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瀾?”
“你怎麼會在這裡?”
夏皇眼裡掠過淡淡的歡喜之色,但想到了上一次在太一門聖子峰內,姜瀾對自己的輕薄,臉色又板了起來,當下揹負起手,不鹹不淡地問道。
“我爲何不能出現在這裡?”
姜瀾笑了笑,他隨意地坐在夏皇平日休息的椅子上,姿態懶散。
“這是朕的宮殿。”
“誰允許你坐朕的椅子,起來。”
夏皇走了過去,赤玄雙色繡龍袍下,一隻腳伸了出去,踹了他一下。
姜瀾不爲所動,根本就懶得動一下,道,“你再踹我一腳試試。”
“你的宮殿,也是我的宮殿,我回來還要你的允許的嗎?”
“偷偷摸摸進來,不安好心。”夏皇冷哼一聲。
“我沒趁你睡着的時候回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姜瀾懶散道,“可惜沒點茶水。”
夏皇柳眉一豎,道,“你還想朕給你倒茶?”
“我舟車勞頓,自西廬州趕回來,就是爲了來見你,你給我倒杯茶水喝喝,不應該嗎?”姜瀾笑了笑。
“油嘴滑舌,朕纔不上你當,想喝茶,自己去倒。”夏皇輕哼一聲。
姜瀾見她不上當,有些遺憾地嘆息一聲,道,“虧我還擔心你處理不好當今天下的狀況,事情結束後,就第一時間趕回來。”
“看你這麼活蹦亂跳、生龍活虎的,我也放心了。”
“你……”
夏皇聽他這麼說,心裡頓時涌現陣陣暖意,嘴角也掀起了一抹微微的弧度,但仍是習慣性地冷哼了一聲,道,“朕天縱之才,英明神武,這些小事,又豈能困擾住朕?朕幾句話就能解決。”
姜瀾似是發出了聲淡笑,道,“那剛纔是誰哈欠連天,睏意連連?”
夏皇臉蛋上升起淡淡的煙霞,惱怒地看着他,故作兇狠道,“你都看到了?”
姜瀾挑眉道,“怎麼?還想殺人滅口?你這可是弒夫。”
“快給朕忘了,你剛纔什麼都沒看到。”夏皇上前數步,居高臨下,一副要揪住他的領口的模樣。
“忘不了,我剛纔什麼都看到了……”姜瀾不爲所動,老神在在。
夏皇越發惱怒,眸子裡冷氣嗖嗖。
“如此英明神武的陛下,背地裡哈欠連天,屬實是爲國爲民,爲這大夏江山,殫精竭慮、嘔心瀝血,依我看來,此事應該公知於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的辛勞,體恤陛下的不易……”姜瀾一臉認真。
“姜瀾……”
夏皇一陣咬牙,語調都高了不少。
她可是堂堂一代千古女帝,英明神武、智勇雙全、文韜武略、修爲蓋世……
她可是要追趕古之天子,萬古留名,又豈能留下這種有損龍顏國威的污點?
讓人知道她如今心神疲倦,暗地裡的勢力敵人又會如何感想?彈冠相慶,私下稱好,然後越發囂張?
她只有越強,才能鎮住那些敵人。
“想堵住我的嘴?”姜瀾一臉饒有興致的笑意。
夏皇盯住姜瀾,確定了他的修爲氣息,依舊是七境法相境的層次。
他雖然能力壓諸多老一輩強者,但面對八境的自己,大抵還不是自己的對手。
“聽說你被世人稱作未來天帝……”
“朕今日倒想要試試,你這未來天帝,有什麼本領。”
“什麼天帝?朕纔是這當今天下的天帝。”
夏皇英氣的眼眸裡,很快就揚起了一股蠢蠢欲試。
“你想和我交手?”姜瀾笑了笑。
“朕也不佔你便宜,讓你一隻手。”夏皇揚起了雪白細膩的下巴。
姜瀾頓時笑了,道,“你說的,那你到時候可別反悔?”
