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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的星城在寂靜中沉睡,細雨的沙沙聲像是安詳的搖籃曲。
天幕沉沉,倒映着城市妖嬈的霓虹,鋪天蓋地的雨點落入奔流不息的湘江,卻沒有激起一絲漣漪。
橋洞裡的成默能透過迷濛的光線,看到掛着水簾的橋洞外面,遠處那一片高聳的樓宇,像是無言的塔,直直的插向虛空。成默眯了一下眼睛,瞬間就適應了摩托車照過來的強光,引擎的嘶吼在下水道一般的橋洞裡迴盪,輪胎在水泥路面上摩擦出尖銳的聲音,坐在摩托車後座的人,抽出了一根鋼管,向着成默衝了過來,宛若現代化的騎士。
橋洞頂部的昏黃燈光在頭盔的有機玻璃面罩上蘊出一團模糊的光圈,在那朦朧的光圈裡,有自己和從他身後衝過來的摩托車的倒影.....
成默早就通過三維地圖發現了這些人的存在,他甚至還知道在他的前面和後面還堵着麪包車,兩輛麪包車上各有六個人,只是成默不清楚麪包車上有沒有井醒。
不過須臾,摩托車就已經到了成默的眼前,一抹反着燈光的銀色帶着蕭殺之意,直接朝着成默的頭部襲來,於此同時背後的摩托車的也從成默的另一側到達,成默能感覺到背後帶着一絲水汽,呼嘯而來的風。
就在成默被兩根鋼管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快要擊中的時候,成默瞬間兩手抓住奔襲而來的鋼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鋼管搶了下來,然後矮身將鋼管插進了兩輛摩托車的後輪的輪輞之間。
頓時橋洞裡響起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兩輛摩托車的後輪騰空而起,劇烈的搖擺了一下,兩輛摩托車便連人帶車側翻了過去。
就在此時,後面的麪包車剛進入橋洞,上面的人打開拉門,幾個人下來之後看到作爲前鋒的兩輛摩托車已經被林之諾弄翻,站在橋洞中央的林之諾卻安然無恙,幾個人十分的吃驚,稍微楞了一下,立刻就響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艹,這什麼基八職業殺手,一個照面就被幹趴了......愣着幹什麼?抓住他.....”
“好的,老大.....”
於是一羣人就揮着鋼管向成默衝了過來,凌亂又密集的腳步聲在橋洞裡響了起來。而前面的橋洞也被另一輛金盃麪包車給堵住了,車門拉開,又下來七個人,連駕駛座上的人,也從底座抽出了一根鋼管跟了上來。
成默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摩托車,滾在地上的四個人已經爬了起來,向他撲了過來,成默心想:“職業殺手?這全都是罪惡值。”
既然如此,也就沒有留手的必要了,於是成默毫不猶豫閃電般的一拳打向了最前面的那人,拳頭直取對方的喉結,一聲細微而沉悶聲音過後,距離他最近的摩托車手的脖子就被打斷了。
成默能清楚的感覺到頸部的骨頭碎成無數的小塊,在對方的脖頸裡炸開,刺入血肉,破開血管,帶着頭盔的摩托車手一口血霧噴在了頭盔的有機玻璃上,雙手掐住自己的喉嚨,發出“呵呵”的奇怪聲音,癱倒在了一側。
接着成默稍稍移動了一步,又是一拳,以同樣的方式結果了距離他第二近的殺手,如此兇狠和迅猛的出手,讓另外兩個拿着帶着頭盔的殺手猶豫了,兩人從腰間抽出了匕首,和成默保持住了一個看似安全的距離,並悶生悶氣的用馬來語交談了起來。
