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雲昭眯了眯眼,這間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事?
畢竟輩子這些事完全沒發生過,是她強行改了自己的命運,導致一切都不按照軌跡來,所以她不知道也無可厚非。
只是,她總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脫離掌控了。
衝着暗衛招了招手,景雲昭暗着眼吩咐。
“去打聽,把景雲裔回宮之後的一切事都給孤原封不動的打聽回來,再去乾王府探探口風,順道看一看姬無痕是死的還是活的?快去!”
暗衛點頭離去之後,她站起來,雙手抄後站在窗邊,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神思百轉。
從景雲裔被救,到她回宮,在到景天直接傳位,跟乾王回府,爆出姬無痕三日前病逝,這前前後後加起來不過才二個半時辰,現在要看看乾王從皇宮裡回來是個什麼情形,從而來判定那個讓乾王不動聲色避讓的人在哪兒,又是何種身份。
景雲裔,與那人是相互聯手呢,還是景雲裔,那人,與乾王三人之間有密謀協定。
而先帝又知道多少,瞭解多少。
景雲昭思腹片刻,看來她要進宮一趟,讓君探探先帝的口風,她纔好知道下一步怎麼辦,看看這個人能不能化敵爲友。
亦或者,那人也並不是真心想要幫助景雲裔,這樣她與那人亦可以聯手,徹底的摧毀景雲裔跟先帝!
景雲裔跟先帝必須死!
只有她們死了,這越真國纔會是她的天下!
她景雲昭必定是這越真國的皇!
如若不然,蒼爲何讓她回來?
撫在窗櫺的五指驀然收緊,頃刻間在那梨花木雕的窗櫺留下了深深的印痕,看起來很是觸目驚心。
甘泉宮裡。
洗完澡,衣衫隨意,披頭散髮的夙淺走到龍牀邊坐下,伸手撈起一本書,劈頭蓋臉的朝着後窗口隱匿的暗角砸去。
呼的一聲破風聲,吹動龍牀四周垂弗的牀幔,晃起了旖旎的痕跡。
書籍砸到暗角,沒有發現任何聲音。
片刻後,那裡才傳來一聲輕笑,冷澤透清,輝皎如銀。
“小陛下的功夫,當真了得。”
那人仍舊站在暗角里沒出來,卻很是悠閒的跟夙淺調笑起來。
夙淺捋了捋衣領,蓋住精緻的鎖骨與白皙的脖頸,這才漫不經心的斜他一眼。
“夜探朕的寢宮,你到是心大。”
“哦?”
那聲音有了幾分訝異。
“聽小陛下的語氣,好像知道我是誰一般?”
“呵——”
夙淺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十分毒舌的懟了回去。
“沒法子,你身的那股子騷味兒,朕想當做聞不見都不行!”
…….暗角里的氣息一滯,好像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纔有些惱羞成怒道。
“那小陛下到是說說,我身的這股子騷味兒,讓你認出了誰?”
聽到這話,夙淺幽幽的嘆口氣。
“你母親挺聰明的,兇猛像虎,狡猾如狐,怎麼她生出來的兒子,蠢成這樣兒?明明白日裡的時候,看起來也不蠢啊,這纔多久的功夫變異成這樣了?朕真是萬幸把你給退回去了,沒有擱到自己面前糟心。”
…….
咔嚓一聲細響,有什麼東西在暗角里被那人他掰斷了。
那人咬咬牙,深吸一口氣,抑制住自己想要暴走的衝動,若無其事的開口。
“小陛下這是把我當成誰了?嘖,真讓人傷心呢~”
“哦,那你傷心吧,反正朕開心好,明天讓乾王進宮一趟,看看你什麼時候封棺下葬,朕看在乾王那麼明事理的份兒,送你七七四十九個鎮魂釘,讓你下輩子投個好胎。”
!!!
“七七四十九個鎮魂釘,你確定是投好胎用的?!而不是永不超生?”
那人極乎被氣笑了。
這人的真心是挺毒的,枉費別人都說她是至真至純之人,現在看來,這人從裡到外都黑的往下滴墨水了!
“咦?是嗎?”
夙淺眨巴眨巴眼。
“那換一個,找個巫師,取了你的生辰八字跟心頭血,封在玉人兒裡頭,扔進百頭嬰的屍油裡頭煉製個七七四十九天,然後在陰年陰月陰日陰日陰分,鬼門大開,陽人不入的時候吊死你好了。”
…….那人一口老血噴出來,咬牙。
“你這麼陰毒,先皇知道嗎?”
“那是自然,畢竟朕可是她的親閨女來的。”
對於這人的暗諷,今晚新晉的女帝皇,一臉理所當然的推鍋,惹的暗角里的人啞口無言。
得,都這樣了,他還能說什麼?
“說吧,來幹嘛?朕要寢了,沒事兒跪安吧!”
打個哈欠,一臉睏倦嫌棄的小陛下,撩開錦被鑽進被窩裡,咕噥了句。
…….那人無言的瞪着心大的小陛下,這麼光明正大的當着別人的面兒,躺在龍牀睡了?
沒過多久的功夫,牀傳來了綿長沉穩的呼吸聲。
那人愕然的愣怔了下,古怪的從暗角里走出來,思腹。
“還真睡了?”
他慢慢的走到牀邊,垂眸望着四平八穩躺在錦被裡,露出連巴掌大都沒有的精緻小臉,長長翹翹的睫毛像把小刷子一樣,在眼簾下投出了淺淡的陰影。
姬無痕抿了抿嘴。
從她的眉眼略過,然後盯着她那雙紅豔豔的櫻桃小嘴看。
可是看着看着,他的喉結不受控制的滑動了下,有些像被蠱惑了一般,慢慢的低下了頭,一點點的縮短二人臉龐之間的距離,然後薄脣往着那紅脣覆蓋。
在他的薄脣還有一指間的距離要碰到夙淺的紅脣時,天旋地轉一瞬,他整個人都被重重的砸到地。
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陛下?!”
守着甘泉宮四周的暗衛們一驚,唰的一下閃進來。
入眼是自家小陛下把一個身姿纖瘦,嬌柔可推的美人兒給踩到地。
呃——
暗衛們面面相覷。
有些不能理解的四下查看。
這美人兒是怎麼進來的?
她們怎麼完全沒一點兒感覺啊!
夙淺看着她們那懵逼的樣,扯了下脣角,揚了揚小下巴。
“去,請乾王來朕的甘泉宮坐坐。”
話一出口,腳下的身子是一僵,那張被銀花面具覆蓋的臉的那雙桃花眼裡,略過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