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夜笑了，“賣！當然賣！不過，我覺得這個事，咱們還是等你酒醒了，咱們再談吧？你說呢？”
孫全此時雖然酒勁上頭，暈暈乎乎，但心底還是清明的，所以他聽沐夜這麼說，他也笑了笑，拍拍沐夜肩膀，“行！行啊！那就這麼說定了……等我酒醒了，咱們再聊！”
沐夜點頭，“嗯，好！走！我扶你去牀上躺着，躺着舒服一點……”
……
這一夜，孫全睡得不太踏實。
酒勁鑽頭，令他渾身不舒服，一會兒感覺牀像船似的在晃；一會兒又感覺自己在不斷下墜，似乎要墜入某無底深淵；一會兒又彷彿聽見媳婦在喊他。
睡到後半夜的時候，他被尿脹醒，伸手按着頭，從牀上坐起來的時候，腦袋雖然還有點暈乎，但已經沒一開始那麼難受。
但他一時間忘了身在何處，看見酒店房間陌生的格局，他坐在牀沿上定了定神，好一會兒才記起自己今天來桂林了，這是起點給大家訂的酒店房間。
這是一間雙人房，不遠處的另一張牀上，有一個人影在熟睡。
沐夜？
想了好一會，孫全終於記起那張牀上的人大概是誰。
他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問過沐夜《納妾行》的影視改編權賣不賣？
我應該是問過這個問題吧？
因爲之前頭暈得厲害，此時孫全雖然對這件事有些印象，卻不是很確定，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裡問的？
大半夜的，他也沒去叫醒旁邊牀上的沐夜，起身就準備去衛生間，起身時，目光無意間瞥見牀頭櫃上，有一瓶滿瓶的純淨水。
好像還是農夫山泉？
孫全怔了怔。
因爲他不記得自己昨天買過純淨水，事實上，他結婚後，幾乎就沒買過純淨水，平時不管是在家還是在外，都是自己泡茶。
這次來桂林，他也帶了茶杯。
所以這瓶純淨水是……
他目光又看向旁邊牀上的沐夜，猜到這瓶純淨水應該是沐夜給他準備的，估計是怕他酒後、半夜醒來口渴，所以特意給他準備一瓶純淨水在牀頭櫃上？
想到這個可能，孫全笑了下，面帶笑容去了趟衛生間。
回來之後，一屁股坐在牀沿上，伸手拿過牀頭櫃上的純淨水，擰了下瓶蓋，聽見咔一聲輕響，聽見這聲響，他臉上的笑容又濃幾分。
因爲這說明這瓶水之前沒被人打開過，應該確實是沐夜給他準備的。
有心了！
咕嚕咕嚕喝了兩口，口渴的狀態頓時得到緩解。
整個人都舒服不少。
孫全身手從褲兜裡掏出手機，不出他所料，今晚袁水清果然給他發過短信，還打過電話。
電話未接，短信內容則是：“剛打你兩個電話，你沒接，看見這條短信給我回復一下，別讓我擔心。”
有媳婦牽掛的感覺很棒。
孫全掃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凌晨一點多了，媳婦孩子應該都睡了，他便打消這時候打電話回去的念頭，只寫了條短信回給袁水清，簡單跟她解釋一下自己之前沒有接電話的原因，讓她放心。
他以爲這個時間點了，他這條短信，袁水清肯定要等明早起牀的時候，纔會看見。
但，他發完短信，剛準備將手機塞回褲兜，手機就響了聲，一條新短信鑽進他短信箱，是袁水清回的。
“這麼晚了還不睡？”
嘴裡嘀咕着，孫全點開這條短信。
“行了，知道了，以後出門在外還是少喝點酒吧！時間不早了，我要睡了，你也早點睡。”
孫全皺眉回覆：“老婆，你怎麼到現在還沒睡？是我的短信把你吵醒了嗎？”
袁水清很快回復，“你說呢？你一個人出門了，晚上聯繫不上你，我能睡得踏實嗎？行了，有話明天再說吧！我早就困了。”
“好，晚安！”孫全將這三個字發過去之後，就沒打算再打擾媳婦睡覺。
嘴角噙着笑意，心裡甜絲絲的。
袁水清竟然會因爲晚上聯繫不上他，而睡不着，這說明什麼？
這種感覺令他着迷。
同時，他腦中也記起重生前的某任女票，有一段時間，他倆在一起同居。
某天深夜，他胃疼得在牀上蜷縮成一團。
寫網文嘛，經常日夜顛倒，長期不吃早餐，三十歲之前，還好，三十歲之後，他的胃就漸漸出問題了，常常胃脹胃痛。
而那天晚上，他在牀上蜷縮成一團的時候，牀頭的檯燈忽然亮了，原來是他那任女票起來上廁所。
看見他蜷縮在牀上，睜眼看着她，她打了個哈欠，白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睡覺怎麼這麼個姿勢？你小說的創意不怎麼樣，睡覺的創意倒是挺多啊！呵！”
“我胃痛……”
