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平川?!!”
聽聞此言,不遠處的林承平如感晴天霹靂,兩腿發軟險些跪倒在地。
齊宜欣亦是臉色發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姜止戈。
自己隨手救的男人,居然真是這等恐怖存在?
“怎麼辦,我、我該怎麼辦......”
此時此刻,比起後悔,林承平內心更多的是恐懼。
仙門考覈開始至今,姜止戈肯定已經注意到他的存在,雖然沒有當場做些什麼,但姜止戈已經聲明過段時間將會登門拜訪凌天劍門。
這可是以指斷山的強者,如今韓玲琅也未拜入凌天劍門,倘若姜止戈是上門清算不敬之罪,別說林承平,整個凌天劍門都得遭殃。
注意到林承平的恐懼,白鬚老者皺眉質問道:“承平,你這是何故?”
“師尊,我、我......”
林承平當即跪倒在地,將自己得罪姜止戈的事情一一告知。
“混賬!!”
白鬚老者勃然大怒,反手一掌扇飛林承平。
林承平不敢有半句怨言,掙扎着立馬跪倒在地。
如今只有師門還能跟姜止戈週轉,倘若凌天劍門把他推出去賠禮謝罪,他則必死無疑。
白鬚老者面色陰沉,咬牙冷聲道:“無論如何,仇怨已結,我凌天劍門絕不是任人宰割的牲畜。”
“速速隨我回宗,待我與門主商量對策,說不定還能讓你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伴隨着白鬚老者一聲令下,凌天仙門盡皆乘坐仙鶴或是御劍離去。
臨走之前,沒人多看齊宜欣一眼。
“我又該怎麼辦呢......”
齊宜欣兩眼含淚癱倒在地,內心油然生出一股被拋棄的感覺。
仙門考覈之後,韓玲琅隨黑袍男子前往封聖神宗,韓常則跟呂天驕修行劍法。
姜止戈則如往常一般,偶爾去看看齊慕瑤,偶爾去找呂天驕飲酒作樂。
喝酒膩了,便去湖邊釣魚,或是與呂天驕比比劍,這種單調尋常的生活,在他這裡絲毫不顯得枯燥,反倒相當愜意悠哉。
兩日後,在韓常的請求中,姜止戈也開始教他劍法。
“少年,你且看好,此兩劍,名曰蒼茫劍訣。”
姜止戈隨手撿起一根木棍,擺好架勢,猛地一劍劈出。
“第一劍,蒼茫成劍,化無成鋒,一劍蕩八方!”
毫無靈力波動,只有純粹的劍氣,卻貫穿方圓數裡山林,蕩平了前方的一切。
“蒼、蒼茫劍訣?”
韓常神色呆滯,如果他沒記錯,蒼茫劍訣似乎是玄蒼帝主少年時使用過的劍法。
再聯想到姜平川的姜字,以及他出現的時間,難道他就是玄蒼帝主?
還有呂塵的呂字,以及他的劍法,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呂天驕呂劍仙?
姜止戈與呂天驕恰好還是一對故友,簡直不要太巧合。
看到韓常的震驚,姜止戈搖頭解釋道:“別多想,蒼茫劍訣並非玄蒼帝主獨創,這兩式劍法經過我的改良,也早已超過原本的威力,若你能領悟到其中精髓,足以用到闢魂境。”
記憶畫面顯現只有短短七天,而且大部分都是有關南宮柔三女的記憶,除卻天煞,誰知道玄蒼大帝千年人生的具體經歷呢?
韓常撓了撓頭,說得也是,玄蒼帝主在天界生靈的見證中殞命,怎會出現在小小的凡人村落?
退一步說,玄蒼帝主的武器乃是一杆黑戟,怎會去專門改良一門劍法?
至於塵老頭兒,整日嗜酒如命,沒個正經,跟韓常印象中丰神俊朗,與玄蒼帝主把酒言歡的逍遙劍仙根本是兩個人。
待到回過神來,韓常才猛地注意到四周景象。
“我、我的老天爺?!”
附近山林充斥着絕寂劍氣,前方數裡地都已被蕩平。
而這,只不過是姜止戈隨手施展的蒼茫劍法,倘若全力出劍,該會強到什麼程度。
“恩公!我一定要學會這兩式劍法!”
“想學,那可就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姜止戈輕笑一聲,蒼茫劍訣已然絕跡,今日傳給韓常,也算是避免一門極品黃階功法失傳。
...........
又是兩日後,姜止戈返回青河村內,準備給齊慕瑤講講故事。
此舉對他來說沒什麼好處,不過每次看到齊慕瑤對故事內容的好奇與探究,他便也會有種樂在其中的感覺。
故事講到一半,後方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姜止戈回頭看去,不由得眉頭微皺。
來人正是齊宜欣,現在她找到這裡,顯然是沒能了卻拜入凌天劍門的心願。
齊宜欣兩眼泛紅沒有說話,當場跪倒在姜止戈面前。
姜止戈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看着她。
齊慕瑤有些慌亂,小聲問道:“川、川哥,有人來了嗎......”
姜止戈拍拍齊慕瑤的肩膀,示意她不必顧慮。
看到這一幕,齊宜欣內心愈發悲慼,淚水模糊了視線。
前不久還被村民們唾棄的罪女齊慕瑤,不僅疤痕被治癒,甚至還能得到姜止戈的關懷。
而這一切,本該是屬於她的,齊慕瑤只是替她照顧了一會兒姜止戈。
昨日,齊宜欣在村口苦等一日,終究沒能等到凌天劍門的人過來迎接。
其實從察覺到林承平的冷漠時,她便已有一些猜測,自己這名凡人女子,或許根本就沒有被林承平放在眼裡。
她自以爲沒錯的選擇,荒謬到令人發笑。
眼前的姜平川,容貌俊美,身份神秘,修爲高強,可以說是上天賜給齊宜欣逆天改命的機會。
或許姜止戈並不會被河水溺死,救命之恩根本不成立,然而確實是齊宜欣把姜止戈撈出河水,這可是千載難逢的緣分。
然而她卻認爲天底下沒有這麼好的事,開始認爲姜止戈只是凡間的達官貴族,後來認爲姜止戈是名尋常散修,直到鎮壓林承平,她也還是認爲姜止戈比不過一方仙門。
誰曾想,縱是林承平的師尊,也得稱呼姜止戈一聲前輩?
現如今,齊宜欣一介殘花敗柳,跪在姜止戈面前都顯得誠惶誠恐。
“齊宜欣,我準你開口。”
姜止戈眉頭緊皺,他不說話,恐怕齊宜欣會一直跪着。
“前、前輩,小女子請願第三個要求......”
齊宜欣眼眶含淚,聲音顫抖,把頭又埋低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