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開始……”
“完成了。”
燁星斗已經9次聽到同一樣的對話，時間也一模一樣。
老實說，代表普通法師的前面9層很容易。聖境強者想要過關，只需要每一層停留一會兒，等待魔工機偶確定你實力足夠承受壓力就算合格。這種模式的評級越強大越容易。強者一振威壓就能過關，弱者勉勉強強承壓，很可能維持一天都得不到認可。
力量上的評級，不是勉強能夠承受壓力就算合格，需要魔工機偶認可你能夠‘正常活動’爲止。
技術上的評級就不同了。
第1層星球過關，唐士道獲得1級學者資格，進入第2層沒有承受壓力。根據技術匠師的身份不同，往上一層不需要承壓，如果跳過第2層提前進入第3層星球纔會承受壓力。跟力量評級不同，技術是‘過關’即合格，無需額外認可。
燁星斗是1級武者。
在第2層星球，她需要一邊承受壓力一邊考覈。
唐士道是1級學者。
在第2層星球，唐士道可以無壓力考覈，跳級才需要承受壓力。同理，2級學者在第3層也是無壓力考覈。
現在。
二人雙雙成爲9級武者和9級學者。
來到第10層星球燁星斗還是一邊承受壓力一邊等待評議，唐士道依然無壓力考覈。兩種不同評級，對學者的偏愛明顯到露骨。但是，人人都認可這種待遇。在評級測試中，學者就應該容易，武者就應該困難。學者太難考不成，武者太容易……武者本身也不樂意……這麼簡單，瞧不起我嗎。
這一次。
“你可以開始……”
“完成了。”
代表聖境的層次，仍然是一模一樣的對話。
燁星斗聽聞不禁有些驚訝。
技術真心不同力量。
力量夠強，考覈只是一個威壓的事情。技術就算高明千百萬倍，組合和計算仍然需要一點時間。學者的考覈……在海量的題目中尋找自己最精通的技術類型，然後，在題目的海量零雜散件中梳理，找到自己最需要的材料。拼裝它，重組它，直到成功爲止。不成功就重新考覈，或者重選題目。
所以，技術考覈失敗更多。
此外技術不但擁有煉器的類型，也有鍊金類型，甚至還有符文神紋等等。
魔法模擬可以完美模擬。
如果你使用了前所未有的技術，認爲自己過關但模擬度不足，你還可以申訴。讓魔偶通知其他學者審查，甚至給你資源，真真實實重新考覈一次。
總之。
技術的考覈很寬，力量考覈纔是死頂壓力硬上的。技術難點在自己，外部力量都是偏愛。因爲難點在自己，所以技術考覈特別花時間。即使有信心，學者也會慢慢小心考覈，爭取更順利晉級。
唐士道這樣的，真心怪異。
“你的組合很快啊。”一個陌生聲音響起。
一大羣人現身。
他們的身上都擁有法能胄衣，絕不像唐士道這種沒啥鳥用的校服。一羣人大概分爲五派，臂衣上面除了等級數字還有一個不同的圖標，似乎代表不同勢力。奇怪是，虛無世界沒什麼勢力，全都是各幹各的。
“認識一下，本人金璜，金辰星星主之子。”爲首一人自稱金璜。
“幸會，本人木箏。”另一人搶話。
剩餘三隊人的領頭並沒有開口，仍然還在觀望的樣子。
從他們表情看來。
嗯。
很傲那種。
如果不是唐士道一身衣服，估計他們不拿正眼看人。
“唐士道。”唐士道淡淡應話。
“燁星斗。”燁星斗也不清楚什麼回事，只能夠隨意應付一聲。
“幸會，唐士道先生，燁星斗女士。兩位是外來遊客對嗎，專程過來這裡考覈等級？”金璜仍然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可是，態度中隱隱有一種‘我們是主人家’的味道。
“對。”唐士道乾脆不多提。
“兩位都不是平常人吧，似乎沒有必要浪費時間。測試高塔的考覈很自由，在第1層星球記錄魔紋，之後可以跳級進行考覈的。以兩位的能力看來，直接跳級到18層以上也不難，對吧？”金璜這句話有試探，明捧暗探。
18層以上，界主的層次。
燁星斗是武者考覈，五隊人馬多多少少能夠看得出來。但唐士道是學者考覈，技術的事……誰踏瑪說得清楚。
如果唐士道說行，證明就是價值等同界主的學者。
“不用，我喜歡慢慢來。”唐士道不想麻煩，一句話拐了彎。
“喔……”金璜一時語塞。
“不好意思，兩位，我們可以跟着看一看嗎？老實說，我很少看見速度這麼快的技術考覈。”木箏搶話。
隱隱中。
五隊人馬都有一種‘挑選人才’的味道。可是，他們又不急着出手，大有一種‘誰都逃不脫我們的掌控’的味道。那感覺，彷彿整一個古蓮仙海都是他們五方人馬說了算，其他人沒有資格搶，被看中的也沒有資格拒絕。
“你們隨便，不妨事就行。”唐士道淡淡道。
燁星斗一聽卻皺眉了。
