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撐着不多的清醒,與不依不撓的肖老闆對峙,她覺得此時已經沒什麼好怕的,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呢?
她又吐了肖老闆一臉的口水!
肖老闆沒有什麼實力,長得不帥,但他有一個有錢的老爹啊,有錢的老爹又把他捧到有錢的地位。有錢,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就算他心裡忌諱溫軒忌諱墨翟,他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表現出來。他擦去臉上的口水,再一把揪住薛冰的衣領,把薛冰從椅子上揪起來,拖到他面前。
惡狠狠地威脅:“你有種,我也想看看你到底多有種?有本事,現在把他們叫過來,我看他們誰會過來救你。薛冰,我告訴你,今晚,你是我的,我也會把你睡爛爲止!”
說完,就拖着薛冰就往外走。
薛冰不走,手死死地扣住椅子,大哭大叫:“救命,墨翟,救我……”
“你就是叫太上老君也沒有用!走!”肖老闆加大力氣,把她拖出來,椅子被帶翻,砸到她的腳。
鑽心的疼朝她涌來,她的清醒多了幾分,一邊趔趄的前行,一邊彎下腰朝他的手背咬去,使出全身的力氣。
肖老闆哪吃過這種虧,啊的慘叫,再隨手一甩,把薛冰甩到牆上,彈到地上,半天爬不起來。肖老闆看自己的手,兩排深深的牙印,血往外冒。
“好你個臭娘門,居然敢對我下這種手!我現在就撕了你,我現在就撕了你!”肖老闆凶神惡煞地走過去,把薛冰從地上揪起來。
薛冰已經無路可退,也不能指望他們幫忙,她拼了,豁出性命地拼了。她仰起頭,跳起來,對着肖老闆的額頭用力的撞去。
“嘭”的一聲巨響,肖老闆疼得想吐,腦袋一片空白,捂着頭就蹲在地上,哼哼嘰嘰,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薛冰也疼,可她疼也沒有蹲下來撫傷的機會,她捂着額頭,扶着牆,腳步趔趄地朝外走。沒有人攔她,也沒有人敢攔她,相處兩年,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薛冰這麼兇狠,還不失理智。
琳達渾身都在哆嗦,想去又不敢去,這樣的薛冰如果真的出事,那她就一定會告訴溫軒是她攔的。可是不去攔,就這樣讓她走,琳達又不甘心。
琳達問馬導演怎麼辦,馬導演也搖頭,說算了,明顯的得不償失,以後再找機會吧!他們去扶肖老闆……
薛冰沒聽見他們的話,努力地往門口走,走到門邊,拉開門。臉疼,頭疼,渾身都疼,天眩地轉,天花板上的燈在轉。
“墨翟,墨翟,墨翟,救我,救我……”薛冰完全沒有方向感,她沒有往小丁的包廂走,走的是過道的盡頭,她一邊走,一邊叫,聲音卻無力的只有她自己能聽見。
被扶起的肖老闆徹底地怒了,他甩開馬導演和琳達,拔腿追了出去。左看看,沒有,右看看,薛冰正搖搖晃晃地往前走。
他跑過去,抓住她的頭髮:“臭娘門,看你往哪裡跑!”
她揪得往後一仰,疼得眼淚滾落出來,甩不脫,就放聲大叫。都出來,總該有人會聽見,會幫她,她叫,大叫:“放手,放手,放開我,救命啊,救命,墨翟,救我……墨翟,墨翟……”
包廂的隔音很好,叫聲沒有驚動任何客人,肖老闆得瑟地笑,把她拖到面前,猙獰的五官無比的醜陋:“叫,叫,再大點聲音叫,我倒要看看誰會出來幫你,我倒要看看誰敢出來幫你。”
說完,又拖着她朝反方向走,走完過道,走到電梯,按下36樓去馬導演早就安排好的客房。琳達追出來,看見她被拖進電梯,樂得又蹦又跳,跑回來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馬導演。
“這被拖進去,還能搞不成?明天早上,薛冰還能是完美無缺?一株玩爛的殘花敗柳,看誰還會理她。想做一線名聲,沒門。”
馬導演不爽了,如果真玩壞了,那他玩什麼?好歹,給他丟一口啊!他配合這麼大的計劃,不就是這了這一口鮮嗎?
不爽,不爽……
琳達見馬導演面色有異,又靠上前去哄:“放心,玩不壞的,會給你丟着的!走,我們接着喝酒。”
他們重回包廂,重新喝酒,每個人的臉色都沒有反常,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然,薛冰被拖進電梯,她就一直在掙扎,一直在撞擊,或者用頭撞電梯,或者用頭撞他。她是想盡辦法,讓自己逃離虎口。
肖老闆氣焰高升,也不及這一時,等一會兒回到客房,看他不弄死她。
23樓,電梯停止,有客人上來,不認識,是一個女人。
長得很漂亮,左手挎着一個包,右手拎着一個服裝袋子,她看到這種景像,微微蹙了蹙眉,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看到,明顯這沒什麼好事,也不關她什麼事。
她沒有理會,按上關門鍵,一起上36樓。
“救我,救我,救我……”薛冰抓着這個機會,向她求救。肖老闆制止她,哄她,捂住她的嘴,她也要求救:“救我,我是薛冰,救我……”
女人一聽薛冰,身體一僵,剛纔披着頭髮蓋着臉,沒有看清楚是誰。可是,薛冰,她是認識的,追過她的戲,很腦殘,就圖個樂子。
她回頭,冷冷地打量。
肖老闆吼她:“不關你的事,別沒事找事,小心老子把你一起睡了!”
