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安東尼.維特斯托克(第四皇子)咆哮着抓起了一名禁衛軍的領口,“你瞎了嗎?不認識我是誰嗎?”
“我看他不是瞎了,而是活膩了。”鮑德溫.維特斯托克(第二皇子)語氣陰沉地說道,比起那沉不住氣的四皇弟來,他的個性要偏冷一些,更加的陰狠。
這一幕發生在皇宮某處的走廊裡,一個小隊禁衛軍竟將三名皇子攔在了此處,繼續向前行的去處,正是皇帝所在的殿宇。
“抱歉,殿下,我接到的命令是……”那名領頭的禁衛軍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安東尼一巴掌扇在了臉上。
“你這不知死活的閹狗!”安東尼破口大罵,把教養和個人形象完全拋諸腦後,對着那名禁衛軍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雖說心裡有火,但那名禁衛軍卻還遠未到忍無可忍的地步。這些來皇宮中當差的,在“閹”的時候,就已經都是改造人了,別說是你這打架能力比街頭無賴還差的皇子,以皇宮禁衛軍的改造強度而言,和hl的清理者小隊不相伯仲,單挑紙級能力者都未必輸。所以說被普通人打幾個耳光,再踹上幾腳,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你接到的命令是陛下所下達的嗎?”大皇子克里斯多夫.維特斯托克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此刻他終於開口了:“還是克勞澤皇子的命令?哼……”他冷哼一聲:“他可還沒登基呢。你最好搞清楚狀況。”
鮑德溫在旁接道:“還有你們……”他看着眼前那一排禁衛軍:“都給我放明白點兒。想被滿門……”
“命令,確實是我下的。”克勞澤出現在了他的三個哥哥身後,他的話擲地有聲地打斷了鮑德溫的恐嚇,“諸位皇兄,爲何要去爲難這些盡忠職守的兵士呢。”
“哼……他們盡的是什麼忠?是爲父皇、爲帝國盡忠……還是爲你?”鮑德溫冷笑道。
“這有什麼區別嗎?”克勞澤神態輕鬆,閒庭信步一般走到他的哥哥們面前。
他真的和他們一點兒都不像,無論長相還是氣質,當克勞澤站在那三人面前,根本無法想象他們是兄弟。
第一皇子克里斯多夫今年三十五歲,生得高大魁梧。相貌甚偉,且性格沉穩,也算是頗具帝王之風了。不過他在政治上是堅決維護帝國目前這種高壓暴政的,他甚至覺得。如今的帝國對於民衆還過於仁慈,王族和貴族理應享有更多的權力,而那些臣民們已經過於放肆了,應該多頒佈一些新的法案來提醒他們認識到自己低賤的身份纔是。
第二皇子鮑德溫是個典型的自戀狂,他和死去的三皇子維克多同歲,今年三十三,不過比起那個酒色過度、看上去像是四十多歲的猥瑣胖子來,鮑德溫顯然非常注重自己的外表。他對待自己的身體就像供奉神廟一般虔誠,多年來都堅持健康良好的飲食以及有系統的鍛鍊,他們皇子在天都本來就是享用特供食品的。加上出色的醫療團隊和健身教練,讓鮑德溫的外貌看上去也就三十不到的樣子。
鮑德溫甚至還主演過電影,是的,他從未受過表演訓練,說實話,也沒什麼天賦,但他還是出演了電影。他自己投資,挑劇本,還逼着一位大導演來指導,而在拍片過程中鮑德溫就將這場鬧劇演變成了自編自導自演的狀況。還順便糟蹋了被請來配戲的數名一線女星。結果電影上映後的票房很糟糕,導致各個郡府的文化部門領導不得不靠偷票房謊報數據來安撫一下這位二皇子殿下的自尊心。至於這部電影的質量,簡直是爛到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各種嘲諷和調侃這部影片的視頻短片在網絡上瘋傳,在一段時間內成了流行趨勢。惡搞作品層出不窮,有關部門根本來不及和諧。連這部電影的那位掛名大導演。都話中有話般發了條微博道:“我只能說這是個奇蹟。”
總之,鮑德溫殿下的從影經歷顯然不太順利,說得再通俗些,這哥兒們在全世界人民面前現了一把,這貨的性格從此次事件中便可見一斑。而且他應該算是所有皇子中最恨克勞澤的一個,理由是……咱們的茶仙小哥長得很帥。也許第一次聽到這話,會覺得有點雷人,但設身處地地想想,也不難理解。
鮑德溫身爲皇子,一輩子沒受過別人的氣,大部份物質享受都唾手可得,並且還對自己身上的一切極度自戀。可某天他發現,有那麼個人,智商高、能力強、長得又帥,整天風裡來雨裡去保養得還跟高中生似的,最招恨的就是此人還是自己的皇弟。鮑德溫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這個七弟不在天都的時候也就罷了,眼不見心不煩。從克勞澤回到天都並且開始攝政時起,鮑德溫就成了衆皇子中和他鬥得最兇的一個。
最後說說第四皇子安東尼.維特斯托克,他應該算是挺有能力的一名皇子,對於帝國的各種政務也早有涉及,並且處理得還算不錯。在克勞澤崛起前,一般都認爲安東尼和克里斯多夫二人是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不過他的野心雖大,城府卻不夠深沉老練,比如適才對禁衛軍的打罵,就不是其他皇子會做的事。
