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快感

十六 快感

東勝門的大牌檔是a市最有名的廉價飲食區近百家各色風味的大排檔沿着東勝南路一字排開遠遠就能聞見那股由各種炒菜的香辣味混雜而成的奇怪味道。每天都有無數的饕餮之徒在此大快朵頤。花個幾十上百塊就能吃個不亦樂乎。

夜未央夕陽猶未西下然而來東勝南路晚餐的各色人等擠得滿滿當當耳畔傳來熙來攘往的喧囂聲。

餘家家常菜的招牌下錢凱向我和阿彪招了招手說坐!

他和傅琛兩人佔了一張寬大的圓桌在這擁擠的大排檔中顯得非常特別。

自然沒人敢來湊座的只看看四周方桌裡散座的二十多號彪悍的黑衣青年那些個兇惡的神情誰都知道這空桌上的人大有來頭那敢來惹事。

我有些意外一是沒想到錢凱今天召集大家吃的晚餐是在大排檔;二是沒想到他居然招呼我和他同桌;三是沒想到同來的居然有這麼多人。

錢凱手指有節奏地輕敲着桌面見我們坐下頭向正忙着掌勺的老餘望了一下說道:“可以上菜了!”

老餘點了點頭手在圍裙上抹了兩抹打開啤酒桶的水龍頭滿滿當當地倒了幾大杯啤酒送了上來說道:“凱哥你們先喝菜馬上就來!”這時候我忽然注意到老餘走路一瘸一拐的。

錢凱臉上泛起一絲難得的和藹微笑說道:“也有一段時間沒來了生意還不錯吧。”老餘點了點頭笑着說還行小康水平吃喝不愁。錢凱臉朝我看了一下對着老餘道:“給你介紹一下公司新招進來的小騰騰文俊功夫不錯比你當年還能打!”

老餘看了看我嘿地把一大扎生啤放在我面前點了點頭讚道:“不錯不錯年輕人跟着凱哥好好幹一定有前途!”我臉上微紅接過啤酒問道:“餘老闆和錢總……”

錢凱點了點頭手朝空位指了下向老餘道:“今天就這幾個兄弟你也不用忙乎啦你侄子也快出師了叫他掌勺吧你來和我一塊喝幾杯!”

老餘雙手又在油膩的圍裙上搓了搓說這不太好吧我大侄子動作慢。傅琛嘿地一笑說凱哥叫你坐你就坐婆婆媽媽的幹嘛炒了幾年菜怎麼變得這羅嗦。老餘見傅琛這樣說臉上的肌肉生硬地扯動了幾下乾笑兩聲在我旁邊找了張空椅坐下。

錢凱點了點頭對着四周那些黑衣手下說道:“菜上來就開始吃吧都給我吃飽喝足了吃完我們做事!”我有些奇怪不知道錢凱叫我和阿彪來有什麼大事要做。

想起早上傅琛電話通知的事我猶疑了一下終於問道:“錢總那批監控器材真的不需要安裝了嗎?”錢凱冷笑說暫時沒有這個必要等過了今天再說。如果今天也收拾不了那條瘋狗再裝什麼也是白裝。

我自然知道他指的瘋狗是誰忍不住問道:“呆會有什麼事要做嗎?”錢凱點了點頭臉上忽然浮現出奇怪的神色臉望向老餘說道:“老餘原來也是我手下三年前就是被這條瘋狗給咬傷的一輩子都不能再站直!”

我心中一驚原來錢凱和阿勇的過節由來竟然這麼久遠難怪這兩人之間恨不得互相殺了對方爲快。

傅琛輕嘆口氣看了我一眼臉上泛起一絲恨色接過話來冷聲道:“阿勇那條瘋狗以前是老餘昨天又把段劍峰的腳給廢了明天還不知道輪到誰我們今天再他媽不給他點顏色看看還怎麼在a市混下去媽的他蒙天勇真以爲就他一個人混黑的欺咱們是孬種哎呀!”

我心下一怔終於知道他們一會要做的事是什麼事了。顯然阿勇最近的行動終於使錢凱怒不可抑要出手還擊了。

老餘似乎也猜出了衆人在說些什麼不由搖了搖頭道:“都過去這麼久了我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阿彪顯然也是跟錢凱日久的人知道這事的由來不由罵老餘道:“你傻不了是要不是凱哥照應你你這幾年來還真以爲可以這麼舒舒服服地開你的家常菜。”

錢凱手一擡止住了阿彪夾了一筷開胃的鹹菜冷冷道:“這麼多年了老餘你也習慣了我知道你只想過你的小日子可是我還有這麼多兄弟如果都欺到這份上我還不還手別說惹人笑話就這條東勝南路全部攤子都用來安排兄弟後事只怕也安置不了吧?”

老餘張口道:“凱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錢凱道:“我們一起長大的我跟你說過我以後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我要再不還這輩子我也還不上了!”說着嘿地對傅琛一笑道:“這幾年做正行做久了膽子還真是越做越小了。”

傅琛哈地一笑說那有的事你們說對不對!那些黑衣青年都是對的大叫一聲。更有人叫嚷道:“凱哥你今天不用出手我們要是不能替你搞定都他媽不用再a市混下去了!”

