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期期默默的一爪子把他拍翻了,她坐在地上,撥弄了一下那條大魚,給了微塵一個餘光。
鏟屎官就應該有點兒眼力見好嗎?這種時候,就應該上前來,給她烤魚挑刺了!
微塵就跟有心電感應似的,突然上前兩步:“想怎麼吃?”
“要吃烤魚!”樊期期用爪子拍了拍地:“多放辣!”
旁邊的豹貓突然用爪子捧住了大臉:“啊啊啊聲音也超好聽!”
他看起來簡直像個癡漢似的,微塵再遲鈍也發現了不對勁:“他……”
樊期期斜睨了一眼這個反應遲鈍的:“他要追求我啊,可能臨近發情期了吧。”
微塵沉默了一瞬間,突然擡起手,將魚還給了豹貓:“我給你抓魚。”
“你這個人類很過分啊!這是我追求她的禮物,又不是給你的!”豹貓瘋狂的用爪子拍擊着地面,來表達自己內心當中的不滿。
不知道爲什麼,微塵心中突然感覺到一股不悅,很深很深的不悅。
他本來就顯得十分清冷的臉龐,更加的沒有溫度了:“我們簽了契約,她還是個單純的小妖,我自然不能看着你將她教壞。”
說着微塵擡起手,嘩啦啦的魚直接從水底被炸了出來。
他隨手撈了兩條最肥的,將剩下的又丟了回去。
然後就抱着樊期期直接走了,一邊走還一邊低聲的道:“想吃魚我可以幫你撈,要離那些試圖誘拐你的人稍微遠一點。”
他心中還帶着一點隱約的煩悶,但又不知道這煩悶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就只剩自個兒生悶氣了。
“好。”樊期期趴在他的手臂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白色的小貓小小軟軟的一團,看起來特招人疼。
豹貓傻了眼,被晾在原地許久,才猛然的跳了起來:“你要把我老婆帶到哪裡去!”
他已經認定樊期期了,只覺得樊期期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可愛的貓,而且樊期期還是個妖族,這就更合適不過了。
微塵迅速的帶着樊期期離開了這裡,因爲心裡還有些不愉悅的緣故,嘴脣都抿得緊緊的。
他離開的藉口是:“等你什麼時候想過來玩兒了,再過來吧,帶你走一趟你就知道路了,我現在先帶你去烤魚吃,這裡也沒什麼材料可以用。”
“好噠。”樊期期一臉的乖巧等着,微塵從來都沒有做過飯,實力越高,對於食物的需求就越低,等到實力到達一定地步之後甚至可以辟穀。
像是那些修道者,就算還需要食物,也已經很少真正的去吃飯了,他們大部分是服用辟穀丹的,辟穀丹中蘊含的雜質很少,吃一顆就可以幾個月不會感覺餓。
而且那麼小一顆,隨身帶着很方便。
所以說完了大話,要給樊期期烤魚的微塵,盯着面前兩條魚,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十分無措的狀態,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
樊期期就在一邊兒柔軟的草坪上趴着曬太陽,陽光十分的和煦,曬的毛毛的暖暖的,微塵則在一邊兒的房門口,拎着兩條魚,根本不知道該怎樣處理。
過了一會兒,他默默的拿起了刀具,開始給魚刮鱗,等把鱗片全都刮完了,刮的光溜溜之後,他就拿起了一邊的烤架,準備把魚架上去。
樊期期實在是看不過眼了,忍不住指揮了一下:“先把內臟掏了……還有魚鰓,然後用刀,在魚的兩面劃幾個十字花,切好蔥薑蒜,放調料,把它醃製一下再烤。”
微塵:……
怎麼感覺做條魚比修煉還難?
樊期期眼看着微塵笨手笨腳的在那裡處理那條魚,在旁邊就忍不住感覺到幸災樂禍,微塵平日裡看起來十分的高冷,宛如天上的謫仙一般。
現在一瞬間從天上降到了地下,就跟下凡了似的,身上人味兒都足了。
那種感覺不足爲外人道也。
過了一會兒,小奶狗也醒了,從屋子裡踉踉蹌蹌的跑了出來,聞這味兒的跑到了樊期期身邊,吧唧倒在了樊期期身上。
特別虛弱的哼唧了兩聲,在樊期期身上蹭啊蹭,還去舔樊期期的毛毛,樊期期擡起爪子把他按了下來,照着小奶狗腦袋頂上軟軟的絨毛就是一頓啃。
兩隻毛球一黑一白,在草坪上打滾嬉戲,的確是十分養眼的。
微塵好不容易把魚架到了烤架上,還有些好奇的問:“他只是一條普通的狗?”
