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杜若的異常
“下一個。”杜若拿着測靈盤，見測試的孩子沒有激起任何反應，淡淡的道。
莫清塵便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手裡端着杯子，時不時抿上一口靈酒。
年過八旬的族長顫巍巍的坐在下首，死死盯着每一個測試的孩子，每當一個孩子被測出沒有靈根下去後，眼中光芒就暗淡一分。
眼看着，族中未滿十四歲的孩子只剩下幾個了。
在老族長殷切期盼的目光中，接下來並沒有奇蹟發生，剩下幾個孩子全都是沒有靈根的普通人。
老族長一下子靠在椅背上，臉色灰敗，渾濁的目光看着莫清塵，嘴脣顫動，想要說些什麼。
這個結果，莫清塵並不奇怪。
有靈根者，本就是萬中無一，整個莫府未滿十四歲的孩子不足百人，沒有靈根再正常不過了。
“這樣吧，族長，你把族中三十歲以下的人都喚來，本君再測一下。”莫清塵道。
那人這才動作緩慢的把手放到測靈盤上。
至於他的三任妻子，顯然是承受不了他過旺的陽氣，元陰之氣耗損過巨導致體衰而亡。
衆人不由驚呼。
莫清塵揮手把測靈盤收入衣袖，看向族長。
莫清塵衝杜若點頭示意，杜若走到她身後。
老族長長嘆一聲道：“仙子，狗蛋的堂兄叫狗剩兒，今年剛好三十歲了。要說起來那孩子也是個命苦的，自小沒了爹孃，跟着狗蛋一家過活。只是這孩子命不濟，克父克母又克妻，連娶了三次媳婦，都進門不到兩年就去了。如今一個人過，又生了滿頭滿身的毒瘡，整日躺在牀上，就靠着族中救濟活着了。您看，這樣一個人，怎麼能出來污了您的眼呢。”
在場的人一片沉默。
“仙子，仙子等一等。”一個聲音傳來，莫清塵俯身看去，是給他們帶路的狗蛋。
莫清塵剛要說話，老族長卻像想起來什麼似的，緊緊盯着那些年輕人道：“我們莫家子弟，都在這裡了麼？還有沒有人沒接受過測試？”
“師父，接下來我們去哪裡？”站在雲端，杜若看着莫清塵問道。
“族長，修仙講究一個仙緣，既然族中沒有靈根者，也不必太過失望，這些靈果和靈酒請收下，本君告辭了。”莫清塵衣袖一揮，老族長面前多出幾籃靈果和幾壇靈酒。
莫清塵目光悠悠望着遠方，輕聲道：“接下來，去我出生的地方看看。”
杜若神情有些奇異：“師父，不知爲何，那裡讓我覺得很熟悉，很親切。”
“是，是俺堂兄。”狗蛋有些緊張的道。
這一日，狂風忽起，靈光萬千，莫清塵豁然站起，抿脣微笑。
莫清塵落了下來，溫聲問道：“還有何人？”
杜若走了過去，瞥了躺着的男子一眼。
老族長拄着柺杖連連捶地：“狗蛋，還不退下去，你是魔障了麼，竟敢給仙子舉薦那麼一個人！”
修仙者的丹藥凡人是不能服用的，而這些靈果和靈酒卻可以服用，有延年益壽，美顏滋補之效。
不一會兒，就有兩個男子擡着一個人過來，衆人遮掩着口鼻紛紛避開，一臉嫌棄。
莫清塵淡淡笑道：“既然本君說了三十歲以下的人皆可測試，就勞煩族長把他帶來吧。”
那人目光呆滯，一動不動。
老族長顫巍巍走過來，伸出乾枯的手，狠狠掐了他一把。
杜若嘴角直抽，生生憋着沒敢再說話，可是隨着越飛越近，那種奇異的感覺更強烈了。
不一會兒，莫府大院中就聚集了幾百個年輕人。
遇到這意外的情況，哪怕村莊近在眼前，莫清塵也不能過去了。
火屬陽，這人身爲男子，又是極端的靈根屬性，沒有機會修仙，導致體內陽氣過剩。
“請把手放在這上面。”杜若面上並無任何異樣，把測靈盤遞了過去。
還好衝擊結丹所需的丹藥數年前就已經交給他，此時倒不至於慌了手腳。
狗剩兒撲通一聲跪下來：“仙子，您的恩德，狗剩沒齒難忘，請您爲狗剩賜一個名字吧。若是，若是狗剩兒修行有成，就去拜訪您。”
門派弟子，除非萬不得已的情況，都會選擇在師門突破境界，保證足夠的安全。
說到這裡看向那人，溫聲問道：“你可願意修仙麼？”
靈果的香氣飄散出來，聞者只覺遍體通泰。
“這——”老族長有些猶豫，觸到莫清塵投來的清淡目光，把話嚥了下去，對族人揮手道，“把狗剩兒帶來。”
“族長，麻煩你安排一間靜室，他年紀過大，我要助他引氣入體。”莫清塵轉頭對老族長道。
