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不吃不喝地在房間裡和方嫄呆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房門最後是被費啓釗和邵至綱兩個人給撞開的,他們爲了把方嫄從我的身邊帶離,居然不擇手段地像孟醫生一樣對我射擊鎮定劑,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什麼都晚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那張我和方嫄曾經睡過無數次的牀上。
“Patrick,這次我認爲用孟醫生的辦法來對付鍾烈是可行的,他都已經魔怔了,如果不使用點兒非常手段,只怕他會把我們倆給直接幹掉!他的身手我是嘗試過的,我可不想因爲嫄嫄的事情和他拼命,我可是一點兒勝算都沒有的。”
恍惚中,邵至綱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我的耳中,我睜開眼左右打量,只能勉強地看見兩道模糊的身影在我房間之中晃盪,要是我的頭腦還算是清醒的話,那應該就是邵至綱和費啓釗兩個人沒錯。聽邵志綱的意思,似乎是已經和孟醫生達成了某種一致想要來對付我,但是費啓釗卻不太贊同,眼下邵志綱正在全力地勸說着費啓釗,而且還當着我的面,真是好膽量!
“你在胡說些什麼?難道你忘了上次孟醫生是怎麼對待鍾烈的麼?若非他還能堅持在藥物下保持適當的清醒讓你解救嫄嫄,只怕嫄嫄是早就已經被害了,哪裡還能安然地產子?對於鍾烈,你我一向都是知道的,父親對他並不信任,甚至可以說是忌憚。我也不明白父親爲何一邊忌憚着鍾烈一邊又要把他留在身邊,甚至還把嫄嫄都給了他,呵呵……現在我總算是知道了,父親瞧上的,是鍾烈那種不折不撓的韌勁和他那異於常人的狙
擊手天賦。
以父親的心思,把鍾烈這麼耿直的人玩弄於股掌之中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他也知道鍾烈是軍隊裡生活了十幾年的人,國家灌輸給鍾烈的思想根深地圖,想要徹底地掌控他不太容易,所以纔會放縱嫄嫄和鍾烈之間的情感發展的同時又讓咱們想盡辦法去測試鍾烈的思想狀態。
不得不說,在軍事作戰素質上,鍾烈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就連我從小在‘死神’裡拼死長大的人也不得不佩服他,可讓我真正喜歡上他的並非他的這些技能,而是他對人的忠誠、對待事物的忠誠,就像他之前不太喜歡你就從不會僞裝自己一樣。我不贊同父親讓孟醫生用藥物控制鍾烈,一是不願讓他們把一個好好的優秀人才給變成一個癮君子,二來也是因爲嫄嫄是真心愛着鍾烈,我必須要爲他們做一點兒事!”
費啓釗的話扯得有點兒遠又含糊不清的,聽得我一陣頭疼,不過好在他還有自己所堅持的立場,並沒有如同邵志綱那傢伙一樣,見不得我的好,巴不得孟醫生早一點兒用藥物把我給弄死他就高枕無憂了。費啓釗的話纔剛剛落地,邵志綱就立馬接了口:“我知道,我知道鍾烈在你和方嫄心中的分量,所以當初父親一早讓孟醫生用黃金白麪和精神藥物控制鍾烈而你們強烈反對時,我並沒有違揹你們的意願表態。Patrick,我也是和你們從小一起經歷生死長大的,不要總把我給排除在外好麼?我不喜歡鐘烈,但我也不至於會眼看着他去死!
方嫄已經沒有了,她和鍾烈的孩子如今下落不明不知道去了哪兒
,如果鍾烈還不能好好地振作起來,那我們應該怎麼辦?方嫄的孩子應該怎麼辦?你不是沒有看見鍾烈現在的狀況,方嫄的屍體都已經發臭了他都不肯撒手讓我們去碰,他已經魔怔了,要不是孟醫生的那一劑針藥,只怕他就要和方嫄這麼一起爛在這個屋子裡!
嗬!我也不想讓孟醫生再接近鍾烈,上次他悄悄告訴我讓我解救方嫄時的場景我至今回想起來都心驚肉跳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那個把我們從小給養到大的人會衝我們出手,想要了解我們的性命不止,居然還在打着我們下一代的主意,他這是要趕盡殺絕!所以啊Patrick,小不忍則亂大謀,眼下鍾烈被方嫄的死給刺激得亂了理智,我們只有退而求其次先保全自己,然後纔可能會有出路!”
聽着邵志綱那貌似十分有道理的話我輕輕地吐了口氣,他那站在他自己立場上講述的一番言論讓我混沌不堪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些許,望着頭頂上雪白的天花板,我的記憶一瞬間似乎回到了當初在單紓偉和華彌馳被殺害時自己被陷害入院時的場景,那個時候我就很清楚,身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幕後團伙當中,根本就沒有人會跟自己談論真感情,除了已經沒有了生息的方嫄之外,其餘的人不過都只是我完成任務時必經的選擇罷了。
不過邵志綱的話卻深深地提醒了我,我的確是不能再放任自己沉浸在失去方嫄的痛苦當中了,當年一排長被我誤殺時我能夠肆無忌憚的自怨自艾,那是因爲周邊都是值得我信任的兄弟,可現在的卻不是,現在圍繞在我身邊的人,都是些虎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