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殺戮的召喚
傳承壁，又名鏡緣牆，承載着大能修士的精神世界，一入鏡牆，遇到的是什麼，以什麼形式去體悟，悟到的又是什麼，什麼時候能夠出來，人各不同，皆憑一個緣字。
進入傳承壁的方法很簡單，只要用手按着影壁，慢慢感悟影壁的存在，把精神波動調整到和傳承壁契合時就可以了。
見曦昀真尊幾人紛紛伸手按向影壁，葉天源牽起莫清塵的手：“師妹，我們一起進去。”
莫清塵點了點頭。
手按在影壁上，那一瞬間，竟有一種亙古悠長的蒼涼氣息傳來，這蒼涼氣息不是留下傳承的主人所留，倒好像是經歷了漫長的歲月，這影壁有了自己的靈光，悲憫、溫柔、堅定的立在這裡，千萬年不變。
莫清塵漸漸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整個身體像是化成點點靈光，沒有了重量，慢慢的融合進鏡牆裡。
殺氣就這麼突兀的襲來，像是一隻大手，狠狠攫住莫清塵的咽喉，令她喘不過氣來。
“師兄！”莫清塵艱難的轉頭，尋找葉天源的身影。
破空之聲傳來，一個面容模糊的人手持匕首向她刺來。
莫清塵想要躲避，卻發現因爲被無形的殺氣之手扼住了咽喉，身體幾乎不受控制。
哪怕是幻覺，她又怎麼能忍受這樣的侮辱！
猛地被人抱起來抗在肩上：“兄弟們，走，我們好好樂一樂去！”
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莫清塵還是忍不住了，她真的沒想到這考驗抓住了女子的死穴。
莫清塵站着一動不動。
街上人來人往，熱鬧的像是凡世的都城。
腳腕一下子被對方抓在手裡，調笑聲傳來：“喲，小娘們脾氣還不小，不過這樣纔夠味道，讓哥哥們好好疼你！”
這麼說，一個人都不能殺了？
她正尋思着，敏銳的感覺到四周一變，那是一種熟悉無比能自在呼吸的感覺。
“怎麼？”
過度的失血令她手軟的沒有多少力氣，完全阻擋不住匕首的轉動，於是，匕首就不停的切割着她的手掌，片刻後白皙柔嫩的手掌支離破碎，血不停的淌下。
莫清塵一下子醒悟過來，擡腿就是一腳。
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迷迷糊糊的，莫清塵心頭浮起這個念頭，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卻不知那不停切割手掌帶了的絲絲疼痛，反倒令莫清塵清醒過來，咬着脣道：“我不會死的，我進來，是爲了得到傳承，是不會被你殺死的！”
她沒想到，只是被匕首刺了一下就叫出聲來，竟連這點痛苦都忍耐不住了。
那個聲音笑着遠去，莫清塵低頭看着手中的匕首。
說着，把明晃晃的匕首塞入了莫清塵的手裡。
她異常的明白，這柄匕首是能結束這一切的，只要，只要她握着它送出去。
一遍一遍的默唸清心法訣，莫清塵一直閉着眼睛，可是那大手在她胸前肆虐的感覺越發真實了，真實的令她作嘔，恨不得立刻剁了那雙手。
因爲衣服的剝落，肌膚頓生涼意，莫清塵指尖觸到了袖中的匕首，一股按耐不住的殺意像是最深的誘惑，從匕首處傳來。
她知道，這就是那位散仙的考驗，若她控制不住殺了人，恐怕就會失了自己的道心，墮入殺戮之道。
“沒用的，你是抵擋不住的，凡是弱者，都不該活在這個世上，哈哈哈，殺戮的感覺真美妙啊！”那人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那人微訝。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泛來一隻小舟，小舟樸實無華，像是隨意用一根巨木挖空了製成。
時間好像被拉快了，片刻後莫清塵被摔在草垛上，一個滿臉鬍鬚的男子獰笑着解下腰帶，撲了上去開始扯她的衣衫。
說到這裡又笑了起來，站起身立在船頭，繡着鵝黃梅花的寬大衣袖輕輕一甩，湖面上頓時豎起一道光牆，咋一看去，就能見到人影攢動，甚至有聲音傳來。
女子手在琴絃上一按，停了下來。
沒等那人回答，自顧說道：“因爲這疼痛實在太真實了啊，不瞞你說，我活了這三百多年，經歷無數，這點疼痛都不會有多大感覺了，怎麼會是現在這樣疼入骨髓呢？過猶不及——”
她毫不猶豫的抓住那柄匕首。