“朕乃天子,說過的話,又豈會反悔?”夏皇一臉的傲然。
“好,今日我便教教你,什麼叫做夫綱。”
姜瀾起身,長身而立,衣袍無風而動,髮絲如墨,他揹負起了一隻手,修長白皙的手掌也似暈染上玉石般晶瑩的光澤。
夏皇眼眸深處,有一絲戰意閃過,她也想知道,而今的姜瀾到底有多強。
很快,兩人便在這一處並不算寬敞的宮殿內交起手來。
夏皇畢竟是渡過了天劫的八境劫橋境存在,她一開始沒有動用天地之力,想試試光靠七境的修爲,能否拿下姜瀾。
結果自然沒有任何懸念……她敗了,尤其姜瀾竟然還揹負起一隻手。
這個結果,讓夏皇有些發懵,難以接受。
然後她動用了八境的修爲,不過依舊讓着姜瀾一手,沒有動用天地之力。
但結果還是一樣的,她又敗了,甚至在交手的過程中,還被姜瀾佔了不少便宜,氣得她咬牙惱怒。
她這下子也徹底看出來了,想要光憑八境的修爲,基本不可能鎮壓姜瀾。
除非她動用天地之力和龍運。
可姜瀾明顯也有許多手段沒有動用。
相比於在太一門聖子大典上的那一戰,現在的姜瀾顯然更強大了,不知道他是如何修行的,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追趕上自己了。
“不打了……”
“你到底怎麼修行的,每一次實力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夏皇很乾脆地願賭服輸,然後有些氣餒。
她也自詡數千年難遇的天驕,不然也不可能在這個年紀,突破八境,但和姜瀾一比,卻被打擊得淋漓盡致。
“可能天才就是這樣的。”
姜瀾收掌,按理來講,天地大變,夏皇作爲中天州大夏皇朝的的天子,理應受到更多福澤氣運所鍾。
可距她突破八境,也已經過了那麼一段時間,可她的修爲還是沒有太大變化。
依舊是八境劫橋境第一步。
唯一的解釋,也就只能說是大夏皇朝的諸多事務,拖延影響了她的修行。
這在姜瀾看來,就有些本末倒置了,這畢竟是一個偉力歸結於自身的世界,身爲天子,只要實力夠強,鎮壓四海八荒,誰敢反叛將她架空?
說到底,還是夏皇不夠強罷了。
另外的緣故,也很大在於國師府,國師葛七星的心思,估計也沒有在爲夏皇推演占卜,以國運勘測吉凶上。
諸多隱患,也是在這個過程之中,漸漸滋生壯大,到了尾大不掉的地步。
而在姜瀾所知道的秘密之中,國師葛七星的手上,還有一張先皇所留下來的諭旨。
葛七星知道還有另一位皇子在人間,所以並沒有盡心盡力輔佐夏皇,心存另外的打算。
“不管是原劇情中,還是現在,這傢伙靠她自己,還真無法將大夏皇朝治理得井井有條,當然,這對她來說,也是某種考驗和劫難。”
“畢竟中天州的天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算是未來天界重組之後,所立下的人間之主,其氣運福澤之深厚,遠在各敕封的正神星君之上……”
“而眼下的中天州,也將決定着未來的大趨勢,夏皇的身份,至關重要。”
姜瀾腦海之中諸多想法掠過。
他現在的修爲實力,加上身份地位,也差不多可以對大夏動刀了,時間再拖下去,後面各大州滲透過來,可就麻煩了。
“過了這麼久,你還在原地踏步,這樣子可不行。”姜瀾開口,看向夏皇。
“朕畢竟是一國之君,總不可能什麼事情都交給旁人,只顧自己修行吧……”夏皇備受打擊,心中氣餒,聞言也沒反駁他。
姜瀾笑了笑,伸出一隻手來。
夏皇看着他,有些不解和遲疑,但想了下,還是很彆扭地把手伸了過去,然後把腦袋別在一旁,耳根和臉蛋都微微發燙,任由姜瀾將自己牽握着。
“你我也算成親許久,怎麼還這般忸怩羞澀?”姜瀾握住夏皇纖若無骨的柔軟玉手,帶着她走出大殿。
“朕哪裡忸怩了……”
一聽這話,夏皇頓時惱怒起來,然後又急忙口是心非地解釋一句,道,“朕只是不習慣罷了。”
姜瀾笑笑不說話。
夏皇跟在他身後,眸子瞥過他牽住自己的那隻手,不知爲何感覺心跳的很快,耳根和臉頰比起以往,簡直像是火燒一樣,但心中卻又有些難以言說的安定。
兩人穿過層層亭廊宮闕,最後來到皇宮的後山,沿着青石臺階一路拾級而上,很快就登臨山峰。
雲霧籠罩之間,可見遠處霞光燦燦,宮殿巍峨雄壯,殿宇樓閣綿延、鱗次櫛比,一些島嶼漂浮於半空當中,垂落下茫茫銀瀑,美麗壯闊。
望見此景,夏皇也不由怔住片刻。
“這是朕的江山……”
“你若繼續本末倒置,很快這就不是你的江山了。”姜瀾說道。
夏皇興致被他這麼一打岔,不由得惱羞成怒,道,“你不知道,這樣很掃興嘛。”
姜瀾把她拉到自己身前,道,“你以爲我是把你帶過來看風景的嗎?”
