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白歌的不爽,藍煙湊過去低聲道:“公子,輩分理當如此,待你娶了那位姑娘,還得喊他一聲師傅呢。”
白歌聞言沒有覺得好受,反而越覺得不爽。
他是什麼人物,憑什麼還得把姜止戈尊爲長輩?
白歌內心掙扎一番,想到墨紫煙的絕世容顏,還是忍住了翻臉的衝動。
“姜閣主,那位姑娘是叫墨紫煙對吧?昨天我看了一下,確實乖巧懂事,人也長的漂亮,我家白歌雖然貪玩了一些,各方面還是不錯的,之前還有所得罪,勿怪,勿怪。”
龍芝說着拍拍手,示意後方藍煙等一衆強者把聘禮帶過來。
他們打開裝有聘禮的玉盒,露出裡面靈氣四溢的天材地寶,靈器丹藥。
姜止戈看了一眼,單是這些聘禮,便足以讓身懷竊天聖體的墨紫煙修煉到元海境。
不過姜止戈的目光沒有在聘禮過多停留,轉而把目光投向了藍煙一衆強者。
藍煙是最弱的,只有萬象境中期,其餘強者至少也有萬象後期修爲,甚至站着幾名入聖境強者。
提親便有如此陣仗,可以想象羽族究竟有多麼強大。
姜止戈沉默稍許,緩緩問道:“如果我不答應,你們會怎麼辦?”
龍芝聞言一愣,急忙道:“姜閣主,你對我兒子可能有些誤會,但他本性還是不錯的,而且我們......”
“我沒有問你兒子是好是壞,我是在問,如果我不答應,你會怎麼辦?”
姜止戈面無表情,聲音冰冷,一股無形的威勢蔓延整座臨天殿。
龍芝暗自心驚,她知道姜止戈不比一般蛻凡境,特地帶來幾名入聖境強者充場面,卻沒想到,姜止戈居然仍舊有着居高臨下的底氣。
那股無形威勢讓龍芝感覺,即便她這次帶着幾名入聖境強者,姜止戈也能輕鬆殺光他們。
殿外,墨紫煙無視幾名守門的白家強者,躡手躡手的湊到門外偷聽。
她就是再傻,也能看出這是一隊提親隊伍,這些人需要面見閣主提親,提親對象會是誰?
她湊到門外,剛聽到一些聲音,便發現臨天殿被一層靈力籠罩,使得她再難以偷聽到半點聲響。
墨紫煙臉色微白,只能強忍着恐慌與好奇站在門外等待。
足足一刻鐘過去,殿門才從裡面被人打開。
墨紫煙當即擡頭,發現正是姜止戈。
她湊到姜止戈身邊,小聲問道:“師尊,這些人是......”
“找你提親的,對象是你在風雲會場遇到的白歌。”
姜止戈頭也沒回,言簡意賅,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意料之中的回答,但墨紫煙還是止不住的驚恐,姜止戈的態度,更是讓她如墜冰窖。
這一刻,墨紫煙腦海中沒有去回想白歌的長相與品行,而是浮現出與姜止戈相處的一幕幕。
以及前幾天,姜止戈把她趕出房間的情景。
待到回過神來,姜止戈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
墨紫煙急忙追過去,抓着姜止戈的衣角顫聲道:“師、師尊,紫煙,紫煙能不嫁嗎......”
聲音裡帶着一股哭腔,也帶着一股卑微的祈求。
姜止戈聞言腳步微頓,只是撇了一眼墨紫煙,他張嘴欲言又止,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十幾年相處,墨紫煙本該早已有承受姜止戈冷漠的心性,如今卻是哭到快要窒息,眼眶不斷溢出豆大的淚珠。
又一次,又一次的沉默。
墨紫煙以爲自己能承受一切,直到姜止戈對自己敞開心扉,然而事實證明,她永遠都只能是徒弟,一個大逆不道的徒弟。
“丫頭,你情竇初開,望情成疾,確實該嫁了。”
“我們,不合適。”
姜止戈輕嘆一聲,拿開墨紫煙抓着他衣角的手,身形轉瞬消失在原地。
“師尊!!”
墨紫煙聲音充滿撕心裂肺,她伸手想挽留姜止戈,卻還是撲了個空。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墨紫煙噗通一聲癱倒在地,埋頭髮出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一句‘什麼都沒發生’,已經把她打進地獄。
何嘗想到,地獄之下還有地獄,絕望之中還有絕望。
愛意落空,墨紫煙至少能待在姜止戈身邊,以暗戀者的身份注視他。
即便只是徒弟,墨紫煙也認了,畢竟是她在自作多情,沒資格要求一定能得到迴應。
可是爲什麼,姜止戈連她最後的期頤都要剝奪,只留下一句不合適,便要將她推給別人?
這一刻,墨紫煙恨自己入了天雲閣,恨自己成了姜止戈徒弟。
徒弟徒弟,永遠都只能是徒弟。
墨紫煙的愛已經卑微如渺茫塵埃,難道在姜止戈偌大的世界裡,連這一絲塵埃都無法容忍嗎?
殿內,氣氛沉重,白家諸多強者面面相覷。
龍芝更是眼皮直跳,內心有種不好的預感。
哭聲猶如杜鵑滴血,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她知道自己兒子品行略有不端,可也不至於讓墨紫煙絕望成這副模樣吧?
龍芝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白歌,嚴肅質問道:“小兔崽子,你到底在她面前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我、我沒有啊?”
白歌一臉愕然,他也不知道墨紫煙怎麼會哭成這樣。
他雖是生性風流,且做過不少惡事,但墨紫煙並不知曉纔對,況且他自身條件不錯,之前見面也極力保持着風度。
難道墨紫煙是因爲喜歡姜止戈?但就算是這樣,她也哭的太誇張了吧?
再者說,倘若墨紫煙是因爲喜歡纔會如此傷心,姜止戈肯定心知肚明,怎可能點頭答應讓墨紫煙出嫁呢?
聽墨紫煙這哭聲,簡直像是被人滅了滿門老少。
“不管怎麼說,七日之後便是成親日,在此之前,你儘量跟她打好關係明白嗎?”
龍芝神色嚴肅,白歌兩百餘歲還在四處尋花問柳,她是真心希望能遇到一位女子讓白歌收心。
“明白,明白。”
白歌擺了擺手,頗爲敷衍。
他多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結親一事讓墨紫煙哭成這副模樣,想要在生米煮成熟飯前打好關係,着實有點癡人說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