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在島上呆得太久,大晚上的纔到這裡,真他媽的瘮得晃!
張陽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都嗖嗖地冒出了冷汗。
貼在自己身邊的士信,腦門上滿是汗珠,順着那古銅色的臉頰,一滴滴地滴到了船幫上,手中的弩機,隨時處於待發狀態。
再看看其他人,每個人的精神都高度緊張,每個人眼皮都不眨,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黑乎乎的岸邊。
殺人港,這三個字,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突然,右側的蘆葦叢裡,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
“譁拉嘩啦!”蘆葦叢裡一陣盪漾。
有埋伏!衆人不分由說,手中弩機齊動,箭雨呼嘯而過。
“住手!”張陽一聲低喝,沒看清楚目標就放箭,你以爲你手中的是精確制導導彈啊?不見鬼子不掛弦,不見目標瞎射什麼啊?
這羣人,還得好好訓練。
“該死的,是隻野鴨子。”史文炳說道,所有的人裡面,他的視力最好。
“嘎,嘎嘎。”傳來兩聲叫聲,一隻野鴨飛上了天。
在剛纔的一陣箭雨中,它居然毫髮未損,只是被驚得飛了起來。
衆人一陣心虛:一隻野鴨子,就被嚇成了這樣。
船接着前行,離岸邊越來越近。
十丈,五丈,三丈,一丈。
“咚!”船幫擦着岸邊的岩石,輕輕晃了兩下,停了下來。
四周鴉雀無聲。
張陽注視着前面的土地,向身後揮了揮手。
“上!”
李伯升第一個,平舉着弩機,如餓狼撲食一樣跳上了岸。
呂珍隨後,跟着上了岸。
兩人不住地向四周仔細巡視了幾遍,沒發現異常。
“沒問題,上來吧!”
衆人跟在後面,也上了岸。
士德最後上岸,將船上的繩子綁在岸邊的樁子上,牢牢固定好。
大家離開船,接着向上走。
四周雜草叢生。
沒有路,沒有腳印,沒有任何人存在的氣息。
張陽漸漸放下心來,很明顯,這裡已經好久沒有人來過了。
大家仍然小心謹慎,相互掩護着,向縱深探去。
“前面有個寨子。”史文炳悄悄說道。
大家再次繃緊了弦,黑乎乎的夜空中,前面朦朦隆隆有點房屋的跡象。
“分散包抄!悄悄靠近,注意暗哨。”張陽說道。
如果裡面真的有海盜,那一定會在四周佈哨,先得悄悄解決了哨兵再說。
大家悄悄分散開,從四面靠近了寨子。
寨子的周圍,還是雜草叢生,空氣中也聞不到有人居住的氣息,只有清新的草味。
但越是這樣,越讓人感覺彷彿有危險正在逼近自己。
四周一片寂靜,靜得可怕。
張陽帶着士信和呂珍,從正面靠近。
每走一步,都不知前面是否有陷阱,會撲通一下掉進去,陷阱下面,會不會有尖尖的竹杆在等着自己。
張陽甚至有點後悔來這裡了,這不是自己找刺激嗎?
一步一步,終於走到了竹籬笆門口。
張陽用刀尖挑着門,剛一用力,整扇門就轟隆一聲,掉到了後面。
“媽的,嚇死爺了!”士信在後面毫無顧忌地大聲說道。
就憑這扇門,大家就斷定,這裡面肯定沒有人。
竹籬笆都腐爛成這個樣子了,即使那些海盜再懶,也不至於不把自己的窩弄得這麼邋遢吧?
一點都不結實,要是有人來攻打寨子,根本抵擋不住。
士信越過張陽,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竹籬笆裡面,有四五間普通的青磚瓦房,也是破敗不堪了。
“有人嗎?張爺在此,快滾出來!”士信站在寨子中央,大聲喊道。
“得了吧,別喊了,顯擺什麼。”張陽說道,知道沒人了纔敢喊,剛纔怎麼不見你那麼勇敢?
“點個火把!”張陽吩咐道。
這裡明顯早就沒人住了,四周黑乎乎的,點個火把照點亮。
“大哥,這個破寨子,甭說人了,連個鬼影都沒有!”其他人也都摸了過來,圍在張陽的周圍。
“沒人最好!”張陽心裡很滿意,這一晚上的探險,還是很值的。
殺人港,裡面沒有人,殺人港,以後就是自己的天下了。
火把點起,照亮了破敗的小寨子。
“聚義廳?”張陽看着眼前最大的房子,上面一個破牌匾,刷着金黃的油漆早已斑駁不堪,仔細看了半天,才認出這三個字來。
“聚義廳?”士信跟在後面說道,“嗯,這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有什麼好聽的?還以爲自己這裡是水泊梁山啊?以爲自己是一百零八好漢啊?一羣禍害商船的跳樑小醜而已。
張陽不屑地搖搖頭,這個牌子明天一定要拿下來。
“大家進去打掃打掃,今天我們就在這裡歇息一晚吧!”張陽說着,推開房子的門。
“咯吱!”房門響了兩聲,灰塵從天而降。
空間很大,兩個巨大的房樑,屋頂很高,但是房頂已經破了個大洞,慘淡的月光透了進來,房子裡面隱約看見到處都是蜘蛛網。
地面上亂七八糟的堆滿了東西,幾個破桌子,破椅子,桌子上幾隻破碗。
中間兩根大紅油漆柱子,支撐着兩道房樑。
柱子上面有吊着的油燈。
“那邊有油燈!”士信快步過去看了看,要是能點着了油燈,就不用舉着火把了。
手剛夠找油燈,只見裡面一個尖頭細尾的東西翻了出來。
“吱,吱吱。”原來是一隻老鼠。
“媽的,晦氣!”這個油燈原來是這隻老鼠的領地,對方匆忙逃走,留給了士信滿窩的小黑點點:老鼠屎。
“慢着。”張陽說道,“這柱子上好像有字。”
“是嗎?”士信舉着火把,照亮了柱子。
這纔看清,這柱子上還刻着一副對聯。
小湖搖碧接孤城,佔湖爲王。
月色澄秋分外明,替天行道。
這羣海盜,還有點文化,裡面應該有個師爺之類的吧,這對聯做得還行!
“大家把這裡收拾收拾,今天就在這裡歇息一晚,明天我們再回去吧!”張陽說道。
衆人放下手中一直端着的連擊弩,開始打掃。
呂珍不知從什麼地方找來一把破掃帚,將地上的灰塵,雜草,各種廢物,一齊向外掃。
突然,他感覺腳下的地磚有點不對勁,怎麼踩上去感覺空空的?
“這下面有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