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心中歉意生
莫清塵坐在榻上，拿出了記載凝火術的玉簡。
這本凝火術是在坊市衆多攤位中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扒拉出來的，那個修士看起來有些落魄，攤子上零零散散的擺着一些物品，有妖獸的材料，也有幾本書冊，看起來雜亂無章。
她一路走來，見到有玉簡書冊的地方就會駐足看一看，眼見這攤子小東西雜，本來沒報什麼希望，沒想到居然是意外之喜。
這本凝火術雖算不上秘術，卻也不是隨處可以買到的貨色，可以算是比較獨特的法術了，至少當初在墨香坊，她就沒見過這類的書冊。
那修士開價四千靈石，說是他祖傳的獨門法術，若不是急需靈石，是萬萬不會拓印了出售的。
莫清塵看這本書物有所值，又見那修士一副落魄潦倒模樣，就沒有討價還價，直接買了下來。
這種出售的玉簡，除了前面一部分是對外開放的，後面內容都被原主人或者書坊設了禁制，神識不得窺探，買家買下後，解禁之法自然奉告。
打出靈訣破了禁制，莫清塵探入神識細細看了起來。
玉簡中的訊息並不算多，以修士的頭腦，不過片刻就已深深印在腦海，可莫清塵足足閉目一整夜，到天際晨曦出現時，才把那些內容完全理解消化。
二人拱手行過禮，一旁的人手一揮：“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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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哥，抱歉，是我口不擇言……”
他一路穿街走巷，走走繞繞到了一處門口，進入後看似普通，在一個小童的引領下來到一處地下入口。
而唐慕辰的靈石，自然是從此處賺來的。
看着唐慕辰那張燦爛的笑臉，莫清塵點了點頭：“嗯。”
門遲遲沒有開，莫清塵靜靜站着好一會兒，澀然的笑了笑，他定然是惱怒非常吧，從此真順了自己的心意，橋歸橋路歸路了。
莫清塵轉頭向外走去，走出數步身後的大門忽然打開，驀然回頭，唐慕辰站在門口，靜靜向她望來。
火烏鴉吭吭哧哧的道：“就那天賣丹藥嘛，那個賣首飾的醜八怪一口一個人家，我看周圍好多男子偷偷看她呢。”
“唐大哥——”莫清塵上前一步。
這時對面大門忽然吱呀一聲響，一個腦袋探了出來：“妹子，你去坊市啊？”
“哇哇，鬧半天是人家想多了……”
睜開眼睛，緩緩伸出手，朝陽順着窗口灑入，彷彿帶着晨露的芬芳，映襯的纖纖手指有些透明。
“唐公子，您是第二場，馬上就輪到了。”
一直以來他的面龐是燦爛的，是靈動的，忽然這樣寧靜下來，竟像是換了一個人。
火烏鴉不忍的看了莫清塵一眼：“人家還不是擔心你，丟了靈石想不開麼……”
握上拳頭，莫清塵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不分晝夜的練習了一個月，總算有點成效了。
那一瞬間，莫清塵對凝火術的理解彷彿更深刻了一層，只見手指微動，那層薄薄的冰藍色火焰竟然化作一道利刃，接着再次變化，化作一隻藍色小鳥，纖毫畢現，只是沒過多久，小鳥就潰散了，重新化作冰藍色火焰。
臺下圍觀的人轟然叫好，羣情激動。
二人猛然戰在一起，竟然招招都是拼命的架勢。
自己這是怎麼了，就因爲他給自己帶來了壞運氣，因爲他嬉皮笑臉，因爲他似乎從來不會生氣只會厚着臉皮跟着自己，自己就妄加揣測出口傷人？
不對，這是不對的，千人千面，性子各有不同，有的人或許不投脾氣，可以遠離，可以陌路，但應該有最起碼的尊重。
唐慕辰立在門口，已經望不到莫清塵的影子，這才鎖上院門，擡腳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唐慕辰垂下眼簾，粲然一笑：“我這人忘性大，妹子，時辰不早了，你快去吧，省得出什麼變故。”
當下搖搖頭，擡腳往外走去。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明明這冰藍色的火焰至冷至寒，若是血肉之軀碰到就會被凍僵，可是莫清塵卻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無，那種徹骨的涼意反而讓她心境更加通明，一種血脈相連之感油然而生。
“主人，你熱麼？”呆在靈獸袋中的小角小聲的問。
唐慕辰點了點頭，換上緊身的衣服走進場地，裡面已經有一個修士在等着。
這傢伙以前也這麼自稱過，可沒像現在這麼頻繁啊，聽的她起雞皮疙瘩。