不過一個照面,成默完全不需要使用技能,就殺死了兩個人,這還是成默考慮到後面還有人,不要殺的太快,把後面的人給嚇跑了結果。
兩個被稱爲職業殺手的人沒有上來,但一羣揮舞着鋼管的人此刻還沒有意識到他們的面前是一個屠夫,飛快的朝着成默跑了過來,還有人飛起一腳,直踹成默的後背。
成默面無表情的看着兩個帶着頭盔的男子,頭也不回的一腳散打中的側撐,精準的只踢對方的飛的並不高的膝蓋,清脆的骨折聲響了起來,接着就是一聲慘叫,但後面的一羣人並沒有吸取教訓,還在前仆後繼的用鋼管直擊成默的頭部,而前面的一羣人也已經趕到,和後面的人形成了合圍。
沒有放狠話的環節,也沒有一聲叫喊,十多根鋼管從四面八方朝着成默劈頭蓋臉的襲了過來,在普通人的眼裡這簡直就是天羅地網,被圍困在中間的成默根本無處可逃,可對於成默來說,這些鋼管的速度抵達他身上的時間卻各有快慢,足夠他閃避甚至擊破。
於是成默用普通人的眼睛難以撲捉到的速度,拳打腳踢,一瞬就將十一個人擊倒在地,頓時橋洞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不少人直接痛暈。
兩個拿着匕首的頭盔男,互相看了一眼,狠狠的把匕首朝着成默扔了過來,轉身就向着前面的麪包車跑了過去,成默抓住在空中向他飛過來的匕首,雙手同時投擲,兩柄匕首就分別插入了兩個頭盔男的後背。
兩個人踉踉蹌蹌的跑了幾步,黑色的影子也跟着在橋洞的水泥牆壁上掙扎了幾下,才撲倒在地,不停的抽搐。
此刻就只剩下後面麪包車裡還有三個人沒有倒下了,成默回頭,就看見一個穿着黑色皮衣的人,拿着火機正準備點菸,銀色的Zippo打火機上的火苗距離香菸還有一點點距離,在秋夜的冷風中飄舞,忽大忽小。
顯然他已經被嚇呆了,煙都還沒有點着。
成默看見了他的手在空氣中顫抖,身體在哆嗦,成默彎腰,在一片悽慘的喊叫聲中拾起了一根鋼管,向着後面不過十幾歩遠的麪包車走了過去。
站在橫着的麪包車門口的皮衣男,打了個激靈,將Zippo直接扔了出去,也忘記了嘴上還叼着煙,連忙跳上了車,大聲的喊道:“艹,艹!趕緊走啊!快點掉頭啊!”
坐在駕駛座的男子這纔回過神來,“哦,哦....”了兩聲,扭動車鑰匙,開始發車。
然而悲劇的是,有些老舊的麪包車引擎響了兩聲,並沒有打着,坐在駕駛座上的男子擡頭看了眼越走越近的林之諾,急的滿頭大汗,再次踩剎車,同時扭動鑰匙,不過糟糕的是麪包車還是沒有能打着火。
這感覺就像電影裡的場景,拿着電鋸的大魔頭向着主角隊走來,主角隊在關鍵時刻總會出發動不了逃生工具的幺蛾子。
“艹NM,把空調關了.....”
“老大,已經關了。”坐在駕駛座的年輕男子眼淚都已經掉了下來,帶着哭腔回答到,他再次扭動鑰匙,這一次終於把車發動了。
年輕男子掛了倒檔,準備倒一把,把麪包車拐出去,這纔想起了什麼,斷斷續續的說道:“老大.....我們就這麼跑了?”
“不跑怎麼辦?”皮衣男喊道。
年輕男子吞了一口唾液,看着一步一步慢慢走過來的成默說道:“我們還可以撞他啊!只是不知道撞的太嚴重了,器官還能不能用.....井爺不是說要把他的器官全部摘下來賣掉嗎?”
皮衣男喃喃的道:“是哦!我們怕什麼.....”頓了一下,皮衣男透過掛着雨滴的車窗看見成默已經近在咫尺,連忙叫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撞死他啊!”
年輕男子“哦”了一聲,打了一下方向盤,調轉車頭面對成默,大燈頓時把略顯昏暗的橋洞照的雪白,年輕男子狠狠的踩下油門,七座商務麪包車就直接朝着距離不過幾米遠的成默碾了過來。
成默隨手就將鋼管甩向了麪包車,同時低聲說道:“我最討厭你們這些在城市裡開大燈的沒有素質的王八蛋了....”
