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期期以爲阿執又餓了,只好安撫的拍拍他的掌心,就算要喂他,也得離開這裡以後,到個沒人的地方纔行。
唉,她家阿執喲,越來越貪吃了。
他們終於靠近了太平間,太平間的大門緊緊的關閉着,沒有亮燈,連應急的那種燈都沒有亮着,一片的漆黑。
溫雅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他的手掌放在門上的一瞬間,就彷彿看到了有什麼東西在反光。
溫雅猛然推開門,另外一隻手迅速伸展,凝結的水汽迅速的形成了一面水牆,就豎在他的面前。
噗!
水牆一瞬間破裂,但面前依舊空無一人。
只有那個眼睛被強化過的異能者,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黑影。
其他人紛紛以爲見了鬼。
阿執卻已經進入了一種戒備的狀態,尖銳的獠牙,鋒利的指甲,蠢蠢欲動。
“你們……是從外面來的人嗎?”身材嬌小的少女,清瘦蒼白,怯生生的站在太平間門口,小心翼翼的望着外面。
溫雅眯着眼睛,沒有完全收起異能,若隱若現的水牆像是一個罩子一樣,護在他的身邊。
他警惕的看着那個少女,過了一會兒才道:“你是這個醫院的倖存者嗎?”
少女點了點頭:“這裡只有我一個活人啦,其他人……”少女的臉上有些苦澀:“都死掉了。”
她穿着的白色裙子上,星星點點的都是血跡,還沾染了許多髒污,十根手指攪在一起,有些緊張的道:“可以帶我離開這裡嗎?”
“可以。”溫雅招了招手,立刻有一個女性異能者走上前,大概是因爲小女孩長得比較可愛,又很可憐的樣子,女性異能者忍不住有些心疼。
脫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這裡只剩下你了嗎?”溫雅低聲詢問。
小女孩點點頭:“本來還有一些恐怖的怪物,後來不知道去哪裡了……”
溫雅又問了她一些其他問題,小女孩都回答了,然後就被幾個女性異能者圍在中間噓寒問暖去了。
樊期期卻悄然的往後退了一步,正好撞在了阿執的胸膛上,硬邦邦的,她忍不住摸了摸阿執的胸膛,一回頭就看到阿執努力挺胸,一臉嚴肅。
她忍不住笑了,眼底帶着一些慎重。
按照小女孩的說法,這醫院當中曾經有不少人都逃到了負一層,畢竟負一層是沒有活人的,而死人不可能異變成喪屍的。
所以負一層是相對比較安全的地方。
她說曾經出現過怪物,也就是說後來負一層當中還是來了喪屍,如果沒有喪屍的話,也不可能那些成年人都死了,唯獨她一個小女孩活了下來,有喪屍的話這種可能性就更小了。
她在說謊。
樊期期相信溫雅是很聰明的人,不可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詞。
但同樣的,這個女孩太瘦弱了,很容易被人小看。
“阿執,如果有人要把我搶走該怎麼辦?”樊期期很認真的看着阿執的眼睛,阿執一瞬間瞪大了自己的眼,眼底通紅通紅的,像是浸了血。
他眼看着要張開嘴怒吼,樊期期趕緊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鬆了一口氣,希望事情不是像她想象的那樣吧。
溫雅帶着人到太平間裡檢查,把另一扇門也推開了,惡臭撲面而來,滿地都是白骨,白色的蒙屍布髒兮兮的堆在角落裡,地上全都是骨頭。
哦,還有吃剩的腦袋,畢竟頭顱上面肉太少了,顱骨上還能看到清晰的牙印。
有人已經噁心的快要吐了,溫雅掃視一圈之後,又退了出來。
這個時候隊伍的末尾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離得最近的人捂着嘴巴正要吐,一擡頭就看到自己的同伴倒下了。
又死了一個。
還是一樣的死法,胸口被剖開,心臟不翼而飛。
整個隊伍都開始無法控制的慌亂起來,畢竟他們一共才十幾個人,還沒見到對手呢,就已經先死了兩個。
就算是溫雅,都已經有些控制不住場面了。
穿白衣的小女孩天真無邪,被一個女性異能者抱在懷裡,歪着頭看着慌亂無比的人羣,只有樊期期在注視着她。
她回過頭,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在黑暗之中準確的對準了樊期期的雙眼,然後露出了一個純潔至極的微笑。
可在樊期期眼裡,這個微笑,充滿了危險邪惡的味道。
阿執忍不住對着小女孩呲了呲牙,表情異常的兇狠。
這個時候,接觸過小女孩的女性異能者,一個接着一個倒了下去,倒在地上不斷的抽搐。
溫雅擡手釋放了一個火球,火焰帶來溫度和光明,小女孩站在好幾個倒在地上的女性異能者中間,清瘦而弱小,看起來楚楚可憐。
他卻忍不住的拔出刀,衝着小女孩走了過去,他的刀架在了小女孩的脖子上,小女孩微微歪頭,脖子上的肌膚便被刀給劃出了一道小口。
鮮紅的血絲慢慢的溢了出來。
“吼!”憤怒的聲音在黑暗的空間當中響起,溫雅的瞳孔忍不住一縮,下意識的縮回了刀,在面前一架。
砰!
他整個人被巨大的力量擊中,飛了出去,手中的刀都扭曲了。
高大的身影落在小女孩身邊,腥臭味在空氣當中蔓延。
有火系異能者又燃燒了火球,照亮了整個空間,也讓人看清楚了那個高大的身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那是一個喪屍,身上穿着破破爛爛,已經看不清原本模樣的衣服,上面全都是血污,他的臉頰爛了大半,只有一雙眼睛,彷彿寶石一般明亮。
小女孩捧起喪屍的臉頰,閉着眼睛湊過去蹭了蹭,親暱而依賴的低聲呢喃:“哥哥……”
“吼。”喪屍低下頭,明亮卻毫無感情的雙眼落在小女孩身上的時候,明明沒有任何波動,卻讓人覺得柔和了許多。
溫雅爬了起來,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小女孩撒嬌似的指着溫雅:“哥哥,他欺負我。”
“哥哥,殺了他。”
“哥哥,讓他們都死掉好不好?”
說到這裡的時候,小女孩又歪了歪頭,笑得無比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