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孫全坐在電腦前埋頭碼字的時候，全國各地，不知有多少網文作者和讀者在看今天首播的《步步驚心》。
當然，與網文沒關係的人，也有不少在看這部劇，對很多習慣看電視，卻沒有上網看小說習慣的人來說，他們不知道《步步驚心》是怎麼來的，他們也未必會感興趣，他們只是拿着遙控器在一個個電視頻道之間切換，也許是因爲興趣；也許是因爲習慣，習慣了收看某個電視臺；又或者是因爲無聊，無聊之下，拿着遙控器亂按，按到哪個臺產生興趣，就看一會兒……
這部分的觀衆，是被動的，遇上《步步驚心》，完全是天意，就像習慣去某條街上買東西的顧客，他們只可能買到那條街上存在的貨物，如果是那條街上不存在的貨物，他們是不可能買到的。
相比之下，習慣上網的人，選擇要多少不少，他們能選擇的類型，遠遠超過電視臺能提供的類型。
或是電影、電視劇、小說、八卦、秘聞等等。
國內的、國外的。
相比那些不上網的人，這部分上網的，選擇面要太得多。
就像一個在村頭的小水潭裡釣魚，一個在長江裡釣魚，村頭水潭裡的魚很有限，種類也少，你不可能從村頭的水潭裡釣到一條中華鱘，當然，如果你在長江裡釣到中華鱘，你的下場可能更悲慘，但至少你在長江有可能釣到那個。
今天網上，對很多網文作者和讀者來說，他們收看《步步驚心》有別的意義。
截至目前，被電視臺改編成電視劇的網文極少，不僅少，還都沒泛起什麼浪花，簡單說……觀衆不買賬。
但《步步驚心》給了很多人希望。
這本書的原著在女頻網站的知名度不錯，口碑也挺好。
而在男頻網站這邊，因爲這本書的原著改編權在孫全的鹹魚工作室手裡，所以也被很多男頻的作者和讀者留意着。
尤其是在得知這部劇是由唐人影視拍攝製作之後。
唐人影視的口碑不錯，別的不說，只那兩部《仙劍奇俠傳》，就讓很多人記住唐人影視這家公司。
國內的觀衆可憐啊！
被大家公認的有實力的影視公司屈指可數，多數影視公司都是吃爛錢的，拍出來的無論是電影還是電視劇，都是粗製濫造，有的喜歡炒剩飯，孜孜不倦地翻拍一部部金庸劇。
有的喜歡靠炒作賺錢，炒作導演、炒作明星、炒作緋聞……等等，目的就一個，把觀衆騙進電影院，或者用演員的顏值吸引年輕觀衆來創造話題和收視率。
還有的，炒作特效，劇情稀爛，就靠特效來賣錢。
等等。
沒有幾家公司在真正用心在製作影視作品，所以越發顯得那寥寥幾家認真拍劇、拍電影的公司珍貴。
而唐人，正好是這麼一家公司。
這家公司加上女頻有名的《步步驚心》，給了很多網文作者和讀者希望。
抱着審視的態度，這天晚上，他們坐在電視機前，或者坐在電腦前，收看這部劇。
如果這是唐人影視改編《步步驚心》的目的，那麼今晚這個目的實現了。
在決定選擇改編《步步驚心》這本小說的時候，就註定了這部劇問世的時候，會有數以萬計的作者、書迷會收看。
這也是原時空網文ip越炒越熱，一個網文ip能賣出上千萬天價的一大原因。
其實很多網文是不適合改編成電視劇的，但在原時空，ip的概念被炒熱之後，只要人氣夠高的作品，不管適不適合改編成電視劇，其影視改編權都有人買。
真是影視公司的人都是蠢貨，看不出來他們購買的小說，根本就不適合改編成電影或者電視劇嗎？
蠢貨有那麼多？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資本從來都是逐利的，那麼多公司選擇購買網文ip，自然是看到了利益所在。
什麼利益？
原著不適合改編成電影電視劇，不要緊，反正需要編劇對原著改編嘛，那就魔改！只取原著中的主要人物和主要劇情線，甚至只取主要人物，其它的，全憑編劇來發揮。