目前爲止,這三人算是克勞澤登上皇位最大的阻滯了,還有兩名皇子,也就是克勞澤的五哥六哥……基本不太摻和到王位爭奪中來。老五約格是個庸才,而且貪圖享樂,胸無大志,就算是再蠢的大臣也能看出,這傻帽要登基,除非他的其他兄弟全死光了纔有可能,就算他真當了皇帝。估計也同胡亥、劉驁之流無異。至於老六威爾弗雷德。人倒是不壞,但生性懦弱,亦無什麼過人的能耐,他尚有自知之明,故從不問政事,前不久克勞澤在天都攪得風雲變色之時,他便選擇明哲保身,跑到澳洲去“度假”了。
此時此刻,這凌晨時分,克里斯多夫、鮑德溫和安東尼三人前來。自然是因爲已經收到了風聲,知道自由前線和刑天的攻擊將至。他們可不是約好了一塊兒來的,只是在走廊裡碰到了而已,三人的目的倒是一致。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無非就是想借着反抗組織來犯這個理由,讓維特斯托克五世取消這次禪位,哪怕是拖延一段日子也好。
面對克勞澤近乎囂張的回答,安東尼直接就發作了,他怒目而視,高聲喝道:“克勞澤!你還真當自己已經坐上皇位了嗎?別說你現在還不是皇帝,就算這登基儀式完成了,這天都也不是你說了算!”
“那麼……四哥你告訴我……”克勞澤不溫不火地回道:“誰說了算?你?”
“我……”安東尼被對方一句話頂得說不出半個字來,臉憋得通紅。雙拳緊握,牙都快咬碎了,但他畢竟不敢對克勞澤動手。安東尼也不傻,打一個禁衛軍可以,但老七……要是還手,那可得出人命。
“七弟,怎麼這樣跟你四皇兄說話。”還是克里斯多夫能沉住氣,他的語氣依舊冷靜,緩緩說道:“我們只是有事要與父皇商議,你卻派人橫加阻攔。此爲何意?難道……你這是在挾持父皇?”
“哼……我看他早就挾持了父皇,說什麼禪位……聞所未聞,父皇八成是你被軟禁威逼才下令的吧?”鮑德溫在旁幫腔道。
“嗯……”克勞澤沉吟道:“你們是這樣想的嗎……”
“怎麼?被大哥說中了,無言以對了嗎?”安東尼見狀,立刻來了精神。說話聲又提高了幾分。
克里斯多夫嘴角冷笑,他知道。這種類似謀朝篡位的罪名扣上去,任誰都扛不住,這樣一說,克勞澤肯定得放他們過去,“誒~二弟,沒有證據,豈可言之焀焀,我想這其中有誤會……”他假惺惺地對鮑德溫說了句,隨即又轉頭望着克勞澤:“七弟,如何啊?現在我們可以見父皇了嗎?”他笑得很得意,渀佛自己已經得逞了,他甚至已經在腦海中構思着勸說父皇取消禪讓儀式的說辭了。
“不行。”克勞澤十分平靜地回答,就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感知到了逆十字三人的能量出現在天都的浮島內。而就在接下來的幾秒,從領主的能力發動,到絕影的行動,克勞澤也全都察覺了。
他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可他的哥哥們察覺不到此刻恐怖的威脅已經降臨,他們還在爲了自己的目的而努力着。
“那你是承認自己在挾持父皇嗎?”鮑德溫尖聲喝道,他一激動說話聲就會變成這樣。
“我已經厭倦了跟你們玩這種無知的遊戲。”克勞澤本來還算禮貌的語氣蕩然無存,他突然顯露出一種極具攻擊性的戾氣,從神態到氣勢,都讓眼前的三人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讓我來告訴你們,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的三位哥哥啞然無聲,克勞澤的眼神渀佛是無形的手,正掐着他們的脖子,誰都不敢往外蹦一個字。
“你們會閉上嘴,滾回自己的窩去,躲進各自的避難室,一小時後,當外界的炮火聲響起時,你們會抱着頭,瑟瑟發抖。”克勞澤說道:“而我,今日將擊退反抗組織的進攻,並順利登上皇位。在今後的日子裡,我將剝奪你們那荒淫奢侈的生活,剝奪所有貴族和王族的這種生活,按照我的想法重塑這個帝國,沒有人能阻止我,你們不行,也不配。反抗組織將被我肅清,帝國將再次統一地球,並變得比一百年前更加強大,而且將變得不再被大部份民衆所憎恨。”他所說的每個字都很清晰地傳入了三人的耳中,後面那些禁衛軍也聽得一清二楚。這駭人的內容還未停止:“到那時,如果你們能表現出足夠的謙卑和悔悟,我可以考慮讓你們活着,非但不用接受應有的審判。還可以衣食無憂地活到自然死亡的那天爲止。我會像對父皇一樣,給你們養老送終。”
“你……呵……哈哈……你瘋了嗎?”克里斯多夫強作笑容,他努力想維持住那種抓到對方把柄般的語氣,但其聲音在顫抖着,“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退後幾步,舉起手指着克勞澤喊道:“衛兵!你們聽到了沒有!還愣着幹什麼?快把他抓起來!”
