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茗嫣茫然地搖了搖頭,自己被人追殺的事情自然是胡謅的,現在自己平安歸來,陳展鴻便是氣憤那人,也不會再追問下去的。
“也罷,若是以後再見那人,爲師必定親手殺了他,爲你報仇!”陳展鴻將拳頭捏得咯嘣響,葉茗嫣心中一熱,覺得溫暖萬分。
“多謝師傅,只是師傅,今日怎麼我們門派來了這麼多人,而且大家都面帶憂色,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葉茗嫣口中不說,也隱隱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
“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何師叔在半月前被人傷成重傷,偏偏那利劍門的廢材少主在前幾日又無故隕落,更有……還是不說爲好,看你面色不好,還是多休息一會,其他事情自有爲師處理。”提起此事陳展鴻眉毛擰起了疙瘩,不禁嘆了一氣。
“何師叔…被人傷了…那何師叔現在怎樣了?”葉茗嫣心中一震,急忙問了一句。
陳展鴻搖了搖頭,卻一言不發的,讓葉茗嫣的心頓時懸在了心口。
“何師叔沒事,只是重傷尚未完全恢復。”吳夜白趴在葉茗嫣耳際輕語了一句,葉茗嫣才知何凌應是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陳展鴻如此憂心,怕是何凌的情況並不樂觀。
“各位道友們,歡迎大家蒞臨城主府,想必各位已經知曉今日前來的目的了,正是爲尋找我青煙城丟失的鎮城至寶鎖靈珠。”郭風眠站立在院落的高臺之上,臉上再無半日溫和和平靜,而是一臉的嚴肅。
郭風眠話音剛一落,在座的個別元嬰修士和結丹修士頓時面色一變,啞然失色,想必是剛剛知曉這個消息。而築基期以下的修士只是左顧右盼,顯然只知道這個鎖靈珠是個鎮城至寶,並不知其功能。
“郭城主,鎖靈珠乃是我青煙城流傳千年的寶物,能將鎖靈珠盜走而全身而退的人,必定修爲至少在郭城主之上。若是如此,怕只有我們各派的大長老能做到此事了。”說話之人正是青丹門的理事長老,青丹門作爲五大仙門之首,也理應首先發問。
全場修士大多都默默點頭,顯然也是認可了青丹門理事長老的觀點。
“鎖靈珠之所以遺失,確實與郭某有莫大的關聯,是郭某的失職。不過,我已經感應到鎖靈珠就在這個院落之中的一個人身上。”郭風眠話鋒一轉,眼神中射出一道冷光,讓一些修爲偏低的修士直覺寒冷。
頓時全場不少修士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而此時最爲震驚的莫過於葉茗嫣了,雙修大典麼,卻成了尋寶大會麼?葉茗嫣怒火一起,瞪着郭風眠,而郭風眠似乎並沒看到葉茗嫣一般,反倒是那位美豔女子白了自己一眼,那是幸災樂禍嗎?
