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的路

基爾基爾城

這是隸屬於雷神帝國一個二級城市,方圓六千公里,常住人口一千三百萬,流動人口高峰時期可達兩千萬之多。可現在十年小屠殺剛過一年,還有很多人在躲避魔族的追殺,整個城裡顯得有些冷清。

內環主街道上一家麪館,一對中年夫婦顯得有些清閒,麪館內的十張桌子,就只有稀疏的坐着三五幾個人在那吃麪。

這時,年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眼睛一亮,隨即笑道:“小兄弟要吃點什麼?我們這裡有狼肉面、牛肉麪、百花面……”

紅蓮回之一笑:“給我來碗牛肉麪吧,如果有紅蓮油,就給我放點。”

“好的,小兄弟,你先進去坐會吧,面一會兒就好。”中年男子快速將面丟到了旁邊熱氣騰騰的大鍋裡,中年美婦則是迅速的打起了調料。

“哦,不用,我站會兒就好,大哥有聽說過妖月嗎?”紅蓮出聲詢問。

這時,旁邊打調料的中年美婦放下大碗,溫柔一笑:“我家孩子就是妖月成員。”

“哦,不知道他是?”

中年男子用長木筷將鍋裡的麪條攪拌了一下,隨即有些不確定道:“小兄弟也是妖月公會的嗎?”

“嗯,我也是,想不到這麼有緣,能夠來到叔叔家裡吃麪。”

“哈哈,是啊。一會兒叔叔陪你喝兩杯。”中年男子豪爽道,隨即開始挑面。

中年美婦這時欲言又止。但又不住開口:“還沒有問賢侄姓名呢,呵呵。你不要多心。對了,我家孩子有段時間沒有回家了,你能幫我帶個信嗎?我家孩子叫阿洛?卡門,如果他沒時間,讓他給我們捎封信都成。”

中年男子將高湯舀入麪館裡,隨即轉身數落道:“孩子是去打魔族,是幹大事的人,你這當孃的,怎麼能讓他分心呢?”

阿洛?卡門!這是五百萬名單之中的一名妖孽。紅蓮右拳緊握,尖銳的指甲刺入掌心嘎吱嘎吱作響。“我叫布魯斯,叔叔,阿姨您們放心,我這次回去以後會帶信給他,讓他寫信回來。”

將麪碗往裡面桌子上端,中年男子招呼着紅蓮坐下:“來來,先吃麪,不用麻煩。你們忙,如果真遇上了,那就讓他好好幹,不要給我們卡門一族丟臉。”

“阿洛兄弟他可厲害了。很多魔族都是死在他手下,他可是我們公會裡衆多兄弟姐妹們學習的榜樣。”

中年男子抽了一口水煙,大笑道:“哈哈。賢侄說笑了,你們可別把他慣壞了。他從小就有點傲。”

“叔叔知道紅蓮嗎?”

“怎麼能不知道呢?據我孩子說,他可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我們整個人類的希望。”

“我們可是造成了那麼多殺孽啊,叔叔不覺得這有些過分嗎?”

中年男子輕聲一笑:“我們這些人就是因爲物質條件太好了,在魔族長年的壓迫之下,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交流都少了,人人自危。雖然叔叔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我還是知道一點,團結就是力量,不抗魔不就等於變相成爲魔族的幫兇了嗎?我相信,我孩子所殺之人,都是該死之人。哎,賢侄你眼睛怎麼紅了?”

“哦,沒事,辣椒有點辣,被嗆了一口。”

中年男子轉過身來,看着旁邊在偷聽兩人談話的中年美婦,就是輕聲一嘆:“老婆啊,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紅蓮油不要放多了。”

“賢侄不是修煉者嗎?我就放了兩滴而已。”

紅蓮拿出一袋金幣放到桌上,隨即起身告辭:“叔叔,不怪阿姨,是我從小就對辣椒過敏。小侄就不打擾您們了,我先走了。”

“回來!把金幣拿走!”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桌上的布袋,他臉上有些不悅。

紅蓮轉身有些顫抖的拿回了布袋子,一言不發。

中年男子語氣又是一緩:“賢侄啊,我們不缺錢,我們開這個麪館的初衷,就是爲了給抗魔義士提供一個便利點,這也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回去啊,要多多鍛鍊身體,你看你都瘦成啥樣了,吃飽了纔有力氣殺魔族,記得要團結,知道嗎?”

“晚輩知道了,叔叔,阿姨,我先走了。”紅蓮風一樣的快速跑開。

主街道上,紅蓮大口大口的喘氣,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前行了十分鐘,街道上一個小女孩在大聲哭喊:“小姨,小姨你在哪兒?”

彷彿是看到了莉莎再現,紅蓮趕緊上去,來到小女孩面前,隨即蹲下身體:“小妹妹不哭了哦,哥哥帶你去找小姨。”

“你,你是壞人。”小女孩怯生生的往後退,眼中有着淚水在打轉。

“呵呵,哥哥不是壞人,要不要哥哥給你買好吃的呀?”

