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利用“七罪宗”瞬間破開了合金門衝進了監控室,這時坐在電腦前的兩個守衛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死亡已迫在眉睫,只是下意識的扭過頭,目瞪口呆的看着穿着藍色的“三葉草”拉鍊運動外套,頭上套着T恤改的頭套的成默。
對於成默這個不速之客,他們絲毫都沒有防備,就像銀行櫃員一臉意外的注視着突然闖進來的劫匪,“恐懼”這個訊號還沒有從眼睛傳遞到大腦,就有一道金光閃過,兩個並排坐着的阿族守衛就被光芒暴漲的七罪宗穿過了頭顱,完成了一劍雙殺。
殷紅的鮮血飛濺在側面的牆壁上,並排坐着的兩個阿族守衛搖晃了兩下,一個趴在了電腦前面,一個仰頭倒在了水磨石地板上,沒有靠背的塑料椅也“啪嗒”翻倒在地。
成默低頭掃了眼倒在地上的阿族守衛,他的懷裡還抱着一塑料袋麪包,從形狀上看正是屬於他們這些囚犯的口糧,看情形是因爲海德拉停擺導致食物短缺,所以這些守衛把這些本該發給他們的食物給分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瀕臨死亡之際,這個阿族守衛都在惦記這一袋麪包,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把它抱在懷裡,好像成默殺死他就是爲了搶走這袋麪包一樣。成默不由的多看了幾眼,發現他的體態瘦弱,相貌也很稚嫩,脣上長着細細的絨毛,儘管他的面相並不年輕,但從細節上看,他肯定比自己的年紀要小,也許纔是讀高中的年齡,然而卻拿着槍在給黑幫當守衛。
眼下他已經快要死了,張開的嘴正微微顫抖,像是離水的魚,那雙深陷進眼窩的大眼睛目光還沒有完全渙散,盯着天花板上的白熾燈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說。
成默並不是什麼多愁善感的人,換做以前他不會對一個即將逝去的生命多看一眼,也不會爲自己在這種你死我活的情況下殺死他人有所感觸。
可此時此刻,他的腦海裡竟然會浮現出謝旻韞那雙充滿憐憫的雙眼,會在耳際聽到謝旻韞的歌聲。成默心想:自己的妻子那麼聖母,在戰爭中都不願意手染鮮血,如果她知道自己冷酷無情的舉動,一定會傷心吧?
後面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有人在已經被融毀的合金門前小心翼翼的探視。成默聽見了胖子尤金的聲音,“媽着法克兒,老大實在太猛了,竟然能把這麼厚的合金門燒融.......”
成默回頭,就看見沒有穿上衣的胖子尤金顫着一身肥肉,從那個不怎麼說話又黑又瘦的阿族人身旁擠進了監控室。
胖子尤金大大咧咧的走到了成默身邊,對於眼前兩具尚存一息的“屍體”他並沒有太多畏懼,反而表情有些誇張的說道:“老大,真不知道你這麼強悍的人怎麼會被九頭蛇抓住關起來的?”
“我不喜歡話多的人。”成默淡淡的說。
胖子尤金也不沒有半分尷尬,只是聳了下肩膀說了聲“好吧”。他將視線落在成默聚焦的阿族少年守衛身上,當發現少年懷裡的塑料袋裝着麪包時,立刻彎腰,想要從還沒有死透的少年手裡撿起塑料袋。
然而,對方的執着出乎了胖子尤金的意料,他隨手一提,竟沒有將塑料袋從少年手中提起來。胖子尤金就擡起象腿,踢向了已經到了彌留之際的少年,同時怒罵道:“FXXK,狗孃養的,有吃的不發給我們,現在還不鬆手,你抱着的是金子嗎?”