“其實,就在剛纔我已經用陣法鎖住了這個庭院,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無法逃離出去。郭某也是爲了鎖靈珠的安全着想,還望各位道友莫要見怪,現在也該到了鎖靈珠物歸原主的時候了!”郭風眠前半句淡淡的,卻在後半句的時候突然提高了聲音。原先因爲被困在陣法之中還騷動不安,略有不滿的修士頓時安靜了下來,龜縮着不敢出聲。
在院落多有修士的注視之下,郭風眠掌心緩緩升起了一團金黃,凝神看去,就會發現真的是一團燃燒着的金黃火焰,跳動着。
“烈焰火,竟然用烈焰火來查探鎖靈珠。”陳展鴻看着那團金黃火焰,卻面色一驚,叫了出來。
“陳師伯,這烈焰火是何物?”吳夜白見陳展鴻對這烈焰火頗爲恐懼,好奇地向陳展鴻問了一句。
“這烈焰火是郭城主自身煉製的火焰,聽說有無物不融的特點,十分恐怖。”陳展鴻緩緩地說了一句,卻不禁爲那盜取鎖靈珠之人捏了一把汗,遇上這烈焰火那人怕是不死,也傷得半死。
才說完這句,陳展鴻見那團烈焰火竟然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面色一陰,這邊都是青丹門的弟子,難道說是青丹門的那位弟子盜走了鎖靈珠。莫說這些弟子,就是自己也沒那本事。陳展鴻這樣一想,才面色有些緩和下來,卻不曾發現身邊的葉茗嫣一臉寒霜。
“郭城主,想必你要的找的物品便是此物吧!”葉茗嫣冷冷地說了一句,掌心出現了那個碧綠的珠子。
幾乎是一瞬間,院落之中所有修士的目光都落在了葉茗嫣身上,不可思議地看着這個只有築基中期修爲,姿色平庸的女修。只有某個角落的一個身影,顫了一顫,眼中卻是關切。
她是如何取得鎖靈珠的?每一個修士都在內心默默地問着自己。
“嫣兒!”陳展鴻轉身看着自己身邊的葉茗嫣,手上那個碧綠的珠子,便是鎖靈珠嗎?
“狂妄女賊,你是如何盜取鎖靈珠的?趕快從實招來!”遠處傳來一聲怒吼,竟是利劍門的門主古馳。
“我是怎麼盜取的?哼哼,那就要問問郭城主了。烈焰火,無物不融麼,能用得上郭城主的烈焰火,那小女子倒是有福之人了。”葉茗嫣冷冷地說了一句,冰眸直視郭風眠。
“郭城主,小徒只是築基中期的修爲,怎麼可能會盜取鎖靈珠,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還請郭城主定奪!”陳展鴻起身後俯身向郭風眠施了一禮。
青丹門的理事長老卻皺着眉頭,因爲門派找回了失散多年的核心弟子,不想纔剛回來,便惹了這麼大的麻煩。不管這鎖靈珠是怎麼來的,它落在在青丹門弟子的手中,那青丹門自然脫不了干係。
“哈哈,不想青丹門真是教徒有方,竟然教出了這樣出色的弟子!”古馳大笑一聲,這死對頭青丹門出了這樣忤逆的事情,他內心真是十分地爽快。
“承蒙古門主擡愛,若說出色,利劍門纔是當之無愧,想利劍門的少門主在青煙城那纔是聲名遠揚,無人不知,五人不曉!”葉茗嫣看似十分恭敬地向古馳一施禮,淡淡地說道。
還不等青丹門的理事長老發作,葉茗嫣就道出了一句,古馳臉色發青,氣得直咬牙。他那不爭氣的兒子古爍在外臭名遠揚,淫名遠播,更是在七日之前無緣無故地隕落了,而這個青丹門的女修,看似誇獎,竟然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暗諷自己。如何讓他不怒,如何讓他不惱!
陳展鴻和吳夜白都意外地看了葉茗嫣一眼,沒有言語。而在人羣中,一個面色秀麗的女子卻嘻嘻地笑了一聲。
“既然鎖靈珠在你身上,你便將它交予郭城主吧!”這時郭風眠身邊的那個美豔女子起身,對着葉茗嫣說了一句。
“交給郭城主?若是郭城主不說我是如何盜取這鎖靈珠的,你以爲我會交還嗎?”葉茗嫣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便只看着郭風眠。
在場的所有修士,瞬間臉色一變,這不是明擺着和郭風眠作對嗎,若是乖乖交了去,雖受些酷刑,但是好歹保住一條性命。可是這邊硬碰,真是自找死路。
美豔女子使勁向郭風眠使眼色,郭風眠卻一語不發,弄得院落之中議論聲四起,一片猜測。
“這女子以做郭城主的侍女爲名,偷偷接近郭城主,卻別有用心!竟然趁郭城主閉關之時,盜走了鎖靈珠!”美豔女子將聲音提高了幾分,似乎是將這些話語一字一句地訂在了各個修士的心上,竟有蠱惑人心的感覺,默默讚許了她的說法。美豔女子元嬰初期的修爲,連陳展鴻幾人的心境都好像被其控制,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下賤!”
