃，但就是沒人記得你叫什麼。
格鬥池爲什麼受歡迎？
容易出名。
名，號，神，三者條件都需要近乎不可能的功績。
更重要的一點。
這個名號是……大咒人皇！
鐵雲齋和羅嵬相視一眼，內心知道無論前兩字還是後兩字都難以登天。以‘大’字爲第一個字，這是很難得的，隱隱代表永恆存在的意思。法靈等級，主宰強度，原則上就是這種層次。但是，法靈主宰想要大字更困難，就好像大學教授參加高考，拿到第一名也沒人給你‘狀元’二字。
名號，一定要是往上拿的。
又例如，古代的帝皇自封某某將軍。大家嘴上叫好，但內心不會承認。除非，你真是刀馬建基的開國皇帝。
大咒二字的實際意義，鐵雲齋和羅嵬更懂。
如果虛空還有另一人更擅長大咒，或者大咒更多，又或者大咒使用更好，唐先生絕對用不上這名號。自稱人人都能自稱，但其他人不會承認你的名號。所以，自嗨性質的名號不叫名號，必須是大衆認可的才行。
再者。
人皇二字，更困難。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人族之中還有一人不服氣，人皇二字唐先生就戴不穩，挑戰他是必然的。除了武力之外，貢獻，地位，知名度，影響力，所有一切都必須在人類種族保持最高，否則人皇二字就無法冠上。
簡單地說。
提起人類種族，如果還有另一人名字比‘唐士道’三個字更響亮，更有印象，人皇二字就不適用。
大咒人皇四個字的意義。
提到大咒。
大家第一個想到就是唐士道，用得最多和用得最好也是唐士道。
提到人族。
大家第一個想到也是唐士道，在人類種族貢獻最大，影響力最強都是唐士道。
只有這樣，大咒人皇四字才能冠名使用。
“我現在明白爲何長者們不來了。”鐵雲齋長聲感嘆，彷彿第一次認識身邊這位老朋友。
羅嵬亦然一樣。
實力到達某種程度，名與號這種沒啥卵用的東西更能體現一個人。元氏宗族員老無數，只有元幕員老叫做‘萬象影幕’。因此，他是大員老。衛氏宗族員老無數，衛璋能夠受元氏青睞，因爲他叫做‘鐵屏’衛璋。他是第三梯隊，卻仍受重視，這就是名號的作用。
眼前過來報告這個人，誰認識？
不。
他在格鬥池最少拼搏了幾百萬年，沒一個人認識他。
但。
研究器靈的唐先生招爲助力，他馬上有名字了：楊磨，人人都知道他叫做楊磨。可是，這仍然是有名字，還沒有外號。別說他，唐先生在塵上塵世也沒有外號。
可想而知。
有名有號的人物多麼難得。
“泄漏的情報還提到，唐先生擁有超凡血脈。元祖完人和元祖奧體，都有大圓滿，對嗎？”楊磨小心示問。
“等會，你需要向誰交差嗎？”鐵雲齋愕然之餘，忽然皺眉問道。
“是，不戰宗盟的員老們也想知道情報真假。”
“理由？”鐵雲齋冷喝。
“最近有人在炒這些情報，價錢非常高。如果能夠肯定，我們不用花錢，可能反過來賺一錢。鐵雲齋先生，員老們沒有惡意，這樣也跟第三件事有關。”楊磨解釋道。
唐士道揮手，輕輕點頭。
但，仍然沒說話。
羅嵬也皺眉，內心知道唐士道不是這麼沒禮貌的人物，一直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元祖完人的大圓滿是……無限體力？”楊磨輕聲。
唐士道搖頭。
“那是？”楊磨奇怪了，唐先生爲何一直不說話。
此時。
唐士道做了一個驚人動作。伸手，以指爲筆，畫了一段話：我擁有武僧秘典的大圓滿，無限體力。元祖完人的大圓滿是什麼，秘密，不提。
“啊……”楊磨大驚。
猛地。
楊磨惶恐退了幾步，又惶惶道：“不，這個……唐先生，你一直不說話，你懷疑我有問題嗎？”
同一時刻。
鐵雲齋和羅嵬都戒備起來。
唐士道這麼奇怪的反應，沒古怪纔是傻瓜。
這時候。
唐士道又在畫指寫字：別擔心，你可以繼續發問，我能公開的都會說明。你自己本身沒有問題，但是，你的‘聲音’有問題。在我看來，你的聲音是重複的。你在說話，另一個聲音也在說話，同步而且完全一致。
“我……我馬上……”楊磨驚恐了。
此時此刻，他完全不懷疑。
唐士道輕輕搖頭。
畫字：不要緊，我不介意，你不是故意的。雲齋先生和羅嵬先生看不出，因爲他們未到這個層次。你自己不知道，也因爲你無法感知。繼續說吧，不戰宗盟交待你的事情，你都可以說。我不說話有我的原因，你不必擔心，我能應付。
“喔……這……”楊磨這時望向鐵雲齋，眼神求助。
他和衛洛都是幸運兒。
衛洛被逼‘背叛’唐先生，他寧死都不幹。他不像衛洛，他沒有宗親族人，自己一個人啥都敢扛。
“嗯，沒關係，你說吧。”鐵雲齋不敢相信眼前被‘暗算’的楊磨。
但，他相信唐士道。
羅嵬忽然插話了：“是你吧，陸空音？”
楊磨一臉疑惑。
完全不明。
這表情，羅嵬也點頭：“我知道是誰，但跟你無關，楊磨。唐先生，我們一會再談他。”
唐士道還是點頭，不說話。
“那個，其實……也沒有什麼太重要的事情。嗯，唐先生，泄漏的情報還說，你擁有流火羽衣，笑哭驚怒四神盔，諸神之墓和不死鳥羽衣四件遠古法器，對嗎？不死鳥羽衣還是宇宙奇物？”
唐士道點頭，又搖頭。
畫寫：流火羽衣和笑哭驚怒四神盔我送人了，現在不是我的。諸神之墓是別人送我的，但擁有大靈魂術之後它就沒什麼用了。不死鳥羽衣還在虛空當教練，目前不在身邊。
“喔……喔，那個，傳聞你擁有十種大圓滿？”楊磨也是震驚了，
唐士道輕輕畫寫：翻一倍都不止。
“啊……嗯，那麼，最後再問一下，你擁有一枚魂玉？”
唐士道輕輕點頭。
畫寫：猿之玉。
“喔喔，沒……沒事了。不好意思，唐先生，我不知道自己有問題。”楊磨深深一躬。理論上，他還算弟子身份。
唐士道微笑搖頭，表示不介意。
“最後一件事，也就第二個壞消息。元氏宗族最近可能會有行動，針對你的。而且，傳聞各大宗族已經暗中聯手，共同出資，僱請上世秘界一些‘獵靈團’出手。你知道獵靈團吧？嗯，他們……算了，鐵雲齋員老和羅嵬先生會跟你說明的，我有問題，我就不多言了。”楊磨二次拱手，躬身致歉。
“與你無關，你也是被算計的。回去吧，我們都知道了。”羅嵬示意。
“好，唐先生，兩位，一切小心。”楊磨拱手。
然後大步衝鋒向前。
逃一般穿過，彷彿要讓不詳的自己儘快離開此地，免得殃及唐先生。
此時。
羅嵬開口：“陸空音，羅氏客族，祖靈級別。”
唐士道輕輕點頭。
三人都知道，與祖靈豪強的第一次‘對決’過了。但，這其實只算見面禮，還不算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