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聲不止樊期期聽見了,御南峰他們也聽見了,御南峰當時就有一瞬間的恍惚,他雖然沒有騙樊期期,但是他本來就不相信這無盡深淵底下,居然還有鳳凰。
畢竟鳳凰並不是羣居的,出現一隻鳳凰的地方再出現第二隻,可能性就太小了。
可是這無盡深淵裡,偏偏就真的出現了第二隻鳳凰。
御南峰神情恍惚的時候,樊期期就藉着這一瞬間出現的破綻,猛然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暫時衝破了他們的圍堵。
朝着鳳鳴聲傳來的方向飛了過去。
“追!”恍惚了一瞬間的御南峰,憤怒的快要吐血了,帶着自己手底下的人,迅速的追了上去。
樊期期在燃燒精血,所以速度格外的快,御南峰他們便落後了那麼一點點。
幾個人你追我逃,很快就發現前面有火光,也稱不上是火光,就是在黑暗中看起來十分明顯的紅光,衝過去之後才發現,是一層紅色的薄膜,應該是類似護罩之類的存在。
樊期期輕而易舉的就穿了過去,然後就驚呆了。
面前是一棵大樹,真正的參天大樹,高高的擡起頭才能看到樹冠,每一片葉子,邊緣都散發着淡淡的紅光。
這是一棵梧桐樹,一棵不簡單的梧桐樹。
此刻樹邊上散落了一地的蛋殼,一隻小鳥從蛋殼當中慢慢的鑽了出來,發出稚嫩的聲音。
它的身體上還覆蓋着一層清澈的粘液,隨着小鳥慢慢的鑽出來,羽毛一抖一抖的,最後完全展開,竟然形成了一條火紅色的尾翼。
這是一隻剛剛誕生,還沒有經歷過第一次浴火重生的小鳳凰!
就在樊期期驚訝無比的時候,從後面飛來一隻玉環,砸在了她的背上,樊期期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整個人猛的往前一撲,落到了梧桐樹底下。
御南峰等人也鑽了進來,他十分驚喜的看着那隻小鳳凰:“剛剛誕生的鳳凰!馬上就要經歷第一次浴火重生了!”
他的先祖搶了一隻鳳凰浴火重生的機會,身體重塑,不但身上受的重傷不見了,天賦也被完全的開發,極爲年輕的時候就飛昇成仙了。
如果他也能夠得到一次浴火重生的機會,樊期期現在的修爲又算什麼?
御南峰迅速指着樊期期:“殺了她!”
樊期期站在梧桐樹底下的時候,就發現了一件很令人驚訝的事,那些梧桐樹葉子無風自動,慢慢的往下抖落着一點淡淡的紅芒,紅芒一落在她的身上,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融入了她的體內。
樊期期感覺到渾身都暖洋洋的,好像一瞬間本來流失掉的精血,全都回來了。
她的身體情況一瞬間回到了巔峰!
但是樊期期很清楚,就算是鳳凰棲息的梧桐樹,也不可能讓她已經殘破至此的身體一瞬間恢復到巔峰。
這應該是暫時的。
不過暫時的也夠了!樊期期握着刀,十分冷靜的示弱,她在尋找機會,尋找一擊斃命的機會。
小鳳凰已經從蛋殼裡爬出來了,昂着脖子不停的發出清脆的鳳鳴聲,它還沒有辦法完全飛起來,正在不斷的振動着翅膀。
時間不多了!樊期期很清楚,御南峰想要在這隻小鳳凰進行第一次浴火重生之前幹掉她,所有的鳳凰在出生的時候,都是要經歷一次浴火重生的,然後就會脫胎換骨,長出鳳凰一族真正擁有的漂亮羽翼。
沒有經歷浴火重生的鳳凰,根本就沒有辦法被稱作鳳凰。
也就是說,只有眼前這隻小鳳凰浴火重生之後,樊期期才能夠拿到鳳髓。
她只能等!還要護住這隻小鳳凰!
就算身體狀況暫時恢復到了最巔峰的狀態,樊期期一個打七個也會感覺到壓力很大,更何況她還要裝作自己依舊受傷很重的樣子。
時不時的咳嗽一聲,吐個血什麼的。
然後步步後退,好像下一秒就要徹底落敗了似的。
御南峰眼睛很亮,他看着樊期期十分虛弱,好像馬上就要不行了的樣子,越羣而出,猛的攻向樊期期。
就是現在!樊期期早就蓄力已久,她握緊刀柄,猛然出刀,全力的一刀劈向了御南峰,御南峰的臉色當時就變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樊期期會藏拙!