“真是卑賤!”
“想不到這女子如此平庸,卻有如此心機,連郭城主都着了她的道!”
美豔女子話音一落,很多修士都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各種各樣的惡毒咒罵,粗言穢語也隨之而來。葉茗嫣更是臉若寒霜,神仿萬年不化的玄冰,雖然只有築基中期的修爲,但卻也讓人覺得十分寒冷,不願靠近。
“鎮城至寶,鎖靈珠,和你也處了這麼久,卻不知道你叫鎖靈珠。”葉茗嫣對着碧綠欲滴的鎖靈珠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彷彿將衆人的話都沒有放在心上。
其實沒有人知道葉茗嫣此時的心在哭泣,在滴血。那種疼痛彷彿是深入骨髓的,就仿若無數尖利無比、冰寒無比的毒針刺在了她的心頭,除了無窮無盡的痛,就只有從心底慢慢滋生的恨,瘋狂肆虐,瘋狂蔓延的恨。
鎖靈珠,就是這顆鎖靈珠,竟然是郭風眠親手交給自己的,而且千叮萬囑一定要帶在身上。如此用心,就是要讓自己成爲衆矢之的嗎?就是要讓自己成爲衆叛親離的千古罪人?
這就是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郭風眠嗎?這就是曾經願爲自己捨棄百年修爲、百年壽元的郭風眠嗎?那麼眼前這一些,又算是什麼?這是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放肆!”美豔女子纖手一指,便有一道白色的飛光,不容躲避,直直地打在了葉茗嫣身上。
“噗!”葉茗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頓時身體失去了知覺,如落葉一般向後倒去,一旁的吳夜白一把扶住了葉茗嫣,而鎖靈珠卻被美豔女子奪了過去,拿在手中得意地笑着。
幾乎是剛剛過後,葉茗嫣的傷勢卻急速好轉,美豔女子面色一青,將陰沉的目光落在了葉茗嫣的腕上,正是那個散發着黃濛濛的光芒的鐲子,靈英鐲。
葉茗嫣冷笑了一聲,靈英鐲,不也是郭風眠送自己的麼。
美豔女子很快察覺到了是靈英鐲的作用,瞥了郭風眠一眼,臉色一黑,厲聲喝道,“不想你這女賊,竟然將這鐲子都偷了去,快拿回來!”
“你若是有本事就自己來拿吧!”葉茗嫣冷聲如冰,面色不改。
“慕雲仙子,既然鎖靈珠已經完璧歸趙了,還請仙子念在我門弟子年幼,不經世事,剩下的事情就交由我青丹門處理吧!”理事長老見美豔女子大有趕盡殺絕之意,笑着向美豔女子一抱拳地說道。
“哼,你不說話我倒忘記這賤婢竟然是你青丹門的孽徒,不過你以爲你青丹門就能託得了干係麼?”美豔女子冷哼一聲,理事長老和青丹門的衆人頓時臉色一變,倒吸一口涼氣,古馳和利劍門的衆人卻暗地裡直叫好,恨不得手舞足蹈起來。
“慕雲仙子說的極是,此人心機頗重,陰毒狠辣,行徑骯髒根本就不配做我青丹門的弟子!”人羣中突然爆發了出一聲冷諷的女聲,衆人都依次讓開,竟在原地閃現出一道身影,鵝形臉蛋,一身素白的衣裙,胸前有金黃色丹爐下和三朵七彩祥雲的標誌,頗有些出塵脫俗的味道,只是此時的眼光卻有些毒辣,甚至隱隱還帶着一絲興奮。
青丹門的衆人更是臉色一變,這素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年也在五大仙門練氣期弟子大賽中獲得第十名的凌燕舞,也是當年一戰後和葉茗嫣齊名的青丹門雙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