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默默地掏出手機遞給莊湉，讓她自己捯飭，而後也轉過頭看向從廁所裡轉悠出來的方嫄，心中蕩起一股莫名的無力感，總感覺自己前幾十年所學習到的曾經引以爲傲的技能，放在如今的社會上好像都不太好使了，現在居然淪落到被一個小女人牽着鼻子走的境地，實在是不堪，太不堪了！
莊湉的動作很快，沒幾下就弄好了把手機遞還給了我，也很講信用地沙發角落的地上的一個包裡掏出身份證遞給我，打趣道：“這下好了，你想看多久都行，不過你也知道，身份證上面的照片都比較醜，你可不能嘲笑我。”
我訕訕地接過她的身份證扯了扯嘴角，默默地背下了最底下的那一排數字，想着就依方嫄的辦法，回去之後讓華彌馳找人起莊湉的底子好了，我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從她這裡摸情況了。
我偷摸着敲打自己的小算盤，卻聽見一旁的莊湉不經意地建議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要去柳妙的老家看一看情況呢？”
我愕然地看着莊湉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她手機上的珍珠鏈子，疑惑問：“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莊湉搖了搖頭，將視線放到從陽臺上回來的方嫄身上，待後者在我身邊坐定了之後纔開口解釋：“就是因爲不知道，所以才建議你去她的老家看看。難道你不覺得奇怪麼？柳妙都死了這麼久了，可是她的父母家人卻從未出現過，據我所知，柳妙可是父母兄弟都健在的，可是他們卻至今都沒有來過崇左，我想警察不會連人都死了卻不通知她的家人吧！”
“你怎麼知道柳妙的家人沒有來過崇左？你跟他們聯繫過？”
“呵呵……我沒事兒跟他們聯繫幹嘛！”聽見方嫄的質問後莊湉有些不樂意地反駁，搖頭道：“不過我就是知道柳妙的家人沒來崇左，想知道原因嗎？”
方嫄也不是省油的燈，咧了咧嘴沒有說話，只是用
鼻息狠狠地呼了口氣，碰了碰我的膝蓋讓我接話。我眉頭一跳，驚吒地甩出一記最討打的重複性問題：“那你是怎麼知道柳妙的家人沒來崇左的？”
暗忍着從膝蓋處傳來的刺痛，我面不改色地看着呵呵輕笑的莊湉，卻聽見她掏老底兒似的回答：“其實早在柳妙還沒有跟華彌馳之前，柳妙就曾經跟我提過她的家人，當時她說她是瞞着家人跑到崇左來的，想等到日後出息了再跟家裡人聯絡，等到她賺了錢，那家裡人也就不再敢多說她什麼。
後來華彌馳莫名其妙地看上了柳妙，當上了華彌馳這個大老闆的情婦之後，柳妙也曾跟他家裡人打過招呼，說若是以後有事來崇左的話，找不到她可以先找我。所以我纔會知道柳妙的家人在她死後根本沒來崇左，因爲他們沒有聯繫我啊！”
“人家家裡的姑娘死了，幹嘛來了崇左之後就一定要聯繫你呢？哼！你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吧！”方嫄聞言後不同意地癟了癟嘴諷刺莊湉，嚇得我趕緊伸手把她往後面擋了擋，順道揉了揉自己可能已經淤青的膝蓋，溫和地開口跟莊湉道歉：“你別介意啊，她這人呢就是平日裡見那些奸商見多了，說話裡十句有九句都帶刺，呵呵……職業毛病，職業毛病！”
莊湉垮着臉瞄了一眼方嫄，不以爲意地衝着我說：“你根本就不瞭解柳妙的家庭情況，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敢肯定，柳妙的家裡人在事發後從來都沒有來過崇左，若是你不信的話，大可以去柳妙的老家一探究竟。
我剛纔之所以那麼建議你，就是想在這件事情上幫你！
柳妙是我的好朋友，而她的家裡人也都知道我，若是你有心要去三江看看情況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就當是爲柳妙盡最後的一份心力，反正我現在閒着也是閒着，整天在家沒事兒幹。”
我張了張嘴微微點頭，心中卻大感不妙，先不說我是否會依着莊湉的建議去一趟三江，即便我要去，
我也不可能帶上她！就今天她和方嫄展現出來的劍拔弩張，我要是去三江帶上了她，很有可能會被她倆折磨死在半道兒上，這可大大地不妙！
事情的發展果真跟我所預料的情況一模一樣，從柳妙家裡出來之後，方嫄氣呼呼地叉着腰衝着我叫嚷：“告訴你鍾烈，柳妙的老家我們是可以去看看，但是一定不能帶莊湉！你也看到了她饞你的那副模樣，我看了就噁心！你要是敢不經我同意帶上她，可別怪我跟你翻臉！”
方嫄很有氣勢，吼完之後就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不告訴我她去哪兒也不讓我送。祥子默默地站在我的身後拉長了呼吸嘆氣：“烈老大，我就跟你說過你應付不來的，你看吧，這下是把嫄老大給得罪了。唉！悽慘啊！”
聽見他的話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想都沒想就給了他一記手肘攻擊，直擊在他的腹部，直到祥子捧着肚子撅在路邊直跳我才幽幽地開口：“最煩有人馬後炮了，讓你站在我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這就是我送給你的回贈！”
祥子一邊撅着屁股嗷嗷叫一邊趕緊地朝着我移動，生怕我一上了車之後就不管他了，可嘴裡卻依然不安分：“烈老大你這是恩將仇報！幾天前我就提醒過你的，可你非是不聽，現在又來怪我！哎喲喂……我的肚子……”
我失笑地看着祥子滑稽的樣子，舒爽地駕着車回了別墅，糾結着看到底是讓華彌馳派人起底莊湉還是讓身邊的祥子用那些花樣辦法來調查，柳妙是否是用的莊湉的身份證註冊的聊天賬戶這一點至關重要，既然我們能想到莊湉這條線，那麼王警官他們也能，而且他們警方的手段應該比我們的更加先進和便捷。
爲了保持我們的消息不滯後，我們只能在時間上搶佔先機！想到這些，我便放棄了讓華彌馳單獨派遣人力物力調查莊湉的念頭，轉而要求祥子：“待會兒回到別墅後，你把別墅裡的電腦抱到我房間裡來，我有事情要你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