幻覺，幻覺，他們不過是無形無質根本不存在的一縷精神波動！
莫清塵把匕首收入袖中，閉上眼睛默唸清心法訣。
莫清塵艱難的咬了咬脣，努力綻放一抹笑意：“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境，對麼？”
莫清塵心中疑惑，又感受着真實無比到難以忍受的疼痛，忽然笑了。
她有些不明白，不是說傳承壁是上古時期的大能修士留下自己的境界感悟、修煉心得乃至各種技藝的練習過程和體悟，好讓後輩體驗一遍，從而少走彎路的麼，爲何一進來，遇到的卻是這種情景？
“哈哈哈哈，不是殺戮？你錯了，大道三千，每個修士心中都有自己認爲的道，其實這些道歸根到底都是殺戮。”
“殺戮，本仙的道是殺戮之道！”那人說着衣袖一揮，莫清塵忽覺場景一變，身處一座城中。
“凝蕊，怎麼不彈了？”一側的素衣男子溫和問道。
“死？”這個字令莫清塵一個激靈，精神一震，手竟然能動了。
感受着壓在身上的重量，莫清塵死命掙扎，在這掙扎的過程中明白了一件事，她竟和一個凡人女子無異了！
耳邊一個聲音響起：“去吧，等你把這城中之人盡數屠盡，就能正式體悟本仙的傳承了。”
見莫清塵挺着腰站着，靜靜不語，語氣帶着些調笑：“怎麼，不信？那就試試看吧，只要你用這匕首殺了一個人，就能體驗到殺戮的快樂了……”
簫音哀婉纏綿，萬千柔情能把聞者之心一圈一圈密密的纏繞起來，更是把悠揚琴音纏的變了味道。
不能殺人，難道還不可以跑麼？
“仙君？”莫清塵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又望着至今看不清面容的人。
那一瞬間，莫清塵腿動了動，有擡腳踢爆開口之人腦袋的衝動，可是又死死的壓了下去。
是的，很輕，很隨意，隨意的就好像她是一隻螞蟻，死不足惜
莫清塵驀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只露出半截的匕首，然後眼睜睜的看着那把匕首被面容模糊的人一個翻轉，心瞬間就被絞成了兩半，她甚至能聽到心碎時那輕微又沉重的聲音。
還沒等她回神，那匕首又刺來，這次是她左肩，接着是手臂，大腿，小腹，慘叫聲不斷。
舟上有三人，兩男一女。
莫清塵平靜的道：“仙君，晚輩的道不是殺戮，所以，您的傳承晚輩無緣承襲了。”
噗地一聲，那明晃晃的匕首刺入了她的肩膀，接着毫不留情的拔出去，帶起一串血花。
女子坐在船頭低眉撫琴，旁邊一位長髮披肩的素衣男子嘴角含笑，悠然自得的烹茶，船尾站着一位頭束高冠的紫衣男子，劍眉冷目，不怒自威，偏偏潔白如玉的手持着一支碧簫，湊在脣邊溫柔的吹奏着。
如果說剛纔她只是這個世界的旁觀者，現在就已經成爲了其中的一員。
一雙大手，就毫不客氣的按在了她的胸前，猥瑣的笑聲響起：“兄弟們，這小娘們還真是老實啊，既然這樣，咱兄弟就不客氣了！”
“廢物，這樣的殺意就把你嚇住了麼，成了一個動不動任人宰割的木偶，那就去死吧，不要浪費任何資源了！”充滿了殺氣的聲音突兀的響起來，匕首在她心口上轉得更急，鮮血四濺。
當她嗓子已經叫啞，體內的血要流盡時，那把明晃晃的匕首輕巧的刺入了心口。
被稱作凝蕊的女子慵懶的笑了笑：“有什麼好彈的，我們三個，都不過是一抹靈識，翻來覆去的就是重複他們彈過的曲子，下過的棋，喝過的茶，一遍一遍重複他們的一切，無趣的緊。”
莫清塵啊的叫起來，然後愣住了。
說到這四個字的時候，桎梏着她的滔天殺氣爲之一緩，那面容模糊的人笑了起來：“非要打擾我們平靜的外來者還真是讓人厭煩啊，不過你既然進了這裡，又捱過了前面的苦頭，那就接受本仙的傳承吧。”
莫清塵臉一下子白了，她的右腿，竟然軟綿綿的沒有多少力氣！
幾個男人慢慢的圍了過來。
這道光牆長有數丈，仔細看去，才發覺裡面的影像是分成一段一段的，兩段之間有一段留白作間隔。
光牆分了六段，每一段裡都有人，背景場面各不相同，人數多少亦不一樣，主角正是進入傳承壁的曦昀真尊六人！
船上的兩男一女像是觀景般看着這面光牆，冷眼旁觀着六人的遭遇。
當看到滿臉鬍子的男子壓在莫清塵身上，她拼命掙扎卻掙不脫，手不停觸碰着匕首猶豫時，女子稍微來了興趣，笑意盈盈的看着二人：“寧和，蕭遠，你們說，這小姑娘會忍到什麼時候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