就在胖子尤金踢向少年扯起塑料袋的瞬間,成默推了一下胖子尤金,不過胖子尤金卻像座肉山般紋身不動。成默心隨意轉,運起能量使出“鐵山靠”,不動如山的胖子尤金竟失去了平衡。那些全麥麪包從塑料袋裡飛了出來,如天女散花,而胖子尤金則砸在了牆壁上,要不是順手抓住了桌子,差點就摔倒在地。
“咚”的一聲巨響,把犯人們嚇了一跳,走廊裡的犯人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瘋狂的向回跑,亂做一團。
胖子尤金也沒有料想到成默的力量這麼大,竟然能將他撞得失去平衡,大罵了句“法克兒”,下意識的就想反打,可擡手準備抓住成默的衣領時,成默那冰冷的雙眼令他心中一凜。胖子尤金看了看成默手中的“七罪宗”,肥胖的雙手凝固在了半空中,他急促的喘息了兩聲,猙獰的面孔立刻變幻了表情,被七罪宗照得滿是油膩光芒的臉上泛起了笑容,他舉在半空中的手也沒有放下,而噬順勢摸了摸後腦勺,卑微的說:“老大,對不起.....我這個人一餓起來就TMD沒有腦子......真不怪我,真不怪我,我得趕緊補充點能量,要不然要餓暈了.....”
說着胖子尤金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麪包,隨意的拍了兩下,就塞進嘴裡,旁若無人的咀嚼了起來。
成默沒有理會迷途知返的胖子尤金,他蹲在了少年身邊,低聲用阿拉伯語虔誠的說道:“信道的人啊!你們當向造物主誠意悔罪,你們的主或許免除你們的罪,並應允你們下臨清河的樂園!”
成默的低語如縹緲和煦如微風,少年的面容在慘白的燈光下似乎平和了一些,卻愈發顯得生命的殘忍與脆弱。成默不知道少年在臨死之前會想些什麼,他不覺得自己有錯,只感嘆人的命運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他心中嘆息,將右手蓋在了少年的眼睛上。
感覺到少年那即將消逝的呼吸,成默閉上了眼睛輕聲說:“我作證:除造物主外,別無神靈;我作證,XXXX是造物主的使者。無論富貴貧賤,歸信造物主的將獲得永居天堂的人場券,懺悔你的罪,你將遷居於造物主的恩澤中......ANLA XXXXXXXXX!”
日光燈的燈光冰冷,穿着三葉草運動衫,腦袋上蒙着頭套,像是搶劫犯的少年在被自己殺死的敵人人面前爲對方禱告,這場景是在太離奇,太荒誕。可人頭攢動的監控室裡悄無聲息,只有成默那肅穆的禱告聲如水瀰漫。
在他念完最後的祝禱之後,身後同時響起了好幾聲低沉的祝禱,這聲音似乎有令人沉靜的力量,走廊裡的喧鬧也消失殆盡。
成默在迴盪的祝禱聲中站了起來,少年已經閉上了眼睛。
站在門旁又黑又瘦的阿族男子若有所思的注視着成默。
胖子尤金努力的吞嚥下了嘴裡的麪包,滾動了幾下喉嚨,笑嘻嘻的說:“抱歉,老大,我不知道你也是教徒。”
成默搖了搖頭表示否認,收起七罪宗,將阿族少年守衛的屍體翻開,將壓在背後的PP2000衝鋒槍和子彈取了出來,掛在肩膀上,又將掉落在地面的麪包重新收進塑料袋,放在桌子上,
“老大,你要槍幹什麼?你的那玩意比槍可好使多了。”
胖子尤金的詢問貌似毫無心機,成默卻認爲他是在試探,於是他轉身,稍稍擡高PP2000衝鋒槍的槍口,指着胖子尤金的大圓臉,冷冷的說道:“我再說最後一次,我不喜歡話多的人。”
胖子尤金連忙舉起了雙手,搖着頭說:“OK,OK,老大,我保證再也不多話了。”
成默沒有說話,放下槍,又給趴在桌子上已經死去的年輕的阿族守衛祈禱了一番,才擡起他的身子,也從他身上取下了了衝鋒槍和子彈,接在開始翻箱倒櫃,尋找有用的東西。
從監獄裡逃出來的人也漸漸擠滿了並不算大的監控室。這其中大部分人都沒有看到過成默是如何破開牆壁的,也沒有看到成默是如何破開合金門的,對眼下如此順利的突入到監控室只覺得不可思議。
原本逃獄只是湊個熱鬧,沒料到真到有實現的可能時,不少人卻有些不知所措,他們用各種語言討論着該怎麼辦,和不認識的陌生人商量着對策,這其中也不乏並不想要逃走的人。
不想逃獄的人中就有一個穿着棕色西裝的高大白人男子特別引人注目,就在成默在找東西的時候,他站在人羣中大聲的說道:“嘿!我認爲就算我們能夠走出監牢,也不可能逃的出海德拉,你們又不是不清楚九頭蛇在底下的守衛有多少人......”他停頓了一下,看向了身上掛着兩把槍的成默,“更何況我們一共就兩把槍,怎麼可能的逃的出去?”
