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普濟衆生

神川城郊,老舊斑駁的竹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年邁的老婦人臥病在牀,她頭痛難忍,已有半月,病發之後全無休止,甚至連及項背各處均感疼痛。而且,老婦人膝下無子,孤苦伶仃。全靠着好心的鄰居勉強看顧。但看她病得如此嚴重,恐怕亦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仙家小哥,請你幫幫她吧。再這樣痛下去,我擔心,她會支撐不住啊!”陸揚身旁,老婦人的鄰里女孩難過的說道。她看這婆婆惡疾纏身,又無人照顧。遂好心擔負起了照顧她的任務。可是,她雖然年紀輕輕,心靈手巧,但卻不懂醫術。也支付不起找郎中瞧病的昂貴診費。所以,她無助之下,只有到了靈鶴司,請求玄真派修真的仙家們幫忙相助。

“放心吧,我們玄真派非但是俠義名門,更以百姓爲重。婆婆的病,便包在我的身上吧。”陸揚點了點頭,走到牀前,深吸了一口長氣。直到他以一個醫者的身份親自站到病人的牀前,方纔明白了一位郎中所肩負的重任。想要將一個人擊垮是容易的,但是要去挽救一個人的性命,實屬不易。這一點,陸揚很佩服自己的師伯林遠志。

這是他第一次將自己這一個月來,自《遠志醫經》中得到的醫術用於臨牀實踐之中。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治好這位婆婆的頭痛病,但是如今林遠志已經離開了這裡,能夠照顧這些苦難百姓的,也只剩下他了。陸揚儘可能輕住自己的呼吸,伸出手掌,按住她脈搏三關,合參四診,施展辯證之法,分析起了這位婆婆的症候。

“舌苔薄白,脈浮而緊……浮者,輕取既得,主表也、緊者,彈指而繃,狀如牽繩轉索。力度較之弦脈而有力。是有寒邪。舌象薄白,亦是感寒之徵象……”

陸揚仔細的查看了婆婆的舌苔脈象,將實際的情況與《遠志醫經》內所敘述的症候一經驗證,幾乎不差。暗自點了點頭,心道這醫家言論,果然有理。遂斷定了這婆婆所患之症狀乃是外感風寒頭痛。其痛連及項背,畏風惡寒,並且痛而不止。正是遭受了外感症候的表現。

“婆婆。在下玄真陸揚。針對您的症狀,陸揚心中已經有了把握。所以現在我要爲您施針。請您暫且忍耐一會。”

陸揚自衣帶之中取出針套,拿出了一套銀針。這套針因爲針刺不同的體位,從而有長有短。而如今他要針刺的穴位,大抵來說皆是頭面及頸部較多,所以,他便選用了最短的銀針。下手輕快,一手押準穴位,一手持針柄快速進針。毫針刺入穴位之中,針入而得氣,陸揚選取了頭頂百會,兩側太陽,兩側風池,內庭、印堂,並雙手合谷、列缺。幾個主要的大穴進針飛速,一氣呵成。

在陸揚這般快捷而精準的手法之下,銀針入肉,婆婆甚至沒有感覺到如何疼痛。便完成了針刺。那鄰家的女孩在一旁觀看,眼見陸揚選了幾個穴位,都是在其頭面以及後頸部,但唯獨卻要選了在兩側手上的合谷列缺二雪穴。其中這合谷穴又別名虎口,歸屬於‘手陽明大腸經’,定位於手背第一、二掌骨之間,當第二掌骨橈側面的中點之處。

可婆婆疼痛部位明顯在頭頸等處,卻爲何要選取手上的穴位來針刺呢?她有些疑惑不解,詢問陸揚,聽了她的疑惑,陸揚不僅笑呵呵的爲她解釋道:“百姓們所言,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卻並不盡是如此。人之一身十二經絡,俱都沿着各不相同的部位循行。雖然經絡循行的部位距離發病部位較遠,可是,往往針刺這些部位,比起取一些疼痛部位的阿是穴要來的管用哩!”

陸揚此時的選穴,正宗了古代醫家之名言精義,正有【四總穴歌】言之曰:

肚腹三裡留,腰背委中求。頭頸詢列缺,面口合谷收。

針刺之後,陸揚依照着《遠志醫經》內施展行鍼手法,在銀針刺入得氣之後,深吸一口長氣,運起內息,灌注於握針指端,將一股平和中正的真法元氣逐針送入了婆婆的體內,這乃是陸揚所修習真法《紫極星書》之中的星力,善能調補身體,頤養真元。此時,這種仙法真氣卻被陸揚當做了驅趕寒邪的利刃,隨着他行鍼手法的左右捻轉,將婆婆體內的病邪之氣,盡都逼出體外。