沒有人動,禁衛軍們渀佛沒聽到這話似的。
“對……對!說你們呢!都聽到了吧!這是謀反!你們難道要當從犯嗎?這可不是死就能解決的罪名!”鮑德溫也說道。
還是沒人動,禁衛軍們不知是不是被嚇傻了,或者是他們畏懼克勞澤兇級能力者的實力,根本不敢上前。
“別怕他!這是天都。他要是敢輕舉妄動,天衛會立刻趕來的!等領主和絕影一到,你們要是繼續執迷不悟,那可就是死無全屍!”安東尼也喊了起來。
禁衛軍依舊置若罔聞。站在原地,不爲所動。
克勞澤輕笑一聲,向他的皇兄們走去,他走得很慢,邊走邊道:“瞧瞧你們……穿着冠之郡手工製作的皮鞋、三千塊一件的襯衫……”他說着,用手幫鮑德溫整了整襯衫的衣領,後者臉色慘白,連喘氣都不敢,“胸針上鑲的藍寶石比我的眼睛還大……呵呵。”克勞澤溫和地笑着,“而你們得到這些的理由。只是因爲血統。”
“克……不,七弟,我……我們是……是兄弟……”鮑德溫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頭隨時會被擰下來,於是他結結巴巴地說了這麼一句像求饒的一般的話。
“我們生來就是血親,這是我無法選擇也無法迴避的事實,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就是‘一家人’。”克勞澤道:“諸位的母親過去對我和我母親的所作所爲,以及你們跟我之間的種種事端,都證明了……此刻談論親情並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他頓了一下:“回到我剛纔說的……請你們看看我背後這些人。”他回頭看了一眼那些禁衛軍:“他們爲了養家餬口,爲了得到不及你們萬分之一的權力。而放棄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尊嚴。”
克勞澤舉起一手,輕輕揮了揮手指,不同於他兄長們慌亂的喊叫,他連話都不必說,只是動動手。那些禁衛軍就有了反應,有六人迅速走出了隊列。二人一組,左右挾立,分別站在了那三名皇子的兩旁。
“而此刻,你們竟還趾高氣昂地‘命令’他們抓我。”他的語氣中透露出嘲笑和憐憫:“早在半年多以前,當我還在養傷的時候,我就逐步把他們體內關於遵從命令的邏輯程序改寫過了。如今皇宮的禁衛,全都是我的人,現在這些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敲碎你們的膝蓋、擰斷你們的胳膊,改造部件是不會強制中斷行動的。”
聽到這話,安東尼只覺得背後一陣發麻,他甚至都不敢去看剛纔那名被自己打罵的禁衛軍,生怕目光相觸之後發生什麼不好的狀況。
克勞澤對安東尼道:“四哥,你該多跟大哥學學,以後別說一些連廢話都不如的蠢話,自取其辱。”他這是意指安東尼剛纔罵禁衛軍的舉動不智,同時也是爲了回答安東尼先前的另一句話,“我確實尚未正式登上皇位,但你要搞清楚,就算我還沒當上皇帝,天都,也是我說了算。”
克勞澤又將視線移到了離自己最近的鮑德溫身上,“二皇兄,我知道你一直就看我不順眼……”
“不……我……”鮑德溫竟還抱着僥倖心理企圖否認。
克勞澤接着剛纔的話道:“……基於一些很可笑的理由。”他冷哼着搖頭:“希望你能明白,一直以來,我並不是對你仁慈。我只是不屑與你這種水準的人產生過多的瓜葛、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我……我明白了。”鮑德溫的恐懼早已凌駕於其他的感情至上,他的反應純粹是出於本能。
“至於你……大哥。”克勞澤略微側移了一步,對上了克里斯多夫的視線:“你我政見不同……”他有意頓了一下,才繼續道:“這對你來說,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克里斯多夫艱難地吞下一口唾沫,七弟這話說得已經不能再明瞭——這種危險是單方面的,基本上來說就是生命危險。
“最後,爲了防止你們三個天真地認爲這座城市裡還有誰會聽你們的命令來對付我,或者是企圖用私人武裝來解決問題……讓我事先聲明一下。”克勞澤的話宛若刀鋒觸喉一般:“無論你們打算做什麼,後果自負。”
克里斯多夫、鮑德溫和安東尼,在這一刻,可以說是徹底絕望了,爭奪皇位之類的想法早已飛到九霄雲外,未來會有怎樣的悽慘境況才讓他們憂心忡忡。
“送送三位殿下。”克勞澤說完了想說的,便輕描淡寫地下令道。
於是,六名禁衛軍邁開了步子,“護送”着那三人,默默向殿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