男子的話引起了不少共鳴,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成默,甚至還有人開口質問:“憑什麼你一個拿兩把槍?至少你得交出來一把!”
成默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先是扭頭看了看質問他的人,隨後轉身看向了穿着棕色西裝的高大白人男子,他四十歲上下,頭上的髮量與這個年紀不太相稱,面容上掛着一股迷之自信的微笑,看上去有些像是來自上流社會的精英人士,又像是在講堂上兜售“成功學”的講師。
即使成默目不轉睛的盯着他,他也沒有特別的畏懼,帶着和善的笑容與成默對視。成默從他的表情上瞧不出端倪,不清楚他的目的是自己手中的槍,是奪得話語權,還是真的不想參與逃獄。
如果是前兩者,還不算是影響成默的計劃,如果是後者,那就是他的敵人。成默虛了一下眼睛,在紛亂的爭吵聲中默不作聲的注視着精英男,威脅的意味溢於言表。
精英男絲毫沒有畏懼,反而有恃無恐的笑着說:“嘿!戴着頭套的兄弟,不用這樣看着我,就算你要開槍打死我,我也不會爲你當炮灰去送死,我想大家和我想的都一樣.....除非你能說服我們!”
成默心想九頭蛇的監獄裡還真是關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怪人。很明顯這個精英男早就看穿了自己的意圖纔會如此的篤定。自己真要一槍打死了他,其他人也許不僅不會暴動,還會先把他給弄死。只是眼下這個關節,有勇氣站出來帶頭挑事,就說明對方不是個善茬。
精英男一句話就讓其他人都安靜了下來,滿臉警惕的盯着自己。成默對於話術的掌握早已經爐火純青,清楚自己該如何化解這不利的局勢,他提起放在桌子上那一塑料袋麪包,淡定的反問:“知道爲什麼這些守衛有面包也不發給我們嗎?”
成默巧妙的利用“所有囚犯都關心的問題”來引導囚犯們跟着自己的思維走,而囚徒們果然上當,紛紛詢問:“爲什麼?”
“那是因爲九頭蛇出了大問題!已經維持不了整個海德拉和貧民窟的運轉了。有人要對九頭蛇動手,所以封鎖了海德拉的物資進入。毫無疑問,海德拉已經陷入了朝不保夕的境地。”
精英男笑了笑,有些輕蔑的說:“別開玩笑了!你怎麼可能憑藉一次餐食沒有送就做出這樣的推斷。況且九頭蛇的強大我們每個人都清楚,就算是希臘正府也沒有膽子對海德拉動手......”
精英男的質疑有理有據,引起了囚犯們的共鳴。
“對!你是在撒謊吧!?”
“退一萬步說,就算有人想對海德拉動手,我們就能越獄成功嗎?萬一越獄失敗了,可能就只能一死.......”
“是啊!其實留在監獄裡反而更有利吧?海德拉真要被攻陷了,我們自然會被放出來,要是海德拉沒有發生任何事,我們也不至於有什麼危險!”
“還有.....這個人的動機太可疑了!他和我們一樣被關在牢裡,是怎麼知道這些消息的?說不定他就是想利用我們裡應外合,攻陷海德拉。這樣我們配合他去搞事實在太危險了!”
“對!對!反正我是不會衝出去送死的......”