這羣人不好應付……不，應該說，虛無世界中沒有人好應付，凡是貼上來的都是麻煩。弱者貼上來是抱大腿，強者貼上來是搶食，無論哪一種都是麻煩。
理論上。
離這種不熟自來的人越遠越好。
“謝了，我們不會打擾。”木箏說謝，但情態卻沒有多少謝意。
其餘人眼內隱藏，反倒有一種是我們給你面子的味道。
唐士道也沒有理會。
猛虎對螞蚱的鳴叫不感興趣，巨龍對飛蛾的撲翼也視若等閒。只要這些人不干涉，也懶得理會他們什麼意思。五隊領頭五人都是27等級，如無意外，這算是界主級別的頂點，距離至尊1只差一步。如果虛無世界和虛空的定義一樣，他們缺少的東西可能就是唯一法術。
第11層星球。
聖境第二階段的考覈，一大羣人都跟了上來。
這時候。
周圍參與考覈的學者也多了起來。不同力量考覈的人數，在這裡永遠是學者佔據最多，佔99.999%以上。力量考覈難度大，但進行之時卻相對簡單。一句話說就是……技術成不成功很難說，但力量頂不頂住你心裡就沒點逼數。
沒有明知不行還硬要死頂的武者，腦子進水都不幹。
“你可以開始……”
“完成了。”
魔工機偶剛開始說明示意，唐士道已經完成，一模一樣的結果。不需要研究，不需要思考，當魔工機偶示意開始，唐士道已經提交答案。
五支團隊的人都微微驚訝。
金璜和木箏有點得意，因爲他們先示好了。另外三人，眉頭有點小打結。
下一關。
“你可以開始……”
“完成了。”
考覈與被考覈，雙方好像鎖定了對話模式。
開始即結束。
完全沒有一點意外。
13層，14層，15層，16層，17層，18層……聖境序列的技術考覈都同一模式。魔工機偶開口，唐士道應答，考覈一開始就是結束，結束就是成功。通過18層星球，理論上已經進入界主的序列了。
看到這情形，五隊人馬早從驚訝變成了震驚。
五隊人私下商議。
同時也回報了自己的宗族。
測試高塔發生什麼大小事情，肯定是這裡的管理層最先知道。無論武者人才還是學者人才，古蓮仙海的管理層都需要。
“金管事，以前有人可以秒過18層嗎？”
“有是有的，但都是老牌匠師。新秀後輩中沒有這類人，多少都需要一些時間。畢竟，實驗模仿的材料是隨機的，準備時間也只是一瞬間。找出材料，重組，成不成功還要預先測試一次。這個唐士道沒有測試，他直接重組提交，好像認定百分之一百成功似的。”
“族老們怎麼迴應？”
“盡力拉入本族。暫時不行動，看這個唐士道能不能考完27關。如果可以，不要讓他考下去，強行動手也要搶回來。我提醒一點，少爺。小心那個燁星斗，她擁有法器羽翼，看起來不像簡單人物。”
“這樣啊……好像有點不妥。族老們有空過來看一看嗎，我感覺這兩人不太好惹。”
“少爺，我們拿不住族中自然會派人。如果現在就叫人過來，那，功勞就不是我們的了，少爺，你可要想清楚。”
“嗯，好吧，我們再跟上看看。”
五隊人馬的私議都差不多。
學者人才，必須是自己抓到手中。除非背景很大，惹不起，否則閒散的學者必須拿下。對方同不同意無所謂，先拿下再慢慢想辦法。虛無世界是能量世界，這裡可沒有規則可言。大吃小，強吃弱，最野蠻的道理纔是道理。
此時。
燁星斗也拉上唐士道，私語說話：“唐，無論你能不能再考，後面的能不能放慢一點？”
唐士道奇了：“爲什麼？”
“我感覺他們已經準備出手搶人了。技術考覈，速度快雖然不代表最好，但代表研發速度最快，也代表製造速度最快。虛無世界偶爾會找到一些崩散中物質雲，在它徹底瓦解之前，製造越快的匠師可能收穫越多。”
“這話真奇怪，物質雲直接收起來不就行了？”
“不行，一樣會潰散。”
“不會吧，收入私人空間也不行？”
“是的，我們的私屬位面也屬於虛無世界，一樣會潰散。包括貯物戒指都不行，能量化纔是這裡的歸宿。即使我的‘幽羽’雙翼，如果不是法力庇護，換成平凡狀態它也會瓦解潰散。在虛無世界的任何地方，保存物質就像在虛空保存一朵火那麼難。稍不小心，它就沒了。”
“你的意思，像我這種‘速度快’的學者，有時候比技術好的學者更有用？”
“沒錯。這裡是虛無世界，不是虛空。在這裡兩個學者同級，速度快的一個可以完勝慢的一個。”
唐士道點頭。
倒不是說放慢一點考覈，而是明白快慢的區別。
然而。
另一個意外的……自己的私屬位面可沒有物質潰散的現象。所有物質還是原樣不變，未受絲毫影響。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不算虛無生命？不對啊。以元祖元靈身份降生，自己連虛無血脈都有了。到底有什麼不同，正常人的‘待遇’對自己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