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意外

細川家營帳內,“尼子三傑”正在猶豫不決,他們實在是不想尼子家成爲細川家的配屬,但是他們即將效忠的少主卻十分贊同。

“成爲本家的配屬對你們也有好處,我家主公是即將成爲天下人的大大名,而本家日後必將成爲織田家的首席重臣。”細川信元開始試圖說服他們,希望能夠達成意願,這樣細川家就又多了一手棋。

“另外本家還會先資助兩萬貫錢,以後每年都會給予資金支持。出雲國多山林,非常適合忍軍的作戰,我將本家的忍軍調配給你們,出浦盛清及鵜飼孫六作爲與力輔佐孫四郎。”細川信元再次加碼,這已經是他最大的底線了。

“感謝細川大人的幫助,我等倘若再不同意,就有些不識時務了,今後請大殿多多支援本家。”山中幸盛第一個拜服認同了,其它兩人也只好認同了,畢竟如果沒有孫四郎這杆大旗,他們的復興就是一句空談。

“哈哈!好,因爲我還要急着去界町,今天就給孫四郎舉行元服禮吧。”心情大好的細川信元,就在大營內爲孫四郎舉行了元服大禮,親自爲他戴上了烏帽子,下賜“元”字,取名尼子元久。

由於耽誤了不少時間,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下來,給細川信元的期限也已經不多了,所以晚上尼子元久的喜宴就只能說抱歉了,僅帶着五名忍衛、三名侍從就急匆匆地趕往界町。

細川信元此去界町就是走個過場,歷史上的界町商人衆很識時務的就繳納了兩萬貫的供奉,加上現在小西隆佐也屬於“界町十人衆”的一員,應該更能輕鬆的搞定。

經過四個多時辰的趕路,細川信元望着遠處夜色下幽靜的町鎮,感觸良多。

想起了當年從京都逃亡時,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爲了避免身份暴露,借宿在了南蠻商館,結識了薩比耶魯和小西隆佐。

雖然後來薩比耶魯歸國了,由路易斯·弗洛伊斯接替,但是小西隆佐和他卻十分相熟,是他將小西隆佐洗禮成爲了基督教徒。

說起這個界町就十分有趣,它是由一些商人團體聯合自治的自由貿易港,是獨立於戰國大名勢力範圍以外的,同時期的還有山田町(伊勢國)、大湊町(伊勢)、博多町(筑前)、酒田町(出羽)。

而界町的商人組織主要是由十個人操控着,就是所謂的“界町十人衆”。

這十人分別是納屋的納屋助左衛門、天王寺屋的津田宗及、今井屋的今井宗久、山上屋的山上宗二、小西屋的小西隆佐、桔梗屋的末吉孫四郎、洋人館的弗洛伊斯、畫師名人長谷川等伯、用心棒頭目浪之介人隼、茶聖千宗易。

“呼…終於到了。”前面就是界町了,細川信元放鬆了不少,剩下的只需要向“界町十人衆”陳述利弊,自然就會順理成章的達成任務了。

“走!今晚我們就在小西屋留宿。”細川信元一拽馬繩,輕車熟路的前往小西屋,由於事情倉促,所以並沒有事先通知小西隆佐。

“怎麼樣彌丸,就要見到你父親了,高興嗎?”細川信元扭頭看向一旁扶鞍的彌丸,他就是小西隆佐的次子,是這次跟隨細川信元出來的小姓之一,其他兩人是與七、與六,是吉田宗桂的長子及次子。

“是主公,啊不是主公,屬下,屬下。”彌丸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即想念許久未見的父親,又感覺自己不應該那麼明顯,顯得十分侷促。

“好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呵呵真是個傻小子。”細川信元笑呵呵地說道,雖然嘴裡說傻小子,其實彌丸一點兒也不傻,相反還十分的精明算計,極爲擅長《細川商法》。

看到主公這麼和藹可親,衆人也難得的有說有笑,畢竟界町也是治安狀況極好的町座。

砰!

一聲炸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有刺客!保護主公!”服部半藏帶着四名忍衛擋在細川信元面前,從黑暗裡竄出來七八個蒙面忍者。

“上!”服部半藏沒有二話,率領四名忍衛就迎了上去。

砰!又一聲槍響,看來暗處還有一名鐵炮忍者。

“快帶主公去小西屋!依託房屋防守!”服部半藏頭也不回的喊道。

三名小姓趕緊牽着黑馬“疾風”馱着細川信元趕往小西屋,忍衛們且戰且走。

“主公!快下馬!我們到了!”很快就來到了小西屋門前,夜晚的槍炮聲已經驚起了町衆,負責守衛界町的用心棒頭目浪之介人隼,正領着二百多人朝事發地趕來。

“主?主公?”聽到門外有響動,小西隆佐在門後確認了情況後,趕緊開門迎接細川信元。

“主公?”看到細川信元沒有迴應小西隆佐,彌丸也覺得不對勁了,趕緊上前端詳。

只見馬背上到處都是血,因爲是黑夜,加上又是黑馬,所以他們一直沒有發覺。

“啊?主公中彈了!快!快扶進去!”小西隆佐最先反應過來,趕緊上前抱住細川信元,直奔內院居房。

“快!與六!看看哪裡受傷了!”與七趕緊招呼自己的弟弟,因爲他是棄醫從商,而他的弟弟則是繼承了家中的醫承。

“是…是腹部中彈!現在失血過多,快去打水!還有我的藥箱!要趕緊清理傷口,做縫合手術!”與六的手有點哆嗦,他是第一次實踐,治療的人又是細川家的家主。

“不要緊張!按照你學的來,你一定能行的!”小西隆佐在一旁寬慰道,但額頭的汗珠出賣了他緊張的心情。

“是!是!我記得要先將鉛彈取出,再消毒,然後…”與六開始回想起學過的急救措施,有一些方法都是細川信元根據後世所獨創的,當時還騙吉田宗桂說是從西方醫典上看到的。

“不行!不行啊!”與六剛把鉛彈取出,細川信元體內的鮮血就像找到宣泄口一樣,咕咚咕咚的直往外冒。

“什麼不行!你能不能行!醫師呢!醫師還沒來嗎!”看到與六這麼不自信,小西隆佐也不淡定了,從剛剛開始就去找醫師了,至今還未到,眼瞅着細川信元的生命已經開始流逝,氣息也越來越微弱了,進入了頻死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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