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注意警戒!”一名武士帶着一隊足輕巡視城防,現如今蒲生城嚴峻以待,因爲細川大軍正在不遠處的海面上,所以他們夜晚也不敢放鬆警惕。
“是!”守城足輕高聲應到,意思是自己並沒有犯困。
“咦?大人!下面好像有人!”突然一名眼尖的足輕喊道。
“什麼!在哪裡?”這名武士趕緊登上了城柵,俯身向外望去。
像他們這種小城根本用不起石頭,全都是簡易的木質城坊,類似於山寨。所以細川軍纔會勢如破竹,碾壓式橫掃薩摩。
“大人!在那!”足輕一指城下,只見從遠處漆黑一片的土路上,漸漸顯出兩個人影。
“嗯…”這名武士儘量去看清楚來着何人,因爲那兩個人走得很悠閒,未着盔甲,一身行衣打扮,不像是來進攻的,倒像是來串門的。
“什麼人!”辨不清來着何人,乾脆就高聲詢問。
“在下肝付兼亮!請求拜見蒲生大人!”城下之人走近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英俊帥氣,女的妖媚動人。
“肝付兼亮?”這名武士聽到這個名字,明顯就是一愣。
肝付兼亮是誰?那可是大隅國戰國大名肝付兼續的次子,肝付家第十八代當主,是與一條兼定並稱大神的男人。
元龜二年(1571)七月,其兄良兼以三十七歲的壯年病逝,兼亮繼任了肝付家家督。同年冬,兼亮派伊地知重興、禰寢重良率水軍騷擾薩摩鹿兒島沿岸,並襲擊龍水城,但因島津方守將平田歲宗防守嚴密,最後無功而返。
第二年(1572),島津義久興兵攻打大隅回城、市成城,兼亮連吃敗仗。同年九月,島津歲久再攻肝付兼亮,肝付軍一敗塗地,失去了伊地知重興的屬城,使肝付軍士氣大衰,兼亮在泰野的領地也被北鄉時久趁機佔領。
天正元年(1573),島津義久派島津徵久、島津忠長出陣大隅。島津軍在西俁城大敗肝付軍,並在同年十二月包圍肝付家最後一道防線-大隅豪族安樂間寬的牛根城。翌年(1574)一月,牛根城陷落,肝付家眼看大勢已去,肝付兼亮、伊地知重興等人遂接受島津家臣新納忠元的勸說,向島津家投降稱臣。至此,鎌倉幕府以來的名家肝付氏終告滅亡。
“快!快開門!”守城武士不敢怠慢,實際上按照以前,他蒲生家還是肝付家的臣屬呢。
不過…他有些納悶,因爲肝付兼亮臣服不久,就被島津義久以莫須有的罪名流放了,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音訊了,今天怎麼突然?
嘎吱嘎吱…城門大開,將城外的兩人引進來,徑直前往本丸城主的居所。
很顯然,這時候的人還想不到有人敢冒名頂替。當然,也是因爲只有他二人的緣故,覺得翻不了天。
踏踏…踏踏…蒲生範清匆忙的穿衣,外出迎接,這可是個大人物,雖然被流放了。
行至屋外,正好碰到他們進入。
“咦?你是?”蒲生範清一看眼前的倆人,一個也不認識,不是說肝付兼亮來了嗎?
“哈哈哈!蒲生大人,咱們裡面續話吧!”只見這個男人水平伸直了右臂,露出腋下的伊東正向月亮家紋。
“嗯?好,裡面請!”蒲生範清自然認得,那是日向國伊東氏的家紋。而伊東家,現在可是投靠了細川家。
伊東祐兵一看有戲,對方沒有當場翻臉,而是請他們進去詳談,說明蒲生家果然與島津家不是一條心的。
也是,當年蒲生、島津兩家一戰,也是異常慘烈,其父蒲生茂清還重傷了島津義弘。如今島津義久已死,義弘鐵定是新任家督了,蒲生範清自然害怕義弘翻舊賬,最終落得和肝付兼亮一樣的下場。
進到屋內,兩人分賓主落座,而跟隨伊東祐兵的那名女子則跪立在一旁。
“這位是?”蒲生範清很是奇怪,眼前這個男人他猜到了是伊東祐兵,但是這個女人…從未聽說過。
“哦,賤內而已。對了蒲生大人,這次在下前來,想必您也能猜到是爲了什麼吧?”伊東祐兵胡亂的介紹了一下,然後直入主題。
“當然,閣下以肝付大人的名義入城,自然是想規勸在下投誠的吧?”蒲生範清也不是傻子,如今細川軍兵臨鹿兒島灣,他蒲生城也在攻擊範圍之內。
“嗯,蒲生大人果然聰明過人,那在下也就直言了。倘若大人臣從了我細川家,不僅保得蒲生城這一畝二分地,就連原先貴家被島津家奪取的家領,也都一併奉還。”這些條件都是伊東祐兵臨來之前,細川元勝授意過的。如今細川家家大業大,也看不上小豪族這萬八千的石高。
“啊?這…”蒲生範清一下子愣住了,他根本沒有想到保證的安堵會如此豐厚。他還以爲只能保有現階段的領地呢,本想再來討價還價呢。
“怎麼?難道說蒲生大人不同意?”伊東祐兵一皺眉,語氣有些不滿,以爲他不識好歹。
“不不不…滿意,太滿意了。”蒲生範清趕緊連連澄清,生怕惹惱眼前的大人,他們這些小豪族自然比不上那些名門望族。
“蒲生大人!什麼滿意啊?”突然,從屋外傳來一聲公鴨嗓。
緊接着屋門被粗暴的打開,一羣手持武器的足輕衝了進來。
“這個傢伙就是肝付兼亮?”爲首的武士表情不善,打量着伊東祐兵。
“蒲生大人…這是什麼意思?”伊東祐兵緊握腰間的太刀,一臉的凝重,對方人多勢衆。
“混蛋!野村文綱!誰讓你進來的!還不快給我滾出去!”蒲生範清大聲斥責道。
“哼!在下要是再不來,恐怕…蒲生大人會誤入歧途啊。若是讓主公知道了,可就不好了。在下這是在幫您,懂嗎?”野村文綱絲毫不懼怕蒲生範清,他其實是島津家派來監視範清的。
“哦?蒲生大人吶,看來你平時的日子也不好過啊。怎麼樣?需要在下幫您解除煩惱嗎?”伊東祐兵聽明白了,嘴角微微上揚,邪邪的看着眼前這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