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一時之間不想參與暴動的人完全佔據了上風。不少原本有心想要逃獄的囚犯臉上都浮現了懷疑和猶豫的神色,明顯是被衆人的意見所裹挾打了退堂鼓。而那些知道成默厲害的六個囚犯並沒有開口聲援的意思,全在不動聲色的圍觀。只有胖子尤金一邊吃着麪包,一邊唾沫橫飛大罵起鬨的囚徒是“白癡、傻瓜”,這蒼白的叫罵反叫其他人對成默愈發的不信任。
局勢瞬息之間對於成默就變得不利了起來。
成默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更糟糕的局面他也不曾膽怯,眼前眼鏡男的狙擊還遠沒有到達他的預計,他將能量聚集在口腔,讓聲音能夠被放大,“我不清楚大家是爲了什麼事情被關在這裡的,但我知道我身邊的這幾位是爲了什麼。”
監控室裡喧鬧的聲音完全被成默的聲音給遮蔽掉了,奇特的是他的聲音雖然大,卻並不聲嘶力竭,透着一股平心靜氣的淡然在衆人的耳邊迴盪,像是每個人都戴着直播成默講話的降噪耳機。
監控室裡的囚犯們全都停止了說話,詫異的注視着站在兩具屍體前的成默。
成默扭頭看向了距離他最近的雀斑眼鏡男,“他叫辛克萊爾,綽號‘黑暗但丁’......一個利用暗網規則漏洞,薅了九頭蛇的羊毛,弄了上億美金的電腦高手。他還是個花錢的高手,現在還不出錢來給九頭蛇,估計這輩子都很難從這座監獄裡走出去了.....”
瘦弱的辛克萊爾尷尬又羞澀的笑了笑說道:“誰知道呢,說不定九頭蛇的人看重我的計算機水平,把我放出去了呢?”
成默沒有理會辛克萊爾,他又看向了還在吃麪包的胖子尤金,“尤金,別看他樣子憨厚老實,實際上是個騙子加老千。他在海德拉的賭場僞造身份借了鉅額髙利貸,想贏一把就走,結果因爲貪心贏的實在太多,被九頭蛇的人識破了身份......我覺得他得慶幸九頭蛇的人還算仁慈,沒有殺了他,只是把他關了起來。”
“頭!我可不是被識破的,是有個表子出賣了我!媽着法克兒,我只差一步就能帶着三千五百萬美金離開,那個可惡的表子,要讓我出去,我一定XXXXXXXXX”
“我祝福你。”成默說,接着他指向了站在胖子尤金身旁的捲髮希臘人科斯塔斯,“還有這位......我想大家也許認識,科斯塔斯先生,奧林匹斯足球隊的明日之星,在海德拉玩女人玩過了頭,用藥過猛一夜弄死了兩個,還調戲了不該調戲的人......我知道你有錢,但你要知道海德拉的控制者可是個女人......”
希臘人科斯塔斯撇過了頭,將怨恨的眼神投射到了成默看不見的角落。
成默並不在乎科斯塔斯的心情,他又指了指一直在門邊默默觀察的黑瘦阿族男子,“這位先生沒有怎麼和我交流過,但我知道他肯定得罪九頭蛇不淺,看他身上的傷就清楚,我估計他就要不是夠堅強,經過了九頭蛇的拷問,已經成爲了一具屍體;還有,他身旁的兩位是喬爾和多尼斯,九頭蛇的腐敗分子,兩個人貪污了九頭蛇的錢想要逃跑,結果被抓了回來,作爲曾經的九頭蛇中層,現在還沒有死,我猜是因爲還有一筆錢沒有吐出來.......”
滿頭大汗的黑人喬爾連忙搖頭否認,苦笑道:“你可別亂說,有真話藥劑,我們能不把賬戶交代出來?”
成默沒有戳破黑人喬爾的詭辯,即便交代了賬戶,也不意味着九頭蛇能追回全部的錢,他只是發出了不置可否的笑聲,環顧了一圈衆人,“我也一樣,要付出高昂的代價,才能換來一個‘可能’......我想在座各位之所以被九頭蛇的人抓起來,關到這裡絕對不是什麼小事,你們可以掂量一下逃跑合適還是留下來合適......”
衆人都沉默了下來,絕大多數人都陷入了一種糾結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狀態。
成默看向了站在人羣中的精英男,淡淡的問道:“這位先生,你又是爲了什麼被九頭蛇關在這裡?”