行鍼一刻鐘之久,陸揚收功停法,將銀針一一拔出,處理乾淨,收歸針套之內。在看那婆婆之時,面色紅潤,神完氣足。纏繞多日的頭痛竟然一掃而空。喜得老婆婆不僅當即下牀拜倒在地,感謝陸揚的救命之恩,陸揚趕忙將她扶了起來。囑咐她到牀上靜養。一旁的那鄰家女孩見了陸揚只不過在一次行鍼之內,便治好了婆婆的頭痛頑疾,不由得亦是驚得合不攏嘴。

安慰好了婆婆,陸揚回顧起先前行鍼的整個過程,也不免爲之震驚了。同時,他也更加的明白了自己的師伯臨行之時,傳給他那捲《遠志醫經》的珍貴。其中醫術藥理,當真是深邃如海。在這等奇妙的醫道面前,陸揚只覺得自己不過是滄海一粟,前人們對人體,以及對世界的瞭解,真的是爲他打開了從前從未認知到的大門。

但是醫理雖玄,但陸揚身爲玄真修士,明澈陰陽變化之道。按照陰陽五行之總綱來主導醫學的辨證論治,任憑醫經之內語句艱難深奧,讀起來卻頗有豁然開朗之感。所以,陸揚才能以一個月的時間,學會了《遠志醫經》之中的大半醫術。若不曉陰陽,不諳五行。那麼便是不得醫家之要領,更難以成爲一代名醫。

此時,陸揚下針如神,爲老婆婆醫好了頭痛病。手腕上一直沉靜的靈鐲頓時亮了起來,感應到了任務的完成,玉鐲之中,頓時閃爍起了一道道宛如流螢輝光般的光點。這些光華,便是陸揚此次任務所獲得的宗門成就點數,此時,這些美麗的熒光足足有着六十點之多,這六十點宗門成就,現在便歸爲陸揚所有了!

面龐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陸揚一按玉鐲,頓時光華消退,再度歸於沉寂。從始至終,他完成這一項任務的時間都未及半個時辰。便輕鬆的拿到了六十點宗門成就。依照這種情況來看,他一天在神川城內走街串巷,不但能夠練習自己的御劍飛行之術,還能賺取宗門成就點。這是何等的美差啊!

念及此處,陸揚告別了婆婆兩人,一聲呼和,青銅古劍破掌而出,化爲一道祥瑞仙氣,託着陸揚的身軀拔地而起,直入流雲,飛速的趕往了下一個任務的地點。而下一家的患者,因外感風寒,而致泄瀉。陸揚取天樞、神闕、上巨虛、陰陵泉、水分諸穴,加以仙法真氣行鍼捻轉。不消一盞茶時分,患者身寒立退,久瀉立止。端的是當針而消。

林遠志行走天下,號稱‘針藥無雙’。他留給陸揚的《遠志醫經》之內,下方精準,選穴精良。無論何種病痛,觀其脈象,結合四診,加上方藥鍼灸,無不有手到病除之妙。而陸揚在普濟衆生之際,隨手便能點石成金,不但治好了百姓們的頑疾,還出銀兩資助給那些貧困的住戶。使他們吃飽穿暖,百姓們皆感陸揚的恩德,在他御劍而去之後,不免扶門遙望,念念而不捨。

一日之間,陸揚足足賺取了上千點宗門成就,但是比起他所得到的,幫助那些苦難的百姓,更讓他感到開心。因爲他本身便出身貧寒,沒有父母,能見到這些同樣遭受病痛折磨的百姓們開心的笑容,陸揚覺得他一切的所作所爲,都值回了自己的這份辛苦。而‘玄真陸揚’這一響亮的名字,也在一日之間,在神川城中傳揚了起來。衆多百姓紛紛來到靈鶴司,填寫任務,想要請這位年輕的仙家上門治病,幫忙解除百姓們的苦難。

但陸揚勞累一日,此時已回到了玉劍洞天之內早早歇息。但他,卻沒想到自己在神川城之內已然引起了一陣熱潮。百姓們聞得玄真陸揚,以一身絕倫醫術普濟百姓。皆是滿懷期待的來到了靈鶴司,想要見到這位心繫萬民的仙家。

而陸揚面對着如此之多前來求醫的百姓,卻也不好婉拒。但是,這些百姓如此衆多,他一時間卻也忙不過來。但他又不能不管這些渴望着自己相助的百姓。所以,他親身來到靈鶴司,與這些彙集而來的百姓們相約,每日會用一整個上午的時間來爲患者們治病。百姓們歡呼舞蹈,於路傳揚歌頌陸揚的功德。

但是在神川城的某個角落,有一羣隱蔽在黑暗中的人。他們之中在聽聞到了陸揚的名字在神川城中響徹的同時,那種流露出的嫉妒與怨恨,卻不爲旁人所知曉。但是他們如今,已然找到了新的下家。玄真派有的一切,他們,也同樣能夠享受得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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