樊期期以爲自己這刀是可以要御南峰的命的,但是萬萬沒想到,一個合體期的修道者不要命的衝了上來,想要給御南峰擋住這一下攻擊。
他的法器和身體,在樊期期的刀光面前脆弱得就好像一張紙一樣,刀光掠過,先是他手裡的法器猛的斷裂,緊接着是他的身體。
有神魂從他的身體當中試圖逃出來,還沒跑出來呢,就已經被刀光絞碎了。
神形俱滅。
這一刀殺了一個合體期的修道者以後,餘威還在,落在御南峰身上的時候,只是把他打飛了出去,吐了一口血,倒是沒有造成很嚴重的傷害。
樊期期有些遺憾的收刀:“你倒是命大。”
這個陣法就這麼被樊期期破了,但是她時間有限,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身體又會恢復到那種殘破的狀態,所以必須要藉着這個時機,趕緊把眼前的人都解決掉。
御南峰從地上爬了起來,又吐了一口血,他突然從自己的儲物戒指當中掏了什麼東西出來:“我倒還是小看了你,不愧是天下第一,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他將一個好像畫卷一樣的東西丟了出來,一瞬間,樊期期好像看到了無形的波紋慢慢的盪開,她的身體上就像是憑空被人掛上了無數的砝碼,沉重的連挪動都十分困難。
而御南峰等人,卻行動自如,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
這應該是一個一次性的陣圖,類似重力領域,像這種一次性的陣圖特別的昂貴,而且有價無市,御南峰也是真的下了血本。
“困住她!”御南峰雙目微紅的一步一步走向那隻鳳凰。
那隻小鳳凰已經展開了翅膀,慢慢的飛了起來,它剛開始的時候飛得不高,繞着整棵梧桐樹,發出脆弱的鳳鳴聲。
然後越飛越高,越飛越高。
梧桐樹上開始不斷的掉落葉子,那些葉子落下來的時候,立刻自燃,形成了一小團血紅色的火焰。
越來越多的葉子落下來,一小團一小團的火焰,融合在了一起,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大團。
這隻鳳凰馬上就要浴火重生了!
而樊期期也正在面對剩下五個人的合力一擊,她如果沒有被重力領域限制,就算是五個人合力,也是可以扛住的。
但是她現在被重力領域給限制住了,短時間之內又沒有辦法打破領域,就只能硬扛了。
樊期期突然反握住刀,用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心臟,她的手掌一瞬間包裹上了黑色的靈力,黑中還隱隱透着紅。
無數的靈力像是一條一條的小蛇一樣,包裹了她的刀刃,樊期期看着近在眼前的五個人,猛然的將刀刃刺入了自己的身體。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那五個人每個人腳底下都連着一條隱隱的線,而五條線全部都連向樊期期。
這是樊家秘技,殺敵一千,自傷八百!
明明那把刀是刺入了樊期期的身體,可她身邊的五個人卻慘叫一聲,心口猛然炸裂,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的。
修爲低的當時就斷了氣,修爲最高的那一個躺在地上,垂死掙扎着。
樊期期卻也傷得不輕,那一刀是真的扎進了她的身體,她其實有更好的選擇來應對,但是時間不夠了!
御南峰已經一臉欣喜若狂的衝向了那團火,他要在小鳳凰浴火重生之前,奪走小鳳凰浴火重生的機會。
樊期期這個時候其實已經站不起來了,她咬着牙,抽掉了自己體內全部的精血,就類似魔道那種同歸於盡式的解體大法,身體當中的氣勢一瞬間提升到了最高。
猛然撲向了御南峰。
樊期期把御南峰撲倒的一瞬間,小鳳凰昂着頭,愉悅的叫了一聲,然後像一支利箭一樣的衝向了那團火,瞬間沒入。
樊期期只能隱約看到小鳳凰的身軀被那團火焰裹着,有什麼東西在褪去,又有新的東西長出來。
御南峰反手將自己手中的短刃送入了樊期期的胸膛,眼中全都是怒火:“都是你!都是你!”
差一點他就可以浴火重生了!