精英男臉上沒了自信的笑容,他面無表情的說:“我爲什麼進來和你沒有關係......更何況不管什麼,都不如命重要......”
“首先,我可以確定,不僅是黑市,海德拉的所有業務全部都停了,這能夠證明我沒有說謊,海德拉確實到了最危險的時候,這絕對是我們能夠逃走的唯一機會;其次,這是一場戰爭,不要抱着僥倖心理,任何一方都不會把我們這羣囚犯當回事,所以我們必須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而不是寄希望於運氣。最後,我說說我的計劃,想要和我們一起越獄的我很歡迎。想要留下來,我也不會勉強你們.......”
話一說完,成默沒有給任何人再度質疑的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擡手使出了七罪宗,七道細線在衆目睽睽之下,如彈珠煙火射爆了房間裡的所有屏幕和電腦,“噼裡啪啦”的電火花此起彼伏,在監控室裡綻放出無數的光焰。
這詭異的畫面令所有囚犯震驚不已,監控室進入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平靜,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用難以置信的神色目不轉睛的盯着成默,就像劇院的觀衆們在觀看魔術師不可思議的表演。
成默將這些表情盡收眼底,從他們的神態中,成默沒有發現天選者的存在,便準備說話,這時有人舉了下手。成默望向了舉手的年輕人,從外貌上看他像是希臘或者是圖爾齊裔,也許是因爲表情嚴肅的緣故,看上去很是彪悍。成默還以爲又有人想搞事,卻聽到對方用一個個英語單詞,有些無奈的說:“抱歉,我的英語不是很好,你們在說些什麼我沒能聽的太懂!”
成默掃了眼監控室裡人羣,像這個年輕人一樣表情懵懂的人不止一個,尤其是人數佔了四分之一的阿族人,這給了懂多國語言的他更多的解釋權,於是他從容的說道:“我會很多種語言,沒能聽明白的可以問我.......”
接着成默又用阿拉伯語、法語、德語重複了一遍,不少不太懂英語的人紛紛舉手提問。精英男再也沒有跳出來表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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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所謂的計劃也沒有什麼複雜的,就是在十三樓縱火,於此同時,成默和喬爾的帶領下去搶位於十五樓的小型武器庫,接着分成幾撥人,在十四樓和十五樓放火,等火燃起來以後,藉助火勢往下衝。整個計劃簡單明瞭,可行性又高,唯一的難點就是速度一定要快,在九頭蛇的天選者或者角鬥士們還沒有介入之前,就引發大火。
一衆囚犯聽成默解釋都有武器拿,加上成默還要放火,也就再也沒有人說要留下。能被九頭蛇這種極道黑幫關起來的人,大都是亡命之徒。
在準備出發的時候,成默把身上的兩把衝鋒槍都分配了出去,一把給了不愛說話的黑瘦阿族男,這時他已經知道這名沉默寡言的男子名叫默罕默德·奧維斯,雖然成默依舊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爲什麼被關進來,但成默對他卻有了一定程度的信任。
人的眼睛不會說謊,成默從他那雙銳利的大小眼中沒有看到敵意,就連剛剛還明顯的警惕之意都變得淺淡。
另外一把成默出乎意料的給了第一個站起來槓他的精英男。在成默看來精英男從高調質疑越獄的決定到後面悄無聲息的加入支持越獄的一邊,他絕對是個理智、有領導力又懂得審時度勢的人。
成默需要這樣的聰明人同心協力,給九頭蛇帶來更大的麻煩。
結果精英男的選擇也出乎成默的意料,他說自己不會用槍,拒絕了成默。成默也沒有勉強,給了最後那個說話吞吞吐吐,名叫阿克漢的圖爾齊裔年輕人。
離開監控室之前,成默叫人把牢房裡的可燃物全都收集起來,堆在了監控室和走道里,他破壞了煙霧報警器,用火機點燃了布條,等火慢慢燒了起來,他才破壞了防火門,帶着衆人進入了安全樓梯。
有熟悉地形的喬爾帶路,省了成默許多事,五十幾個人直奔十五樓。儘管成默會優先破壞攝像頭,也在破壞安全門時會謹慎的切斷報警裝置,但十三樓的異常還是引起了守衛們的注意。在到達十五樓的時候,也就一兩分鐘的時間,成默已經從樓道里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音,九頭蛇的守衛們就從上面和下面一起堵了過來。
九頭蛇守衛的專業程度叫成默很是意外,也給這次行動蒙上了一層陰影,然而此時所有人都已經無路可退,只能拼盡全力。
“跟着我,不需要怕!”成默在十五樓的入口用七罪宗融掉了合金安全門,一馬當先衝進了走廊。
九頭蛇總部大廈十五樓的地形算不上覆雜,跟大多數寫字樓沒有什麼區別,根據喬爾的說法海德拉警衛部就在十五樓。
成默還以爲在十五樓會遇到猛烈的狙擊,沒想到走廊裡空無一人,他運起能量,用超級聽力監聽了一下,十五樓有腳步正朝着他們的方向跑了過來,但並不密集,人數遠比他想象的要少。這對成默來說是個好消息。
他擡手用七罪宗削掉安全樓梯門口的監控,扭頭問一旁的喬爾,“武器室在哪裡?”