“不要你買,我有錢,我要找我小姨。”小女孩始終謹記小姨教誨,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紅蓮尷尬一笑:“那這樣吧,哥哥跟着你,你帶我一起去找,怎麼樣?”

小女孩低着頭沉思了幾秒,但她始終不明白不論是紅蓮帶着她,還是她帶着紅蓮,結果都是一樣的,就如朝三暮四這個成語故事一樣。最後,小女孩選擇了自己帶上紅蓮去找小姨。“那你可得聽愛莎的話哦。”

抱起這名名叫愛莎的小女孩,紅蓮露出了最美的笑容:“哥哥一定聽話。愛莎說走哪裡,我們就走哪裡。對了。你和小姨是在哪裡分開的?”

說起小姨,愛莎就是小聲哭了起來。指着前面不遠處的一間珠寶店鋪:“剛纔小姨在買漂亮寶石,愛莎就去追蝴蝶,回來就沒有看見小姨,哥哥說,愛莎是不是不乖?”

“呵呵,愛莎乖,愛莎最聽話,我們一會兒就能看見小姨了。”

“真的嗎?哥哥有沒有騙我,小姨說說謊話的人是壞人。”

“哈哈。真的,不信啊,愛莎你讓我走那條街,就可以看到小姨了哦。”紅蓮指着旁邊的一條小街笑道,憑他浩瀚的精神力,在這麼小的範圍裡找個人還是比較容易的。

沒走兩分鐘,那個一臉驚慌,大聲呼喊愛莎名字的妙齡女子,就如紅蓮口中所說的。出現在拐角處。

“小姨,愛莎在這裡!”愛莎破涕爲笑,伸出小手要抱抱。

那名年約二十歲,長相甜美。着裝豔麗的妙齡女子,見到愛莎過後,隨即用手捂住紅脣。停頓了那麼幾秒後,則是快速跑向這邊。從紅蓮懷中抱起她,隨即就往她小屁屁上面猛打:“叫你不聽小姨話!要是你出了什麼事。讓我怎麼對得起你娘,嗚嗚。”

紅蓮眉頭一皺,隨即問道:“不知道愛莎母親怎麼了?”

看着眼前瘦不拉幾,精神萎靡,但眼睛炯炯有神的紅蓮,妙齡女子擦乾眼淚,輕聲一嘆:“還不是怪那些天殺的妖孽,四年前,他們在這裡屠城,我姐和姐夫兩人爲了救愛莎,不幸身亡。”

“聽說妖月不是不殺普通人嗎?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妙齡女子臉色一沉:“那麼激烈的廝殺,到處都是屍山血海,你以爲這種大規模的廝殺,我們普通人有什麼能力,能夠完全保證不受牽連?”

看着紅蓮蒼白的臉色,妙齡女子歉意一笑:“多謝你幫忙找回愛莎,我還有點事,我們就準備走了。愛莎,快給叔叔說拜拜。”

愛莎從妙齡女子懷中轉過身,破涕爲笑,揮動小手:“叔叔,拜拜。”

“拜拜。”紅蓮有氣無力的揮動着右手,看着她們離去的身影,陷入了深思。

……

三個月後,沿途經過幾百個城市,紅蓮深入地瞭解到了世人對妖月的看法,有支持的,也有保持中立的,但最多的是畏懼,驚恐,憎惡。

收回思緒,看着熟悉的麪館,紅蓮彷彿又看到了自己剛到這個世界時候的場景,紅蓮之名就是源於此。因爲百年大屠殺波及太廣,整個亞丁小鎮都被摧毀,但十一年已過,現在又是重新修建起來。

“前輩,你這裡還在賣面嗎?”

躺在藤椅上曬太陽的老者,微微睜開雙眼,拿起旁邊的冷飲喝了起來,頓時,睏意減輕了不少,隨即轉頭笑道:“這不是紅蓮小兄弟嗎?尤蘭達,弄個大碗狼肉面,紅蓮油多放點。”

當初的小女孩,現在已經長成了成熟女人,挑起了家裡重擔,爲年邁的爺爺照看小麪館。眼前的這名男子,她還有印象,畢竟他們這些修煉者,臉形變化不大。

“想不到小兄弟還記得來我這裡吃麪,不過,三金幣面錢還是要收的。”

“不是一金幣一碗嗎?”

“怎麼了,看你長得帥,我多收你兩個金幣不行嗎?”

紅蓮欲哭無淚,這個老者還是那樣淡定,經常會弄得你哭笑不得。

很快,一碗香味四溢的狼肉面就做好了,老者喝了一口冷飲,朝着坐在旁邊的紅蓮問道:“說吧,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前輩。。。”

聽完紅蓮的講述,老者點了點頭:“我雖然老,但眼睛還是雪亮的。十一年前,我就知道,你雖然長得醜,但還是個善良的孩子。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別再自責,好好給我殺魔族。”隨即,他將頭轉向店外:“尤蘭達,一會兒收錢的時候,記得多收他十金幣開導費。”

“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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