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大決戰之最後通牒

對於清軍而言,他們真正的看家本事並不是馬隊,而是悍不畏死的重甲步兵,而真正精銳的馬隊,還得看蒙古人。

可是眼下對付復漢軍,滿洲的馬隊也能拉出來好好過過招了,畢竟對方根本沒有馬隊,只有火槍火炮以及刺刀。

清軍馬隊在這一點上十分自信,兩千七百餘名騎兵身上穿着棉甲,手裡拿着長矛,背上揹着弓箭,在距離復漢軍不到一里的位置上列好了陣型,花花綠綠的旗幟迎風飄揚,在這個冬日顯得無比肅殺。

也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唿哨,只見兩隊騎兵開始朝着前方衝鋒,而他們的手裡還拿着鉤鎖,看上去似乎早已經有所準備。

對於遠方的復漢軍而言,他們並沒有將所謂的騎兵放在眼裡,壕溝能夠填平不假,可是固定鐵絲網的木樁有大半截都在土裡面,又豈會是一些騎兵就能拉動的?

果不其然,在不斷的火力傾瀉下,許多清軍騎兵直接被飛來的彈子給擊中,落在了馬下,而剩餘不多的騎兵們用鉤鎖套住了鐵絲網,他們已經用繩子將自己固定在了馬上,開始朝着身後方跑去。

然而,十餘匹馬兒在跑到繩子徹底繃直的地方時,卻根本拉不動後面的鐵絲網,使得馬兒的前蹄高高揚起,發出一聲嘶鳴,隨後便被複漢軍的子彈和開花彈所淹沒.......

眼看着騎兵也無法奏效之後,瑞林心裡明白,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拔除鐵絲網,否則這一仗再怎麼打都是輸........

“衝上去,衝上去,破掉鐵絲網!”

八旗士兵們不顧彈雨的洗禮,朝着鐵絲網涌了上去,他們望着那些深深扎進土裡的木樁,再看看上面盤繞的鐵絲網,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冷氣,有這麼個玩意擺在前面,難怪衝不過去!

一些八旗士兵們當下便拔出刀來,狠狠砍在了鐵絲網上面,卻發現根本沒有任何的破壞效果,當下便有些傻眼,這些鐵絲網上面都還有大量的倒刺,稍微不留神就是一道血口,眼下用刀劈也沒有效果.......

在八旗士兵愣神的時候,復漢軍可沒有停止自己的排槍,他們眼下根本不需要繼續瞄準,只要朝着鐵絲網的方向射擊就夠了,一時間槍聲大作,而八旗士兵們則是被這一陣排槍打得焦頭爛額,許多人直接倒在了鐵絲網上。

當下有人着急發狠,用自己的腰刀猛砍,發現腰刀不管用之後,更是抓住鐵絲開始拉扯,卻沒發現僅僅剛剛一拉扯,整個人的手掌便已經是鮮血淋漓.......

又過了片刻,纔有人反應過來,騎兵不奏效是埋在地裡木樁的原因,卻不是這些鐵絲網本身的原因,便高聲吼道:“砍木樁!砍木樁!”

這一下倒是真的見了效,儘管清軍士兵的腰刀砍鐵絲網沒啥用處,可是砍木樁還是沒啥問題的,在花費了一定的功夫和傷亡的情況下,終於將其中幾根主要的木樁給砍斷了,接下來便有騎兵繼續過來拖住鐵絲網,開始朝着外面拖,而沒有了木樁的束縛後,騎兵很快就破掉了鐵絲網。

等到鐵絲網終於被八旗的騎兵給拖走之後,倒在戰場上的八旗士兵們已經層層疊疊鋪了遍地,他們或許是爲了心裡的那一個虛幻的勝利,又或者是不甘心就此徹底滅亡,從而爆發了最後的血勇。

“衝!”