滿頭大汗的喬爾指了指右側的走廊低聲道:“這裡是電梯間,往左邊走到底,門口有掛牌子......”
成默點了點頭,“你帶着人去武器室.....”
“那你呢?”喬爾惶恐的問。
“我去前面解決那些守衛。”成默說。
“老大,你一個人行不行?要不要我幫忙!”跟在身後的胖子尤金虛情假意的問。
成默當胖子尤金不存在,回頭對着走廊裡大聲說道,“奧維斯、阿克漢,後面就交給你們了。”
“他們的人下來了,我們儘量守住。”
阿克漢的回答沒有太強的信心,加上對方的人來的實在太快,這讓隊伍裡的囚犯們有些不安。於是成默喊道,“大家跑起來,拿到武器就意味着安全。”
“硬闖警衛部實在太冒險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拿得到武器,就算拿到了武器我們五十幾個人也不一定能衝出去。”喬爾情不自禁的埋怨道。
聽到九頭蛇叛徒喬爾都萬分悲觀,讓隊伍裡的氣氛愈發沉重。
“相信我,可以的。”成默回頭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後手持七罪宗一個人迎向了正朝着隊伍的方向堵過來的九頭蛇守衛。雖然不在載體狀態之下,死一次就真死透了,成默卻一點也不擔心,只要面對的不是載體,擁有“七罪宗”和超級聽力的他在大廈這種環境裡就是無敵。
成默將能量再次集中在耳蝸中,根據頻率的不同細數了一下腳步聲,成默大致算出了對方有十二個人。又判斷了一下方向,估測了一下距離,成默一邊摧毀監控器,一邊跑過了走廊,等聽到了對方已經不遠,他便停下了腳步,走到了拐角處隱蔽了起來,屏息等待。
腳步聲越來越近,成默沒有一絲緊張,對於他而言,就像是玩遊戲開了超級外掛,不僅有全圖,還有超視距武器,這完全就是降維打擊,他所考慮的就是要儘量節省能量。對方似乎也沒有意識到他們面對的是什麼對手,仍然以爲只是一羣從監獄裡衝出來的囚徒,毫無防備的就朝這邊狂奔。成默目測了一下走廊的寬度,在對方距離只有三、四米的時候催動七罪宗,半透明的白色光線如靈蛇般拐了個彎,在距離地面一米高的地方向着迎面跑過來的守衛激射。
毫無防備的九頭蛇守衛們根本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被一道細線貫穿了身體,接着細線忽然光芒暴漲,變成了碗口粗細。奔跑的慣性讓他們沒有停下腳步,甚至都還沒有感覺到疼痛,莫名其妙的鮮血、腸子和臟器就從腹部和胸口噴涌出來,瞬間十二個人就像串糖葫蘆,被七罪宗穿了透心涼。
先是跑在第一個的守衛踉踉蹌蹌的撲倒在水磨石地板上,接着後面的人也捂着腹部,看着前面的人胸口上碗大的洞口,一臉茫然的摔倒在地。十二個人連慘叫聲都沒有能發出來,便被成默團滅。
成默也沒有大意,沒有馬上走出拐角看情況,他站在原地,靜聽着十二個人“呵呵”的喘息聲變得極其微弱,才走出了拐角。
粘稠的鮮血已經如流水般淌到了他的腳下,整個走廊屍橫遍野,場面極其慘烈。成默在心中祈禱了一句,便面無表情的撿起了一把九頭蛇守衛標配的俄製PP2000衝鋒槍,踩着鮮血向前走去。
這時一羣囚徒已經趕上了成默的腳步,看到走廊裡的慘狀全都停下了腳步。
天花板上的節能燈將整個走廊照的透亮,戴着泛黃的白色自制頭套的成默手持衝鋒槍,在屍山血海間漫步就如同恐怖電影中的德州電鋸殺人狂,驚悚到了不行。
跑在最前面的喬爾,扶着牆角,渾身顫抖着說道:“......真是魔鬼啊!”