他本來就受了重傷,樊期期現在也在垂死掙扎的邊緣,兩個人半斤八兩,但是樊期期修爲比他高啊,掐着他的脖子活生生把御南峰掐斷了氣。
他的神魂從身體當中逃了出來,怨恨的回頭看了一眼樊期期,然後就跑了。
樊期期躺在地上,眼前已經有些模糊了。
她似乎看到了一隻很漂亮很漂亮的鳥,從火焰當中衝了出來,羽翼帶着七彩的流光,邊緣是血色的火焰,從她頭頂飛過。
真好……
樊期期輕笑了一聲,她還是沒能爲顧北執拿到鳳髓。
就在樊期期意識越來越模糊的時候,那隻浴火重生的鳳凰,突然落在了她的身邊,她精神一振,睜開眼,只見一段紅色的彷彿瑪瑙一樣的東西,被這隻鳳凰吐了出來,落在了她的面前。
鳳髓……
小鳳凰似乎是知道樊期期救了它,繞着樊期期飛了一圈之後,慢慢的升空,隱沒在了雲霧當中。
樊期期握緊那段鳳髓,這次是真的開心的笑了,鳳髓……
阿執,我找到了……
她的身體已經完全處於一種崩潰的狀態了,根本就沒有辦法離開這裡,梧桐樹上還在不斷的落下紅色的光芒,融進她的身體。
樊期期慢慢的恢復了一些力氣,她從地上爬了起來,對着梧桐樹鞠了一躬,踉蹌着往外走去了。
她要回家……
阿執還在家裡等她呢。
雖然有梧桐樹提供的一些靈氣,讓樊期期繼續苟延殘喘,但是光是那些禁止使用靈力的霧氣,就足以讓樊期期無法離開。
她把鳳髓放起來,然後將手裡的刀插入巖壁,就這麼一點一點的往上爬。
手指在攀爬過程中磨的血肉模糊,連白骨都露了出來,可她就好像根本沒有感覺到疼痛似的,不斷的將手裡的刀插入巖壁,用另外一隻手攀着巖壁往上爬。
無盡深淵很深,深的讓人絕望。
樊期期無數次意識模糊,差一點又墜落下去,她不斷的咬破嘴脣,讓疼痛刺激自己的意識,能夠一直保持清醒。
直到一束光從頭頂落下來的時候,樊期期的嘴脣已經被她咬的血肉模糊。
樊期期艱難的爬了上去,躺在無盡深淵邊上,再也沒有了力氣。
梧桐樹提供給她的生氣,也在一點點的流失,樊期期連爬都爬不動了,她捂着心口處放置着的鳳髓,不斷呢喃:阿執……阿執……
她的阿執還在等着她呢,她不可以死在這裡,如果死在這裡,沒有了鳳髓的阿執怎麼辦?
可是樊期期根本沒有任何力氣,大顆的淚滴順着她的眼角慢慢的滑落,劃過鬢角,落入泥土。
再給她一點時間,一點就好,讓她把鳳髓送回去啊……
模模糊糊之間,樊期期似乎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七哥?七哥!”
她的身體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樊期期已經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了,但她知道,來的人是顧北執。
樊期期勉強擡起血肉模糊的手,把鳳髓塞進顧北執懷裡:“阿執,你別恨我……”
“七哥!七哥!”顧北執看到樊期期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崩潰了,他小心翼翼的抱住自己懷裡不成人形的樊期期,淚流滿面:“我不要什麼鳳髓,七哥……我只要你啊七哥……”
他顫抖着親吻樊期期血肉模糊的脣:“你個大騙子,說好的跟我一起去看梅花呢?”
樊期期小心翼翼的舉起手掌裡緊緊握着的一朵小花,那是她在巖壁上採的,白色的小花已經被血染成了斑駁的模樣,在她手心裡搖曳:“阿執,好想跟你……去看梅花啊……”
她的雙目越來越無神,手掌慢慢的滑落,連帶着那朵無名的小花一起,落入了塵埃。
他又晚了一步,顧北執神情恍惚,死死的抱着樊期期,他尤記得她眉眼溫柔,對着他伸出手:“阿執,我們明日裡去看梅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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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有四千多,本來想拆成兩章,但是我嫌麻煩……所以就合在一起了_(:з」∠)_
今天依舊三更,下午見
番外
新一任樊家的家主姓顧,聽說是上一任家主未成婚的丈夫,這場風波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誰也沒想到樊家家主,會那麼突然的死在無盡深淵。
緊接着顧北執上位掌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掌控了整個樊家,許多對他上位這件事抗議的人,流出來的血染紅了樊家梅林。
有了樊期期死忠的支持,加上顧北執已經說明白了,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娶妻,自然也不會有子嗣,將會過繼樊家弟子,成爲他的下一任家主。
顧北執手段又兇狠又毒辣,自然沒有人再反對他了。
餘肆幫他把鳳髓煉製完成以後也離開了樊家。
所有人都以爲,顧北執掌控了樊家以後,會好好休生養息,畢竟他現在實力還比較弱,樊家也剛剛遭受很大的動盪。
可是萬萬沒想到,沒過幾天,顧北執就帶着人偷襲了太皇宮。
太皇宮上上下下,幾千修道者,屍骨盈山。
畢竟他們太皇宮的頂尖戰力,大都死在了無盡深淵裡,御南峰的神魂剛回來,就被顧北執帶着人截殺了。
這一下是真真正正的魂飛魄散了。
緊接着,其他幾個大門派,都有些蠢蠢欲動,畢竟樊家突然沒有任何理由的就把太皇宮覆滅了,難道是想稱霸整個修道界?
