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溪換換掀開車簾:“怎麼了?”環顧四周,並沒有現什麼異常。
誰知車伕搖搖頭:“小姐,小的剛纔聞到一股血腥兒,應該就在這個樹林中。”
柳清溪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兒縈繞在鼻尖。
“大叔,你先過去看一下,我們馬上就來。”
車伕戰戰兢兢,訓着血腥味兒的方向尋找,直到看到......
只見樹林稍微身處,一個黑衣黑褲的少年閉目躺在上面,身上多處劍傷,更有一處差一點就直接捅到心臟上。
斑斑伯伯的鮮血這一塊兒那一塊兒,原來血腥味兒就是這兒傳來的。
摒除少年臉上的血污,額頭光潔,鼻樑高挺,睫毛長長,嘴脣微薄,身材健碩,身旁還有一把染了血的劍,一看就價值不菲。
“啊!!!”車伕猛然大喝一聲:“這......這......”不會是死人吧。
車伕慢慢平復心情,緩緩靠進......
啊!!!更爲尖銳的聲音傳來,嚇得車伕猛地一激靈,顫顫巍巍伸出去的手猛然縮回來,然後不顧對方死活,摸爬滾打準備離開。
原來這道聲音不是別人,正是小丫鬟春雨出來了。
只見她顫抖着雙脣,雙腿直打哆嗦,拉着柳清溪的衣袖縮在後面,死活不敢上前:“小......小姐,這兒有死人。”
說完頭緊緊縮在柳清溪後面。
夏荷相對沉穩一些,沒有如春雨那樣咋咋呼呼,但依舊緊張。
柳清溪最爲大膽,畢竟荒郊野地,就這麼一個人:“沒事兒沒事兒,你們別緊張。”
“大叔,您能不能幫我看看他還有沒有氣兒?”
見到有人過來,車伕壯起膽子,悄悄上前,伸出食指中指,放到少年鼻尖。
微弱的熱氣灑在手指上,車伕大叔緊張道:“小姐,沒...沒死。”
柳清溪皺眉,此人就這麼躺在荒郊野地,身上多處重傷,皮膚白皙,一張臉長得人神共憤,雙手虎口厚厚一層繭,可見常年習武。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把他擡車上弄回去吧。”眼睜睜看着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自生自滅,柳清溪有些不忍心。
車伕大叔有些緊張:“小姐,這不太好吧,於您的名聲有損。”
“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這些,咱們快點把人弄上去。”
話是這麼說,就這麼幾個人,想弄過去還是挺麻煩的事兒。
在車伕大叔帶着春雨夏荷搬人的時候,柳清溪小心翼翼走過去,將樹葉上的血跡斑斑處理乾淨,消滅痕跡。
這人一看身份就不簡單,不能任由他自生自滅。
帶了一個受重傷的人,馬車自然不能前行太快,本以爲旁晚時分就能回到家中,誰曾想有了一個病人加入,直到深夜馬車纔回到家中。
柳清溪的院子中,房間原本只有一個正房,後來趁着這次機會,又加蓋兩間東西廂房,此時正好友安置的地方。
“大叔,你先回去休息吧,辛苦您了,這一路多虧您。”柳清溪表示感謝。
誰知車伕的大叔結結巴巴擺手:“不....我不走,你別忘了,這還有一個大活人呢,更何況你們幾個是女孩子,不方便,我來就行。”
笑話,他可是主子千挑萬選選來的,不僅爲了趕車,還需要保護柳清溪的安全。
話說這個姑娘可是主子喜歡的女人怎麼能讓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子佔了便宜?
這樣主子回來的時候,還不將他生吞活剝?想想就肉疼。
“小姐,您就讓我留下吧,我照看着離得近方便一些,對了,我還懂點醫理,等下幫他處理一下。”
車伕大叔這麼說了,柳清溪自然不會反對。
更何況現在三更半夜,上哪兒找大夫去?找到了人家願意跟你來嗎?這都是問題。
恰好車伕大叔有這個技能:“小姐放心,小的曾經遇到這樣情況,這位公子沒有生命危險,等下我幫忙包紮處理一下就可以了。”
笑話,想當初訓練的時候,多重的傷沒受過?少年身體傷痕雖多,但最致命的是胸口那一處。
不過好在沒有傷及筋脈,只是失血過多造成的昏厥,至於其他的傷情,車伕大叔單憑看也不知道到底還有什麼。
不過應該不致命,要不然也不至於受傷在漫天野地,還沒有死掉。
柳清溪點點頭:“那就勞煩大叔了。我去燒點熱水,找點紗布。”
隨後她好春雨夏荷幾個人手腳麻利分工合作,燒水的燒水,準備布條的準備布條,拿剪刀的拿剪刀......
一個時辰後,車伕大叔終於將黑衣少年的傷口處理差不多:“今天天晚了,先這樣吧,明天天一亮我就去請大夫過來看看。”
柳清溪自是同意,揉揉坐了一天馬車痠疼的背,回房休息去了。
夜深人靜,不知爲何,突然心情煩躁,怎麼都睡不着。
窗外的月牙照射着樹枝斑斑駁駁,樹影竄動,光線恰好照到閉眼的人兒鼻尖。
想想今日衝動之下將人救回來,突然覺得不太合適,就這麼光明正大放一個少年在家中,指不定有多少流言蜚語傳出。
算了算了,既然都救回來了,就不想那麼多了。
昏昏沉沉,柳清溪終於進入夢鄉......
而被她撿回來這個人,直到第二日清早都還沒有清醒。被收拾過的少年更加俊朗,棱角分明的臉上鼻樑高挺,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大叔,您趕緊幫忙給我請個大夫幫他看看吧,總不能一直這麼下去吧?”
“好嘞,姑娘您等着,小的這就去請。”
就在趕車師父轉身準備離開的一瞬間,袴腿兒突然被拉住。
只見昏睡不醒的少年眼睛依舊緊閉,只是雙手力氣巨大,嘴脣張張合合:“不要請大夫!”
簡簡單單五個字,柳清溪以爲他瘋了,這種情況居然不讓請大夫?
本想再問兩句,奈何對方閉上嘴巴怎麼都不願意繼續說下去,只當車伕要走的時候,他突然加大力氣,拼命阻止。
“唉,真是帶了個祖宗回來。”柳清溪感慨萬千,都怪自己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