這時候各色熱騰騰的菜餚開始6續送將上來錢凱的衆多手下開始喧囂吃喝起來。傅琛舉起杯子對着大家喊道:“都給我喝出點膽色來呆會做事不要拖泥帶水的!”

衆人又是轟然叫好顯得熱血飛騰。

錢凱邊吃邊對我說道:“文俊打從你來的第一天我就跟你說過呆會咱們要做的事你該知道是什麼如果要後悔現在還來得及!”

我心中微微呆了一下暗想雖然這和我當初的計劃有所不同但仍然沒有偏離大的方向和施少強的計劃幾乎是吻合的。只是沒想到昨晚我還有阿勇在一起喝酒今天則是完全不同的目的。

不過很奇怪自從昨天晚上見到阿勇一腳把段劍峰的腿給廢了以後我忽然對阿勇沒那種莫名的內疚感覺了。反正都是黑吃黑我要的只是按照施少強的意思在兩邊的爭鬥中引起蒙軍的注意一會的行動無疑就是計劃中的第一步只是沒想到不是被動等待而是主動出擊而且來得這麼快而已。

酒過三巡傅琛對衆人說出了計劃目標就是阿勇上週才新開的一個商務會所。冷冷笑道:“一會給我狠狠的砸阿勇太**了居然敢在離咱們地盤這麼近的地方開會所真當我們君凱都是飯桶呀。”

有膽小的小聲問道:“條子來了怎麼辦?”

傅琛冷冷一笑道:“只有他阿勇有關係嗎?只要我們戰決條子還沒來那就是一堆廢墟了。希望他狗運好今天不要出現在會所裡否則……!言下之意自然是一塊收拾了。”

錢凱對着衆人敬了一杯又對我說道:“今天不論如何阿勇那條瘋狗肯定會瘋狂報復所以情灣一帶的營業我想暫時停止。”

我點了點頭明白他早上通知封裝修和監控設施暫停的原因原來是擔心遭到錢凱的報復。心中暗想也是以錢凱生意人的性格雖然現在做出如此強烈的報復反應仍然想把損失減少到最低。

衆人心中有事都沒有吃喝的太過。傅琛見衆人吃的差不多站起身來朝一衆年輕人說道:“呆會都知道怎麼辦了吧?”

衆人轟然應允。更有人叫道一定不負錢總所託。

錢凱點了點頭說:“都給我辦利索點今天約大家來這吃大排檔完成的好下餐我請大家吃鮑魚。”衆黑衣人都是一陣轟笑。叫囂着一定把那砸的稀巴爛。

錢凱看着羣情激昂欣慰地一笑說蒙天勇做得這麼過份相信蒙軍也不敢替他出頭只管給我往死裡砸。

十餘張巨型摩托出轟然巨響排成一字型沿着高路前行氣勢洶洶引得旁人紛紛側目。錢凱和傅琛乘坐在一輛並不怎麼起眼的奧迪車中尾隨在隊伍的最後。顯然錢凱這次真是動了肝水要親眼見證對阿勇的報復。

阿彪一邊載着我風馳電擎一邊笑着大聲說道:“騰先生喜歡什麼武器。”風聲掠過我的耳畔我有種飄飄的感覺。湊近阿彪的腦門回道:“都湊合吧你呢?”

阿彪哈哈一笑說道:“我機車後備箱內有雙截棍平常我一般有空時就舞幾下我崇拜李小龍不過今天爲了打架看來得用棒球棍了!”我笑了笑說不會吧這玩意你也隨身帶着。

阿彪嘿地一笑道:“騰先生你剛來有些事還不清楚凡是我們君凱要動大手腳錢先生都會習慣叫我們先到東勝南路老餘那吃餐飯提醒一下大家如果出事了下場就和老餘一樣。所以今天你纔打電話給錢總說要到那吃飯我就知道晚上要幹什麼了!”

我哦了一聲心想難怪好像人人都早做好心理準備一樣。

阿彪回頭望了錢凱的奧迪車一眼說道:“我們行動錢總從來都不跟着大家來的這次親自跟着來看來真是要大幹一場了我估計他的車箱內塞滿了棒球棍和西瓜刀哈哈我也有一兩年沒有動過手了呆會不知道會不會砸得手痠!”

我亦回頭望了望只見錢凱正伸出入窗輕輕地把菸頭彈向半空。

時間拿捏得正好我們衝到帝豪商務會的附近時天剛剛黑下來約莫夜九點的時光。衆人在旁邊一條側巷中集中傅琛撥出了電話搖了搖頭對着錢凱道:“小鳥說了阿勇這瘋狗今天並沒有到這來!”聽口氣他話中的這叫小鳥的是他們在這會所的線人。

錢凱冷笑:“算他歹運!”