盛京副都統富德臉上帶着一絲狂熱,他雙腿夾住馬腹,輕輕一磕,手裡的長矛平端着起來,朝着遠方發起衝鋒。

而在富德的身後,超過兩千餘人的馬隊也發起了進攻,僅僅只有一里左右的路程並不遙遠,以他們的速度僅僅只需要數十次呼吸罷了,以面前單薄的復漢軍陣型而言,很難抵擋住馬隊的衝鋒。

就在清軍馬隊發起衝鋒的時候,復漢軍陣營裡的臼炮終於開始開火,像這個年代裡,臼炮本身就是最爲常見的火炮,像清軍的威遠大將軍炮,就是臼炮的一種,炮身短,炮口粗,因此射程十分有限。

在過去的時候,臼炮都是用來進行攻堅的武器,然而在復漢軍的發展下,現如今的革新二年制臼炮,裝備的都是霰彈和碎鐵片,專門打擊近戰部隊,因此更加偏向於後世的迫擊炮。

“轟轟轟——”

在復漢軍十六門臼炮的開火下,大量的霰彈還有碎鐵片被激射了出去,在馬隊前方製造出了一片死亡地帶,無數的細小鐵片在高速運動下,如同狂風暴雨一般掃射過騎兵羣,只見衝在最前面的騎兵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牆上,紛紛倒在了地上,鮮血瞬間噴涌出來,將土地染成了褐紅色。

前面的騎兵倒下了,後面的騎兵繼續衝鋒,卻被地上的馬屍給直接絆住了,瞬間又倒下去了一片,上面的騎兵直接被摔了下來,有的人只是摔傷了腰,可是也有很多人被直接摔斷了脖子.......

伊禮布望着面前的一幕,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痛苦,這已經不是在打仗了,而是在屠殺!

富德終於騎着馬兒,衝到了復漢軍數十步前,他握緊了手裡的長矛,望着面前的復漢軍士兵們,已經開始想象自己的長矛狠狠插進對方胸膛的時刻,那種暢快將能洗刷目前的一切憋屈......

面對高速奔跑過來的騎兵,從復漢軍後方上來了一批人,他們身材十分高大身上都披着鐵甲,頭上罩着鐵盔,身後揹着一柄長長的斬馬刀,正是復漢軍的精銳軍隊擲彈營。

尋常一線老牌師裡通常都會有一個滿編的擲彈營,還編有一些候補的擲彈連出來,至於在那些新編的師裡面,則往往連一個五百人的擲彈營都湊不齊,原因很簡單,沒有那麼多身材高大的士兵,至於全軍精銳的禁衛師,擲彈營的編制則擁有整整一千人。

上千名身穿鐵甲的復漢軍士兵,如同一道銅牆鐵壁一般,擋在了清軍馬隊前面,面對着高速奔跑而來的騎兵,直接扔出了一輪手榴彈,隨後便解下了身上的斬馬大刀。

一連串的爆炸聲在戰前此起彼伏,四處濺射的碎片又帶走了一批八旗騎兵,而剩下的馬隊終於朝着擲彈營士兵狠狠撞了上去。

“斬!”

“斬!”

“斬!”

隨着一聲怒吼傳來,一片片刀光如雪花一般飄落,映在清軍騎兵眼裡,卻是世界上最爲恐怖的事物,大量的清軍士卒與復漢軍士兵狠狠撞在了一起,一些清軍士兵被度復漢軍的刀鋒砍成了兩截,還有一些清軍士兵狠狠挑起了復漢軍士兵,雙方在這一刻陷入徹頭徹尾的你死我活中,沒有分毫退路。

富德躺在了地上,他的胳膊處被齊根斬斷,已經變得空蕩蕩,鮮血徹底染紅了半邊身子,許多被斬斷的殘肢散在一旁,濃郁的血腥味道充斥在這片空間中——就在適才的這一波進攻當中,清軍馬隊遭遇了十分慘重的打擊。

或許是幾百人,或許是更多的人,他們都已經躺在了這片土地上,可是富德並不後悔,也許他們的死,能夠爲大清打開一條生存的道路,那也是值得了.......

就在富德臉上漸漸浮現微笑之時,戰場上卻突然響起了一陣歡呼聲,這讓富德心裡爲之一驚——那聲音是從對面傳來的,隨後只見清軍的馬隊,開始朝着後方蜂擁退散,他們衝過來的時候有多迅速,此時逃亡的身影就有多狼狽.......

鼓聲陣陣響起,數千名復漢軍士兵開始朝着反方向發起衝鋒,他們的槍口上掛着刺刀,在陽光下熠熠發光,火紅色的復漢軍軍旗更是一路漫卷,帶着無比熾熱的紅,席捲整個戰場.....

在這般的紅色中,富德悄然斷了氣,只是他的笑容凝固了,而眼睛卻一直都圓睜着,始終沒有合上。

“撤軍.......”

伊禮布望着面前的這一幕,面無表情地下達了命令,而身旁的清軍將佐們,卻都大驚失色,連忙跪在了伊禮布的身前。

特別是錦州副都統瑞林,痛哭流涕道:“將軍,讓我帶着人再衝一次吧.......保證這一次能夠拿下來!”

