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家已毀,餘夏已死,景聿算再生氣?他還能怎麼着?殺了齊雪茵賠罪?
不可能的,齊雪茵對他軍隊的貢獻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殺了她,軍心會散,對下一步問鼎會受很深的影響。
所以,景聿什麼都沒做。
而死了的餘夏,靈魂並沒有立馬消失,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慘死,爹爹慘死,餘家慘毀。
而景聿,那個說着要讓她等他的,說着等一切塵埃落定,一定會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
可是呢,他那麼漠視了齊雪茵對她家所做的一切。
她怎能不恨?
怎麼能不恨!
這纔有了夙淺的到來。
而齊雪茵爲什麼會痛下殺手?
還不是因爲她怕,她怕景聿還會受輩子的影響,仍然愛着餘夏,而把她利用了個徹底之後,拋棄她。
不得不說,某些時刻,女人的心思當真敏銳啊。
嘖——
雖然夙淺沒接收之前的劇情,但也能猜個七七八八,所以她一點兒都不着急着搞破壞,她會等着齊雪茵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她再去踩一腳,痛打落水狗!
“生活如此多嬌,劇情如此騷包,這日子過的真是完美啊!”
夙淺把最後一口湯灌下肚,摸了摸吃的鼓鼓漲漲的小肚子,發出感嘆。
“……..”
虞姬輕咳一聲,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小姑娘家家的,整日說胡話!餘悉那混蛋,看看他把自家閨女給教成什麼樣子了?也不怕姐姐從地爬出來打死他!
木潯望了眼笑眯眯瞅着不遠處扔在掙扎不止女人的夙淺,握着吃麪的筷子一頓,這個女人,這個把夏夏推出來的女人他認識,齊雪茵,破壞夏夏婚禮,生了景聿孩子的女人。
唔,他有些不大明白,景聿那人不蠢,怎麼選的女人偏生是這副德行,他是怎麼下的去口的?
難道這是傳說的王八看綠豆,對眼了?
嘖,若真是這樣的話,景聿那人眼光,也着實不怎麼樣。
天大亮後,大船靠岸,夙淺提着被綁成糉子的齊雪茵下船,劉雪茵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寸步不離的小孩兒,那小孩子從頭到尾都是沉默的,對於夙淺對待齊雪茵的虐待,他也沒有發表任何怨言,甚至連一點兒表情變化都沒有,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個三歲孩子該有的表情。
唔,夙淺瞅瞅齊雪茵,又瞅瞅那小鬼,咂摸着下巴嘀咕“該不會撿來的吧?冷淡成這樣的母子也算是少見了。”
聽到她的嘀咕,齊雪茵寶暴怒“胡說!延延是我親生的!你少挑撥離間!餘夏你這個——”
在齊雪茵想要咒罵的時候,一把槍抵在了齊雪茵的腦門兒,夙淺似笑非笑的睨着臉色微變的齊雪茵“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你?”
這麼說着,她慢慢的扣下了扳機。
虞姬看着她這神情,眉心一跳,幾乎是控制不住的要伸手把那槍給奪下來。
殺齊雪茵可以,她可以動手,夏夏不能!
她還在小,完全不明白殺人代表了什麼,她不能讓她不明不白的雙手沾血!
所以這人要是知道在她勾搭那幾個大兵,把他們騙到房間里弄死的時候,她的小外甥女兒,已經悄無聲息的幹掉七八十來個大兵的時候,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餘夏!你不能殺我!!”
齊雪茵真被嚇到了,她尖叫不止,尖銳的聲音在這人滿爲患的碼頭,尤爲刺耳。
很多人聽到聲音朝這邊看來,入眼的是一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姑娘,笑眯眯的拿着把槍抵在一個女人的額頭,那個女人被嚇的尖叫不止。
這是要殺人?
很多旅人面色微變,齊齊快速的遠離這裡。
世道不太平,殺人隨處可見,他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
呼呼啦啦的碼頭少了一大半人,餘下的一半估計是想要出海的樣子。
“喲~小女娃是怎麼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拿着把玩具槍來嚇人吶~”
嘴裡叼着大煙,穿着一身山裝,手帶着玉扳指,雙手交疊拄着柺杖,臉掛着長刀疤,肩膀還披着一件唐裝的魁梧老爺子,笑眯眯的瞅着同樣笑眯眯握着真傢伙,手也不抖,臉色不僵,一看知道是真不怕的小女娃直樂,沒忍住開口調笑了一番。
玩具槍?
夙淺瞅了瞅那個笑得十分和藹可親,雙眼犀利如隼目的魁梧老爺子,又瞅了瞅自己手所謂的玩具槍也是一樂,不住的點頭“是呀是呀,玩具槍,所以是打不死人的,我也嚇唬嚇唬她而已~”
這麼說着,她把槍從齊雪茵的腦門兒移開,對着她的腳嘭了一下,在齊雪茵尖叫的瞬間,抓起她的旗袍裙襬塞進她的嘴裡,回頭衝着笑臉有些微妙的老爺子歪了歪頭。
“你看,她不叫,那代表不疼,不疼的話代表沒受傷,沒受傷的話也證明了你說的這是把玩具槍,老爺爺,你要不要試試?很好玩的哦~”
“………”
被叫老爺爺的漢子笑臉扭曲了一下,摁住身後那衝來把教訓那個小姑娘的手下,擡頭似笑非笑的睨着小姑娘身後的二人。
“嘖,這是你們家的小東西?可真是辣人吶!”
這麼說着還搖了搖頭,這小女娃子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本事也是直了,說什麼不疼,沒受傷,沒看到那女人都疼的冷汗都出來了?
你把人家的嘴給塞着,她叫不出來,哪裡是不知道疼啊,沒看到那腳下的血都糊住鞋底兒了?
聽到刀疤老爺子這麼說的虞姬咯咯一笑“好久不見吶刀爺,這可不是我家的小東西,我可震不住她,是餘悉的。”
餘悉?
刀疤眉心一跳,猛然朝夙淺仔細看過去,好一會兒才感嘆“真沒想到,那個混不吝的小子的孩子都這麼大了啊?我記得他閨女叫什麼來者?夏夏?”
“喲,您記得可真清楚。”
虞姬莞爾一笑,不再多言。
她止住了話頭以後,木潯也衝着刀疤點了下頭,而刀疤在看到木潯的時候,犀利如隼的眼眸裡略過一閃明顯的亮光,那亮光像是激動又像是敬畏,總之很是複雜。
把他們這一切看在眼裡的夙淺,唔了一聲,看來從他們餘府出來的人,來頭都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