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後國的春日山城,上杉景勝正在召見界町來的豪商小西隆佐,以及日向沒落大名伊東義祐父子倆。
“嗯…你這次拿來的武器質量不錯,聽說你願意借貸給本家,是嗎?”上杉景勝坐在主位上,兩旁坐滿了家臣。
“是,是,是。小人願意提供軍資,幫助館主大人平定叛亂。”小西隆佐諂媚地笑着,露出一副商人的嘴臉。
“嗯,你就不怕最終本家失敗了,讓你血本無歸嗎?”上杉景勝今年二十出頭,長得眉清目秀,標準的美男子。
“怎麼會呢,館主大人可是正統的上杉家家主,衆望所歸啊!不會的,不會的。”小西隆佐連忙奉承着,他的表現讓伊東祐兵歎爲觀止,這還是細川家那個堂堂的界町奉行嗎?簡直就是一個奸商啊。
“嗯,那本家就收下了。”上杉景勝毫不客氣地收下了五萬貫錢,這可是一大筆資金,加上送來的制式裝備,能武裝不少足輕呢。
“伊東大人也遠道而來,您的心思本家理解,待本家平定內亂後,一定爲你出頭!”上杉景勝又看向了伊東義祐,內心也是無比同情,同時還在心中暗暗發誓,自己決不能輸掉這次奪位之爭,不然的話,下場比他還慘。
“多謝管領大人!”伊東義祐稱景勝爲關東管領,讓景勝很是受用。
“好了,一路奔波,你們也累了,今晚就在本家這裡住下吧,來日方長嘛。”上杉景勝意有所指,大有深意的看了一旁的直江兼續,這可是自己的親信近臣。
“屬下會安排好伊東大人的飲食起居,請主公放心。”直江兼續明白什麼意思,立刻低首領命。
“嗯,好,好。”上杉景勝情不自禁地說了幾個好,其他衆臣見到沒什麼事了,也就紛紛告退了。
夜晚,寒風開始刺骨,預示着嚴冬即將來臨,雨不會再來,唯有雪…
在天守閣內的一處屋內,上杉景勝又接見了白天拜訪的人,但是卻只有小西隆佐和伊東祐兵兩人,直江兼續也在一旁陪坐。
“外臣小西隆佐、伊東祐兵,拜見上杉大殿!白天的無禮之處,還請諒解。”小西隆佐和伊東祐兵規規矩矩地行了個武士禮節。
“好了,這些都是小事。我只想知道,你們白天送來的武器、軍資真的是無償的嗎?”上杉景勝狐疑地看着他倆,他可不相信世界上有平白無故送禮的,而且還是份大禮。
“回上杉大殿,我細川家想與貴家結盟,就是這麼簡單。”小西隆佐不卑不亢地說道,再也沒有了白天那種諂媚。
“是嗎…依在下看來,貴家是另有所圖吧,只是想拿我上杉家當擋箭牌,替你們擋住津川家西進的道路吧。”直江兼續直接就挑明瞭細川家的打算,讓小西隆佐的面色凸顯尷尬。
“直江大人所言甚是,我細川家與貴家結盟,的確是想阻礙津川家的西進道路。但這對於貴家來說沒什麼不好啊,津川家爲了拉攏武田、北條家,已經公開支持了叛逆上杉景虎,表明了準備與貴家爲敵了。”伊東祐兵巧妙地接過話題,順着對方的想法,來闡述聯盟的必要性。
“屆時…貴家除了會遭受津川、武田、北條等外憂之敵,還要面對景虎這個內患叛逆,試問貴家該如何應對?短期內或許還行,但是時間一長了,只怕會有人心浮動啊…”伊東祐兵在白天的時候特地觀察了一下上杉衆臣,很明顯是新主即位,他們還未完全臣服。一旦有個強而有力的勢力壓倒了上杉景勝,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變成牆頭草。
“嗯…”這席話說到了主臣二人的心坎裡了,最近他倆正爲這事發愁呢。
小西隆佐和伊東祐兵相視一眼,有戲。
“那…若是你我兩家只是單純的結盟,在下認爲還遠遠不夠,畢竟日後我上杉家要替貴家擋住津川家,那可是曠日持久的戰爭。而貴家今天提供的這點武器和軍資,呵呵…未免也太小氣了吧。”直江兼續乾脆就咬住了自己就是擋箭牌這面牌,想從中再牟取更大的利益。
“那…貴家有什麼好的提議?”小西隆佐開始試探性問道。
“第一,兩家達成攻守同盟條約,若是本家有外敵入侵,貴家必須出兵幫助,而且還是免費提供幫助。”直江兼續看來早就和上杉景勝通好氣了,連一二三四五都羅列好了。
“第二,今天的這份物資清單,每年都來上一份,畢竟越後處於前沿陣地,這日常耗費着實不輕啊。”
“第三,聽聞貴家櫻公主美貌絕倫、賢良淑德,我家主公也是當世豪傑、英俊儒雅,若是能有幸能迎得櫻公主入內,那兩家的同盟就更加牢不可破了。”直江兼續越說,越讓隆佐倆人爲難。
良久,隆佐兩人對視了一眼,還是由正使小西隆佐開口說道:“首先,外臣要聲明一件事,我細川家的櫻公主已經許配給了結城家。”
“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上杉景勝忍不住的出言問道,沒想到細川家已經開始拉攏關東的各家大名了。
“是外臣來之前的事了。”這種事也無需隱瞞,最好事先說開了,不然的話,別讓上杉家誤會自家沒有誠意。
“這樣啊…”上杉景勝有些失落的看了一眼直江兼續,他倆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那其他兩條呢?總可以答應了吧?”直江兼續退而求次,雖然有些遺憾,但是好歹也拿些實惠。
“這恐怕於理不合吧…今日饋贈乃是我細川家的心意,若是年年如此…豈不成了進貢了?那我細川家的威嚴何在?不行!這萬萬不行!”小西隆佐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什麼也不答應。
“哼,若是貴家堅持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談得了!請回!不送!”直江兼續硬氣的說道,現在就看誰求誰,誰就佔據了主動。
“哼!貴家也別忘了,如今我細川家可有十萬大軍,正陳列越中呢!”小西隆佐也不示弱,一副大不了我們就乾脆把你攻下來的態度。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上杉景勝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望向隆佐兩人的目光中,帶着濃濃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