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以爲，那個小心聽，是小心不要聽，那個很可怕，指的是宮湮會報復她的可怕，所以從那以後她都避着他的。
而那人像是知道她在避着他，也就不出現了。
直到後來她被夙淺扔進荒蕪之域後又出來，都沒有再見過他。
可是這會兒，這女人卻說——
她身上有宮湮的氣息，而她的精元也是宮湮取走的，甚至還在她的魂體上摸上了自己的氣味，爲什麼？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爲什麼要抹上他的氣息，防止別人發現？
是爲了防止誰的發現？
巫姜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臉色慘白如紙，看上去可憐極了。
瞅着她這模樣，夙老師眨了一眼。
“喂，你到底在怕啥啊？怎麼被嚇死這個鬼樣子？”
“不可怕嗎？”
巫姜喃喃自語。
“我什麼時候丟了精元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宮湮抹了他的氣息都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爲什麼他要取走我的精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或者——”
她脣角抖的厲害。
“或者，真如你說所說的，是卿棠把我送去的，畢竟若是別人靠近我的，我怎麼會沒有覺察呢？這世上，只有一個卿棠能讓我毫無防備的——”
“所以？”
夙老師啃着果子，挑挑眉，神情顯的很是涼薄。
“所以什麼？”
巫姜茫然的看着她。
“是我在問你，所以這有什麼可怕的，你又在怕什麼？”
“我，不知道。”
巫姜苦笑一聲，伸手捂住臉，聲音哽咽。
“是我眼太瞎了嗎？還是我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所以他纔要這般折磨我？”
吧唧！
她這自哀自憐的話還沒說完，腦門就果子給砸了下，她倒抽口氣擡起頭，瞪着面前這女人。
“打我幹什麼？”
“你是不是傻？老子想聽小黃文，不想聽你的失戀史，啊不是，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等回頭再哭去！你說老子把你扔到了荒蕪之域，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別以爲你改口那麼快，我就能當沒聽到小黃文這三個字！
巫姜黑了黑臉，伸手擼了把，壓了壓心中的那股子鬱氣，哼道：
“我被卿棠復活後，在四天裡遇到你，那個時候，我的記憶被他給重新植入了，並不認識你——”
“可見你的第一面，剛知道你的名字，就被你二話不說的把我給扔去荒蕪之域了，連個啥話都沒留，把我給氣的夠嗆，發誓要爬出來找你算賬——”
“可哪裡知道，出來後四天沒了，七界沒了，整個世界都在崩塌，而我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砸中，陷入了昏迷，直到在這裡醒來。”
她的話，讓夙老師意味深長的挑挑眉，幽幽道：
“發現問題了沒？”
“什麼？”
巫姜擰眉。
“發現什麼問題？”
“你剛好錯過了卿棠帶領魔界上了四天，等你出來後，四天毀了，七界毀了，你又那麼巧的暈了？還在這混沌鍾裡醒來？不覺得巧的過頭了？”
夙淺的話讓巫姜一震。
“你的意思說？”
“四天武力值並不低，再加上當時的神君，五位各界的頭子，如果相互聯手，到也不是抵禦不了卿棠的圍攻不是嗎？可是那個時候，偏生神君凰九把莫名被困住的老子領到黑邪面前，幹出了挖心一事，讓五位缺了一位。”
“而魔界如果沒有魔尊的命令是上不了四天的，可是又偏生卿棠領着魔界衆兵上了四天，而魔尊卻不見了，餘下的三位兵敗如山倒——”
“再有，你說是老子把你扔去荒蕪之域的？老子在四天確實把不少人扔進了荒蕪之域，可是那其中絕對沒有你，所以把你扔進荒蕪之域的不是我——”
“那麼問題來了，是誰假扮我把你扔進荒蕪之域的？魔尊去了哪裡？你的精元什麼時候丟的？魔尊又爲什麼要幫你掩蓋氣息，讓你逃過一劫？不然你若是看到卿棠領着衆魔兵攻打四天七界，焉知你不會受到刺激，從而破了虛假的記憶，想起諸神之地的事情然後跟他對上？”
“當時你跟他對上，能活的機率是多少？怎麼會恰巧的又被砸暈，從而來到這混沌鍾裡？”
“你不知道，在此之前，我拉出你的一道氣息扔到帝牲口面前時，他那驟然面色的臉，想來是不知道你在這裡的，那麼把你扔進這裡的人肯定不是他了。”
“除了他，那還會是誰？啊對了，我有碰到了宮湮，貌似還殺他一回來着，那個時候，他的身上可沒有什麼特別的氣味，反到是在之前我用障刃刺中卿棠的時候，他的身上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氣息——”
“比如，鳳凰真血的氣味？比如金烏真火的氣息，再比如——”
夙淺說着說着，就意味深長的看着臉色由震驚，逐漸變成灰敗的女人，脣角微翹。
“你的精血氣味，你之前真身被掩蓋，所以氣息也被掩蓋了，而此時恢復了真身，氣息也就出來了，所以便能讓人一眼看出你的精元沒有了，精元裡有你的精血，三陽九鳳的精元加精血，那可是天地間最爲大補的東西了。”
巫姜的身體晃了晃，尹然已經坐不住了。
她驀的背過身去，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整個人像是風中的落葉，暮靄的老人，瀕臨死亡。
可是夙淺卻沒打算就止打住話題。
實在是這中間不合理的問題太多，面前這女人又剛好與她空白的記憶互補，所以趁着這會兒功夫整清楚，捋出個頭緒，省的回頭再被卿棠那個混賬東西給愚弄了。
“你看，你不知道我的體內有一個兀，我不知道我對你做過的事，這中間有誤差，這個誤差是卿棠特意製造出來的，爲的就是不給我，或者你有機會記起之前的一切，但是卻被宮湮給打亂了——”
“他左右誑騙，毀諸神之地，毀四天，毀七界，所以老子非常好奇，他到底想幹什麼，明明他已經吸收了你的精元跟精血，按道理說再大的傷也應該恢復了，可是之前我在用障刃傷他的時候，他可是很虧空的，不然也不會被我得手——”
“且，他不僅能吸收至陽之物，還能吸收至陰之物，比如魔氣，比如雜碎之氣，根據我計算過的數據顯示，他所謂的把魔氣與雜碎之後給扔到了某個地方封閉了起來，都是瞎幾把扯淡，而是他自己吸收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