胖子尤金則舔了舔嘴脣,有些興奮的說道:“應該說是魔王.....魔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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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暗中破壞了消防系統的阿特夫得知十三樓的囚犯跑了出來,震驚莫名。在他看來十三樓的監獄安全設施固若金湯,不可能有囚犯能憑藉自己從裡面逃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內應給他們打開了門。
阿特夫下意識的就認爲着一定是“大人物”的手筆,這樣的猜測讓阿特夫完全錯估了“大人物”對海德拉的滲透,也下達了錯誤的指令,他不僅沒有通報給阿亞拉,反而讓九頭蛇的守衛們不要開槍抓活的。
下達完命令,阿特夫就去找艾哈邁迪,艾哈邁迪也不知道是不是拿破崙七世的人在行動,這個時候他也不敢打電話詢問,只能默認是拿破崙七世的人。兩人暗中商議了一下,決定不讓總部進入緊急狀況,更不能驚動魔神大人和阿亞拉,按照小規模騷亂來處理,只派了四隻小隊去圍堵,還不許他們開槍。
這鬼使神差的巧合讓整個九頭蛇總部大廈徹底墜入了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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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成默帶領着一衆囚徒不僅成功佔領了武器室,還在十四和十五樓引燃了大火,十四樓和十五樓不像十三樓沒什麼可燃物,這兩層都是辦公樓,沒了消防系統燃起來非常快。
只是成默並不知道這個情報,他並沒有參與放火,而是在十五樓準備撤退的安全樓梯處守着,準備清理想要攔截他們的九頭蛇守衛。結果卻一個人都沒有等到,反倒是十四樓的令一側傳來了零星的槍聲。
“這種程度的戰鬥也太無力了,海德拉的守衛竟如此鬆懈?”成默有些不解,但他也沒有過多思考這個問題,只要能夠讓九頭蛇總部大廈陷入火海,他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他推開防火門見走廊裡已經濃煙滾滾,一羣放完火的囚徒正朝這邊跑,便拉開防火門,讓囚徒們能方便進入安全梯。
“快點,現在我們可以向下突圍了!”成默喊道。此刻囚徒們都沒了緊張感,反而十分興奮,拿着槍朝着樓下跑去。
成默站在樓梯門口拉着安全門,直到落在最後的奧維斯和阿克漢進來,成默才關上了安全門。
已經跑到樓梯拐角處的阿克漢見成默站在門口沒有動,便問道:“嘿!兄弟,你怎麼不下來?”
成默若無其事的說道:“我殿後,你們先下去。”
阿克漢應了聲“OK”,一點也沒有懷疑成默,就和奧維斯繼續向下跑。
成默聽到腳步聲漸遠,小心翼翼的轉身向着樓上走,才走到十九樓,就察覺到後面有人跟了上來。成默停下了腳步,站在了樓梯的拐角處,聽凝神靜聽,發現腳步聲很輕微,不像是守衛,這個時候守衛也該追那些囚犯纔對。
這讓成默十分奇怪,他屏息等待,想看看究竟是誰,就聽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十八的樓道里響了起來,“嘿!頭套先生,是我,不要殺我,我沒有惡意!”
成默虛了一下眼睛,抓着扶手探頭朝樓梯下方望了過去,只見精英男正舉着雙手站在十八樓的安全門門口看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