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柔嘴脣都在顫抖,僵硬的緩緩回過頭去。
“哥哥,你不會有事的...”
南宮柔聲音嘶啞,大口大口喘着氣。
她沒有如往常般哭鬧,而是揹着姜止戈繼續在雪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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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死了?”
“不可能,必然有其他變故,況且既然是記憶畫面,證明如今的魔帝仍有一息尚存。”
“南宮仙子似乎成長了很多,目睹哥哥喪命,居然沒有放棄求生,而是揹着魔帝繼續向前。”
殿內衆人議論紛紛,即便隔着一層光影,他們也能察覺到,當時年僅七歲的南宮柔在此刻成長了很多。
換做以往,別說得知哥哥身死,稍有難過的事情她便會癱坐在地哇哇大哭。
這時一名身穿黑甲的男人搖了搖頭,嘆聲說道:“當年的南宮仙子,或許並不是因此成長,只是...不願意接受現實。”
不遠處,南宮柔逐漸紅了眼眶,眼睛緊盯着光影中的畫面。
沒人知道,此時的她在想些什麼。
屈雲臉色難看,幾次想出言打斷南宮柔的傷感,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想了想,還是不說話爲好,畢竟要是在不合時宜的時間插嘴,說不定反而會招來南宮柔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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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大雪之中,一道幼小的身影極爲顯眼。
她揹着一具屍體,眼神空洞,卻還是頂着風雪不停前行。
天有不測風雲,沒過多久,天空再度下起鵝絨大雪,凜冽的寒風彷彿要將人撕成碎片。
陣陣寒流席捲而來,當場將南宮柔吹倒在地。
她顫巍巍的爬起來,頂着風雪再度背起姜止戈。
“哥哥,沒事的,柔兒會帶你找到大夫的...”
南宮柔臉頰佈滿淚痕,幾滴淚水凍成冰粒掛在眼角。
她不再有一句怨言,揹着姜止戈在暴風雪中艱難前行。
但暴風雪何其猛烈,南宮柔每走一步,便要耗盡全身力氣,根本無法在風雪中站穩。
她的小臉被寒霜覆蓋,手腳被凍到青紫交加,感覺下一刻就要命喪於此。
走了沒多遠,南宮柔便再也無法堅持,連帶着姜止戈倒在了雪地裡。
她自知無法帶姜止戈渡過雪原,只能艱難的爬向姜止戈,用身體抱住姜止戈替他遮擋風雪。
“哥...哥哥,你還能聽到柔兒說話嗎?”
“柔兒不是膽小鬼,柔、柔兒沒有哭...”
南宮柔神情恍惚,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直到最後,她也逐漸失去聲息,倒在了姜止戈身上。
風雪沒有因此憐憫,還在不停落下鵝絨大雪。
待到風雪退去,雪原之中,只剩一團高高的積雪。
一眼看去,猶如一座小小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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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各地,男人低頭沉默,女人則是哽咽低泣。
此情此景,震撼了無數人,難以想象這是魔帝姜止戈與南宮柔仙子的幼年時期。
此等兄妹之情,早已超過了血脈相連。
他可以爲她死,她也會爲他死,世人眼裡的愛恨情仇,與之相提已然成了褻瀆。
“聽傳聞,後來魔帝爲了一件寶物背叛南宮仙子,當時我信以爲真,如今得知兩人過往,才知道這個說法有多麼荒謬。”
“說得沒錯,兩人感情之深,連性命都不足爲道,怎可能爲了一件寶物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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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殿內,衆人已經不敢再對兩人的事情妄自評頭論足。
原以爲只是魔帝苦苦守護南宮柔,沒想到,當年的南宮柔也不惜用身體替哥哥遮擋風雪。
目睹此番情景,即便是經歷無數次生死的問玄境強者,也不禁虎目含淚,爲之感動。
現在想來,姜止戈與南宮柔之間的感情,他們這些局外人根本就沒資格評判。
誰對誰錯,只在兩人自己心中。
看到當年兩人的悽楚境遇,南宮柔再也忍不住了。
她轉過身去,美眸中流下兩行清淚,死死咬着櫻脣不讓自己哭出聲。
“姜止戈,你這個混蛋...”
如今的南宮柔,內心已然出現了一道縫隙。
她開始懷疑當年的事情真相,開始懷疑自己圍殺姜止戈的舉動是否正確。
如果讓姜止戈最深刻的記憶是眼前的畫面,他怎會爲了一件寶物背叛南宮柔?又怎會對南宮柔與她的父親痛下殺手?
旁邊的屈雲牙關緊咬,臉色陰沉的嚇人。
他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南宮柔再恨姜止戈,當年也的確對姜止戈動過真感情。
現如今的怨恨,也只是因爲太過在意姜止戈的背叛,以至於因愛生恨。
即便到了現在,南宮柔仍舊對姜止戈餘情未了。
若是兩人冰釋前嫌,必然會是一段羨煞天下人的愛情。
“不對,姜止戈必死無疑,我又何必擔心?”
屈雲暗自冷笑,姜止戈被困天鏈鎖住,別說還沒跟南宮柔冰釋前嫌,哪怕真的是一場誤會,姜止戈也難逃一死。
到時沒有競爭對手,他有的是時間讓南宮柔愛上自己。
實際上,此時姜止戈完全沒有跟屈雲爭搶南宮柔的意思,他想的只有如何活下去。
至於三位女主,所謂紅顏禍水,姜止戈可不想過多招惹。
況且,魔帝是反派,姜止戈不是,他對三位女主並沒有真感情,編輯出記憶純粹爲了活命。
到時只要能夠活命,姜止戈又何必仗着這些編出來記憶去禍害別人?
最好的辦法,還是裝死逃離玄蒼聖地,然後藉着通天修爲周遊世界,尋找真正喜歡自己的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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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畫面中,風雪退去後,一道人影逐漸從遠處走來。
來人正是白袍老者,他揮手吹開積雪,露出了裡面兩個幼小的身影。
看到凍成冰雕的姜止戈,以及拼死護住哥哥的南宮柔,白袍老者頓時鼻子一酸,險些流出眼淚。
他附身抱起兩個孩子,顫聲說道:“對不起,我錯了...”
白袍老者知道,他錯的不是用這種方式考驗姜止戈,而是錯在低估了兄妹兩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