夏皇一怔,一句“不是嗎”差點脫口而出。
“不過,你若是想看,我也可以陪你。”姜瀾見她要炸毛,又補充了一句。
“誰想讓你陪?”
夏皇撇開目光,口是心非道。
姜瀾也不再多語,隨手一揮,一道濛濛金光,頓時自他衣袖中噴薄飛出,化作漫天金霞,在夏皇眼前綻放開來。
夏皇注意着他的舉動,很快就反應過來,凝神看了過去。
隨着浩蕩金霞,飄灑落下,兩人眼前的景象,也在發生着變化,原本鼎盛長隆,氣運旺盛的大夏帝都,瞬間升騰起一股股虛淡的灰煙。
一些區域還有繚繞不散的血色煞氣、黑霧迴盪,各種顏色的光霧籠罩間,如陰影一樣滋生於看不見的角落。
大夏氣運如金色五爪真龍,盤旋於上空,神俊威武,但鱗甲、雙角等部分,已然沾染上了看不見的黑斑,有擴散的趨勢。
在更遠處的地方,似乎能隱隱聽到龍吟傳來,大夏的氣運金龍,雙目凝實,遙望遠處,似在和那隱隱龍吟對抗。
見此一幕,夏皇的面色,悄然凝重起來,被姜瀾握着的手掌,也不由得用力許多。
觀氣望數法,素來只有國師纔會,涉及到了天象運轉,星斗之秘,以及因果大律,往往還可能會遭受推演占卜之反噬。
天機不可泄露。
而對於一個朝代來說,成立國師府的目的,便是爲了提前觀測運勢,趨吉避凶,讓朝代能走得更遠。
以往時候,若有不詳徵兆,國師都會提前提醒。
可如今,天象已然出現這般大變,她也完全不知。
“國師爲何沒有提醒朕……”夏皇的目光,一下子深邃起來,玉手攥緊,想到了很多。
“所以我說,你再這樣的本末倒置,這大夏江山,可不一定就是你的了。”姜瀾又揮了揮手。
原本一片清朗的白天,陡然漆黑下來,當中星輝點點,似乎是在對應着某一片星域,當中有七顆極爲璀璨明亮的星辰,一一對應着當今天下共爭的七星本源。除了七星本源之外,還有一股氤氳的灰色霧氣,自未知的領域時空涌來,那霧氣浩蕩無邊,時而化惡蛟、時而化巨猙,在那七星本源四周徘徊,一副伺機奪取的姿態。
夏皇看向這副星域圖,隨着當中七星黯淡,化作七道流光墜落在地。
那股灰色霧氣,也如魔神的深深惡意一樣,洶涌地撲向大地,如長風般浩蕩而至,在落地的瞬間,消散無形。
但她知道,這股惡意只是隱藏起來了,並未真的消散,接下來會在看不到的陰影裡滋生壯大。
“爲何國師要將這些事情隱瞞下來?”
夏皇並未詢問姜瀾爲何會觀氣望數之法,她眉頭緊皺,心中有不好的念頭。
姜瀾這次回到帝都,本身就打算拿國師府開刀。
他讓夏皇看到這些,自然也是想讓她明白,國師葛七星的險惡用心。
眼下,他也不用多說什麼。
“與其想他爲何隱瞞這些,倒不如考慮,怎麼應對接下來的劫難。”
“不然,你以爲我爲何會忙着回來見你。”姜瀾說道。
夏皇點了點頭,有些慶幸。
而後,兩人便回到了承明殿。
夏皇明顯心事多了起來,眸子複雜,雖然姜瀾不說,但她也看得出來,國師葛七星恐怕並非真心輔助自己。
因爲蕭騰之死,葛七星這段時間也不知去向。
以其能耐,早就知道了大夏境內,有另一龍氣升騰,卻一直隱而不報,光從這一點,其實也看得出來,他已經懷有二心。
夏皇想到了曾經拜葛七星爲師的場景,對葛七星,她一直以師徒之禮相待,國師府也素來超然,朝堂上下,無人不敬畏。
她本以爲國師府是站在她這邊的……
輕嘆一聲,夏皇的目光又不禁看向姜瀾。
這時,姜瀾也似是知道她現在在想些什麼,笑了笑道,“你是願意相信我,還是相信葛七星?”
