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已逝,不過卓思暖在想起當年夏景灝沉着一張俊臉衝進便利店,而後又抱出一堆衛生棉的時候,收銀員的表情一定是很精彩,而夏景灝內心一定是十分的複雜的。正在搽藥的卓思暖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熟話說,繁華過後,便是孤寂,而她笑容過後,淚水潸然而下,她的淚水是怎麼的都止不住了,她一邊默默的搽藥,一邊讓着淚水無聲的掉落。過往的四年,不止這一件事讓着卓思暖回味無窮,她擦完藥膏之後,躺在了柔軟的大牀上,思緒飄在過往。
過往的四年之中,不止是那一件事兒讓着她覺得貼心,如今想起了其他的事兒,心中還是暖融融的一片,可是淚水卻怎麼的都止不住,越是想止住,越是隨着臉頰流下,面頰一片冰冷,淚水墜入了枕頭之中,消失不見。
那是一年冬天的事兒,那一天的前夜,b市才下了一場隆冬大雪,處處白雪皚皚,道路幾乎都被白雪覆蓋了。卓思暖下課出來的時候,便見得夏景灝在他們教學樓外邊的一顆光露露的歪脖子樹下等着她,她見了,脣畔忍不住浮現一抹淺笑,腳步卻放輕了。
她貓着腰,放輕了腳步聲,想過去嚇一嚇他,那時候的卓思暖,還是童心未泯的半大孩子,可是當她躡手躡腳的走到夏景灝身後的時候,夏景灝卻突然的轉過來了,直接嚇了卓思暖一跳,她動作都僵硬在那兒,只是呆愣愣的看着他。
“怎麼了?”夏景灝笑着上前。他一把牽住了卓思暖的素手,但是卓思暖的素手因着上課做筆記的原因,特別的冰冷,而夏景灝卻是帶着厚手套,又把着大手放入了口袋之中。在見了卓思暖之後才脫下手套,此時兩人的手一冷一熱,對比倒是鮮明得很。
卓思暖眨了眨眼,打算把着這事兒給掩飾過去,誰知道,夏景灝笑得像一隻偷腥了的小貓咪那般。卓思暖隨即的便會意了,夏景灝他懂得她要嚇唬她,這壞東西,還想着騙一騙她。卓思暖想通了之後,立馬怒着瞪視夏景灝。
“怎麼了?”夏景灝又再一次用着耐心的聲音柔聲問道。他問着,還責怪的看着卓思暖一眼,他蹙着細眉說:“怎麼手這麼冷,感冒了怎麼辦?”說着,便用着兩隻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卓思暖的素手,幫着她暖手。
卓思暖的怒氣突然泄了,如果她再鬧小脾氣,那就是無理取鬧。她只好恨恨的癟了癟嘴,暗自嘆了一口氣,夏景灝真是把着她吃得死死的。但是。夏景灝他卻在卓思暖不注意的時候,嘴角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待得夏景灝幫卓思暖暖好手之後,兩人手牽着手,十指緊扣的回了卓思暖在學院這一處的小公寓。
大抵是一語成讖,夜半時分的時候,卓思暖鼻音微重的給夏景灝打電話。委屈的說自己生病了,夏景灝聞言之後。立馬趕赴了過來,並攜帶着一應俱全的藥物。卓思暖委委屈屈的賴在夏景灝懷裡的時候。偷偷的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並在身後比了比一個“v”字。
那一夜,夏景灝照顧她照顧到十分的晚,她是的的確確的生病了,感冒了。她又嘔又吐,還吃不下一粒一粒的膠囊,一吃下一轉眼便吐了出來,直叫夏景灝頭疼,只得慢慢的哄着她,喝下一些沖劑才得作罷。
往事俱矣,卓思暖是在回憶之中睡下的,這一夜,她睡得十分不安,許多零零散散,仿若碎片的記憶在着她的睡夢之中回放着,直叫得她頭疼。第二天,她頂着一雙熊貓眼和艾琳吃早餐,吃完早餐又逗弄了一下小吳苳,便打算回家。
艾琳說要司機送她回家,並且是卓思暖怎麼勸說艾琳都不聽,卓思暖只得作罷,由着艾琳的關心,讓着艾琳家的司機送着她回家。才下了車,自家的母上大人謝晚清便忙不迭的撲了上來,她一撲上來便把卓思暖摟在懷裡,沒說什麼,淚水便先流了。
“我苦命的兒啊……”謝晚清在嚎啕大哭之中不斷的重複着這一句話,卓思暖表示她十分的淡定,她摟住自家的母上大人,還拍了拍她的後背,低下頭在她的耳畔問她,怎麼了?
