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悅必須爲薛冰討個說法,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兒媳婦、孫子孫女受這種罪,而沒人管。她讓薛冰好好休息,叫上墨翟,叫上風揚,叫上衆保鏢去樓下找薛雪。
薛雪自發病之後,就一直陷入昏迷,墨翟提供的血可以和她配,卻沒有薛冰的那麼配。她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即使用薛冰的雪,她也得睡上七天。
周悅不能責問薛雪,矛頭就指向薛爸和薛媽:“你們到底是怎麼教育孩子的?一次兩次,害人害上癮了,是不是?上次把冰冰害成那樣,她還不夠,這次還要來?是不是覺得我們墨家沒人,還是覺得薛冰不是親生的,就是賤命一條可以任你們折磨?”
薛媽是個窩裡橫的料,在自己的窩裡想怎麼橫都能橫起來,可是一到外面見到強對頭,她就成了羊,往薛爸的後面縮。薛爸只能賠笑臉:“親家母……”
“誰是你的親家母?你可別跟我亂叫,我瞎了眼也不會找你們這樣的親家。墨翟已經在找冰冰的親生父母,找到了你們的後果你知道。她的親生父母如果沒本事,我會讓他們變得有本事,狠狠地折磨你們。她的親生父母如果有本事,我會把冰冰這些年受過的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他們,他們會狠狠地折磨你們。你們不要以爲現在沒事,就是沒事,我告訴你們,人做事天在看,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周悅罵得可痛快,也會這樣做。
薛爸的笑臉笑得更深,語氣都是滿滿的討好:“墨夫人,小雪這孩子是被我們慣壞了,可我們慣她,還不都是因爲她有這個怪病。她要沒這個怪病,我們也不會這樣呵護她。冰冰不是我們親生的,可我們對她也不錯啊,該有的都有……”
“我呸我呸我呸呸呸……”周悅徹底潑婦了,一邊跺腳一邊呸:“你們對冰冰哪裡不錯,說得上來嗎?該有的什麼她有,你們說得上來嗎?我聽我爸說,說你們盡是虐~待冰冰,明明考上了大學,你們不讓她上。明明演戲賺了很多的錢,她卻分無分文。你們住着她花錢買的樓房,你們開着她花錢買來的車,薛雪一件禮服幾十上百萬,試問冰冰有嗎?我聽小丁說,她沒有遇到墨翟之前,自己租的房子,才一千二百塊錢一個月,又小又簡單,白說不符全一個明星藝人的身份,就怕是一般的白領也不會去那裡住。你們還敢說,薛雪有的,冰冰也有,有在哪裡。”
薛爸被堵得死死的,一臉的笑全部僵化在臉上,想了又想,還是找自己有利的說:“小雪這孩子心眼是小,不如冰冰來得大氣來得懂事。冰冰心大,心地也善良,小雪動不動就甩小姐脾氣,這都也是冰冰讓着小雪多。”
周悅哼了一聲,這還是人說的話!
薛爸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又接着說:“小雪打小就不服我們管,做事都是自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上一次她害冰冰的事,我們都不知道,還是事發之後,我才聽她說起。墨夫人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嗎?我都恨不得打死她,恨不得從來沒有生過她。再不是親姐妹,這也是生活了二十年的妹妹啊,怎麼能喪心病狂到那種地步,爲了自己的私念把妹妹害成那樣。
那段時間,我們都不太喜歡她,也冷落了她。可是,還是冰冰回來勸她的,還是冰冰原諒了她。她和溫軒的婚事一斷再斷後,她也很頹廢,失蹤了很久,還是冰冰把她找到的。
冰冰是個好孩子,我們都挺感激她,也想着叫她回來吃個飯,給她道道歉。可是她懷有身孕在身,我們也怕孩子出個什麼事情,我們不又說不清楚,所以我們就什麼都沒有做。
看着是冷落了冰冰,其實我們這心裡惦記着呢!
冰冰在酒店被擠得流~產住院的時候,我們也是從新聞上看到的,也想着要來,可薛雪說她來,也讓我們不要來,說人多細菌多對孩子不好。她就替我們來,最後也說沒有見過冰冰,但是冰冰很感謝她能來探病,就給了她幾百萬,讓她開了這個服裝店。”
墨翟神色一怔:“什麼?你說薛雪的服裝店是冰冰給的錢?”
“是啊,不然我們哪有錢給她去開什麼店!”薛爸不知道墨翟不知道,一五一十都說了一遍。
墨翟這才知道冰冰瞞着他,又給自己找了一個禍事的開端。如果她不偷偷給這筆錢,沒錢的薛雪就會消停,就會安靜,就沒有再折騰起來的力氣。也是因爲這一點,墨翟一直控制着薛冰給薛家家用的錢。
因爲薛家的錢越多,薛冰受的傷害就會越多!
