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你怎麼幫着外人欺負宸軒啊?”
我也許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我這個叫舒笑的青梅竹馬,最大的本事就是煽風點火。
從小到大,只要我和藍宸羽與她沾上邊,就一個字:死!如果非要我用一句話來形容我遇上她很倒黴,我會用那句:死無葬身之地。
我幫藍宸羽抄作業,打架,她都會一五一十的告訴老師,或者告訴藍宸羽他媽以及我媽。而且還說的是繪聲繪色,少不了加油添醋。
從小就是一個喜歡插手壞事的孩子,卻從來不會受到任何的懲罰。
這不,就在這空當,她又冒了出來。剛纔藍宸羽和安雨晨吵得那麼激烈的時候,沒見她出來說句話,到了這會兒,她出來挑撥離間了。
從小到大,舒笑的這一招笑裡藏刀,我和藍宸羽都有些招架不住。
“我……我沒有……”
聽着她有意無意的溫柔指責,我無奈的攤開了雙手,想要解釋。可面對她溫柔的能殺死衆人的眼神,我竟然半句話都解釋不出來。
“還說沒有,看看宸軒。”
她尖細着嗓子,指着藍宸羽,大義凜然,見義勇爲似的說道。這讓我想起電視劇裡的女俠,我就像是那個被逮住欺負弱小的惡棍。
暈……
舒女俠這一招玩了這麼多年,都不覺得膩,我服了……
我有時候真想就這樣衝上去給她一耳光,然後甩甩手理直氣壯的問問她:你裝什麼麼裝!
其實有時候事情很簡單,我被她在背地裡說很多那聽的話,那些謠言一半都來自於她口中。我都知道。
可我沒有真正的怪過她,我認爲朋友間就該寬容。何況我們這麼多年,就算我對別人再怎麼壞,我都沒有對舒笑吼過一句。
也許,或許,這是因爲缺乏刺激的緣故吧。她的這些作爲,都不足以刺激起我憎恨她的那根神經。
“有事衝我來,與她無關。”
正在我沉默了下去,準備在舒笑的面前裝聾作啞的時候,安雨晨似乎知道我受了委屈,便走過來將我拉在他的身後。
“喲,你說與她無關,你剛纔抱的人是誰啊?不是她麼?”
一手指着我,舒笑皮笑肉不笑,伶牙俐齒。
我從小最害怕的就是與舒笑鬥嘴,因爲我從來都說不贏她。她說出一句話,能將我噎得半死。
也許,正是因爲如此,看見安雨晨此時說這些話,我才更加的有點害怕。
我將安雨晨拉過來,對着他搖了搖頭,對着舒笑笑得無比虛假的準備平息這場戰爭:“笑笑,你別這樣說話,晨晨他只是……”
我並不是真的想要他安雨晨解釋什麼,因爲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我也無法判斷誰對誰錯。只是聽見他替我說話卻被這樣指責,我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顏顏,我們一起長大,你現在幫着外人說話?”
在更多的時候,我會想要將這些看熱鬧的人眼睛都蒙起來,嘴巴也封住。因爲如果沒有這些人在一旁指點和評判,也許事情能好辦些。
但……
此時……
我正在思考怎麼對付舒笑這噎人的話語時,藍宸羽也跳進來插了一腳。
我就剩跪下了。
給藍宸羽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求他,別再在熊熊燃燒,無法停息的火焰上加油了。
真的,別加了。
饒了我們,放過衆人吧。
可別人的嘴,由他不由我。
聽見藍宸羽突然冒出來的那句話,我真的是欲哭無淚。
在這種時候,我還能說什麼。舒笑是他的女朋友,他當然幫着她說話。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是突然開始暴躁起來,心裡也泛着酸酸的味道:“藍宸羽,你都沒搞清楚狀況,就指責我麼?”
藍宸羽站在我的對面,望着我和安雨晨,慼慼的一眼,冰冷的眼神:“我沒有搞清楚狀況,這裡什麼狀況,我比你蘇顏清楚!”
第一次.
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他叫我蘇顏,而不是顏顏。
也是第一次,他爲了舒笑和我翻臉。
我突然很難過,很想哭。
可面對站在我身邊,愧疚的看着我的安雨晨,我還是將眼淚都嚥進了心裡去。
我昂起頭,倔強的盯着他,看了好久:“你什麼意思?!”
藍宸軒在一邊拉了拉藍宸羽的衣袖:“哥……”
顯然,他也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的局面。他甚至有些難過的看着我,希望我能妥協。
可我沒有。
我只是冷冷的盯着藍宸羽,希望他就那句話給出我解答。
我一貫都是這麼一個冷漠又懦弱的人。
無論是誰,只要我發現他對我不友好,我就會即可由溫融變得冷漠,然後站在敵人的對立面,將那個人弄得遍體鱗傷。
“宸軒,我們走吧。”
覺察到了我的冷漠和心傷,藍宸羽忽然不再對我說冷漠的話。他垂下了眼瞼,輕輕的對藍宸軒說了那句話,不再倔強的跟我對視。
我忽然就希望,我們在這個時候,把一切都說清楚。
說出這麼些年來我的痛苦,說出那些不能見到光明的愛戀:“藍宸羽,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可他沒有給我機會,他拉着藍宸軒,幾乎是落荒而逃,只留給我一個背影:“我先走了,回來咱們再說。”
那一刻,他的側臉忽然被映照在大雪裡,很好看,卻帶着某種我看不懂的東西,一直隨着他的背影消失。
我的鼻子很酸,可是我卻在寒風裡輕微的笑了一下:“藍宸羽……”
我寧願,就在這一刻把什麼都說清楚。
因爲這一次錯過了,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也許,我便再也沒有勇氣對你表白。
可你不明白。
你從來都不明白……
你真的,是個名副其實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