伊禮布恨恨地一腳踢了過去,將瑞林直接踢翻當場,才咬着牙澀聲道:“拿下來?你靠什麼能拿下來?你還嫌我們的人死得不夠多嗎?”

瑞林陷入了沉默當中,他終於想了起來,如今的漢人擁有數千萬人,可是八旗卻僅僅只有幾十萬人,就算一命換一命,那都是虧到不能再虧的買賣,更何況眼下八旗的傷亡可比漢人高達多了,真要是拼下去,只怕是八旗就要徹底滅絕了。

“不能打了,真不能打了!再打,八旗就要沒了!”

伊禮布微微嘆息,光是眼前的這一仗,就已經打沒了四千多人,就這還不算後面被追殺的人,真要是認真算下來,關外八旗這麼打上兩仗,就可以宣告徹底沒了。

打是不能再打了,可是未來又該怎麼辦呢?

.......

“必須要打,還要狠狠地打!”

天津城,如今變成了復漢軍的行轅所在,第一集團軍和第二集團軍十萬大軍在此集結完畢,至於剩下的師則佔據了保定,威脅着清軍的側翼。

寧渝緩緩吐出了一口氣,整個人的表情變得十分凝重,他斬釘截鐵地拋下了這麼一句話,卻將原道而來的清軍使者徐元夢給堵得進退不得。

徐元夢的臉色有些變幻莫測,可是並沒有急於反駁寧渝的說話,畢竟眼下的局勢對復漢軍是大大的優勢,而對於清軍而言,卻已經有了傾覆之危,無論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在這一刻選擇放手。

在如今的天下,大清的人心算是徹底已經沒了,就好比直隸和山西的其他清廷官員,在復漢軍的刺刀面前,並沒有表現出所謂的風骨和氣節,他們不僅帶着手裡的綠營反正,而且甚至還有很多人,親自率領大軍圍攻各地的八旗。

若是放在一年之前,只怕誰也額想不到,原來大清到處都是反賊,平日裡那些口頭上忠君愛國的官員們,在這一刻的表現幾乎成爲了無言的諷刺。

即便是徐元夢,他也無法對眼下的這一切表示淡定,然而世事難言,他如今爲了大清朝,也只能跪下低聲,悲聲道:“陛下如今已囊括四海,只要肯放過我大清一條生路,雙方或可效仿遼宋,約爲兄弟之國,我大清願尊大楚爲兄!”

“兄弟之國?倒是想的挺好!”

寧渝冷冷哼了一聲,“朕興義師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敢在朕面前說這般話,我大楚爲的是正本清源,爲的是天下黎民百姓,自當竭力北伐,以報甲申以來的天下冤仇,更是一緩天下百姓的怨氣!何來的兄弟情誼?”

眼看着寧渝將話已經說死,徐元夢卻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而是繼續討價還價道:“若陛下心中不滿,我大清當自去帝號,只望陛下允許我八旗子弟退出關外,我八旗願爲大楚旗下藩國之臣!”

“藩國之臣?然後繼續暗中養精蓄銳,將來重新入關奪天下麼?”

寧渝冷哼了一聲,他可是知道,在清廷不少人心裡,到現在還抱着這個不切實際的幻想,只是他們也不想想,如今都什麼朝代了,他們的這一套還有人願意買賬嗎?

徐元夢並沒有絲毫被窺破心事的打算,只得跪在地上磕頭不止,低聲道:“陛下欲興兵事,我大清雖處下風,可是如今仍有數十萬帶甲之士,只怕陛下就算能夠戰勝我大清,也會狠狠丟下一塊肉吧!”

寧渝眼睛眯了起來,他雖然不想跟清軍魚死網破,可是眼下這一仗卻不能不打,因爲當年甲申以來所受的數十年恥辱,可不是那麼憑白就能消除掉的,即便是將來重定江山,可是也需要用血來洗刷一遍!

他要統一的不僅僅是這個天下,還有天下的人心,而作爲洗刷天下人心的最好辦法,就是在正面戰場上,徹底打斷八旗的骨頭!

“朕說過,既然你們不願意無條件投降,那麼就請回吧,任何有條件的投降,朕都不會答應!”

“既然你們還以爲自己有那麼一些本錢,那麼朕也不妨告訴你們,你們的十幾萬大軍,於朕而言不過是土雞瓦狗,想要活命,那就在戰場上見真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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