夏皇抿了抿脣,眸子定定看着他,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姜瀾伸手,突然把她一把擁入懷中,夏皇身子一僵,不過也沒有掙扎,她能聽到姜瀾帶着熱氣的話語,在耳邊響起。
“不用擔心,有我在。”
他的聲音,比起以往,少了隨意和懶散,多了未曾有過的認真,似是一個承諾。
聽到這話,夏皇一下子感覺一種未曾出現過的安心情緒,在心底慢慢涌現,有些發僵的身子,也漸漸柔軟下來,隨後伸出手,回抱住了他。
兩人就這麼相擁着。
片刻後,姜瀾看着漸漸合上雙眸,靠在他懷中,呼吸變得平穩起來的夏皇,倒是有些詫異,這樣子就睡着了?
殿外爲夏皇準備好沐浴的熱水,早已等候在那裡的春蘭,垂手侍立,眼角的餘光,卻偷偷看着這一幕,然後爲夏皇感到由衷的開心。
她這段時間,怎麼勸夏皇都沒用,夏皇基本沒有好好休息過,姜瀾這才一回來,夏皇就在他懷中安安靜靜睡着了。
果然之前嘴上對姜瀾罵罵咧咧、很是不滿,都是口是心非。
春蘭揮了揮手,屏退了殿內的一衆宮女,隨後又悄悄關上了殿門。
姜瀾知道夏皇現在身體的情況,也沒打算對她做什麼,隨後將她橫抱起來,往牀榻走去。
錦木大牀上瀰漫着一股淡淡的好聞幽香,和夏皇身上的味道一致。
“姜瀾……”
姜瀾剛把她放下,一對修長白皙如雪藕般的玉臂,便環了過來,抱住了他的脖子,似不想讓他離去。
他盯住夏皇幾眼,見她是真的睡着,而非故意爲之的小動作,心中倒是有些失笑。
不過如今夏皇,基本上也對他放下了所有戒備,不然也不會下意識做出這般孩子氣的舉動。
“好好睡一覺……”
姜瀾微微搖頭,將夏皇的雙手鬆開,不管他一開始接近夏皇,是帶着什麼樣的算計和企圖,眼下兩人成了親,已經是既定事實。
爲了氣運和利益也罷,還是爲了接下來的計劃,他都會幫夏皇。
……
姜瀾回到帝都的事情,目前知道的人很少。
離開皇宮之後,他便回到了相國府,他父親姜臨天早已在書房裡等着他的到來。
父子兩人相見,其實也沒太多話好說的,姜臨天只是感受了下姜瀾如今的修爲,驚歎之餘,也不由得開懷一笑,很是欣慰。
姜瀾說了下最近在外的一些收穫,將自儒家遺蹟中得到的一些儒家經文拿了出來。
姜臨天曾經也修過儒道,不過覺得過於繁瑣,便放棄了,這些儒家經文對他來講,也有觸類旁通之效。
兩人交談了數個時辰,而後姜瀾才說起了在丹水河中所抓到的那兩名劍道大千世界的修士的事情。
他隨手一揮,一道清風拂過,兩名昏迷過去的男子便出現在書房裡,身上都被捆神繩給束縛着,此物可約束真靈,元神也無法逃脫。
“這兩人身上的氣息,確實有些古怪,不過一般修士,估計也察覺不到。”
“除此之外,我隱約能感受到,這方天地對他們的排斥和壓迫……”
姜臨天畢竟是無上大能,渡過了七次天劫的人物。
他只是一眼,便看出來昏迷過去的這兩名男子身上的異常。
不過,他也是第一次接觸九州大地以外的生靈,這兩人明顯已經被奪舍了,肉身屬於九州大地,但真靈卻不是。
“他們只能算是炮灰罷了,其身後的世界,也只是派遣他們過來探查消息,想通過曾經留下的遺蹟,將之作爲座標,看後續能否傳送降臨過來……”
“所以他們的生死,對其身後的世界來說,不值一提。”
“外公他應該也已經知道了,接下來天地變動,九州大地的生靈將迎來一場無法言喻的大造化。”姜瀾說道。
姜臨天點頭道,“你外公許多年前就在佈局了,我建立相國府,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中天州所居之地,便是曾經天界的中心,佔據此地,極爲重要,眼下九州其餘地界的修士生靈,想要前往中天州,也和此事有關。”
“九州大地意志復甦,對於諸天來說,是一場浩劫,但對於九州大地而言,則是一場機遇……”
“到時候,所有生靈都將受到福澤靈雨,根骨、修爲、壽命恐怕都將發生很大變化。”