莫清塵神色微變：“杜若，你這是要結丹了！”
狗剩兒這纔回神，狠狠點頭。
他活了一把年紀，比這些年輕人明白多了，錯過這次，以後莫家將徹底淪爲一個俗世家族，不可能再有修仙者來尋。
“仙子，狗剩他，他真的有靈根？”老族長不可置信的問。
離去前叮囑道：“你資質上佳，只可惜自幼長於塵世，無人引導，多年被過剩火氣所擾損了身體，如今雖踏上仙途年齡又偏大了。日後修行不要太過勉強，凡事順其自然即可。”
“族長，狗蛋的堂兄，是怎麼回事兒？”莫清塵淡淡問道。
看着他們或忐忑，或茫然，或緊張侷促的神色，看過來的目光猶如看着仙人，一個小小的測靈盤牽動着他們的情緒，亦決定了今後的人生，杜若若有所悟，心境隱隱有些突破，手上動作並未停歇。
說完手一揮，石門緩緩關閉，只看到杜若欲言又止的表情。
“仙子，我想起來了，我們族中還有一人沒測試過。”狗蛋大聲喊道。
“師父，已經測試完了。”杜若站了起來，把一直沒有任何變化的測靈盤遞給莫清塵。
一日後，莫清塵指着遠處青山道：“杜若，看到沒，過了那道山脈，應該就是那個小村莊了。我記得啊，每當這個時候，山那邊的山坡上，就開滿了桃花，漫山遍野，整個村子就被一片花海包圍了。”
“狗剩兒，這是仙人，你癔症了，還不快點兒！”看不過眼的族人冷喝道。
莫清塵沉吟片刻道：“我和莫家村的一段因果，就此了結，以後恐怕不會再來。整個莫家村唯你一人身具靈根，想來下任族人之職定是你擔當無疑了。無論你在修行路上走多遠，記得護持族人就好。你就叫莫生吧。”
天地八方的靈氣匯聚而來。
莫清塵走到那人面前，把手指搭在他手腕上，片刻後收回手，喃喃道：“竟然是火土雙靈根，而且火靈根佔了九成九，難怪，難怪呢。”
“嗯，是個很小的村子。”莫清塵帶着杜若，向記憶中的方向飛。
“是。”杜若恭聲應下，開始爲這些人測試靈根。
那人面色發紅，頭髮掉了大半，露出光禿的頭頂，頭頂上生着一片一片的紅瘡，冒着黃水。
這話一出，莫清塵就聽到了衆多低低的議論聲。
他的母親只是凡人，想必就是他在母體時因爲處於先天混沌狀態，靈根可以自轉吸收天地靈氣和母體元氣，母體這才承受不了而消亡的。
莫清塵腳尖一點，腳下生雲，帶着杜若緩緩向上飛。
當青山近在咫尺之時，似乎有奇特的氣息從心頭拂過，緊接着杜若就發覺體內起了變化，靈力不由自主快速運轉起來。
“杜若，你再辛苦一下吧。”莫清塵衝杜若微微頷首。
說完留下一部適合火靈根修行的功法及煉氣期服用的丹藥，其中包括一顆築基丹，又賜了兩樣法器，準備離去。
“修仙？”狗剩兒神色茫然，還沒反應過來他的人生即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沒了女子舒緩體內陽氣，時日一久過剩陽氣就淤積體表，生成了火毒膿瘡。
莫清塵已是元嬰修士，有她相助，不過三日狗剩已經做到引氣入體。
說完再顧不得其他，手一揚數道劍氣劃破山石，生生開鑿出一個石室來，把杜若打包踹了進去：“好生閉關吧，爲師在外面給你護法。”
仙緣就在眼前卻抓不住，實在是不甘心啊。
“多謝仙子賜名。”莫生額頭貼地，虔誠的拜了下去，再擡頭，哪裡還有莫清塵和杜若的影子。
狗蛋面色如土，連連後退。
杜若瓶頸數年，此時忽然進入衝擊結丹的狀態，她必須幫他護法，防止意外干擾。
莫清塵笑眯了眼睛：“難道是因爲知道那裡是爲師生長的地方，所以愛屋及烏？咳咳，杜若啊，你這麼尊師重道，會讓爲師不好意思的。”
“好，好。”老族長連連點頭。
“師父也是出生在俗世中麼？”
一瞬間，紅色光芒大盛，隱隱透着黃色光暈。
兩年時間一晃而過，莫清塵端坐於洞口前，雙目微閉，沉浸在上古劍訣的鑽研中。
莫清塵點點頭：“不錯，而且是上佳的雙靈根。”
老族長一臉失魂落魄，看着更加衰老。
天象已現，杜若結丹成功了！
可很快，那抹微笑就凝滯在脣邊。
狂風四起，漫天靈光把天空映照的無比透亮，一個虛影緩緩出現。
其形似獸，背生雙翼，那是——龍三子嘲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