他當時有氣無力地辯了句。
等她上廁所回來，他閉着眼睛，忍着胃部的絞痛，跟她說：“你能不能去幫我倒杯熱水，我胃好疼……”
而他那任女票當時是怎麼說的？
她猶豫都沒猶豫一下，就上個牀，背對着他回了句：“自己去倒！大半夜的，少折騰我！”
當時他心裡就拔涼拔涼的，也是從那次事情之後，他心裡完全打消娶她的念頭。
那樣的女人，他不敢娶。
他怕自己老了之後，難免有個什麼病痛，到時候他能指望那個女人伺候他？
那種情形，他只要在腦子裡想一想，就覺得淒涼。
……
而他現在的媳婦袁水清，卻哪兒哪兒都令他滿意。
於是，這天凌晨他睡着之後，就夢見了袁水清。
夢裡他倆又結婚了，而且還是在古代，他倆好像都轉世了，轉世後，他倆仍然是一對。
次日清晨。
夢醒的時候，孫全還悵然若失，一時間不願意睜眼面對現實的世界。
剛剛他正和媳婦洞房呢！
可是閉着眼睛好半天，也沒能再回到剛纔的夢裡，他只好無奈起牀。
起牀時，見旁邊牀上的沐夜仍然睡得香甜，他去洗漱的時候，就有意控制不弄出什麼聲響。
但等他洗漱好，回來的時候，沐夜還是醒了，衣服都穿好了，正在低頭穿鞋，聽見腳步聲，沐夜擡頭對他一笑，“早！”
“早！我吵醒你了嗎？不好意思啊！”
兩人打着招呼，都挺客氣。
說話間，沐夜穿好鞋子，起身往衛生間那邊走去，邊走邊說：“你昨晚睡得怎麼樣？昨晚喝了那麼多酒，東西應該沒吃多少吧？等我一下，咱倆一起下樓去找吃的？”
孫全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摸出煙盒點了一支，聞言嗯了聲，“好！我等你。”
他此時還真挺餓了。
未久，不見大橋，只見沐夜回來。
兩人有說有笑地結伴下樓。
在電梯口遇到服務員，順便問了下餐廳位置，兩人很快就來到這酒店的一樓餐廳，那裡已經有琳琅滿目的各色早點。
葷的、素的、乾的、稀，吃的、喝的，應有盡有。
還有早餐水果。
豐盛得不行。
已經有早起的客人在那裡端着餐盤，在自己選擇想吃的早點，有服務員幫忙。
孫全和沐夜有樣學樣，也各自拿了個餐盤和筷子，走過去選擇自己想吃的東東。
“老孫，你昨晚跟我說的事，你還記得嗎？”
一起挑選早點的時候，沐夜扭頭看了眼孫全，笑吟吟地問。
孫全眨了眨眼，似乎有點迷茫，表情疑惑，“我昨晚跟你說什麼了？”
沐夜臉上的笑容一滯，嘆了口氣，“你真忘了？一點印象都沒了？”
孫全搖頭，“要不，你提醒我一下？”
沐夜有點苦笑，又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今天可能會忘，我們說好了等你今天酒醒了，咱們再談的，你要不再想想？”
孫全眼珠轉了轉，皺眉問：“咱們……約好了一起去大保健？”
沐夜：“……”
見他一臉無語的表情，孫全噗嗤一笑，擡手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笑道：“哈哈，看你這小表情，別生氣啊！跟你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嗯，昨晚跟你說的事，是你那本《納妾行》的影視改編權對吧？這次我沒說錯了吧？”
沐夜：“……”
沐夜表情更無奈了，但無奈中卻也笑了，笑得挺開心，連連點頭，“對對！你記得就好！我剛纔還真以爲你忘了呢！你演技不錯啊老孫，你不去做演員真是可惜了！真的！”
“有啥可惜的？唔，美女，這個小米粥給我來一碗，對！就這個！”
說話間，孫全指了指一鍋小米粥，請服務員妹子幫他搞一碗。
沐夜自己拿夾子，夾了兩塊餈粑，嘴上問着：“老孫，你是真想買我那本書的影視改編權嗎？價格你能給我多少啊？”
孫全信手拿了個茶葉蛋放在自己盤子裡，隨口反問：“你想要多少？”
沐夜繞過旁邊幫孫全盛小米粥的服務員妹子，走到另一邊，自己拿筷子搞了點三鮮炒麪，聞言回頭看了眼孫全，笑道：“大哥，是你要買啊！不是應該你先開價嗎？有點誠意好不好？白金大佬就可以隨便欺負人啊？不帶你這樣玩的。”
孫全呵呵失笑，“價格咱們等下再談，我先聲明一下啊，我現在手頭有點緊，暫時是沒錢給你的，我……”
他話剛說一半，就被沐夜擺手打斷，“我知道我知道，上次你在羣裡說的話，我也看見了，不就是先欠着嗎？沒問題！我還能怕你跑了？只要價格合適，改編權可以先簽給你，錢的事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