“擔心什麼？”莫清塵看着哭天抹淚的火烏鴉，更加莫名其妙。
這裡竟然是一處地下搏擊場，分築基和結丹兩個場地，每隔半個月舉辦一次搏擊賽，築基和結丹各有三場，生死不論，結丹場的勝者每場可得兩千靈石。
唐慕辰微微一笑：“妹子，你不是口不擇言，而是在你心裡，我就是那樣的人，才脫口而出。”
說着切斷了和小角的聯繫，上前一步叩響了朱門。
門外空蕩蕩的，只看到對面緊閉的硃紅色大門，那是唐慕辰的居所。
莫清塵笑了笑：“嗯，我最近是心浮氣躁了點，好在天氣轉涼，以後想必會好些了。”
說到這裡急忙住口，卻發現唐慕辰的臉色驀地變得雪白，輕輕看了她一眼，那眼中有些冷，有些震驚，還有些不可置信，隨後歸於冷然，又看了她一眼默默關上了門。
莫清塵嘴脣輕抿：“所以清塵再次道歉，希望唐大哥不要把那番話記在心裡。”
莫清塵心有所感，當下摒棄一切雜念，全心全意練起凝火術來。
說着往外走去。
看着飛落手心的靈石袋子，莫清塵一時之間說不出心中感覺，不由自主的問道：“你哪來的靈石？”
莫清塵嘴角一抽，伸出手無力的拍了一下火烏鴉腦袋：“無月，你真的想多了……”
不認同，但要尊重，沒有誰敢說自己的爲人處世就是最標準的，最正確的。
“無月，你這是做什麼？”莫清塵愕然。
火烏鴉自從吃的圓滾滾的，一雙眼睛就顯得更小，當下小眼一眨擠出幾滴淚來，抽搭着道：“主人，你總算出來了，人家這些日子好擔心。”
“唐慕辰？”火烏鴉激動的翅膀一揮，“靠，老孃說怎麼這麼彆扭呢！”
火烏鴉剛鬆了一口氣，就見莫清塵猛然轉過頭來，吸了口氣才道：“無月啊，這人家人家的自稱，你從哪學來的？”
忽然指尖微動，涌出了冰藍色的火焰，火焰很小很薄，緊緊貼着五指，好像爲它戴了一副纖薄的手套。
“怎麼了，主人？”
他不在？
莫清塵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隨後自嘲一笑，習慣還真是可怕的一件事，那麼聒噪黴運的一個人，忽然不見了竟然還會忍不住想他幹嘛去了。
但這還遠遠不夠，想要真正掌握凝火術，還需要千百次的練習。
原不原諒是別人的事，道不道歉卻是自己的事，無愧於心是莫清塵一直以來的原則。
一個月時間一晃而過，莫清塵左手一伸，一朵冰藍色的蓮花竟然在手心緩緩盛開，接着又顫巍巍的合攏成一支花骨朵，然後再次綻放。
今日就是約定好的前去拿噬骨魚牙齒的日子，她雖還想繼續練習，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這番念頭在莫清塵心中翻騰，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只有這廣寒冰焰，它是那麼冷，那麼寒，時刻宣示着它的存在，偏偏它的存在還與自己融爲一體，隨心而動，收發自如。
莫清塵翻了個白眼：“以後別這麼自稱了，也就唐慕辰那樣的喜歡聽。”
莫清塵撇到唐慕辰那抹得意之色，說出一句令她懊悔不已的話：“你，你該不會是和女子——”
莫清塵怔怔站在那裡，心中忽然生出前所未有的懊惱。
莫清塵一個踉蹌，真想說你還是那麼自稱吧，快走兩步推開了院門。
“姑娘來啦。”金寶真人見是莫清塵，笑眯眯的道。
沒有想象中的冷嘲熱諷，唐慕辰依然默默看着她。
推開門，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迎面撲來，若不是那聲“主人”讓莫清塵剎住了車，手中板磚就飛出去了。
莫清塵點了點頭，告辭離去。
花開花落，變換不斷，到最後化作輕薄如霧的一層冰焰，重新收歸掌心。
清新琉璃火本來就是體內真火，似乎早已習慣了它的存在，收服的石筍火如甘露滴入乾涸的土地，早已悄然無蹤，只是默默無聲的發揮着自己的作用。
莫清塵卻不知道這些，她到了坊市就直奔八十八號攤位而去。
莫清塵面色有些古怪，火烏鴉這是春心萌動了？它才五階吧？
“反正不是偷來搶來的。”唐慕辰笑的燦爛，還有一些自得，原來欠賬還錢的感覺這麼好。
按照對唐慕辰的瞭解，莫清塵本以爲他會竄出來，死皮賴臉的纏着同去的，誰知他只是眨了眨眼睛，並沒有像對其他女修放電一樣眼中生光，反而純淨異常，低低的道：“那妹子你獨自一人出去小心點啊，對了，這裡有一千塊靈石，我知道還遠遠不夠，你先拿着，我，我還會努力去賺的……”
莫清塵頷首：“金寶道友，不知我那武器可煉製好了？”
金寶真人遞過一個木匣子：“自己看看。”
莫清塵伸手接過，把木匣子打開了一道縫隙。
感謝NHll、雪嘟嘟兒、小魔女0106、楚瀟兒、孜珠京幾位親的粉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