等電影或者電視劇拍出來後，自然會有數以萬計的原著粉來追，不管是讚美還是謾罵，起碼話題和熱度有了，方便製作方炒作一把，吸引更多的觀衆。
成功的公司還真的不少。
直到觀衆們被一次又一次欺騙得狠了，有了經驗，吸取了教訓，變精了，另外那些跟風玩那一套把戲的公司才虧得想跳樓。
當然，這些都是原時空的事了。
今夜，《步步驚心》首播的這個夜晚，特意收看這部劇的網文作者們和讀者們，驚訝發現這部劇竟然很有精良的感覺。
精心製作的電視劇和爛劇，是有氣質上的差別的。
就像一個美女和一個醜女，大家雖然未必能說清楚她們美在哪兒、醜在哪兒，但在看見她們的第一眼，大家心裡肯定都會有明悟。
高清的畫質，人物的服裝、造型、道具、佈景，演員的表演等等，有沒有用心，大家一眼就能看見。
大禹坐在沙發上，擁着老婆一起看這部劇，沒看幾分鐘，就露出笑容，輕聲說：“好像還不錯！”
他老婆嗯了聲。
半個小時後，大禹看得笑出聲音，眼睛盯着電視，看得津津有味，他老婆也在笑，但笑完卻擡頭問：“你該去碼字了！”
大禹嗯了聲，隨口道：“一會兒就去。”
未久，不見大橋，只見電視上《步步驚心》的第一集播完了，正在播放片尾曲，大禹又讚了句：“不錯不錯！拍得挺好的，難得！難得啊！”
他老婆嗯了聲，又說：“你還不去碼字嗎？你不是說只看兩眼就去碼字嗎？一集都看完了，去吧！皮卡丘！”
大禹摸摸她肩頭，笑道：“別催！後面應該還有一集，第一天首播應該不會只播一集的，我陪你再看一集就走。”
他老婆擡頭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淡淡說：“我不需要你陪，你還是去碼字吧！掙錢要緊！”
大禹撇撇嘴，忽然問：“你覺得女主角最後會跟誰在一起？”
他老婆看向電視，淡淡說：“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你今天的更新寫了嗎？你的書迷們還在等着呢！”
大禹假裝沒聽見，又問：“你知道這個片尾曲是誰唱的嗎？挺好聽的，你覺得呢？”
大禹老婆嗯了聲，又說：“你再不去碼字，這個月的全勤獎就沒了。”
大禹：“……”
啞然數秒，他嘆了口氣，“親愛的，別這樣！你不覺得咱倆靠在一起看電視很溫馨嗎？不要破壞這麼溫馨的畫面好嗎？”
他老婆莞爾，嘴角微揚，忍着笑，終於沒再拿話擠兌他。
……
類似大禹這樣的作者，這個晚上，不知有多少。
所不同的，可能只是他們沒有大禹的名氣大，又或者是他們在看《步步驚心》的時候，懷裡沒有一個媳婦。
……
深夜。
孫全碼完今晚最後一章稿子，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隨手關了電腦，下樓洗漱一番，像往常一樣悄悄打開主臥的門，悄悄摸進去。
上牀的時候，卻看見媳婦袁水清的眼睛悄無聲息地睜開，與他目光對視。
“還沒睡呢？”
他露出笑容輕聲問，問的同時，並沒有影響他脫衣上牀。
“還沒睡着而已。”
袁水清輕聲答。
在她身旁，女兒孫潔心睡得很香甜。
孫全上牀後，在她倆臉上各親一下，以示公平，他天生就是這麼一個公平的人，這一點值得稱讚。
親完，他躺在她身旁，伸手摸了摸她肚子，輕聲問：“這兩個小傢伙這幾天乖嗎？有沒有踢你？”
“呵……”袁水清失笑一聲，白他一眼，“ta倆手腳還沒長出來呢！拿什麼踢呀？你想得太多了。”
孫全伸手擁着她，輕輕摩挲着她的肚子，輕聲說：“咱們現在是一家五口躺在這張牀上了，你還記得本山大叔那個小品嗎？”
袁水清微微調整睡姿，枕在他臂彎裡，笑吟吟問：“哪個小品？”
孫全：“一加一，在什麼情況下等於三。”
袁水清莞爾，“在算錯的情況下？”
孫全搖頭，“不！在算對的情況下，也是可以等於三，或者四，或者五的。”
袁水清輕笑。
