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居峠,是進入西信濃腹地的重要關卡,東側是向北流淌的奈良井川,西側是向南流淌的木曾川,屬於河川中央分水嶺。加上西面是御嶽山,南面是駒嶽山,更是隻有一面對敵的險關。
可惜,這時候的關卡,都是簡單的用木柵欄一圍,然後加一處大門。戰時把門一關,就算是鎖關了。
其實也是因爲這個年代沒有什麼有效的攻城器械,加上攻擊方兵力施展不開,所以這種險關只需要幾百人把持,就能抵擋住十倍於己的敵人。
細川家的西路大軍,由於木曾義昌的倒戈,很快就通過了木曾家的領地。將上萬大軍集結在此,準備破關。
此時,武田家的援兵還在路上,鳥居峠內僅有守軍五百,守城大將是武田勝賴的寵臣跡部勝資的弟弟良保。但他面對鳥居峠外上萬的細川軍,一點兒也不驚慌,反而還十分鎮定。
因爲跡部良保獲知,細川西路軍沒有配備鐵炮,所以他覺得自己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細川晴之則騎在馬上,冷眼看着這小小的鳥居峠,佔地不大,但勝在地勢險要。身後集結待命的細川軍,只等他一聲令下,即刻攻城。
“進攻!”細川晴之拔出腰間太刀,大喝一聲,直指對面的鳥居峠。
“喔!”衝在最前面的是木曾軍,按照慣例是新降的打頭陣。
“射箭!”跡部勝資大喝一聲,稀稀拉拉的弓矢從鳥居峠內射出。
嗖嗖…嗖噗!木曾軍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只知道低着頭猛衝,被這一波箭矢射倒了七八個人。幸虧敵人遠程稀少,沒有過多的造成傷害。
“進攻大門!快!”木曾義昌身先士卒,重點攻擊大門。
“頂住!加閂!把大門頂住他們就進不來了!”有賀鬆平指揮守軍死死堵住大門。
“撞!快撞!”木曾義昌大聲呼喝着,催促着自家農兵。
“喔!喔!喔!”木曾軍奮力撞着大門,全靠人力。
“射箭!射箭!射死他們!”跡部良保集中火力,攻擊門前之敵。
嗖嗖嗖,雖然箭矢稀少,但勝在距離很近,幾乎箭箭命中。
噗噗!“呃啊!”木曾軍接二連三的中箭倒地。
“不準後退!不準後退!”木曾義昌揮舞着太刀壓陣,但是士氣卻不停地跌落,隱隱有些鬆亂。
“可惡!進攻!進攻!不準後退!否則殺無赦!”木曾義昌害怕自己首戰失利,那本來天大的功勞就要打折了。
“射箭!”神子田正治率領細川弓足輕,壓制守軍。
嗖嗖嗖…嗖嗖嗖,訓練有素的細川弓足輕搭弓射箭,通過木柵欄的縫隙,快準狠地射入鳥居峠內。
噗噗!登時射翻了十幾個人,而且傷亡人數仍不斷的上升。
“木盾!木盾掩護!”跡部良保趕緊調來大木板,擋住木柵欄的縫隙。
“撞門木來啦!閃開!閃開!”一隊足輕抱着撞門木,趕上來支援。
“掩護!掩護破門!”木曾義昌趕緊命令足輕團團保護着撞門木。
“一二、撞!一二、撞!”
咚咚!咔!咚咚!咔!大門在猛烈的撞擊下咔咔作響。
“快!加門頂!頂住大門!”加賀鬆平親自帶隊扛着大木頂,衝到門前。
噔噔噔!木頂一個個的架起,牢牢封死大門。
“翻過去!翻過去!快!”大門進不去,開始強攻正面的柵欄。
“殺啊!”木曾軍開始翻牆越欄,向裡突擊。
“出槍!把他們趕下去!”跡部良保帶頭挺槍突刺,一槍刺中了一名敵人。
“喔!”武田軍紛紛挺槍突刺,將正在翻越柵欄的木曾軍一個個的捅了下來。
“殺啊!殺啊!攻進去!攻進去!”木曾義昌隔着木柵欄,一槍捅了進去。
“啊!”一聲慘叫,一名武田足輕痛苦的捂着肚子,那裡正咕咚咕咚的往外冒血。
噼裡啪啦,兩方人馬隔着木柵欄相互廝殺,偶爾一擊攥擊捅到一人。
激戰了半個時辰,始終無法突破。
“細川大人,看來木曾大人是拿不下了,換在下進攻吧。”丹羽長秀看着攻擊開始乏力的木曾軍,主動請纓,接替進行第二波進攻。
“嗯...再給他一點兒時間吧。去,告訴木曾大人,如果再有半個時辰拿不下,就由第二批隊進攻了。”細川晴之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給木曽義昌一次機會,畢竟當年飛驒國攻略,義昌也曾幫助過自己一把。
“是!”很快,傳令兵就飛奔到了前線,向木曽義昌傳達了細川晴之的命令。
“嗯...”木曽義昌黑着臉,來到正在撞擊的大門前,這次先手是他極力爭取過來的,如果拿下了鳥居峠就是首功,築摩、安曇兩郡將會全都封給他。
“起開!”木曽義昌一把拽開一名足輕,親自扛起撞門木,一旁的木曾家武士也一起擔負起。
“來!都給我使勁!一二、撞!一二、撞!”木曽義昌等人狠命的撞擊大門,若想半個時辰內拿下這裡,突破大門是最快捷的方法。
咚咚!咚!即使大門加栓加頂了,還是被撞的木屑陣陣。
“細川大人,看來鳥居峠的大門厚重,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啊。若是雷炮營在就好了,上去一個城門爆破,就什麼都解決了。”細川元賢看着進攻吃力的木曾軍,他老爸細川藤賢年事已高,都六十了。所以像這樣遠征打仗的事,都由他出面了。
“元賢啊,難道沒有了鐵炮就不會打仗了嗎?所謂打鐵還要自身硬!你該好好的學習一下軍略了!”細川晴之毫不客氣的訓斥了這個分家的弟弟。
“是是是,細川大人教訓的是。”細川元賢嚇得一縮脖子,不敢再言語了。
“喔!”突然,前方傳來歡呼聲,在木曽義昌的不懈努力下,鳥居峠那堅固的大門還是被撞開了。
“殺啊!奪下鳥居峠!人人有賞!”木曽義昌興奮的大叫,一番功非他莫屬了。
“殺啊!”木曾軍士氣大振,蜂擁而入。
“好!傳令下去!越前備、加賀備增援上去!務必一口氣拿下鳥居峠!”細川晴之手中的指揮扇一指,細川軍也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