那他們肯定會對其他門派下手的。
顧北執很快放出了消息,樊家之所以對太皇宮下手,是因爲太皇宮宮主御南峰,將樊家上一任家主騙到了無盡深淵,將她害死。
樊家只是在報仇而已。
太皇宮畢竟是國教,還是自家人,被人滅了,皇帝當然十分憤怒,然而他的憤怒只持續了一天,因爲第二天的時候,大將軍雲朗聯合樊家,逼宮了。
雲朗成爲了歷史上第一個奴隸出身的皇帝,將樊家立爲新的國教。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還有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呢。
青玉宮趁機慫恿他們國家發動了戰爭,想趁着樊家虛弱,又剛剛經歷了一場內訌,換了皇帝,一統天下。
這場戰爭整整持續了五年,最終以雲朗這邊慘勝結束。
當天夜裡,宮裡就舉辦了慶功宴。
顧北執作爲樊家家主,自然也是要過來參加的。
大殿裡燈火輝煌,許多大臣都帶了自己最漂亮的女兒來,當今皇帝后宮空虛,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更好的機會是顧北執。
天下第一大家的家主。
宴會快要開始的時候,顧北執才緩緩地走了進來,他氣質清冷,看起來好像還有一點病弱美男子的味道,卻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
這身黑衣在他身上,竟然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許多對着雲朗拋媚眼的世家女,瞬間把目光對準了顧北執。
雲朗曾經也不喜歡顧北執,畢竟他偷偷喜歡了很多年的人,是因爲顧北執而死的,只是他們一起並肩作戰了這麼多年,加上樊期期去世以後,僅僅只剩他們兩個人,還心心念念。
就形成了一種特殊而複雜的感覺。
顧北執在屬於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雲朗目光復雜,有一點他是萬萬比不上顧北執的,顧北執爲了樊期期,可以一輩子不娶,他卻遲早是要立後的。
不只是因爲樊期期選擇了顧北執,更多的是自己的選擇。
做一個好皇帝,把自己的血脈流傳下去。
席間顧北執一直在淺啜着杯中酒,無論多少個人同他拋媚眼,顧北執都像沒有看到似的。
雲朗知道他的性格,也沒有太過多的打擾他,只是把名義上的封賞唸了出來。
他把顧北執封爲了國師。
雖然這是一個沒什麼實權的職位,但卻是最適合顧北執的,超然在外嘛。
宴席還沒有散,顧北執就先一步走了,皇宮裡有一大片的梅林,是雪白雪白的那種白梅花,現在纔是初冬,卻已經爭相開放了。
顧北執路過梅林的時候,忍不住停了下來,神情有一瞬的恍惚。
阿執,我們去看梅花啊……
期期,你看梅花開了,他伸出手,柔軟的花瓣落在他的掌心裡,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個女人從梅林當中走了出來,眉眼竟有九分像樊期期。
她一步一步踏着梅花,向着顧北執走了過來,月光灑在她的身上,柔和了她的身影。
“阿執,來同我賞梅啊。”
顧北執深情恍惚,慢慢的伸出了手,女人就向着他走了過來,淺笑嫣然,緩緩的往顧北執懷裡倒去。
就在這時,顧北執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雙目猩紅:“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冒充七哥!”
“阿執……是我啊阿執……”女人被掐得臉色通紅,隱隱有些轉青,不停的在他手心當中掙扎着。
顧北執貼近她的耳側,冷冷的道:“你當我看不出來,你是在故意模仿她嗎?可就算臉模仿的再像,你也模仿不了她獨有的氣質。”
他輕而易舉的捏斷了手裡纖細的脖子,丟棄在地上,有些厭惡的看着她的屍體,被飄落下來的梅花慢慢的掩埋。
“髒了……”
髒了他的手,髒了這片梅林。
顧北執將手掌攏在袖子裡,有一句話沒有說,這世界上不可能有任何人模仿樊期期,還不被他認出來。
因爲他知道,樊期期……早就去了別的世界,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呢?
多半是敵人派來的刺客,探子,他們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模仿樊期期。
因爲她們不配!
顧北執緩緩的把手掌攏在袖子裡,向外走的身影看起來竟有些佝僂,他早就是該死去的人了,因爲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跟着樊期期,到下一個世界去。
這一次他會更早的記起來……更早……
只是樊家下一任繼承者,還沒有完全的培養起來,樊家是她的心血,見證了他和她的感情,顧北執不希望樊家毀掉。
再等等,再過不久,他就可以去陪樊期期了……
顧北執清冷的眉眼慢慢的柔和,他希望他和她合葬的墓碑上,要寫着顧北執,樊期期,夫妻之墓。
那是他沒有她的餘生裡,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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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想好下一個世界寫什麼……
容我好好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