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現了什麼?”夏景灝脣邊溢出一抹淺笑,黑眸之中自有一番沉浮變化,不過快得讓人難以看得清楚…
林澗緊了緊握住茶杯的五指,他低着頭,脣張了張,腦袋卻一片空白,最終只能低低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沒發現什麼……”
夏景灝脣邊的淺笑越發溫潤了,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質的變化,如果說之前他對待林澗是不屑給好臉色的冰冷之態,那麼現在絕對是跌破人眼睛的溫和態度。他啜了一口茶水,口吻緩和的說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個推手便是……”說罷,他往着外邊的蒼穹指了一下。
林澗劍眉蹙起,他不明所以。“夏先生的意思是……”天意?難道是老天爺的註定?
不過,最終林澗是笑着走出這一家飯館的,曾經爲世仇的兩家後人,如今化干戈爲玉帛。夜風起,才堪堪六點,b市便一片繁花似錦,夜晚的酒醉金迷開始浮現。他緊了緊身上的薄風衣,步伐加快的走向自己的保時捷。總的來說,今日與着林澗商談的結果還是不錯的,林澗算得上是一個聰明人,無愧於創造這個世界的“創世神”的筆下第一男主,他的謀略不低於他,不然也不會看得穿這一切不尋常之處。
夜黑風高,夏景灝穿過這一條羊腸小道便可以取自己的車子,可是這一條小道大抵是屬於老城區的緣故,人少得可憐。一路走下來,只有三三兩兩幾個老人在帶着調皮的孫兒回家,或者是有些人出來倒垃圾而已。
夏景灝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但是爲時已晚。天空突然飄起了毛毛細雨,明明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小路。可他卻似乎感覺到變得無限長了。路過一個電話亭的時候。裡頭有着一個男人在打電話,他路過之時,男人奇怪的剽掠了他一眼。夏景灝脣畔浮現一抹輕笑,沒有理會,又路過第二個電話亭,這一回沒有男人在接聽電話,但是電話是倒掛着的。從電話之中傳出了嘈雜細微的聲音,夏景灝隱隱約約可以聽得到自己的名字。
於是乎,他加快了自己的腳速,羊腸小道很快的便走到了盡頭,自己的銀灰色保時捷便在着小道的街對面,夏景灝眯了眯雙眼,他沒有鬆下來一口氣的感覺。反倒是提上了一口氣,因爲一把黑色的雨傘出現在他的上方,悄聲無息的出現。夏景灝的腳步沒有動,因爲一把黑烏烏的槍桿子頂在了他的腰後,眼前的出口處駛來一輛軍綠色的越野車。不一會兒,車門被打開,從車上下來兩位穿軍裝的高大男子。而頂在自己身後的槍桿子挪了挪位置,身後那人貼近夏景灝的耳畔,恭敬的說道:“夏先生,我們司令有請。”
司令?哪一位司令,b市才堪堪有四位司令駐紮軍部,這年頭,可不是有錢有官職就可以被人尊敬的叫做司令,所以夏景灝大抵纔得到來找他的幕後人員是誰,不過,他沒想得到,他竟然值得那人花如此大的手筆。
“告訴你們司令,夏景灝不值得你們司令如此大手筆,要找我,電話一聲,我會不辭辛勞的過去的。”夏景灝說罷,笑了笑,沒有做出反抗,俊朗的面容上沒有顯現出一點兒驚恐之色,反倒是好暇以整的優哉遊哉。
打開車門的兩位軍人面無表情,不過夏景灝身後那人倒是不得不佩服起夏景灝來,他收了搶,隨着夏景灝上了車。車外的雨越下越大,從着細雨濛濛到了傾盆大雨,整個城市都被籠罩在了雨幕之中。
夏景灝甫一上車,軍綠越野車便開始發動。他不置理會,獨自閉目養神起來,不知過了多久,似是過了約莫半個小時之後,當他清醒之時,發現被人矇住了雙眼,不過這並沒有讓着夏景灝驚慌,他連着細眉都沒有皺一下,而是平平靜靜的接受來自身後的推搡力道往前走。
直到走到一處夏景灝五感覺得潮溼的地方,身後的人才停止了推搡,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什麼動靜,唯一的動靜便是前方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不一會兒之後,四周又恢復了一片寧靜,夏景灝乾脆的摘下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入眼的並不是刺眼的光芒,而是陰暗昏黃的光芒,此時他所處的地方,更像一個地下室。