沒錢,就沒有啓動資金,薛冰反而能安全一點!
這個笨蛋,笨蛋!
墨翟想打她屁屁的有木有……
薛爸說完,見墨翟神色不好,還是沒有多想,又接着說:“小雪開了店,我們在家就以爲她是真的在外面做事,我們都沒有想過她拿了錢有了店,還會對冰冰放不下,還會來害冰冰。聽到墨總派人來說小雪又害了冰冰,我們這才知道的。孩子大了,不是我們想管就能管的,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你們沒有辦法,那我就來替你想辦法,薛先生,這件事情我告訴你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說一句沒事就沒事。我會請律師,我會打官司,我會把所有的證據都呈上去,讓法官來判薛雪的罪名,讓法官來判你們的罪刑。這件事情,你記好了,我一定會做,除非薛雪一輩子不醒。”
周悅丟下狠話,帶着人又全部下去。墨翟還在生氣薛冰給錢一事,也是一路沉着臉,到了病房看到薛冰還沉着臉。
只是,薛冰又睡着了,躺在牀~上,縮在被子裡,就露一張臉。幾天不吃不喝的折騰,懷~孕長起來的那點肉,又瘦的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如此一看,他的心又軟了,坐在牀沿輕輕地撫摸她的臉。
而,與此同時,樓下,薛雪的病房。
薛雪從牀~上睜開眼睛,看着薛爸,小聲地說:“周悅說的都是真的嗎?她真的要告訴我們?”
薛雪早就醒了,輸了血,養了一天,她就醒了。只是怕墨翟來找事,就一直對外謊稱沒有醒。如果遇到醫生來檢查,不好裝,她就吃安眠藥。一裝一次,一裝一個準。
薛爸恨鐵不成鋼,氣得狠狠一戳她的額頭,輕聲罵:“你是不是豬油糊了心啊?這天底下這麼多的男人,你爲什麼偏偏癡迷一個溫軒。溫軒有什麼好的?除了有錢,除了長得好看一點,他還有哪一點好?可是,長得好又有錢的,這世上哪裡就只一個溫軒?你修身養性,人做得完美,像冰冰那樣,不也是換了溫軒又找到了墨翟?”
薛雪不語,偏開頭躲開他的手指。
薛爸又接着說:“我們薛家沒什麼人,也沒出什麼有本事的人,冰冰能混到這一步,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們沾光,我們沾光就好。有花不完的錢,有吃不完的美食,你說這一點有什麼不好?溫軒能給你多少?冰冰又給了你多少?這筆帳你不會算,爲什麼非要爲一個溫軒,把自己害到這種地步?現在冰冰對你恨之入骨,墨翟的意思好像是說,冰冰以後懷~孕恐怕都難了,二十出頭就沒了生育功能。這是一對雙生子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你說冰冰下半輩子靠誰去?”
薛雪驚的擡眼,看着薛爸不可置信地問:“什麼?你說冰冰失去了生育功能?”
“那可不是嗎?說想懷,也可能能懷上,就是會很難很難,這句話恐怕都是安慰冰冰的。所以啊,周悅要替冰冰出頭,要告我們,要把我們全部送到監獄裡。你還年輕,我和你~媽都這把年紀,如果周悅花的錢用的狠招,我和你~媽就得死在牢裡。你說,我受一輩子的苦,忍一輩子的氣,我這到底是圖個什麼啊?”
薛爸想想都可怕,他都這把年紀了,如果真進監獄,一定熬不了幾天,就得熬成幹了。以前是小錯,求求冰冰,冰冰就會心軟。這次冰冰都不能再生育了,這怎麼求冰冰也不可能現在就不生氣。
再說,有周悅在,她說一聲不同意冰冰緩解關係,冰冰敢來救他們嗎?
這次受傷害的,還不止冰冰,還有墨翟那一對寶貝孩子……所以,冰冰要狠心來救他們,墨翟也不會答應……一個周悅一個墨翟,冰冰還有多大的力量來原諒他們……
如此一想,薛爸簡直看到了地獄的黑暗,這日子沒法過了,老淚縱橫啊!薛媽一聽薛爸講得那麼嚴重,也是慌了怕了,坐在牀沿一起哭。哭一眼,看一眼薛雪。
薛雪自然是害怕,她不怕,何必一直裝睡,可是現在要怎麼辦?要怎麼辦啊?她不能一直裝睡吧!
“爸,你們按以前的治療方法,說我要回家休養,不知道哪天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