傅琛望了錢凱一眼問道:“凱哥動手嗎?”錢凱望了望大家點了點頭。傅琛猛地拉開車箱後蓋說兄弟們自己選擇武器。

果然依阿彪所說錢凱的車箱後蓋中放滿了二三十件兇器。大部分人都是選擇了棒球棍紛紛揮舞比劃着顯得氣勢洶洶。

錢凱望了望我忽然一笑說:“你要什麼。”我拿起根棒球棍揮了幾天覺得還是不怎麼稱手不由搖了搖頭道:“好象不怎麼稱手。”錢凱點了點頭說那你就什麼都不用好了我知道你習慣徒手的反正打砸的事交給他們如果有人反抗就由你來收拾好了。

我點了點頭心想這樣也好老實說這種打砸的行爲我從沒有經歷過實在不知道爽是不爽。

錢凱摸出只煙深深吸了幾口猛然拈滅了菸頭一拋恨恨地道:“千萬別給我客氣給好狠狠砸如果有人反抗除了頭其它地方給我狠狠好知道不!”衆人轟然應允。

錢凱見衆人都拿到了兵器示意傅琛關上後蓋臉上獰笑道:“我在和記海鮮樓擺好夜宵在我最好的夜總會準備好了女人等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某個年輕人叫道:“錢總你就放心好了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我如果負了彩也要留兩個漂亮女人給我呀!”錢凱傲然一笑:“別說3p只要你有功天天讓你玩4p5p都沒關係!”

此話一出衆青年自然又是一陣歡呼。

馬達轟然響起傅琛載着錢凱把車開到了另一條路旁正是可以隨時開走又可以看見帝豪商務會所的地方停留。

阿彪顯然在這裡面資歷甚老錢凱和傅琛一走衆青年都唯他爲大吩吩道:“彪哥這就上吧我都快等不及了!”阿彪顯然沒有他們衝動說再等等等錢總的電話。

衆人戴起頭盔紛紛跳上機車只等錢凱電話偶有幾個路人路過見到這陣勢無不是嚇得趕緊有跑多遠就跑多遠。

只見遠處那燈火輝煌的帝豪商務會所門口忽然出來一個身形瘦小的年輕人向着錢凱那邊揮了揮手然後跳上了一張的士疾馳離開。阿彪點了點頭說:小鳥走開了裡面再沒自己人可以動手了!”果然他話音方落電話已響阿彪接了電話點頭道:“是我們馬上動手。”自然是車內的錢凱已經下達了命令。

轟鳴聲響小巷內馬達轟鳴十餘張摩托如暴龍出山一般魚貫而出向前面的商務會所衝擊而去。纔是幾秒鐘的時間衆黑衣青年包括我在內已經先後衝到了帝豪商務會所門口。

那迎賓的漂亮小姐忽然見到二十餘個身穿黑色皮茄克手執棒球棍頭載頭盔的青年氣勢洶洶地殺到不由都是大驚失色尖聲驚叫。

我夾在中間忽然有點後悔自己沒有也穿着黑衣來在這一干人中實在顯得有點異類。

走在最前面的錢凱幾個手下青年已經雙手一撥把那幾個迎賓小姐給推倒在一邊叫嚷着都他媽給我滾開誰攔打死誰。

只聽砰地一聲脆響有人已經動手前面幾個已經大棍一揮把會所入口處的一個巨型魚缸給大棍打破。只見水如泄洪洶涌而出幾條巨大的銀龍在地上翻跳不已。

有人罵道:“洪老三你他媽會不會砸把這搞得到處是水!”

那被喚做洪老三的人哈哈地兇惡一笑說:“遇佛殺佛遇鬼殺鬼!”說着又是一棍把一面玻璃擋牆給擊得粉碎。直把正在會所大廳內閒談的幾個人給嚇得啊啊大叫腿都軟了。那些小姐更是不知所措只得一個個嚇得失聲尖叫嚇得縮成一團。

二十多人的公然打砸這可是我第一頭經歷只見會所內呯呯不停暴響玻璃器皿是先遭殃的其次就是電視之類的電器只見那大屏幕的等離子電視被一棒砸的清煙直冒我都忽然涌上一絲想亂砸一通的衝動。原來破壞也是人類的一種與身俱來的**。

望着那羣縮在服務檯裡嚇得顫抖不已的女孩我浮現心底的居然是一種狂暴的衝動。手掌一翻我已經把桌上的液晶電腦屏給啪地掀翻在她們面前心底居然是一種舒坦的感覺。連我自己都害怕自己這種感覺。

這時候會所裡音樂居然是放着我的至愛音樂“槍炮玫瑰”的dontcry這慢搖且頹廢的音樂嚴重地刺激了我那內心深藏的犯罪**。

啊的大嘶一聲!我已經雙手一抱把一個人高的花瓶給倒抱着手下勁向着遠處人工雕成的室內山水魚池的面牆上給拋將出去。

只聽呯地一聲清脆的巨響花瓶的碎屑塵飛那池清水宛若爆炸一般掀起巨浪伴着女聲的尖叫一種無可言喻的快感涌上心頭真他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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