夏景灝的眼前有着一人,更準確的來說,夏景灝跟前的不遠處有着一位老人坐着,老人坐在藤椅上,滿頭花白,一聲鐵灰色的中山裝,看起來精神矍鑠。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四處並沒有其他人,夏景灝想,也許老人叫其他的人退了出去。
“林老司令——”夏景灝恭敬的叫喚了一聲,他的身子微微向着前傾,這個一身戎馬的老將軍,一方司令,是值得人尊敬的,最起碼,他值得夏景灝尊重。這一個着中山裝,頭髮花白卻精神滿面的老人不是他人,正是林澗的爺爺,林老司令,林老爺子。
“夏家小子,辛苦了。”林老司令不苟言笑,大抵是在軍部多了,連着簡簡單單的客套語言都有着無上的威嚴,老司令並沒有什麼表情波動,他的手中拄着一龍頭柺杖,一側的地上丟着溼了一地的黑色雨傘。
“不知林老司令找小子何事?”夏景灝笑着說道,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淺笑,這一抹淺笑使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沒那麼壓抑。四周黑漆漆的,潮氣十分的嚴重,也不知是什麼地方。
林老司令聽着夏景灝這話語,不怒反笑,他笑了出來,且還是開懷大笑,笑過後他又恢復一臉嚴肅,他似只會板着臉那般,無論是對着自己的孫兒還是對着自己的兒子,都是不苟一笑,導致連着兒子孫子都是一臉面癱相。
林老司令笑了,夏景灝也笑了,他沒有理由不笑,他總歸要給着老司令一個面子,不過,這種日子的確會使人開懷大笑,他覺得,他的黎明之日,不遠了……
活力四射的笑聲洋溢在這黑暗的空間,使得這黑暗的空間沒有那麼可怕了。夏景灝見林老司令停止了笑聲,於是乎便止了止笑。
“小子,你笑什麼?”林老司令問道,他佈滿皺紋的老臉露出一點兒詫異之色,不過這一點微表情很難讓人瞧得清。夏景灝沒有發現,不,應該說他一從開始便沒有注意到林老司令臉上的表情。這人,已經狂傲到了以爲一切都把握的地步了。
“老司令笑什麼,我便笑什麼。”夏景灝平靜又迅速的答道。這一回,詫異的反倒是林老司令了,他露出一個疑惑的“哦”?不過臉上沒什麼表情表現出這一詫異之色。
“小子好生狂妄——”林老司令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了這麼一句,也不待夏景灝回答,便獨自開闢其他話題,若說之前的是客套之話,如今的便是林老司令找夏景灝的真正目的。夏景灝白日裡見了林澗,夜幕了還要見人家爺爺,這爺孫倆人,是約好了,在同一天找自己嗎?夏景灝暗自非議,他覺得好笑。
“小子,聽說你看上了澗兒的公司?”林老爺子問道。
“不錯,”夏景灝笑着答道,他俊朗的面容上保持着恰到好處的淺笑,既不過分諂媚,也做到了一個年輕人對一代老傳奇人物的尊敬,可謂恰到好處。林老司令聞言,冷笑了一聲,他覺得,如今的年輕人啊,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小子好肥的膽子,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林老司令喝道,陡然間,四處都傳回林老司令威嚴甚重的喝聲,若是一般人,這時候早已兩股戰戰,有甚至者,都屁股尿流了,可夏景灝硬是不動聲色,他什麼反應都沒有,淡定得很,這讓着老司令在詫異之時對着他更是滿意了,夏老頭家的孫子,就該這般,在泰山崩頂面前從容淡定,不然還真會讓老司令看不起夏家的這一代掌事嫡孫。
“老司令謬讚了,”夏景灝露出淡淡一笑,回道。
林老司令白眉倒豎,又一聲驚雷的喝聲:“你這小子,哪隻眼看到本司令稱讚你?”這一聲大喝,把着守在外邊的軍人都嚇得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纔不過剎那,便有着五六個軍人裝扮的人跑了進來,且身上還掛着槍支彈藥,槍支是最新型的步槍,而現在這一些步槍都準確無誤的對準着自己。
黑烏烏的洞口對準着夏景灝,每一個軍人的手都扣着扳機,似乎只要那麼輕輕的一扣下,夏景灝即刻間便會死於非命。
夏景灝一點兒都不懷疑,眼前的老人只要一聲令下,否管他是什麼夏家的嫡孫,掌家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這兒,也會被崩掉。不過——夏景灝不怕,他不怕自然有着他不怕的資本,當一個人有着一定可以縱容的資本的時候,又怎麼會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