說到此事,連姜臨天也不由感慨。
有些時候,出生遠比努力重要,生活在九州大地的生靈,若是在遠古時期,對於諸天萬界而言,便是土生土長的天界生靈。
天界想要重組,那就得汲取諸天養分,所以其餘大千世界的修士再怎麼努力,到頭來也只能成爲天界壯大的養料。
隨着天界規則越發完善,九州大地的生靈,自然而然也會受到更多的好處。
在此過程中,長生物質也會慢慢積累變多,修士的壽命隨之增長,他爲此推演過,到時候聖人的壽命,估計會是現在的數十倍之多。
如他這樣的八境大能,也能輕易地活個萬年。
“父親不要高興得太早了,諸天意志雖然臣服於九州大地的意志,但諸天各大千世界,可不一定會這麼想……”
“誰會心甘情願,將畢生氣運道果拱手相讓。”
姜瀾給姜臨天潑了冷水。
姜臨天笑了笑,道,“爲父知道,不過再怎麼說,除非諸天世界誕生能抗衡九州大地意志的存在,不然這場浩劫,無人能夠阻止。”
關於這一點,姜瀾倒並不否認。
而後,他將昏迷的這兩名男子,交給了他父親,外公李冉自然有手段,通過他們的真靈,和其身後的劍道大千世界聯繫上,然後爲自身牟利。
姜瀾目前的修爲,還不足以讓一方大千世界爲之重視。
告退之後,他回到了自己的庭院,楓葉如火,片片飄落,很是絢爛,看着眼前此景,他倒是有些恍惚。
“姜如仙如今也不知所蹤了……”
隨後,他收斂了心緒。
“主人……”
一道幽光猛然朝着姜瀾身邊撲了過來,然後一頭栽在他懷中,很是親暱欣喜。
“修爲倒是提升挺快的,快突破六境了。”姜瀾看着蹭着自己手掌的幽兒,笑了笑。
修爲突破七境以後,他就沒有再讓幽兒再跟着自己了。
身邊之人,修行速度根本跟不上他,不過幽兒作爲照顧他起居的丫鬟,倒是挺合適的。
“最近有沒有偷懶懈怠?”
“沒……沒有……”幽兒腦袋撥浪鼓一樣搖着。
“真的嗎?我檢查檢查……”
“主……主人,幽兒變大了,您看……”
“嗯?”
姜瀾幫她檢查了一下,似乎是比以前大了些。
幽兒臉蛋頓時紅撲撲的,眸子裡水霧瀲灩。
……
在相國府休息了一晚,姜瀾並未隱瞞自己的蹤跡,他回到帝都的消息,自然而然也傳了出去。
今時不同往日。
一早上,相國府外都是前來拜訪的人,可謂絡繹不絕,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以往時候這些人都是來拜訪他的父親,而今卻都是衝他而來。
不過,姜瀾有些意外,在前來拜訪的人中,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你姐姐呢?”
一名面容白淨,看起來有幾分俊朗的青衫少年,有些侷促不安地站在他面前,似乎很是緊張。
面對姜瀾隨意的詢問,他也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
姜瀾不以爲意地笑了笑,吩咐下人給他準備茶水。
“不必緊張,是你姐姐讓你來見我的?”他再度開口問道。
眼前的青衫少年,正是當日在安陽城的楚雲,楚嬋的弟弟。
對於這名氣運之人,姜瀾當時是抱着懷柔的態度,畢竟他姐姐也算是他的女人。
如今楚雲修爲實力,已然到了五境,比起當日,自然是翻天覆地,不過在姜瀾眼中,依舊不值一提。
“姐姐……”
“姐姐她讓我來帝都等着,如果見到公子,便讓我來把此物交給公子,說您可能會感興趣。”
楚雲低着腦袋,很是緊張地自懷中,取出了一個須彌戒,隨之雙手奉上。
他雖然經歷了不少,但不知爲何,每次面對姜瀾,都會由衷地緊張不安。
姜瀾並未去接,而是神念一掃,看清了其中的東西。
他有些訝然,不過臉上笑意不減,道,“嬋兒倒是有心了,得到這種東西,竟然想着拿來送給我。”
“只是許久不見嬋兒,也怪想念了,她最近是挺忙嗎?都不來親自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