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束束這才發覺自己離秦追月遠了些。她加緊步伐，跟在秦追月身後，小聲問道：“咱們這是要去御花園嗎?”
御花園倒是個好去處，藥草應該也有些的。但是在秦追月的眼皮子底下做文章，只怕是得不償失。
秦追月漫應一聲，算是應答。
韓束束又走了一小段路，步子慢了下來。到底是服了軟筋散，平素好吃懶做，吃完就睡，只是覺得病懨懨的。這回走了一段路，才覺很吃力。
秦追月聽覺靈敏，內力深厚。加上韓束束步履沉重，他自然是聽得出來是因爲服了軟筋散之故。
“一個女人家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即可，學那麼多本事做什麼?這是你自找的。”秦追月這樣說着，卻慢下了腳步。
韓束束聞言苦笑：“你以爲我不想做只幸福的大米蟲嗎?想當年，如果我有自保能力，就不會痛失我的第一個孩子。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有自保能力，不能讓自己成爲負累。只不過，你們這些男人還是太強大了，也太卑鄙，只知道拿我這樣的弱女子下手……”
前方的秦追月頓下腳步，突然轉身看向她，眸色森冷。
她坦然回視。
他秦追月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明知道她懷有身孕，卻爲了一己之私，拿她的孩子來要脅她。
“若你當年跟了我，我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良久，秦追月沉聲說道。
韓束束嗤之以鼻：“說得好聽！你可別忘了你的後宮三千，當年你想得到我的時候，你已經是皇帝，你宮裡的女人有多少你自己清楚。至於後宮妃嬪的那些齷齪手段，想必不用我來細說。有些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不簡單……”
“你跟了楚慕白之後，又過得有多好?爲了他，你承受滑胎之痛。因爲他，你顛沛留離，爲了他，你甘願讓他忘了你。他做得有多好，值得你爲他死心塌地?！你不曾給過我機會，又怎知我做得不好?束兒，你太偏心！”秦追月冷聲打斷韓束束的話。
韓束束默然。
她確實可以爲了楚慕白做任何事，不過是因爲她心繫那個人。
“你爲他生了孩子，又懷了一個。他得到了你六年，你餘下的時間給我，不行麼?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給我一個機會，不成麼?”秦追月俯視韓束束，啞聲問道。
他要的，不過是她的一次機會而已。
他不會比楚慕白少疼她、少愛她……
韓束束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無論她說什麼，都會讓他傷心，唯有閉口不言。
每次看到秦追月，她就會想起曾經的自己，自然也就會不忍心。
有過同樣的經歷，有過同樣愛過卻得不到的人，她又怎能在他的傷口上再刺他一刀?
“我、我想逛園子……”韓束束迴避了秦追月熱烈的眼神。
跟前傳來秦追月的輕嘆聲：“果然，還是不行麼?”
韓束束握緊了雙拳，不着痕跡地退後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