謝晚清自是不答,只是一昧的嚎啕大哭,卓思暖不知道自家的母上大人是不是又看了隔壁泡菜國的什麼來自月亮的你之類的長腿歐巴偶像劇,或者又是看了什麼番茄芒果西瓜臺的狗血偶像劇,突然來這麼一句苦言小臺詞必備的話語,她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甚至的,還隱隱的懷疑,是不是走錯片場了,她是隔壁片場的吧?
卓思暖正自我調侃着心情,突然的眼角一瞄,見到一張被風吹起的報紙,報紙上用着幾個大字寫着夏景灝與若雪瀾訂婚的大事,還洋洋灑灑的寫了幾千個字的讚美之詞,因着視線好,卓思暖看了一眼,大致是說什麼若雪瀾是夏景灝的真命天女,他們兩人是天作之合什麼的。
“天作之合麼?”卓思暖暗自想道,她的脣畔溢出一抹冷笑,天作之合便天作之合吧,她想念了那人一夜,如今還真是不想理會了,事情愛怎麼發展,誰來控制它,便去控制吧,反正她卓思暖以後再也不干涉夏景灝的事兒了,便是有事也要繞着夏景灝走。
“發生什麼事兒了?”卓思暖在着自家母上大人的耳畔柔聲問道。謝晚清聞言,嘆了一口氣,而卓思暖則從着懷裡掏出餐紙,動作溫柔又小心的給着自家母上大人擦乾臉上的淚水,她的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自家的母上大人。
謝晚清愣怔了下,隨即的握住了卓思暖的素手,她又嘆了一口氣,口吻沉重的說:“思暖寶貝兒,夏景灝同若雪瀾訂婚了,我當初就知道,那若雪瀾不是什麼好人,當初白養着她了,真是一隻白眼狼……”謝晚清的另外一隻手揉着帕子,似要把那帕子當做若雪瀾,給揉碎了去。
卓思暖覺得自家母親的反應好笑得緊,她拍了拍母親的手背,笑着說:“已經過去的事兒了,母親不要太過於擔憂。”謝晚清聞言,雙目當下的一亮,她破涕爲笑,笑着說:“思暖說得對,都已經過去了,我們思暖這麼漂亮,又有好的身世,一定能夠找更好的夫婿回來給母親看的,是不是?”
“是是是……”卓思暖下意識的應答,應答完,她又笑了,她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家母上大人的心思,竟然是如此的活絡,思緒一下子便能從這邊兒跳到另外一邊兒去。卓思暖扶着自家的母上大人入了屋子。
才堪堪坐下,家中的電話突然的響了,站在電話前的女僕接聽了電話,過了一會兒,臉色十分差的轉身跟着謝晚清說,來人是找卓思暖的,是卓思暖的電話。卓思暖安撫性的拍了拍自家母上大人的手背,便上了前去接聽了電話,接起電話的時候,電話的另外一頭卻是沉默的,卓思暖說了好幾句話,還是沒人應,正想掛電話的時候,突然一個男聲傳了過來,那人說着英,口氣猶猶豫豫的。
“j?”卓思暖的剪剪水眸一亮,果斷的喚道。電話那頭的男聲頓了頓,才高興的恩了一聲,吉米的語速非常的快,特別是在他激動的時候,卓思暖幾乎是用着全部的心神在傾聽的,這纔不至於沒聽懂吉米說的話語內容。
吉米說,他是煞費苦心才找得到卓思暖所接的這個電話的,是一個叫做夏洛的傢伙給他的,他還問,卓思暖什麼時候回來,他和他姐姐以及遊園驚夢的衆人都很想念她。卓思暖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沉默了。
她說:“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永遠都不會去了,可能不久之後,就連着她都沒做好下一步的打算,只能且走且看,可能興趣濃的時候會去看一看吉米瑪卡以及遊園驚夢的衆人,可能……再也不會去……
誰都說不準,人生,誰都說不準下一步是何,不是嗎?
吉米聞言,十分激動的說:“思暖,你就要回來了,是嗎?我知道你要回來讀書的,你怎麼捨得我們……”吉米之後又說了許多話,卓思暖只能在着心中嘆了一口氣,吉米是如此的熱情,她實在是不能果斷的拒絕。
“吉米,你可以來我們國家看我……我可能……可能不會那麼快的回去讀書……”卓思暖小心翼翼的說着,生怕傷害到了吉米的小心臟。
吉米聞言,愣怔了下,電話中一時無聲。
片刻之後,吉米才說道,他的口氣是十分的不高興,他幽幽的說:“思暖,你難道不想念我們嗎?”
“我……我……”卓思暖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她並不想欺騙吉米,只能簡單的把在b市發生的事兒給着吉米說了通,吉米聽了之後,反應十分的大,他激動的說:“他們欺負你了?思暖,你別怕,我現在就去訂票,過兩天一定到你們的城市,那樣我先掛了哦。”說着,不待卓思暖反應,便掛了,卓思暖愣怔住了,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