孫全：“比如你加上我，生了心心，就是一加一等於三，等你肚子裡這兩個小傢伙也出生，那就是一加一等於五了，對吧？”
袁水清伸手捏了捏他鼻子，滿臉笑容，“你呀！按你這個邏輯，數學就沒法教了，反正按照你這個邏輯，一加一，可以等於任何數字。”
孫全笑了聲，又說：“所以，道家說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是不對的！去掉一生二，只說二生三、三生萬物纔是真理！哈哈……”
他倆說話的聲音，和笑的聲音，都壓得很低，旁邊的女兒一點都沒有被驚醒的跡象。
袁水清又賞他一記白眼，但臉上的笑意卻更濃了。
“毀完數學，你又要毀道家的學說？”
然後，兩人都被逗笑。
笑罷，孫全換了個話題，“今晚《步步驚心》播了幾集？兩集嗎？”
袁水清：“嗯，兩集。”
孫全：“你都看完了？”
袁水清嗯了一聲。
“感受呢？看完後感覺怎麼樣？好看嗎？”
孫全追問。
袁水清又嗯了聲，“挺好的！都看完了，挺不錯的！”
孫全心裡高興了點，但還是有點擔心，擔心袁水清因爲是他媳婦，也因爲她知道這部劇是他工作室的小說改編的，所以故意說他想聽的話給他聽。
“真的？如果你只是一個純粹的觀衆，你對這部劇也有興趣繼續看下去嗎？”
袁水清：“嗯。”
孫全想了想，又問：“那你說說，這部劇吸引你的地方有哪些？”
袁水清：“這……唔，我想想啊！劉師師？她演的女主角我覺得挺好的，長得漂亮，氣質也不錯，還有……”
“她沒你漂亮！”孫全忽然插了句。
袁水清失笑，白他一眼，繼續說：“還有女主角現代的思維方式，和古人思維方式的迥異，那種思維方式上的碰撞，引發出來的笑料也挺好玩的。”
孫全聽完，又親她一口。
心下挺高興，因爲袁水清說到了穿越劇的一個核心賣點上。
“沒了？”
見她沒有繼續說，他有點意外。
袁水清輕笑，“當然還有，比如清朝的那些美輪美奐的府邸、服飾、講話的方式，以及一些日常用到的禮儀……都挺有意思的。”
孫全再次感到意外，她的興趣點竟然在這些地方？
“男演員呢？你對這部劇感興趣，難道沒有一個原因是因爲這部劇裡有不少帥哥嗎？”
袁水清聞言，擡眼看着他的眼睛，藉着牀頭的小夜燈，他們能彼此看見對方的眼睛和表情。
她眼裡忽然出現笑意，輕輕親他一口，輕聲說：“他們都沒你帥！”
她在睜着眼睛說瞎話！
這一點，孫全心裡很清楚。
但他還是笑得很開心，因爲剛纔她說劉師師很漂亮的時候，他說了一句“她沒你漂亮！”，而此時他提到這部劇裡的帥哥，她則說了句“他們都沒你帥！”。
劉師師沒他媳婦漂亮，是事實。
《步步驚心》裡的男主演們都沒他帥，卻是實打實的謊言。
但這重要嗎？
夫妻間聊天，能聊得如此默契、有趣，本身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何況，袁水清這麼誇他，他哪怕明知是假，他心裡也是美滋滋。
嗯，就當她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或者出潘安吧！
或許在她眼裡，我孫某人就是天下第一帥呢？
……
次日上午，孫全打開電腦，沒去特意搜索有關《步步驚心》的新聞，他只是打開《雲中戮神劍》的書頁，將網頁來到書評區。
不出他所料，今天他這本書的書評區，果然有不少評論《步步驚心》的帖子。
有些書迷，已經習慣把所有與他孫某人有關的事，都在他這本書的書評區討論。
“昨晚看了兩集《步步驚心》，現在只想問一句：老孫！你什麼時候把你自己的作品也改編成電視劇呢？比如《不死龍戒》！或者這本《雲中戮神劍》？”
“看了《步步驚心》，忽然覺得劉師師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