女人不屑,噗嗤以鼻:“敢睡我,怕你沒那個膽。”她淡淡地說,不理肖老闆,繼續打量薛冰。很亂的感覺,完全不像屏幕上的人。衣服有點點撕壞,腿上有抓傷。臉腫得很厲害,有點變形,紅紅的全是五指手印。眼睛很紅,充血的紅,有淚水,有絕望,還有和絕望並存的希望。
可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女人沒有理會,又冷冷地回頭,看着上方的數字,一個個跳向36。
到達36樓的時候,女人沒有先出去,往旁邊閃了閃,讓他們先出去。薛冰卻不出去,抓着電梯門,瘋狂地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墨翟,墨翟,墨翟,救我……”
女人的身體又是一僵,臉兒變色,瞳孔放大,她在叫什麼,叫什麼?墨翟,她認識墨翟!
“等一下!”女人終於出手,一把拉住薛冰的手,與肖老闆對恃:“她認識墨翟,你最好不要動和墨翟有關的任何人,否則你會生不如死。”
肖老闆哪會聽她的,惡狠狠地把薛冰往外一拽,拽出她的牽扯:“是麼?那我就等着!我倒要看看,墨翟能怎麼讓我生不如死。不過,你也可以去告訴墨翟,我今晚要睡他的人,睡爛爲止……啊……”
旁側忽的飛來一隻拳頭,動作快的,肖老闆防不勝防,打在臉上,飛出三米遠。他摔在地上,疼得蜷着身子,一時起不來。
也有很多男人跑過來,把半死不活地肖老闆從地上揪起來,重新拖回電梯口:“墨總,要怎麼處治他?”
墨翟把倒在地上起不來的薛冰,扶起來,抱在懷裡,小心翼翼。
H市的事情一直沒有着落,薛冰又一直沒有給他打電話。他擔心薛冰出事,就先回來一趟,可是她的手機一直關機,他打到小丁那裡,才知道他們在這裡吃飯。
他來到這裡,先沖涼,等肖瑩把他和風揚的衣服衝過來,忽然間,他就聽到有人在叫墨翟,這聲音和薛冰的聲音很相似。
他和風揚對視了一眼,0穿着睡衣出來,一出來,他就怒了。他一眼就認出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就是薛冰。
他飛奔而來,用他從未發生過的光速,揮了肖老闆一拳,也揮手讓手下上去處理。然,他出來的太快,肖老闆被打飛的也太快,薛冰失去力道,跌在地上,沒力氣起來。
“冰冰,冰冰,是我,墨翟!”抱着她在懷裡,她的身體在狂烈的顫抖,不用問也知道她受了何種的驚嚇。
薛冰真的嚇到,擡起頭,看着他,仍是不敢相信,哆嗦着,驚惶着。手卻沒有鬆開他,緊緊地抓住他的睡衣,一遍遍地呢喃:“墨翟,墨翟,墨翟……”
這是她唯一的信念,唯一的思想!
墨翟抱着她,心痛無比,撩開她臉上沾着淚水的黑髮。臉,腫得變形。
“打,給我打,冰冰的十倍!”
墨翟心疼,不敢下手撫摸,他心疼到不捨得打罵的女人,肖老闆既然敢對她下這種手。
手下應令,左右開弓,對着肖老闆的臉就狠狠地煽。
肖老闆一左一右被人架着,根本躲不了,煽了五十個耳光,暈了過去。臉,腫得像豬頭,嘴角有血流下來。
墨翟還不罷休,剛纔他聽到了什麼?肖老闆要睡冰冰,要把冰冰睡爛。
好!
“把他丟到陽色會館,讓裡面的人隨便睡!有後果,讓他們有找我!”陽色會館是一家同,性,戀的會館,裡面除有正常的同性,戀人,還有不正常的變,態狂。
肖老闆今晚進了那裡,自然有他受的!
手下把肖老闆帶走,肖瑩走出來,冷冷地笑:“都說了不要動墨翟的人,都說了會生不如死,還不信。這下好了吧!”興災樂禍的,她把電梯門幫忙關上。
薛冰還在驚惶不安中,但已經有了理智,她看着墨翟,擡起手一遍遍地摸墨翟的臉:“真的是你嗎?墨翟,真的是你嗎?”
墨翟抓着她的手,點頭:“是我,不怕,我在這裡!”
眼淚嘩嘩地流下來,一夜的驚惶,一夜的委屈,化成“嗷”的哭聲。只哭了一聲,薛冰兩眼一番,就承受不住,暈了過去,倒在墨翟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