成默的話音還沒有落,銀色的鋼管就如同箭一般的插進了玻璃,接着刺入了年輕司機的喉部,將司機釘在了麪包車的座椅上。
嘶吼着的麪包車,聲音立刻就小了下來,依靠慣性斜着朝成默衝了過來,成默稍稍讓了一步,掛着江淮五星標誌的的七座商務麪包車就與他擦肩而過,彈跳着碾壓過幾個躺在地上無法移動的人,“砰”的一聲撞在了橋洞的牆壁上,徹底的停了下來。
成默回頭,橋洞裡已經如同地獄,紅色的血像蛛網一樣佈滿水泥地面,好幾個被面包車碾過去的人在有氣無力的呻吟,腿和胸都有點被壓的變形。
成默並無半點憐憫,甚至都沒有多看躺在地上的人,跨過那些肆意橫流的紅色血液,慢慢走向了麪包車,剛纔擦肩而過的時候成默就已經發現了麪包車裡面沒有井醒,只有一個帶着眼鏡抱着醫藥箱的男子和皮衣男,這是一件比較讓人遺憾的事情。
走到麪包車旁邊的時候,成默都沒有朝側面車窗裡面看,他能夠聽見車廂裡還有兩個急促的呼吸,成默伸手就去拉門,門響的同時,裡面的呼吸聲變的急促,心跳也加快了,不過門已經被鎖死了,成默並沒有一下就把門拉開。
“快,快,張醫生,快打電話報警.....”
“沒.....沒信號.....”
“完了....完了.....我的也沒信號!”
“要死了.....要死了.....我不想死!”
成默稍稍用勁就直接拉斷了門鎖,“譁”的一聲,裡面說話的聲音陡然消失,麪包車的側門也被成默直接拉開,駕駛座的頭枕下方還透着小半截鋼管,殷紅的血漿正從座位處向下滴,已經在駕駛座的下面積了一小攤。
“出來.....”成默淡淡的說。
裡面沒有應答,成默也懶得廢話,直接上了車,皮衣男就突然從後排座位裡竄了起來,握着一把匕首捅向了成默的腹部。
車廂裡面根本站不直人,成默在匕首還沒有碰到他的時候,就弓着身子橫着一巴掌打在了皮衣男的臉上,力量大到將皮衣男扇的靠在了玻璃上,一顆帶血的牙齒直接飛了出來,臉腫的老高。
抱着醫藥箱的眼鏡男滿頭大汗的從後排座椅裡擡起了頭,並舉起雙手,戰戰兢兢的說道:“不..關..我..的...事,我..只...是...一...個...醫...生.....”
成默看了一眼眼鏡男面無表情的說道:“那你的任務是保證我不被打死,好拿我的器官賣錢?”
眼鏡男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
成默將目光移到了捂着嘴巴的皮衣男身上,淡淡的說道:“你們兩個下來,我不殺你......”
皮衣男捂着臉搖頭,眼睛裡泛出了淚光,雖然他見多識廣,打人卸掉對方手腳的事情也經歷的很多了,卻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個男人一般的人,真正的殺人不眨眼,還避無可避的魔鬼。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皮衣男絕對想不到差不多二十個人,其中還有四個是井醒從東南亞調過來的職業殺手,居然全被一個人收拾了,電影都不敢這麼演.....
成默也不囉嗦,“我數到三。”
成默也沒有說有什麼後果,直接開口道:“一。”
“二。”
皮衣男首先站了起來,用含混的聲音說道:“我下來,我下來。”接着眼鏡男也從後座站了起來,第一下還沒有站穩,腳一軟又坐了下去。
成默沒有多的表示,退下了商務麪包車,看着皮衣男和眼鏡男從麪包車戰戰兢兢的走了下來,背靠着麪包車大氣也不敢出。
“你們兩個,把已經死掉的人全部扔進湘江.....沒死的擡上那邊那輛麪包車。”成默說。
兩人不敢違抗命令,回答了一聲“是”,開始動了起來。
“從哪裡開始?”滿臉緊張的眼鏡男站在躺了一地的人中間,抹了抹臉上的汗水,低聲問。
皮衣男低頭用餘光掃了一下躺了一地的人,左側的情況比較慘重,躺在地上的人身上還有輪胎印記,有些腿骨已經變形,右側的稍微好一些,但有些人連呻吟聲都沒有,不知道生死,小聲的說道:“先檢查那些人已經死了。”
“給你們一刻鐘時間.....”成默見兩個人有點墨跡,再次命令道。
皮衣男冷汗直冒,悄悄瞄了一眼面前的殺神,穿過橋洞的風還帶着一絲隱約的血腥味,吹起了他額前的發,頂上的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一半陰影一半明亮,他的眼睛深邃又好看,只是透着冷漠,皮膚白皙,眉宇挺拔,看上去就像電影、電視裡演偶像劇的高冷美男,誰能想的到,他舉手投足間就要了好幾個人的人命。
皮衣男感覺雙腿有些發軟,嘴裡的血又腥又澀,心想:井二爺到底知不知自己得罪了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