“算是吧。”樊期期慵懶的道:“雖然我家狗兒子相較於一般的狗來說,的確要聰明許多,但是他腦中橫骨未消,算不得妖。”
小奶狗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在旁邊跟着嗷嗷的叫喚。
樊期期淡定的把小奶狗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塞到肚皮底下壓着,白色的小毛球幾乎把黑色的小毛球完全裹在了懷裡。
偏偏小奶狗很喜歡這樣,他喜歡被樊期期的體溫完全包裹的感覺,哪怕被壓成了一張狗餅。
微塵正在很艱難的烤魚,他表情特別認真嚴肅,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在煉丹呢,在嚴謹的對待下,兩條魚成功的烤熟了,而且並沒有糊。
微塵又在樊期期的指導下,抹上了第二層的醬料,擺在盤子裡。
熱騰騰的烤魚散發着濃烈的香味,連小奶狗都從樊期期的肚皮底下鑽了出來,不停的嗅來嗅去。
樊期期往前伸了伸腦袋,咬了一口,然後發現微塵特別的體貼,特地先用法術將兩條魚給降溫了,確定入口不燙之後,才擺在了他的面前。
簡直賢惠。
小奶狗也興奮的撲上來叼住了另外一條魚,他剛啃了一口,整隻狗就僵硬了,一臉不敢置信的低下頭,看着面前的魚。
很快,小奶狗大大的眼睛裡面就蓄滿了一汪眼淚。
“嗷嗷嗷!”
聽着自家狗兒子近乎撕心裂肺的聲音,樊期期慢騰騰的轉過頭看了一眼,然後就發現面前的那條魚上面多了兩個小牙印,還多了一顆牙。
整顆牙已經完全的嵌入了魚肉裡,小奶狗用那種震驚悲痛的眼神看着這顆牙,張着自己的嘴,樊期期還能夠看到他左邊的那顆小尖牙,現在只剩下個空缺了。
算了一算,正常而言,一般的狗狗是在三個月左右開始換牙的。
小奶狗現在已經兩個月多了吧,營養又比較好,換牙也是挺正常的一件事。
樊期期下意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化爲人形,她準備幫小奶狗把魚給拆了,拆成碎碎的魚肉,這樣方便他咬。
一會兒是成人形才猛然想起來,旁邊還有一個微塵呢。
而她……啥都沒穿!
微塵早就已經驚呆了!眼睜睜的看着樊期期,作爲一個冰山,他人設都差點崩了,只見慢慢的有一絲鼻血滑了下來。
顯得特別猥瑣。
微塵猛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迅速的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罩在了樊期期身上,他臉頰通紅,手足無措的左張右望,就是不敢去看樊期期:“抱……抱歉……”
樊期期本來還有一點不好意思呢,現在就只剩下笑了:“是我先化成人形的,又不是你偷看,幹嘛跟我道歉?”
微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道歉,他依舊不敢去看樊期期,很不好意思的道:“你先把衣服換上……”
樊期期披上了他的外套,將自己的身體遮住,因爲裡面沒有穿裡衣的緣故,只披了一個外套,白皙的大長腿還是透過袍縫漏了出來。
樊期期作爲一個現代人,夏天的時候,上身小吊帶,下身超短褲都穿了,自然不用擔心還有截腿是露在外面的。
她盤膝坐在地上,開始擇魚刺,把魚肉分成小塊小塊的,餵給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小奶狗。
小奶狗乖巧的坐在旁邊,張着嘴等投喂,然後一邊吃着香甜的魚肉,一邊祭奠自己逝去的牙齒。
他整隻狗的情緒都特別的低落,一直在偷看自己那顆小乳牙。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並不是換牙了,而是得了絕症。
微塵在一邊卻已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他是個古代人,骨子裡就透着保守。
那種袒露着胳膊大腿兒的,在他們那個年代都是魔宮妖女。
微塵不斷的在心中唸叨着非禮勿視,然後努力的緊繃起自己的臉,去教育自家貓:“我一會兒給你個儲物用的法寶,你可以隨身帶着一些衣物,不要隨便的在別人面前化形,一定要先穿上衣服才行……”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都沒敢回過頭來看樊期期。
樊期期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這是個妥妥的小處男。
說不定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交過呢,清純的要命。
她撓了撓小奶狗的下巴,給他順了順毛,成功的讓吃飽的小奶狗躺在地上舒坦的叫喚,小尾巴搖的就跟插了發條似的,完全忘記了剛纔還在哀悼自己逝去的牙齒。
然後纔對微塵道:“我知道啦。”
她這不是忘了這一茬嘛……
說到儲物法寶的時候,她突然想起自己從那個死去的黑衣男人身上,還扒了一個戒指下來。
好像在那種小說裡面,儲物的法寶大多都是什麼戒指手鐲之類的。
她趕緊將那個戒指拿了出來:“這個是儲物法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