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天雲閣內迎來了慶元節。
道鍾三響,仙鶴齊鳴。
有人上臺演繹琴棋書畫,也有人比武切磋助興。
山峰樓閣,坊市巷道,皆掛有象徵天雲閣的藍色旗幟,歡聲笑語不絕於耳,簡直比俗世的春節還要熱鬧。
姜止戈準時來到約好的地點,卻發現附近只有自己一人,南宮柔與呂天驕都不見身影。
過了一會兒,呂天驕姍姍來遲,歉聲笑道:“不好意思姜兄,我來晚了。”
此時的他還是一襲白衣,卻明顯更爲華貴,頭戴銀冠,腳踩銀靴,配合俊朗的外表,妥妥的翩翩玉公子。
反觀姜止戈,依舊是一身象徵天雲閣外門弟子的藍色衣袍。
姜止戈上下打量着呂天驕,讚歎道:“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說的便是呂兄你了。”
只要以後呂天驕的人品沒出問題,他是真不介意讓呂天驕當自己的妹夫。
“姜兄謬讚了,你是勤於修煉,無暇打扮,否則我在你面前恐怕會是個陪襯。”
呂天驕客套了一句,說話時環顧四周尋找着南宮柔的身影。
姜止戈搖了搖頭,苦笑道:“放心吧,柔兒還沒來。”
以南宮柔的性格,估計還得等上許久才行。
呂天驕聞言鬆了口氣,他就怕南宮柔比自己先來,讓南宮柔知道他不守時,絕對會讓印象大打折扣。
然而呂天驕很快就沒了這個想法,因爲兩人足足等了將近半個時辰,還是沒看到南宮柔的身影。
“姜兄,南宮師妹還會來麼?”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們先走吧...”
呂天驕陷入了沉默,倘若只有他與姜止戈兩個男人,不如去飲酒作樂,還逛個毛線的坊市?
就在呂天驕心生絕望之際,一道倩影忽然從眼前閃過。
他頓時心頭一振,擡頭看去。
來人正是南宮柔,此時她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粉白短裙,扎着一個雙平鬢,還帶了幾朵櫻花髮飾,走路帶香風,模樣俏皮可愛,別說呂天驕以及衆多路過的男弟子,姜止戈都有些愣住了
借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爲骨玉爲肌,用於形容南宮柔已然稍顯遜色。
南宮柔快步走到兩人面前,選擇性的忽略了呂天驕,叉着腰向而姜止戈質問道:“哥哥,我都找你一個時辰了,你怎麼先來了啊?”
姜止戈上下打量着南宮柔,憋了好半天才說道:“柔兒,你的意思是,你遲到是因爲我的原因?”
此時南宮柔不僅精心打扮過,還生平第一次化了妝,明顯是跟呂天驕一樣,因爲梳妝打扮耽擱了時間。
然而南宮柔非但沒感到愧疚,居然還惡人先告狀?
“不然呢!”
南宮柔暗咬銀牙,一臉氣憤。
她打扮這麼久,姜止戈不誇讚也就算了,居然還挑她遲到的毛病?
“這...好吧,都是我的錯...”
姜止戈訕訕一笑,沒有與南宮柔爭辯。
南宮柔輕哼一聲,雙手抱胸繞過兩人往坊市走去。
還不等姜止戈說些什麼,呂天驕便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姜止戈一時語塞,突然想收回前不久誇讚呂天驕的話。
此時呂天驕就跟個跟班似的,哪裡還有翩翩公子的模樣?
........
“當年的魔帝對南宮仙子太過嬌慣,導致南宮仙子都有些叛逆了...”
“這能叫叛逆嗎?只是魔帝很寵南宮仙子,兩人的感情特別好而已。”
“說得沒錯,沒看到南宮仙子都沒正眼去看這個呂天驕,精心打扮肯定是爲了魔帝。”
或許是魔帝十惡不赦的印象先入爲主,殿內大部分人都下意識偏袒了俏皮可愛的南宮柔,尤其是女性問玄境強者。
南宮柔眉頭緊皺,那些女性強者的觀點沒有錯,當年的她幾乎每一次打扮,都是想得到姜止戈的誇讚。
然而時至今日,當年的那份心意,只會讓她感到心煩意亂。
將近千年的時光,南宮柔才逐漸將這些記憶埋在心底,如今卻被困天鏈全部完整的勾勒了出來。
聯想到姜止戈之後的背叛,她說不難受,那是假的。
至於恨,目睹鈺城那段記憶後,南宮柔已經提不起多少恨。
此時此刻,她對姜止戈更多的是不理解,以及一份莫名的難以割捨。
聽到殿內衆人的討論,屈雲下意識扭頭看向南宮柔,注意到南宮柔眼底的那抹複雜,他不由得心頭一沉。
不知何時起,殿內衆人討論的重點從‘誅殺魔帝’,變成了‘兄妹之情’,似乎忘記了姜止戈執掌天界期間做過什麼。
“這個勢頭,不太對...”
表面來看,對屈雲並不是什麼壞事,可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
天雲閣坊市中,南宮柔興沖沖的打量着街邊的新奇商物。
仙門坊市,即便是不起眼的路邊攤,自然也不是售賣蔬菜瓜果,每一樣放在外界都足以改寫一個凡人的命運。
路過一個攤位時,南宮柔好奇的拿起一塊石頭,滿臉迷惑的問道:“大叔,你怎麼連石頭都賣呀?”
不等攤位老闆出言推銷,旁邊的呂天驕便迅速介紹道:“南宮師妹,此物名爲蘊靈石,顧名思義,其中蘊藏着強弱不等的靈力,可能藏有靈石,也可能藏有其他天材地寶,常在仙門之中用作賭石玩樂。”
“賭?都成仙了,怎麼還能賭呢!”
南宮柔柳眉微皺,忙不迭的放回了石頭。
呂天驕有些哭笑不得,看來南宮柔跟着姜止戈太久,思想也有些被固化了。
後面的姜止戈默不作聲,靜靜觀察着兩人的相處。
一路走來,他從不會主動打攪南宮柔與呂天驕,頂多偶爾迴應一下南宮柔。
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三人結伴外出,姜止戈自然要趁此機會觀察一下呂天驕的爲人,也順便給呂天驕一個機會。
呂天驕還以爲姜止戈是單純給他製造機會,時不時對姜止戈投來感激的目光。
南宮柔對兩人的心思毫不知情,一直沉浸在無奇不有的仙門坊市中。
由於姜止戈與姚千機都催得緊,她平時都得待在住處修煉,很少有機會能來坊市開眼界。
而且南宮柔有空就會粘着姜止戈,幾乎不與其他女弟子來往,宗門內除了姜止戈這個哥哥,根本沒有能陪着她閒逛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