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LM的不留情面讓邵志綱對我的歉意濃濃地都寫在了臉上,但是眼睛卻不敢直視於我,只能斜斜地望向不遠處的地面。我並沒有過多在意這些事情,方嫄、我和邵志綱之間的關係本來就透露着簡單的蹊蹺,就算是邵志綱當真在那個時候想要對我不利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想着被KALM照顧着的、我和方嫄的那個軟軟糯糯的女兒,我的心情沒由來地就變得格外地敞亮,顧不得KALM對邵志綱的針對,笑着問KALM:“那……嫄嫄有跟我們的女兒起名字麼?嫄嫄都是怎麼稱呼她的?”
說起那個小人兒,KALM臉上的線條也開始變得柔和,笑道:“方嫄只是給孩子起了個乳名叫笑笑,說是希望她今後的每一天都是充滿歡笑的,但是大名還沒有起,說要等你們一家團聚了之後,由你來給孩子起名字。說到這兒,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對這個有概念嗎?可別俗套地隨意給孩子起個聽起來就很狗血的名字讓她討厭你一輩子啊!”
我咧着嘴傻笑,倒還真讓KALM給說準了,自己對此是一點兒準備都沒有,也沒有任何的想法。KALM靜靜地看着我,大半夜地把孤兒院攻克下來之後所有人的心情似乎都是前所未有的輕鬆,但是大家的說笑的話題又都敏感地避開了祝老,彷彿都不願意在現在這個值得慶賀的時刻再去擔心其他尚未解決的麻煩。可是我們不去理會麻煩就不代表麻煩不會主動挑起事端,孩子名字的話題還沒有討論完,KALM身邊的一個人就急急忙忙地把她的電話給遞到了跟前,也沒有瞞着我們什麼嘰嘰咕咕地就開始瞭解說,我下意識地看向孔皓這
個萬能的翻譯,見他臉上的神情一變,就知道那人說的並非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KALM也因爲那人的話而漲紅了臉,隨手拿起電話就開始用我聽不懂的語言吼了起來,我皺着眉頭仔細聆聽,從那些我聽不懂的話裡聽到了我這段時間唯一學會的幾個單詞,大致是說什麼人死了、又有什麼人跑了,KALM情緒激動說得太快,我聽得並不太清明,但是從孔皓的表情上判斷,覺得電話裡說的事情可能是關於祝老的。
我緊張地看着KALM緩緩掛斷電話,等待着她的宣告,可她卻似乎很難過很沮喪,過了好一會兒才稍稍緩和過來,看着我道:“祝老他們從據點裡跑了,可能是擔心我們把孤兒院給打下來了之後會直接去據點堵截他,所以就在這邊的情況不妙時跑掉了,我在孤兒院這邊的事情進展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派人趕緊去據點附近打探情況,他說他去到的時候據點內早就人去樓空了,只剩下火光漫天。”
我驚愕,KALM咬牙切齒地訴說着這些,尤其是說到據點內火光漫天的時候,她的表情透露着難以壓抑的憤恨和難過。我轉過頭靜靜地嘆了口氣,不知道應該接口說些什麼,KALM口中的火光漫天意味着什麼我很清楚,據點內那些沒有隨着KALM出逃的人無疑在祝老逃離的時候成爲了其憤怒宣泄的無辜對象,唯有死掉的人才會在火光漫天的場景中不吼不叫。我無奈地閉上眼,緊握着拳頭恨不得手上握着的就是祝老的脖子,孤兒院裡的孩子對他來說還不夠,據點內那麼多的人他竟然也能下得去手,當真是我看走了眼,還天真地以
爲他只不過是權利慾望重了些,那些殘忍的事情可能只是因爲孟醫生的攛掇。
“鍾烈,我想請求你們‘死神’爲我辦一件事,我現在可能並沒有那麼多的錢財來支付你們辦這件事情的報酬,但是請你看在我們從前的交情和我照顧過你女兒的情分上,允許我拖欠這份報酬一段時日。我想請你們‘死神’回到中國,去替我,殺了祝老,還有他的那一幫子幫兇!”
我難得地在KALM的臉上看見淚痕,她自從當年老公孩子死掉了之後就再沒有如此失控地聲淚俱下,但眼下卻難以壓制她此時的情感震動。我有些不解,疑惑道:“你怎麼就知道祝老他們一定是回到了中國呢?我們當初是從國內倉皇過來的,那個時候我們在國內就已經處於十分被動的狀況了,很多部門都在調查我們,雖然截止到今日也沒有聽說有調查出來什麼,但也沒有聽說有停止調查的跡象啊,祝老在現在這個時候回國那豈不是自投羅網麼?或許他在老撾附近還有着別的什麼據點嗎?”
KALM冷笑,“哼!別的據點?你以爲還有其他人也跟我一樣沒有眼神麼,這麼多年因爲那早就已經時過境遷的恩惠傻傻地被他利用,結果害了那麼多無辜的孩子丟了性命!既然沒有調查出什麼結果那就說明他此時在中國是安全的,就算是你們的警察有心要監控他,只要他沒有被查出來什麼大事就不會遭到打擊。鍾烈你曾經是中國的軍人,就應該比我更加了解你們國家的體制,你覺得以祝老那麼謹慎的狀態,你們國家的警察能夠找到他的罪證麼?要是能找到,那不早就找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